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一处院子里。
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从屋子里跑去冲到了君焕风的面前,摇晃着尾巴。
君焕风看也没看它一眼而是大步走进了屋,看着怀里被蛊毒折磨的冷汗淋淋的花无心,将她放在了床上,点了她穴位让她昏睡,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感觉到痛苦。
房间内,白色的雾气氤氲在浴桶的上方,女子将后脑枕在宽大木桶边,紧闭着眼浸泡在滚烫的药水中。
花无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她看着自己的身体浸入泡满了药材的浴桶里,秀眉皱起,这,到底是怎么了?
“醒了。”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
花无心怔了下转头望去,见一袭白衣的雪鸣凰捧着碗朝着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就要从浴桶内站起身,却被他的声音冷冷的制止。
“若你想每个月都承受一次撕心裂肺之痛,那你就起来吧。”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花无心,回想起自己的蛊毒再一次的发作,痛的她差点想要撞墙,那时候,出现的是,君焕风。若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也许会将自己的头再次撞破。
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
君焕风人呢?
花无心一脸疑惑的刚要开口,而雪鸣凰就像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先一步开口。
“他已经走了。”
走了,花无心一怔,他走了?
在自己被蛊毒折磨的时候,他竟然离开了。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吗?
花无心的心一沉,坐下了浴桶,脸上的神情,多了份忧伤。
见她如此,雪鸣凰的眸子闪烁了下,“他说他还会来看你。”
闻言,花无心楞了下抬起头,连她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她脸上的神情,没了黯淡,笑容灿烂的堪比阳光。
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下,雪鸣凰微垂下眼帘,嘴角却微微的勾起,他走上前来到了浴桶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碗朝着浴桶里倒去,一片血红,渗入眼帘。
花无心看着眼前的血水,震的瞪大了双眼,想要起身,却被他的动作震住,雪鸣凰修长如玉般的手看似纤细,却是有力的压住花无心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压入血池中。
“雪鸣凰,这,这是什么?”明明雪鸣凰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动不了,花无心一脸震惊的看向他,张了张唇,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体内不止两种毒蛊,我虽然给了你那些药,可是,你体内的毒蛊太深,那些药也没什么用,这些天,我想了一个办法。”雪鸣凰的手仍然按在了花无心的肩膀上,微弯起身子,声音在她的耳边轻柔的响起,身上散发出的淡香,让花无心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什么办法?”花无心怔怔的出声,她的毒,真的能够解。
“虽然,这两种毒蛊已经变成了新毒,但,我可以一样一样的解,七色蛊,用七种不同的毒物而制成,那么,我就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雪鸣凰微笑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浴桶内浓郁的血红,微咪起眸子,这些,是几十种毒物的鲜血,再加上名贵的药材,加在一起的话,可以帮她解掉身体内部分毒素。但,却也剧痛无比。
“将身上的衣服月兑下,记住,千万不可以起身,哪怕再疼。”
闻言,花无心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晕红,跟血池里的鲜血倒映在一起,竟有着别样的妖异。
“全部,都要月兑?”
雪鸣凰一脸认真的点了下头,“是的,全部。”只有月兑掉了衣服,那些药性才可以更好的渗进她的体内。
花无心见他一脸的认真,犹豫了一小会,便低头开始解起身上的衣衫,而雪鸣凰,在她低头解下衣衫的瞬间,便别过了脸。
衣服,啪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花无心原本白皙的身体,此刻,已经染在了鲜血里,苍白的肌肤,在血池中,多了份妖艳的诡异。
“若是痛了,就尽管喊出声。”雪鸣凰听着耳边衣服掉落的声音,转过头看向了花无心,声音轻柔。
月兑下了衣服,一股钻心的痛楚疯狂的袭向她的身体。
痛。
全身就如有千万根银针一般齐齐的刺入她的皮肤,随着血液的流动在身体里乱窜,花无心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此刻变得更加的惨淡,十指紧紧的抠着浴桶的边缘,指尖几乎嵌入木质的浴桶中。
见她那么的痛苦,雪鸣凰好看的眉头微微的蹙起,这药浴全是烈性的逼毒药材,人若是泡在了里面,药性在体内快速的逼毒,一般人很难承受这种痛苦。
好痛,真的好痛。
“无心,不要动,一定要忍过去。”
难受,又好痛,身体仿佛被针扎着,心口却像是被蚂蚁啃心,她好痛,不能忍,她受不了,受不了。
一只雪白的手臂伸到她的面前,花无心怔了下转头望去,看着身旁的雪鸣凰,他这是做什么?
