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遥在来之前,是听安允辰说起罗莎丽亚和杜诚的事,一动罗莎丽亚在局里上班时,也是有追求者的,她没看上现代人却和古代人订婚了,依谢天遥看来,杜诚能找到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为妻,分明和天上掉馅饼的机率相等,偏偏这馅饼就掉在嘴边他还不要,分明是没福气,没眼力。
可今天看到这陈惜芳,对她这样大手大脚花钱,谢天遥多了一份担心,这杜诚据说是个穷小子,他哪有钱供妻子挥霍,别是有什么经济问题吧?毕竟杜诚能当上太医,可是徐茂公暗中帮忙的结果,不会连累到这帮忙的人吧?
“我听陈惜光说,陈惜芳这次册嫁,陈家可是送了一座大宅院,还有不少值钱的嫁妆,她花的应该是娘家的钱吧?”罗莎丽亚以前听陈惜光说过,他妹妹出手比较大方,可大方到什么程度,她今天才算见识了。
“那个杜诚不是贪婪之辈吧?”谢天遥不大放心。
“应该不是。我听陈惜光说,杜诚就算当了太医,在他休息日时,也会到原来的老宅进行义诊,他应该没有变。”罗莎丽亚肯定的回答。
怎么都是听说的?谢天遥微微皱眉:“你和他好久不见了吗?”听来的消息又有多少的可信度?
“是好久不见”,自从杜诚被她明确拒绝后,他就迎娶了陈惜芳,两人至此再也没见过,有关杜诚的消息都是陈惜光说的,这对郎舅相处的倒不错。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你的夫家我可是一定得见见的。”谢天遥可是担心罗莎丽亚没有娘家人依靠,在婆家面前吃亏。
“行,等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叶家,叶青可是一直说要好好感谢你呢。”能带自己娘家亲人回去,罗莎丽亚当然高兴。
“除了叶青,别人还不知道你真正身份吧?那我们事先还是说好,你是我义妹而不是我师妹,免得传出去让别人以为你也会什么法术,被有心人氏惦记上。”谢天遥有过在隋宫当女司天监的经历,后来长孙皇后也问过她,被她以已婚妇人法术就失灵的借口躲开了,至于罗莎丽亚,自然一开始就不要和修道者身份沾边更好。
“放心吧,我的目标就是厨师,而不是巫师。”罗莎丽亚自问自弓也没有当神棍的本事。
不过想好的台词并没有用上,谢天遥和何氏一见面就怔住了。
……“秀娟姐?!”
“紫烟?!”
罗莎丽亚知道自己婆母也是隋朝的宫女,但谢天遥做为袁紫烟进宫,一开始不是当袁贵人,而是在出云公主身边当差,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看着她们故友重逢的喜悦,叶花花轻轻拉拉嫂子,问道:“你的义姐喊我娘姐姐,你喊我娘婆婆,这个辈分怎么算?”
罗莎丽亚语塞。
“各算各的吧。”何氏秀娟又被女儿的话逗笑了,边擦眼角边回答。
“这是你女儿?”袁紫烟(谢天遥)看向叶花花,“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今年十四岁了,叫叶花花。”叶花花乖巧的回答,然后又问,“我是叫您姐姐呢,还是叫您紫姨?”
“随便你。”从哪边论袁紫烟都无所谓。
“你这么年轻漂亮,我还是喊你姐姐吧。”叶花花甜甜的笑道,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她一次在太白酒楼见到袁紫烟,就觉得这位夫人真好看了。
“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袁紫烟笑逐颜开,从颈上摘下一条镶着珍珠的金项链,亲自给叶花花带上。
“小孩子哪用得着这么贵重的饰。”何氏连忙推让。
“十四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对了,秀娟姐,我听治儿和青琴说,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在长安住下了?”袁紫烟转移她注意力。
果然,又听到故人的消息,何氏又惊又喜:“你知道冶儿和青琴的下落,她们好不好?”
