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绾看着粘在闫亦心另一边的康绣杏,忍不住暗中又叹了口气,走进大厅来的二十声。
这女人,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闫亦心明示暗示,反正一概只当听不懂。明明十**的年纪,却偏偏冲小扮女敕。天真地看向闫亦心的眼神,让严绾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鸡皮疙瘩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却还没有机会抖落。
有时候,严绾觉得这康绣杏也真脸皮厚得厉害,借着姐姐曾经和闫亦心的那一段,硬着头皮就往闫亦心的身上蹭。
“杏子,见过爷爷了没有?”闫亦心无奈地看向身边的严绾,却见她面无表情,昂直视。
“当然见过啦,老爷子说很高兴借这个机会替我送行呢!”康绣杏说着,眼睛还故意地瞟向严绾。那意思,表达得再明显也没有了。闫老爷子特意为她饯行,这其中的用意,不必摆到台面上来说。
严绾只当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音,只是笑吟吟地瞥了一眼闫亦心。
“爷爷一向很喜欢杏子,把她当成孙女儿看的。”闫亦心也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似乎就把他和康绣杏之间的关系,定义在了兄妹上。
无疑,这是令康绣杏不能接受的关系。但是目前,似乎唯有这样的关系,可以让她有理由光明……不正大地腻在闫亦心的身边。
“不过,亦心哥哥,你怎么把她……”康绣杏说到这里的时候,下巴微微一抬,对着严绾的脸,说不出的轻蔑,“带来了呢?爷爷可不会希望看到你和她一起贺寿的。”
“严绾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带她来,还能带谁来?”闫亦心轻笑,把严绾拉得更近,“杏子,你一直把我当哥哥,严绾以后就是你嫂子。”
这话,说得可真是俗气啊!
严绾皱了皱眉,可是不能否认,私心底里,却有一种甜蜜感,由此生。闫亦心这是向康绣杏说明,非她莫娶呢!不是普通的情人,否则也当不起“嫂子”二字。
因为心里辗转的念头太多,所以严绾没有注意到,康绣杏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她一意装出来的娇憨迥然不同。
闫亦心也没有注意,因为他正悄悄地打量着严绾的脸色。康绣杏可以毫无顾忌的拉住他的手,但是他携二美同时进客厅的举动,对严绾来说,实在是不公平。
“我明白。”严绾轻轻的捏了闫亦心的手臂一下,莞尔一笑。尽管对上闫老太爷,她还是心有惴惴。但是她知道,闫亦心在她身边,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所以,她也不会放弃!
屋顶上的巨大吊灯,落在她的睫羽上,顿时潋滟生姿。
闫老太爷穿得花团锦簇,仍是当年曾流行的唐装。绸缎的布身,在灯光下仿佛是掺了金丝银线,华丽非凡。
闫亦心始终挽着严绾的手臂,即使是迎宾客的时候,也没有放松。闫老太爷脸色铁青,偏偏儿子虽然没有带苗女出席,却对严绾很是友好。
这父子两个,简直是不想让他的寿筵安生!
闫亦心其实不想刺激祖父,如果不是闫老太爷用寿宴“顺带”替康绣杏辞行的话,他还想用三年的时间,慢慢软化老爷子。
他不想让别人误会严绾和他的关系,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场合,带着严绾出席。面对着宾客的窃窃私语,他仍然临风独立,似乎他和严绾,本来就是一对被别人祝福的佳偶。
康绣杏自然心中不服气,可是闫亦心显而易见的维护,让她又无从下手。尽管她留在闫老太爷的面前“承欢”,可是眼尾却一直瞄向闫亦心和严绾相握的手。
恨啊,简直是恨得牙齿痒痒。
闫亦心和严绾不知道低头说了些什么,严绾浅浅地微笑着,化了淡妆的脸,比平时看起来更见美丽。而让康绣杏感觉刺心的,却是她眉梢的那一点淡淡喜气。
凭什么站在闫亦心身边的那个人是严绾?康绣杏愤愤不平地想着,手指甲无意识地在身边的硬木红椅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杏子啊……”闫老太爷忽然开口,康绣杏急忙又挤出甜美的笑容,凑近了闫老太爷。
“爷爷!”
“你后天一早就要回加拿大,今天就去和亦心多说说话吧。”闫老太爷的笑容,看起来很慈祥。
“亦心哥哥有人陪着呢!”康绣杏噘着嘴,“今天是爷爷的寿诞,可是亦心哥哥却只顾陪着那个女生!老说我小,可是她跟我同年啊!”
