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亦心说得果然没有错,贾维斯几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严绾说的在进行透辉石加工的提案。严绾把一份透辉石的设计图,交给了贾维斯,很快就开始了一批透辉石的制作。
因为硬度低,所以加工的难度不大,一周以后,成品就正式在a国上市,销售的情况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绾,没想到你的这个主意,竟然替贾维斯又找到了一条生财的大计。”闫亦心笑着感慨,“看着倒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偏又古灵精怪得让人说不出来。”
严绾失笑:“其实你也知道的,我的用意并不在透辉石上。”
“没关系,哪怕仅仅是靠透辉石的销售,我们也能够收回成本,且小有盈利。所以,真要开采出钻石,那就可以说是纯利了。”
严绾在心里又细细盘算了一遍,很肯定地回答,“不会错的,那里一定有钻矿。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够勘探出来,假以时日……”
“对,我们现在不急。和贾维斯的合作刚刚开始,如果现在就找到了钻矿,恐怕贾维斯要跟我急呢!”闫亦心笑着安慰,“我们合作了一两年之后,那是最理想的状态。”
“最近我们公司没有推出粉钻。”严绾陈述了事实。
“是的,我们的粉钻,主要来源于巴西。最近,粉钻的开采,似乎比较沉寂。倒是澳大利亚那里,有粉钻的消息,而且质量上乘。”
“为什么不开辟澳大利亚的钻矿来源呢?”严绾纳闷地问。
“澳大利亚已经被欧洲市场抢走了,褐钻则流入印度,经过加工再流往美洲。所以,我们想要去分一杯羹的想法,不太现实。”
“哦。”严绾有点烦恼,“那就是说,我们在年前都不会有粉钻上市?对于闫氏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好在碧玺还能撑一下场面,年前如果能弄回一些钻石,现成的果钻价格高一点也无所谓,可以赶在年前加工完成,然后紧锣密鼓地上市。”
“最近闫氏的现金没问题吗?”严绾还是关心这个问题。虽然她不懂会计,但是现金流似乎是企业生存展的必要因素。
“我们通过碧玺,已经收回了大量资金。对了,还有上次我们拍下的那块地皮,a市设计院已经出了规划图。虽然还没有公开,但是据称那里就像你说的,会形成整个城市的文化和体育中心。那么我们开的房产,升值的空间将非常可喜。所以,最近闫氏的股票,一路上涨。”
严绾松了口气:“我就说嘛!”
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扇动的力量实在太小,因而根本不会引起历史进程的变化。她眼珠转了两下,心里有点痒,好容易才压下了建议闫氏建造度假村的想法。要知道,五年后的a市,政府就下令停止了别墅的建设。
所以,现在建成的别墅,日后的价格,何止是成倍?
现在闫氏的展已经很稳定,她不应该总是利用自己“过来人”的优势,帮助闫氏不断地赚钱。
“对了,我替你入了股。”闫亦心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提了一句。
“入股?什么入股?”严绾莫名其妙地反问,继而恍然,“你是说替我炒的股票吗?你看着办好了,反正我最近也不用什么钱。按你说的,年终的红包,足够我读研究生了。”
“那是在证券公司,我说的是a国透辉石的生产。”
“啊?”严绾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的迷茫样子。
“你忘了?那两座矿山因为没有得到董事会的同意,是以我私人的名义买下来的。”
“嗯,那又怎么样?”严绾其实并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闫亦心,不就是闫氏的执行总裁吗?
“那就是说,闫氏和贾维斯的合作,仅限于石榴石的设计图。因此,你提供的透辉石设计图并不是闫氏的名义,而是你自己的名义。透辉石留在a国加工,采取的是委托加工的方式。我在a国注册了一间公司,贾维斯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是百分之五十,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你的,你的设计图是作为技术入股的方式加入的,到年终可以分红。”
“这个……”严绾茫然地摇了摇头,“恐怕不合适吧?我就动动笔,这也能算股份?”
何况,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五分之一!
“如果没有你的设计,透辉石怎么可能获得良好的销量?算百分之二十不多。”闫亦心一本正经地说,似乎这是行业的惯例。
可是严绾明白,如果不是闫亦心,自己是不可能享有这么多股份的。
“我什么都不懂啊……”严绾摇头,“再说,这些设计图也不要费什么力气,我本来还想交给向玲做的呢!”
闫亦心却丝毫不觉得意外,淡淡地说:“可以啊,向玲的设计图交给贾维斯,a国除了那两座矿山,还有其他矿山也出产透辉石呢!他们是地头蛇,没理由让我们一家独大,对吧?不过,贾维斯自己投了股份在我们公司,自然会额外照顾的。”
严绾有点不敢相信:“那就是说,我在a国的公司,是拿分红的?如果亏损的话,那我也要赔钱?”
“不是这样的。”闫亦心解释,“我们采取的是有限责任公司的模式,以出资额为限承担有限责任。所以,就算是亏损,也是投入的那些资本。”
“哦。”严绾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只是轻蹙着眉头,觉得理解这些内容,比画一张设计图还要难些。
“我们三个就是股东。当然,根据我们国家的规定,技术出资……这个有点难度,不过a国的法律比较松,这样的操作还是可行的。”
“算了,我弄不懂!”严绾摇头,“反正我只要按时提供设计图就行了。不过,这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职业道德?毕竟,我还拿着闫氏的薪水,却……”
“我都没说什么,你怕什么啊!”闫亦心失笑,“反正你的设计图也是在家里画的,就当时做兼职吧!再说,透辉石的设计,你也不用费什么劲,信手拈来。”
“我可以不参股的。”严绾忽然眼睛一亮,“就当是我友情赞助好了,设计图我当休闲,画给你们,但是我不要股份。”
“我不是送钱给你,连贾维斯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放心吧,你是值得的。”
严绾有点模不着头脑,干脆不想,随他去吧!
