因为二天是周六,所以闫亦心劝了两次,也就听任之,由得严绾又干了一个通宵。
“终于完工了。”严绾伸了一个懒腰,“我算了三遍,应该不会错的了。我们明天哦,不,今天就可以开工了。”
确实,窗边已经隐隐现出了白色,“可是严绾却不觉得疲备,周身上下,反倒有着无穷无尽的活力。做自已喜欢的事,才会觉得有意义吧?
“我现在有知道,什么工作狂人,我离它的标淮还有无限遥远。这个美名,应该双手奉送给你才是。”闫亦心咕哝着,把面前的一杯咖啡,仰头就往喉咙里倒。
为了陪她!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喝掉了几杯。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此话诚不我欺。严绾这样的柔弱女子,为了一张设计图,竟然也可以通宵不睡,甚至不靠任何东西提神。
“你看,我全都做好了,效率不错吧?”严绾得意地扬着图纸,“我们去买一点吃的东西,现在就去翠屏山吧!”
“是是是,你效率惊人。”闫亦心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长,“你去眯一会儿!我出去买一点要用的东西,再回来接了你就走。”
“我们一起去。”严绾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一夜没睡,先睡一会儿。不然一会儿开动了切割机,切的就不是黑欧泊!而是你的手指头了。”闫亦心板着脸,故意作出严肃的样子。
“可是,你也没睡啊”严绾看着略显疲惫的双眼,喃喃地反驳。
“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闫亦心道出了其中的分别。虽然有点强词夺理,可以拳拳的爱惜之情,却让严绾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看着闫亦心自顾自地开门出去,临出门前,还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别人做出来,未免带上几分轻佻,可是他这样做来,却只显得玉带当风,温文尔雅如同谪仙。
直到门重又被紧紧闭合,严绾还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仍然是他那个优雅的动作,虽然亲厚,但并不过份。
“我真是傻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去睡一觉”严绾喃喃地说着,哑然失笑。可是闫亦心的那个动作,却像成了经典似的,一遍遍地回放。
明明四肢已经疲倦到了极处,可是脑袋里却亢奋异常,竟是连一丝睡意都没有。有时候,闫亦心并不刻意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往往在不经意处,给严绾一个大大的惊喜。
严绾醒来的时候,感官一个生作用的,竟然是嗅觉。扑鼻的香气,分丝分缕地钻进鼻腔,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睛。
“醒了?”闫亦心的身上系着围裙,手里的锅铲却无损于他优雅的气质。虽然君子近了疮厨,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潇洒模样。
“啊,几点了!我竟然睡着了,还睡得这么熟”严绾一跳而起,因为有点猛!眼前瞬间有点黑。
“这么着急做什么?”闫亦心嗔怪地扶住她又将跌倒的身子,“你才睡了一会儿,我还在做早饭呢!要去翠屏山,也要吃过早饭再去吧?我在粤菜馆买了水晶虾饺和海鲜烧卖,又煎了两个荷包蛋。虽然还达不到你的水谁!不过也就差了一个档次而巳。”
“真的?”严绾笑吟吟地问,跳到了地上。随便拖着一双拖鞋,看着餐桌上两上黄澄澄的荷包蛋,立刻惊讶地又赞叹了一声。
实在是和她的水平,也不差什么了,除了鸡蛋的边缘有点焦黄。
所以说啊,人要是聪明起来,哪一行都点一点就通。只会做做西餐的闫亦心,居然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严绾简直想要得意地大笑三声。
“对了,我得了一块火欧泊,变彩很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产自墨西哥。”闫亦心想到了什么,忽然拉着严绾的手,走进了书房。
桌子上一块橘红色的欧泊,静静地躺在雪白的丝绒上。半透明的质地,更显得色调热烈而有动感。尽管在颜色上,比红色略差一些,但其他方面的品质,却无可桃剔。
严绾暗自嘲笑了一声,事实上,等闲品质的宝石,闫亦心根本看不上眼。虽然他并不介意宝石是不是珍贵,但每一种宝石要让他生出想收下来的念头,在品质上,却绝对是挑剔的。
“火欧泊的价钱比黑欧泊要低得多,你可以用它来设计手链,造型就用跳舞兰。”闫亦心笑着解释,“看到它的时候就替你想好了。手链上的花也不能太大!可以和耳坠遥相呼应。这一块石头,我大略计算了一下,应该勉强够了。”
严绾喜不自胜,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石头:“这样的一串手链套在腕子上,可真是拥有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了。”
明亮的色彩,再加上跳舞兰本身飞扬的设计,绝对是一件天作之合。
她一时之间也忘了要起去翠屏山,甚至忘了热气腾腾的早餐正在等着她。立刻就拉开椅子坐下来,运笔如飞。
闫亦心哭笑不得,咕哝了一句:“早知道还是晚一点再告诉你”
严绾早已经充耳不闻,哪怕在她的耳边打雷,恐怕她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看着摆了一桌子的菜,闫亦心有些哀怨自己的歹命。好容易露了一次身手,偏偏被自己给弄砸了。
“哇,饿死了!”严绾忽然扔下了笔,拿起了白纸,“亦心,你看看,这样的设计好不好?”…“这么快?”闫亦心意外地挺眉。
“本来就已经在脑袋里有了架构,不过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材料,所以一直没有画下来。只是一张草图,具体的比例我们去了翠屏山再好好计算。现在先吃早饭吧,好香啊!”