“痛就咬吧,狠狠的咬。”雪鸣凰将手臂递到了花无心的面前,一脸认真的开口。
“雪鸣凰,你…”花无心一脸震惊的看着雪鸣凰,心下划过抹暖流,身体上的痛楚,此刻,也仿佛减轻了些。
“咬吧。”
花无心苍白着脸看着他,虚弱的扯出一笑摇了摇头,“不用。”
话一落,那痛楚就像是猛兽一样朝着她袭来,彻骨的痛,让她的眉头皱的死紧,她抬起自己染血的手臂就要狠狠的咬去,却只听到撕的抽气声。
花无心一怔,看着眼前白净的手臂,不是她的手,而是雪鸣凰,她敢要松嘴,痛楚却是一波又一波,如同洪水猛兽,花无心痛的越咬越用力,身体也在浴桶里不安的挣扎了起来。
雪鸣凰连忙伸出手从身后搂住她的身体,声音如轻风般的在花无心的耳边响起,“无心,一定要忍,一定要忍过去。”
他的声音,就如同一阵暖风,花无心痛的只知道咬紧他的手臂,她已经可以闻到口腔里的腥甜,但,没一会,她就什么都闻不到。
手臂上的疼痛,雪鸣凰似乎没有感觉的到,他紧紧的拥着花无心的身体,如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和深情。
浴桶里的血水如同被烧开了般,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点点的血液从雪鸣凰白皙的手臂滴落,渗入了血水里。
听着耳边咕噜咕噜的声音响,感觉到身体的痛楚减轻了些,慢慢的松开嘴,花无心眼一沉,头一歪,整个人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若不是有身后的雪鸣凰搂着,她此刻,已经被血水所淹没。
雪鸣凰紧紧的搂住了花无心,不在乎手臂上流血不止的伤口,谪仙般的容貌闪过抹痛苦,声音在她的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无心,别怪我,也别恨我。”千万不要恨我。
此刻,窗外,天,已经蒙蒙亮。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渗入了房间,撒在房间里的两人身上,男人俊美出尘,浴桶中的女子,脸色虽然苍白,却丝毫不影响她绝色之容,两人的身体,虽然隔着薄薄的木质浴桶,他们的呼吸,却是交织在了一起。
黑暗,无边无际。
花无心从黑暗中醒来,却发现,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醒着。
听着身边响起了孩童的哭泣声,花无心怔怔的环视了四周,却发现,就在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副画面。
花无心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脚,是虚空的,如同踩在云端,而脚下,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
似乎,自己在那里见到过。
花无心怔怔的看着这眼前仿是一个房间,脑子里,一道电光闪烁,记起来了,是自己上次毒发的时候,所做的梦境。
她的身影慢慢的飘落站到了地面,看着穿上一袭明黄的女子在孩童的身上画着什么,口中还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孩子,宝藏是我们的,靠它,我们一定能够复国,你是我们国家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复兴金凤国,一定要复国。”
“我的女儿,我的孩子。”
听着自己上次没有听到的一切,花无心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脸上满是震惊,她,她说什么?什么金凤国,为什么,她都没有听懂?那女人是谁?那孩子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花无心想要朝着那女人走去,每走一步,感觉脚下,犹如重千斤。
只差一步,就要走进,眼前的画面一转,还是这一张大床,可是,眼前,已经没有了那身穿明黄的女子。
床上,一个孩童躺在床上酣睡着,从门外,缓缓的走进一袭青衣打扮的男子,他的脸上蒙着面纱,双眼却尽是狠毒,只见他一步步的靠近了床上的孩童,发出阵阵冷笑,也许是因为他的笑声太冷,孩子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脸懵懂的看着来到面前的黑衣人,嘴里发出了如铃铛般的笑声。
“我诅咒你,活不到十八岁,你要恨,就恨那个人,是她逼我的。”男人的声音很冷很冷,犹如毒蛇,阴狠无比。
你是谁?到底是谁?