玩经济,自己是外行,还是一门心思画设计图,如果真能在珠宝奥斯卡上登顶,那就是她最大的辉煌了。
刘离这一届有作品参赛,而严绾因为在今年的新人奖上采取的了资格,只能参加四年后的奖项角逐。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虽然她的作品已经开始形成自己的风格,但是在大气上,还有着明显的不足。
所以,在碧玺、石榴石这一类的中低档宝石中,她的作品赢得了大多数的市场。但是在贵重宝石的市场上,还是缺乏真正的竞争力。
比利时人适时推出的八十九切面的钻石,则给了她一个最好的机会。
“按照你现在的进步,四年后绝对可以冲击珠宝奥斯卡奖。能够得到提名,就已经是一件相当荣幸的事了。”刘离安慰她,“再说,并不仅仅是钻石的设计者,才有幸捧杯。在十二年前,就曾经有人凭借坦桑石的设计,而摘得了桂冠。当时的坦桑石,身价还比不上今天的碧玺。”
“真的?那我就可以在碧玺的设计方面继续下功夫。”严绾喜不自胜,“当然,我不会放弃钻石的,作为宝石之王,任何一个设计师,都想要凭借它而在珠宝设计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那当然。这次的钻石在布会上也大出风头,可惜作为中国一颗八十九面的钻石,它的历史意义比实际的价值要高得多,所以我们会陈列在闫氏的陈列馆里,而不会流入市场。”
“哦。”严绾答应了一声,觉得有点遗憾。在她看来,唯有顾客肯出价的珠宝,才是真正得到认同的。
“你不是要大考了吗?还是多用点心在学业上吧。”刘离看她神色有点茫然,忍不住提醒。
虽然他能够谅解严绾最终不去夏威夷的决定,但觉得自己像傻子似的,替她白争取了这样一一个机会。她读的什么中文系,和她现在的工作,真是风马牛不相干,就算当掉几门,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最近我在拼命地用功呢!”严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然也是想到了刘离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等我拿到奖学金,再请你吃饭。”
也许她的执着,是刘离不能理解的。
然而,她总觉得博大精深的文化,会对她更好地把握中国古典的饰,有着更积极的意义。谁说中文系和设计系是两条平行线?两者之间,应该有一点重合的部分。
比如二十金钗的构想,就是来自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其中主打部分,更是借鉴了王熙凤出场的那根五凤朝阳的金钗,继而引出了整套头饰。
这些,在国外长大的刘离,是不能够理解的。严绾没有和他争执,仍然努力地在家里彻夜苦读。
连闫亦心都觉得有点心疼,每次都会逼着她早一点休息。
“如果你觉得温习的时间不够,可以先把公司的事放一放。反正你十天年假也没有休,就当休年假吧。”
“不用,每天晚上用功已经足够了。”严绾摇头,胸有成竹地说,“我只是想尽力而已。”
“那也不用这么刻苦,我看你大考结束,怕是要大病一场,狠狠睡上三天三夜才够。你自己算一算,每天才睡几个小时?”
“晚上十二点入睡,早上五点半起床,就是五个半小时。再者,中午我会在办公室里再睡一会儿,加起来差不多也有六个小时的样子了。”
“你不知道成年人一天要睡八个小时?”闫亦心责备。
“不会啊,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每天睡眠时间在八个小时以上的人群,平均寿命都不算高。由此可见……”
“这项成果众说纷纭,其实并不具备更大的科学性。因为大多数身体不健康的人,都会有嗜睡的感觉,这些人的平均寿命肯定不会高嘛!”闫亦心皱眉,不赞同地刮了她一下鼻子,“就知道强词夺理,以后不许这么早起来。你们一堂课要八点半开始,自己开车去,八点钟出就可以了。你平常又不化妆,系数吃早饭一般在十五分钟内就可以解决,睡到七点半起来也完全来得及。”
“我……”
“作息表就这么定了。”闫亦心霸道地说。
严绾气结,这人霸道起来,可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谁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的学习效率是最好的呀!
内心深处,却暖洋洋了起来,一直沿着经络,直达指尖。这是他关心她的一种方式,不讲理,却很直接。
“把圣诞节的时间空出来。”闫亦心交代了一句。
“嗯?”严绾抬眸看他。
“好好过个节。”
“有什么好过的,我们中国人要过的是春节,不是圣诞。”严绾对圣诞节,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再说,学校里也不放假,圣诞夜出去吃个饭,也是人挤人,很没意思。
“你最近用功太过,需要放松。”闫亦心叹了口气,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看到你这么拼命,我有点后悔,把你带入设计师这个行当了。”
“怎么会呢?我喜欢我的工作啊!”严绾吃了一惊,急忙辩白。
“我知道,但是……你看看,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画图,简直没有女孩子该有的……”
“亦心,你错了。对于我来说,设计就是我放松的手段,看书也是一种休息。看书累了,我可以画图。画图累了,我又可以看书。所以你看,我每时每刻都是在休息,又都是在放松。”
闫亦心无奈:“就你歪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