闫亦心失笑:“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不用,粥是热的!点心也还有一点点温热。又不是大冬天,现在的最高气温还在三十度上下呢!今天气象学家说,入秋的时间要比往年晚。”
“不是已经立秋了吗?”闫亦心奇怪地问。
“我昨天早上听天气预报的时候,播音员解释,要连续五天都低于二十二度,才能算是气象学上的立秋呢!”严绾含着一块点心,边吃边说,嘴角就不可避免地滩上了一点汤汁。
唇红齿白,那一点淡淡的褐色,就显得格外的醒目。闫亦心伸出手,在她疑惑的目光里,替她拭去了唇边的薄汁。
“这么大的人了,吃起东西来还像是小孩子。”闫亦心宠爱似地笑着。
严绾暗暗好笑,自己似乎越来越以小卖小了。前世的自己,恐怕还没有现在这么活泼。
“有你老大哥在前面挡着,天塌下来你也比我个子高,我当然可以乐天一下啦!”严绾笑着做了一个鬼脸,“这个水晶虾饺最好,我一口气可以吃八个。”
“我还带了两笼,明天给你当早饭。山上气温低,不怕坏掉。”
“嗯!”严绾听他想得周到,立刻点头。
随手把餐碟往水池里一扔,严绾哗啦啦地开了自来火,没过碗碟。
“走吧,这些碗回来再洗。”严绾急不可待地就想跨出大门。
“好。”闫亦心失笑。
从汽车里出来,严绾就瞪视着闫亦心车里的两个大号的袋子。上次她准备得再充足,两个中型的马甲袋也就包囊万象了。这一次倒好,以严绾的目测,估计住上半个月,食物的问题都会很容易解决。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小试身手,虽然材质不同,但大致的工艺流程还是一样的。严绾兴致勃勃,做起来也行云流水。
“如果你不当设计师,当个珠宝匠人,也绰绰有余了。”闫亦心笑着调侃。
“行啊,有一天咱们江郎才尽,那就以卖艺为生吧。”严绾笑着应和。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看着切割机的工作。尺寸算得很准确,闫亦心的这台切割机,也是新搬上来的,据说精确度更高。
“不能加热吧?”严绾看到闫亦心用了冷凝剂,问。
“欧泊含有水分,所以畏热。即使夏天猛烈的阳光,也会使它失去水分而变色!甚而失去闪光。所以我们在加工的过程中,要格外注意这一点。保持欧泊的水分,也就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欧泊的变彩。
严绾郑重地点头,欧泊很快就在两人的手下初具雏形。闫亦心把削下来的材料递给严绾:“你去粗磨,我来精雕。”
“好。”严绾二话不说,就埋头干了起来。
分工合作的结果,这一天的进度特别快。夕阳刚刚透过洞半敞的门射进来,两个人手里的作品,都已经成了规模。
“经过抛光,作品就完工了。今天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啊!”闫亦心伸长了四肢,做了一个伸展身体的动作,然后扭动了一下脖子。
长时间维持同一种姿势,确实又酸又痛。
严绾放下手里的两个耳坠,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捏着颈骨。
“行了,现在舒服多了。你也坐了很久,不如我也帮你捏捏?”
“那可不行,你手里的力气那么大,估计我的颈子都会被你捏断!”严绾嘻嘻地笑着避开,“闫大少爷,该吃饭了,正好连晚饭也并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