闫老太爷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她呀……不是你的对手。”
康绣杏眼前一亮,闫老太爷的目光,却落在闫亦心的身上。
“爷爷,那我去找亦心哥哥了!”康绣杏笑靥如花,“等我从加拿大回来,再给爷爷带好东西哦!”
闫老太爷笑着点头,康家之所以把康绣杏送往加拿大读书,是因为本身在加拿大有一些实力。最近加拿大又出现了一条矿脉,如果能供给闫氏的话……
他叹了口气,看着康绣杏一脸撒娇的笑容,和严绾分立在闫亦心的左右。如果是在以前那个时代,让康绣杏做个正妻,严绾做个如夫人,倒也容易安排。不过,虽然只是和严绾有过一次接触,但是闫老太爷明白,严绾是不可能甘心成为地下情人。哪怕堆了一座金山给她,或许仍然会选择拒绝。这女孩有一种骨子里的骄傲,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严绾,今天你可真是漂亮。”刘离来得稍晚一些,而且没有带女伴。一走进来,就无视康绣杏,而直接向严绾打招呼。
“你也来啦!”严绾微微一笑,看来刘离和闫氏的关系,也亲近得很呢……
“是啊,有点晚了,我先去向老爷子贺寿。”刘离笑嘻嘻地看向闫亦心,“不过,亦心,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人独拥两美,却看着我孤家寡人。不如分一个给我吧?严绾是你的心上人,一定不肯,把妹妹借我一用,总是可以的吧?”
闫亦心失笑:“杏子,你就去安慰安慰这小子受伤的心灵吧!”
严绾感激地朝刘离笑了笑,他可真是及时雨啊,用这样的方式把康绣杏带走。她已经在周围众人的目光下,有点焦躁不安了。
不管康绣杏愿不愿意,流利等于替闫亦心表明了态度,在严绾和康绣杏两人之中,康绣杏永远只是妹妹。
康绣杏恨恨地瞪了一眼刘离,闫亦心却已经很大方的把她交给了刘离:“杏子正好也没有男伴,今晚就交给你了。”
他看着严绾一笑,凑近了她的耳根:“绣杏后天就走,我们的眼前就轻松了。”
严绾“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你怎么不当着康绣杏的面说?”
“还用得着说出来吗?绣杏虽然天真,可也不是笨人。只不过,有点执拗。因为从小就被娇纵惯了,所以得不到的东西,在她看来就是最好的。”闫亦心故意苦着脸,严绾哂然一笑,一晚上的郁卒,就这样轻轻揭开。
康绣杏再不情愿,也不能在死皮赖脸地留在闫亦心的身边。所以,虽然对刘离恨之入骨,却又只能乖乖地站在他的身边。
一时间,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刘离却似浑然不觉,仍然一副公子的模样。把闫老太爷逗笑了以后,他居然也不离开,只是留在附近和人谈笑。
这不明摆着,是把他拉离闫亦心方圆数米之内吗?
脸部微侧,看着闫亦心和严绾如同一对璧人,正站在明亮大厅的一角。闫亦心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严绾的笑容,仿佛也和他应和似的,温柔可亲,却偏又带着两份清冷。
康绣杏气恨地把脸转开,却又时不时地再瞄过去一眼,对身边这个谈笑风生的刘离,更是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咬一口。
那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却根本没有余暇,把目光再分给她。他们和周围的宾客说说笑笑,气氛似乎很和谐。
严绾变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闫亦心立刻侧过头低笑,“紧张了?”
“看你那个小妹妹,一副对我苦大仇深的样子。”严绾把嘴往上努了努,可是目光却依然看着面前的一对青年才俊。
闫亦心游目四顾,却看到康绣杏看向严绾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完全不像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天真。康绣杏的目光和他一撞,立刻收敛了脸色,挤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似乎刚才的一瞬,只是他的错觉。
然而,闫亦心联想到她买通的人差点把严绾撞成重伤,心里忍不住一寒。也许,他对康绣杏一直都看错了。
唇角的笑容,却还亲切温和。严绾侧头,对他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又和对面的贵妇人商讨起了珠宝玉石。
尽管她的出身和别人不能比,但是饰,却是撕开女人防线最有力的武器。以严绾对珠宝的熟悉和把握,和谁聊起来都不会冷场的。
闫亦心却在应和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