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屋外有异动,似乎伴有打斗声,很快传来和硕急切之声:
“王兄,王兄你可在里头?你不是让我约了那位姑娘在楼外楼见面吗?我们等半天儿你怎么还不露面,那姑娘可是说了,你要再不去,她这辈子都不见你了,王兄,你可得想好了……”
和硕声音极为嘹亮,不是是心急还是心慌,尾音竟有丝许颤抖。
屋内盛绝瞬间寒气凝聚,该死的和硕——而盛夕钰听得和硕的声音,当下清醒了,陷入泥潭沼泽的意识也在这一刻被拉了回来,伸手欲推盛绝,却浑身使不出力气来。惶恐下望着盛绝冷戾的眸子,唤道:
“九叔,你醒醒,我是钰儿啊——”
“我就要钰儿……”盛绝已是被激怒的兽,再也没有适才温柔相对,猛地朝她压下,削薄冰凉的唇紧贴她莹润剔透的脸颊上。
“和硕……和硕……”盛夕钰用尽力气呼喊。
“王兄……”和硕心里一震,“王兄,你当真在这里?快些去吧,你那心仪已久的姑娘可就要走人了,她可是说了,你若不去今后便是老死不相往来……”
屋内情况紧急,盛夕钰被盛绝堵住了双唇,连外袍都拉开,露出半个圆润的玉肩。
和硕呼喊的声音仍在继续,盛夕钰知道他不敢进来,而她自身又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推拒着盛绝,下一刻双手被盛绝禁锢在头顶。盛夕钰望着盛绝蒙上赤红的冷戾眸子,知道已无路可退,闭目,两行清泪滑落。
“钰儿……”
却在此时,门-嘭-一声震响,门闩被震断,和硕的危急低沉的声音即刻传来:
“不能进去,你……你大胆,不能进……”
伴随着和硕和高仁焦急的声音,另一浑厚的男子嗓音即刻随着脚步声传来,“爷,奴才来带爷与那位姑娘见面……”
“千痕……”盛夕钰心中一喜,竟是夜千痕。
夜千痕声未落人影已入了镂花屏风内,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近了床榻,劲风一到便于盛绝交手。盛绝浑身寒气迸发,反手运功,指尖伸长尺于,带着强盛的戾气一扫,夜千痕移形换影速度虽快,却依然被盛绝凌厉强劲的戾气所伤,当即臂膀衣裳开裂滑出三条口子,血肉模糊。
“御龙鹰爪?”夜千痕连退几步避开盛绝掌上的戾气,黑沉的目光看向盛绝已然变异的手,一代君王,竟然练此等邪功?不待他多想几个移形换影声东击西再次靠近床榻。盛绝已然大怒,全身阴气翻涌倾泻。
盛夕钰从未见过盛绝的功夫,经方才那一招便已知道,夜千痕根本不是盛绝的敌手,挣扎着身子,在盛绝出手之时抱住他腰身。盛绝浑身一震,盛夕钰被盛绝压下的内力震得内脏剧痛,-噗-一声口吐鲜血。她此刻毫无内力护体,以致于连盛绝将内力压制之时都被震伤。
“钰儿……”
“主子……”
盛绝收手侧身看向她,夜千痕停在不远处,和硕和外面人听得屋内停止打斗后立马入内。
“王兄……九、九叔?”和硕何其惊讶,却不得不开口道,“原来王兄在陪九叔喝酒,喝酒……这个,王兄,那位姑娘可真是生气了,您还是快去吧,兴许这会子赶过去还来得及。九叔,您看……”
“九叔,钰儿心仪那位姑娘已久,还请九叔成全。”盛夕钰接话道。
因这楼上打斗,楼下的精卫,以及盛夕钰的精卫全都出动,这时候正在屋外黑压压的站了一片,等候主子下令。
盛绝面色阴沉如同狂风暴雨即刻要来临,冰冷刺骨的眼神将她直视,眸中藏着惊涛骇浪的气息瞬息万变,黑沉沉的漩涡誓要将她即刻埋葬一般。盛夕钰已然无惧,撑着上身与他对视。经此事后,她命不久了吧。
“主——子……”
高仁出声喊道,此事已然不可收拾,切不可再什么都不顾,与王爷撕破脸呐,王爷好歹也是大遂亲王,如此众目睽睽下,如何也要顾及她的颜面,倘若一意孤行,怕是再没有挽回的机会。几年的努力,也也就前功尽弃了。
“九叔、醉了……千痕扶我一把……”盛夕钰压着眼眶的泪,低声道。
夜千痕这才真正靠近床榻,盛绝目光依然将盛夕钰直视,强大的气场足以将在场之人全全镇压。夜千痕拧了一股气,出声道:
“这位公子,还请放开我家主人!”
盛绝抬眼,眸光瞬间阴寒数十度扫向夜千痕,夜千痕当即将视线调转,俯身将盛夕钰抱走。
盛夕钰要下地自己走,挣扎下地时,却双腿绵软,没有半分力气支撑,和硕和夜千痕一左一右即刻搀扶着。盛夕钰转身之时泪再次滑落,背对高仁道:“有劳大人送我九叔回去,九叔有些许醉意了……”
“是,是,小公子走好……”高仁见人都走后,喝退了精卫,当即跪地叩头。
“王,奴才该死!”高仁连扣几个响头,王对王爷的心思他不敢猜测,可王对王爷用的心思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王此次…是否太过莽撞了?他眼里的君王从来没有如此失常,即便倾心王爷,这也不是好时候,心急成不了事啊——
“孤……错了么?”盛绝有些颓废的反问,眸间凌戾全扫,神色黯淡迷茫。
他是心急了,是等不急了,才会这样做,急功近利如何会有个好?他真走错了,真走错了……
盛夕钰上了马车,瘫软成一堆,夜千痕将她扯近身边,她伸手推开。夜千痕冷了脸,索性将她打横抱住,盛夕钰捏着拳头捶了他几下不动了,只剩泪水。
和硕心生几分怜惜,却不乐意见夜千痕像抱女人一样抱着盛夕钰,本欲开口,又见盛夕钰满脸泪痕,凄楚更显得冰肌玉骨,娇花照水,和硕当即心中一动,如此媚态横生的王兄他是从未见过。急急别过去,心忽然惆怅起来,莫不然——他也有分桃之好?
不能吧——
“王兄,大男人如何哭哭啼啼,又不是小娘子受了委屈……”和硕声音已然不再如往常自然。
但听盛夕钰伤心欲绝道,“我禽兽不如,禽兽不如……竟对、竟对皇叔起了肮脏龌龊心思……我如何对得起父王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