花无心一脸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她想要朝着他走去,他想做什么?他想对我做什么?
“金凤国的唯一继承人太女殿下,我以我孩子的名义,让你挫骨扬灰。”男人冷酷的声音在花无心的耳边响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捏住孩子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将瓶子里的液体灌入孩子的嘴中
一条鲜艳的血丝从孩子的嘴角流下,许是血腥气让孩子受不了哭了出来。
只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黑衣男人连忙将瓶子塞进了怀里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床上的孩子满嘴是血,一直哭,哭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花无心楞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出声,这个孩子,是自己吧。
听着孩子的哭泣声,仿佛在自己的心口开上了一刀,她想要朝着孩子走去,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限制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拉入无比的黑
暗里。
在陷入黑暗前,男人的诅咒声,仍然在耳边无比清晰的响起。
“无心,无心。”
耳边,响起了声声的呼唤。
雪鸣凰看着床上的人儿,见她的睫毛动了动,心一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花无心听着耳边的呼唤,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张脸,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清晰,是他,雪鸣凰。
“是你呀。”花无心的声音虚弱无力,她勉强的想要坐起身,却是浑身酸软。
雪鸣凰一脸体贴的将枕头放好,将她从床上扶起,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声音轻柔,“觉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花无心微蹙起眉头,一手揉着额头,想起之前的一幕幕,“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响午了。”雪鸣凰一手搭上她的手腕把了下脉,原本紧皱的眉才松开。
“响午了。”花无心怔了怔,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一急,“他们知道了吗?”
“放心吧,我已经让下人告诉了他们,他们现在只以为你是跟我在一起。”雪鸣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的出声解释。
是吗?
花无心垂下了眼帘,只要他们不知道就好,她现在,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事。
她微咪起眼睛靠着身后的枕头,想到自己所做的梦,被子下的双拳慢慢的握紧,那个梦,不是梦吧。为什么,只要毒一发作,她就会做起怪梦,可是,那真实感,却是那么的强烈。
“你知道金凤国吗?”
雪鸣凰听言怔了下,半响,点了点头,“金凤国已经亡了十多年了,你怎么会突然提起。”
金凤国,因为兵变,被覆灭,金凤国从此改朝换代成了曼陀罗国。
“为什么会被灭国?”花无心想到了梦里那熟悉又陌生的明黄身影,一脸疑惑的看向了雪鸣凰。
雪鸣凰只是摇了摇头,如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抹异样,声音里有着不解,“无心,你是怎么了?”她怎么会问起前朝的事?
“我饿了。”见他一脸的疑惑,花无心轻叹了声,只觉得浑身无力。
“你先等着,我去厨房给你端碗粥。”
见他的身影离去,花无心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干净的白衫,眸光幽幽,娘,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想着书房里的密室,花无心抿紧了唇瓣。
敖,听着一声低吼。
花无心转头望去,一头白色老虎来到了床边,跳了上去在花无心的另一旁趴着。
见状,花无心微微一笑的伸出手轻抚着它微刺的脑袋,想到了那个梦,心口沉甸甸的,如同笼罩上一层阴影。
窗外的阳光渗入房间撒了进来,闻着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药香气,花无心抬起了脸看着天花板,一脸的心事重重。
推门进来的雪鸣凰看着这样的花无心,如琉璃般的眸子沉了沉,还是将门关上走到了床前。
“无心,喝点粥吧。”雪鸣凰来到了床边坐下,勺子搅起一口粥放在嘴边轻吹了下递到了花无心的嘴边,一脸的温柔。
花无心见他那么温柔,只是顺从的张了张嘴吞下,连嚼也没嚼。
一碗粥,在花无心满月复心事下吃的尽光。
雪鸣凰将手中的空碗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从怀里拿出条手帕体贴的轻擦拭了下花无心的嘴。
“你的血咒,虽然没有解,但,七色蛊基本上已经解掉了,只差另外一种毒蛊,我现在还不清楚那种毒是什么,但,你放心,还有我师父,她一定会有办法。”
“是吗?”花无心微垂下眼帘,散乱的发丝半遮住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见她的精神不是很好,雪鸣凰心里有些担心,他想像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手镯递到花无心的面前,“这是你的,君焕风让我醒了交给你。”