“她们都好得不得了。冶儿去了草原,嫁给了突利可汗帐下的大梅禄多罗,现在有两个儿子。青琴现在并州,丈夫是正五品定远将军,生了一儿一女。”袁紫烟也是和薛治儿一年前才相认的。
“你和我具体说说……”
……互诉别后经过,袁紫烟知道了何秀娟是怎么到京城的,何氏也知道了袁紫烟就是曹国公徐茂公的夫人,对徐茂公让罗莎丽亚帮忙当挡箭牌,挡突厥伊香公主的事,袁紫烟也郑重和何氏说明了,毕竟她现在可是罗莎丽亚的婆母,何氏自然是表示了理解。
有秀娟姐当自己师妹的婆婆,袁紫烟对罗莎丽亚日后的婆媳关系可是完全放心了,秀娟向来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叶家父子,因此古代男女有别得利害,袁紫烟并没有,刁聊天的机会,但看到他们能任由妻子和朋友叙旧,自己下到厨房去烹饪了大堆美食,这就是体贴妻子,会做家务的好男人的表现。
而小姑叶花花,对嫂子的亲热和崇拜更是溢于言表。
公婆、丈夫、小姑,一家人其乐融融,就是在现代也不多见,袁紫烟完全支持罗莎丽亚珍惜、把握这种美好时光。
……考察完叶家,袁紫烟就剩下惦记杜诚那边了,这个杜诚当初是不是花言巧语伤害过罗莎丽亚呢?做为罗莎丽亚在唐朝唯一的师姐,她有义务查明真相,为自家师妹讨个公道。
徐家在长安城可是有不少探子,打听杜诚的消息可是轻而易举的,不久就传回消息,这杜诚的确是义诊治病,在这一代名声颇佳,他的妻子出手大方,也确实是在花自己娘家的钱。
根据情报,袁紫烟算算日子,正好今天就是杜诚义诊的日子,她悄悄打扮一下,去杜家医馆“看病”。
这里看病的人不少,袁紫烟看见这医生却只有杜诚一个人,他只是诊断开方子,而不负责抓药,这里的药柜也是空着的。
“这里不抓药吗?”袁紫烟小声问身边等着看病的一位少*妇。
“你没看见杜郎中就一个人吗?看病抓药他怎么忙得过来?不过你放心,杜郎中开的方子都是便宜药,他又是当朝太医,没有哪个药铺敢不认他开的药方的,你尽管出去抓药。”等着也闲得慌,那少*妇也乐于和人说会儿话。
“他应该成家了吧?妻子怎么不来帮忙?”袁紫烟继续问道。
那位少*妇把嘴一撇:“那个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到这儿来,我听说啊,她尽往达官贵人的府里跑。”
袁紫烟并没有找杜诚诊脉,只是在旁看杜诚为人看病,他真的是免费义诊,而且对每个病人都一视同仁,对女病患更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这种仁心仁术的医生可不多见,难怪罗莎丽亚当初选中了他,那徐茂公保荐他进太医署,也没有什么失当的地方了。
只是那个陈惜芳,袁紫烟叹息,罗莎丽亚可是好过她百倍、千倍啊,可惜了。
……杜诚在医馆一待就是一天,他连吃的中午饭都是左邻右舍义务提供的,至于袁紫烟,他可是完全没注意。
回到新宅院,迎接他的是冷锅冷灶和母亲余怒未消的面孔。
“惜芳和香儿呢?”杜诚问道,虽然这答案他也猜到了。
“回娘家了。”陆氏仍生着气,但也不忍心让儿子饿肚子,还是起身进厨房做饭。
“我来吧。”杜诚帮忙淘米,反正他也习惯了。
“这媳妇是不能惯的,你得说说她。”陆氏边切菜边报怨,“你知道吗?我听周雪娥说,她居然花三万文钱买了把银梳子,什么梳子能值三万文啊?!”虽然她也明白周雪娥告诉她这事绝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但儿媳妇如此败家,陆氏怎能不管。
“买错了其实也不要紧,退了它不就行了。”陆氏自问是个通情达理的婆婆,“可我和她好话说了一大堆,她就是不肯去退,甚至拿着梳子回了娘家。”
这样的人可是她平生未见,“你说她看着挺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好像傻了,被人骗了三万文钱也不讨回来?!”陆氏只觉不可思议。
“反正是她娘家的钱,她爱怎么花怎么花。”杜诚懒得管,反正他当太医可挣不了那么多钱,陈惜芳就是想挥霍,也挥霍不了他的。
看儿子这样,陆氏更无可奈何,“真不知她娘亲是怎么教孩子的。”她只能把怒气再指向陈夫人。
……其实陆氏可是冤枉陈夫人了,从香儿口中得知婆媳矛盾的根源,陈夫人比陆氏更生气:“三万文钱买把银梳子,这么败家的事你也敢干?!你马上给我退了它!”
“退不了了。”陈惜芳可是早有准备。
“什么?”陈夫人再仔细看那梳子,才现梳子柄上被人用簪刻了个小小的芳字,这下真退不了了,“你!”她伸手想教训女儿,陈惜芳早有准备,她马上跪下,采取苦情攻势:“这是周雪娥逼我的,我不买她就笑话我嫁了人一样没钱,还不如别嫁,还说要在京城那些高官夫人中宣扬这事。”
“那个周雪娥这么不安好心,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陈夫人果然软下来。“你以后还是去那些高官家多走动,别净和这个小妾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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