花无心眸光茫然的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手镯,神情有些淡漠的伸手解过,戴上。
“我累了。”
花无心闭起了眼,不再开口。
见她精神不济,雪鸣凰微垂下眼帘,嘴角扬起抹温柔的笑起身,叮嘱了声,“那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再来看你。”话落,朝着床上趴着的小白投去了一眼,便转身慢慢的朝着门外走去。
白虎也连忙跳下床跟上自己的主人离开了房间。
雪鸣凰出了房间门,将身后的门关上,身子半靠在门框上,抬眸看向了天空,太阳的光芒撒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心一阵冰冷。
他看着手臂上花无心咬过的痕迹,眸子里尽是温柔,他将手臂递到了自己的嘴边,轻柔的在花无心咬过的咬痕上印上一口,放下,神情变的冷酷。
而此刻,房间里,便只剩下花无心一个人。
她的人,也随着手镯重新戴入手里而进入了第二空间。
空间里,多多有些不安的来回走动,见花无心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多多脸上一喜,连忙来到她的身边,一脸焦急的开口“无心,你觉得怎么样?”他被拨离了手腕,都快担心死她了,还好,她没有事。
见她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多多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猛的,被人紧紧的拥抱在怀。
多多一脸惊讶的看着拥着他的花无心,眼里有些疑惑,“无心,你是怎么了?”
“原来,我是亡国公主。”
泪,顺着脸颊滑落,花无心的声音尽是苦涩。
听言,多多一怔,他闭起了双眼,探查她的内心,将她见过的都一一的展现在他的脑海。
原来,是这样。
“无心,你打算怎么办?”
一个国家的生与灭,都有着她的发展趋势,那么,她要该怎么做?
花无心被问楞了,搂住多多的手一松,脸上尽是茫然,是呀,她要怎么做?她该做些什么?前世的时候,她全家死的不明不白,也许,之所以会被污蔑通敌卖国,是因为被她所拖累。
而今生,意外的得知她的身世,她现在,要该如何去做。
一手抚向额头,花无心只觉得自己的头都疼了起来。
“娘,她拜祭的,究竟是谁?”花无心的声音幽幽,她究竟,还隐瞒了自己什么?
猛的,花无心从空间里睁开了双眼,如星般的眸子里,从未有过的坚定。
有些真相,是需要自己去揭开。她,不能再当什么都不知道的过日子。
从床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阳光随着门的打开而撒在了脸上,花无心却丝毫不觉得温暖,脚步也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随着她的离开,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眸光深沉的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来到了书房的门前,花无心的眸光暗沉,手一推,便走进了书房,她刚一进书房,另一边的花无月已经得到了消息匆匆的往书房的方向赶。
进了书房,花无心没有锁门,而是来到了书桌的面前坐下,等着,花无月的到来。
没有多久,花无月行事匆匆的出现在门口,看着坐在书房椅子上的花无心,一时间,目光有些怔住。
半响,她的声音才响起。
“心儿,你怎么会来书房,不是跟雪鸣凰一起吗?”花无月疑惑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的花无心,将身后的门关上,脚步也朝着花无心走了过去。
见她没有开口,而是目光直直的望着自己,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此刻,却是如深潭般深沉,看得花无月心里满是不安。
“心儿,你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不要藏在心底,告诉娘,娘会帮你。”花无月的声音满是温柔,看着花无心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尽是担忧。她究竟是怎么了?
花无心还是没有开口,唇紧抿,依然沉默着。
“心儿,别吓娘好吗?你这样,为娘心里很担心。”
花无心见她脸上的担忧疼爱不像是装出来的,眸光闪烁了下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声音里满是认真,“娘,你真的,要我说吗?”
花无月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目光仍然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
“娘,你是曼陀罗国里的大将军,虽然,你已经不再带兵,却是与丞相可并高低的景王。”
“是呀,那怎么了?”花无月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眉头不觉的皱起,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金凤国的女皇,是什么样的人?”花无心沉默了好半响,声音才幽幽的在书房里问起。
一提到了金凤国,花无月脸上的神情一僵,她一怔,久久的,才扯出一抹笑,“心儿,你怎么会突然提到她。”金凤国,心儿怎么会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国家,她不可能会知道的,以她的智商,她能知道现在是什么国家就已经不错了,怎么会提起前朝。
“金凤国,为什么会被灭?”
她想知道,自己的娘,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心儿,这样的话,不要再问了,若是传了出去,我们全家,可是会有大祸的。”花无月看着她,一脸的严肃。
闻言,花无心垂下了眼帘,眸光里的暗沉从眼底一闪而过,两边的发丝随着她的低头而垂肩,一时间,花无月无法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是吗?”
花无心的嘴角勾起抹苦涩的笑,她还要瞒着自己吗?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实话。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她了。
花无心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身,来到了她的面前,在她震惊的目光下,找到了密室的机关,听着轰的声音响,密室出现,房间里,一时间,静的可怕。
花无月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以为的傻女儿,她,她是怎么知道密室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娘,你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的存在,还不如告诉我里面的是什么?”花无心眸光阴沉的看向了花无月,人已经朝着密室里走去。
见花无心走进了密室,花无月楞了下回过神来也跟着走了进去,随着她们走进密室,身后的石门也跟着关闭,密室里,一片亮堂。
密室内,两块无名牌位安静的摆放在桌子上,她们面前的香炉里,烟已经燃尽,只剩下渺渺的青烟冒起。
“心儿,你不傻了是吗?”花无月已经从刚才的事明白了过来,若是以前的无心,她是不可能会有那样的神情,更别提,她现在,还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闻言,花无心的嘴角勾起,淡漠的神情,说不出是笑还是哭,是呀,她已经不傻了,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欺负了却不知道反抗的花无心,再也没有人,可以肆意的侮辱自己。
“娘,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实话,这两块牌位上究竟是谁,怎么多年来,你究竟在祭拜着谁?”花无心神情认真的看向了一旁的花无月,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花无月没有开口,而是拿起了一旁的两枝香烟点燃一根递给了花无心,一脸温柔的开口,“心儿,跟我一起拜祭他们吧。”
花无心沉默的伸出手接过,朝着牌位上拜了三拜,将烟插进香炉里。
“无情,林枫,十七年了,你们的孩子,长大了。”花无月将烟插进了香炉里,轻叹了一声,一脸感叹的开口的说道。
花无心闻言,脸上的神情一怔,目光望向了桌子上无名牌位,心口一窒,这,这是她的父母,她的,亲生父母?
“你娘本是金凤国女皇凤无情,而你的父亲,是国后林枫,你父亲,是天下间最美丽的男人,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像他那么俊美要善良的男子了。”花无月一脸微笑的开口,一提起林枫,她的眼里,有着深深的爱恋。
花无心怔怔的看向了花无心,看她一脸的怀恋,想到她以前看着自己的目光,心下有几分的清明。
“娘。”
“男颜祸水呀。”花无月突的苦笑了声,没有看向花无心而是望向她面前的牌位,一个劲的摇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她的脚步,也跟着后退,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低声的哭泣。
“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花无心一急连忙来到了花无月的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声音催促了起来。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当年还发生过什么?
身子被花无心摇晃着,从自己悲伤的情绪里回过神,花无月一脸哀伤的看着花无心,半响,突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握的紧紧的,似乎没看到花无心皱起的眉,她一脸的认真严肃,“心儿,答应娘,不要去报仇,不可以去,知不知道。”
花无心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她的力气捏断,但,花无心脸上的神情没有变过,她困惑的看向面前一脸认真的花无月,“为什么?”
“心儿,你答不答应为娘。”她一脸认真的盯着花无心,迫切的等着她的回应。
久久的,花无心才艰难的点了点头,那握着自己的手猛的一松,见她一脸如释重负,心一紧。
“凤无情她是一个很风流的女皇,对国家政治,她从来都没有认真过,喜好玩乐,可是,偏偏,他却爱这样的女人。”花无月深深一叹,她真的想不明白,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娘,你跟我父亲?”花无心认真的看着她,见她一提起父亲时,眼里满是深情,她皱了皱眉,微咪起双眼疑惑的问道。
“我们是青梅竹马。”
花无心闻言心下一怔,原来如此。
“当年,金凤国灭了的时候,他也追随着你母皇,临死前,他将你托付给我。”想到曾经是天下第一美人的他,想到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除了答应他,照顾他的孩子,她没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了。
她看着花无心一脸的忧伤,轻叹了口气继续开口,“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在摇床里对着我笑,那时候,我就趁乱将你带回了府,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说到这,花无心已经
是泪如雨下。
原来,他们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喊了那么多年爹娘的人,原来,跟自己,毫无关系。
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如今,她才发现,她的前生,是活在了那么多的欺骗里,却是死在了阴谋之下。
花无月听着花无心的哭泣,眼里的泪水也跟着掉落,当年,将她偷偷的抱回了府,才发现,自己的夫,也跟着生产了一个女婴,因为花弄情没有找到女婴,为了她的安全,她将自己刚出世不久的孩子,做了代替。
从此以后,花无心,便是她唯一的女儿。
“你的眼睛,跟你的母亲很像。”花无月看向了花无心那双经过泪水洗礼而变的越发清澈的眸子,这双眼,真的跟凤无情很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地方跟他们两人一样。十七年来,自己每天每夜,她都是睡不好的,心惊胆战的抚养着她长大,看着她越长大,越不像林枫,自己的心,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若是让女皇看到她跟林枫生的像,她一定就会让人查无心,到时候,自己藏了多年的秘密,也就会被发现。
“心儿,这就是你的身世,不要让你父亲知道真相,他会受不了的。”见她朝外走去,花无月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花无心的脚步一顿,没有停留,朝着密室外走去。
听着身后的密室门开了又关,花无月一脸忧伤的看着桌子上的牌位,脑子里,浮起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枫儿,十七年了,这个秘密,我以为,我要一直带到死为止。十七年了,枫儿,你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怪我?
花无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书房里出来回到了房间,她神情木然的坐在了床上,没想到,这就是自己的身世。
爹不是爹,娘也不是娘。
自己,竟然真的是前朝的太女,那个梦,一直都是真实的,一直,都埋葬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层记忆。可是,自己却没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花无心两手抚着额头,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从脸颊上滴落,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无心,你是怎么了?”水千澜一进房间,便见到坐在床上,双手抚额,低着头哭泣的花无心,连忙将身后的门关上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询问。
听到了声音,花无心抬起通红的眼睛一脸悲伤的看向了面前一脸关切的水千澜,想要说话,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滴落。
见她脸上满是泪痕,水千澜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手帕轻柔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珠,“无心,别哭了好吗?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让我跟你一起分担。”他不想看她哭泣的样子,那会让他的心,很难过。
“澜。”花无心猛的伸手将他紧紧的搂住,脸靠在他的怀里,好像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安稳一些。
“无心,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这一路,自己没少喊过她,可是,她就像失去了魂魄的游魂似的,无论自己怎么喊,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自己真的是被她吓到了。
水千澜脸上满是关切,反手搂住了花无心,担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澜,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了,只有你。”
听着这话,水千澜脸上的神情越加的迷惑了起来,他轻松开了花无心,蹲体与她对视,如月般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和担忧,“无心,你今天,怎么那么的奇怪?”为什么,她
说的,自己一句也没有明白?
可是,自己,却真实的感受到她的悲伤,她究竟,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
“澜,若是我傻一辈子,你会不会追随我一生。”花无心伸出手轻抚上水千澜那张如画般俊美的容颜。
闻言,水千澜连想都没有想,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
“无心,为什么会这样问?”水千澜一脸怔怔的看着花无心,她今天这个样子,跟以前的,一点都不一样。此刻,他根本无法将她跟傻联系到一起,这样的她,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安心。
“无心,为什么会这样问?”水千澜一脸怔怔的看着花无心,她今天这个样子,跟以前的,一点都不一样。此刻,他根本无法将她跟傻联系到一起,这样的她,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安心。
“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千万别离开我。”花无心的声音幽幽,在他刚要开口问,唇上的柔软将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无心。”轻推开她,水千澜红着张脸,一脸不解的看着花无心,她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她,真的让自己觉得不安。
似乎没看到水千澜疑惑的眼神,花无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冷好冷,只有他,才能将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温暖起来。
花无心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染上了**,伸手将猝然不及的水千澜拉到了床上,看着他红透的一张脸,俯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