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 醉里挑灯,相思扣尽成灰 二【文字版VIP】

作者 : 家奕

不知道是楚国有心位置还是如何,竟将遂国与寮国的使臣安排在同一处别馆内,难道楚皇就不怕他们两国将这别馆掀了?

晚间用餐时遂国与寮国同时拒绝到正厅,都在自己的别苑。奚钰看看昔日在座的同僚,周显是以宽厚闻名,在朝中颇有地位,然而此时却见他一脸的愤怒,奚钰刚欲劝说几句,那周显却先她一步有了动作。竹筷一拍,对着在座众人道:

“想那寮国蛮人当年屠城残杀我大遂多少无辜百姓,北地被侵占长达五十余年,幸得神勇无以匹敌的嘉靖王将寮国蛮人驱逐出境,可如今想来,这口恶气依然难平!”

周显此言一出,当即随即众人附和,奚钰见在座之人即刻面上难掩愤怒,生怕此时惹出祸端,当即提醒道:

“各位大人,且听在下一言。眼下我们的身份并非自己,如今身在楚国你我行动皆代表代表大遂,若此时意气用事落了那有心之人的部署是其一,令楚皇为难是其二,而这第三便是极可能再挑起二十年来遂、寮两国的战乱,两国虽然冰火难容,但自寮国出境后北地边境二十余年未曾起大的战乱,望各位三思啊!”

其实她想说这最重要的是若闹出事端,岂不是将帝王的脸面丢到国际上了?她身为君王妻,怎么也不能令自家夫君在这里丢脸不是。

周显虽然由怒在心却还是听进了些许,脚下踏的是楚国土地,并非在遂国,如于大人所言,莽撞行事后果不堪设想,可就这么忍下实在心中难平,良久才道:

“于大人说得极是,是我等鲁莽了。”

周显这一势弱在座的其他官员闹将几句也都沉静下来,连日赶路,这难得的热菜热饭众人却吃得不欢而散。

然而,遂国这边没动静,倒是寮国倒是出动了。想来那位完颜太子是个狂妄之人,因着一国太子之身份没有寮国这边这许多顾忌,只要他一句话,那便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奚钰临睡前心里总觉着毛毛的,总感觉寮国会来什么事情一样。那寮国曾是北夷蛮帮,百余年前大草原一带才被寮国先租完颜烈统一,到如今虽也有百余年的文化底蕴,却到底是个彪悍的民族,起民风开放,且人性颇为嚣张,瞧那完颜太子便也知一二。

也因这北方民族彪悍,大遂边境百年来才不堪其扰,更过分者是将爪牙深入遂国,厚颜无耻的占领北地辽阔的土地疆域长达五十余年,当年辽军南下,北地城池被血洗,数以万计的百姓死在寮人刀下,二十余年前,康靖王挥兵北上,几场主导大战打得甚是漂亮,一举将北夷蛮人撵出了北地,也结束了两国边境纷争半个世纪的局面。

而今,那寮人更是恬不知耻的对天下人宣城,北地乃他们的领土,二十年过去,更有磨刀霍霍准备挥军南下进攻之狼子野心。

两国有如此深的渊源,水火不容自是在理。而遂、寮两国被安排在同一使馆想来也是楚皇的良苦用心,为报当年在遂国为质子时三年的忍气吞声便想趁这天下人聚首之时令遂、寮两国互殴出丑。

要说那楚皇如此用心,怕也怪不得他,听闻当年在帝都为质子时常食不果月复,连宫人都能将其楚人欺负,多次上达天命,却无功而返。而今日遂国来人了,表面上客气周到,这实地里用了什么心谁人知晓?

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那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叮嘱了周显大人晚上多留些个心。那周显反应颇为有趣,面色沉静,眸色却光亮非同一般,那样子倒令奚钰以为他是颇为希望寮国有何动静一般。遂即拍拍他肩膀,点头然后入了屋里。

奚钰越躺越没了困意,索性坐起身来打坐,待乏了时这才躺下入睡。

子时过,正是夜半无人时。奚钰却猛地睁大了眼,目光射向门外,果然有身影出现,想来是静待里头的动静并未有任何动作。奚钰屏住呼吸,正当她想对方欲何为之时,却见一根竹管从糊在窗柩的纸缝中往里穿插了进来,继而一阵白烟飘了进来。

奚钰唇际含笑,她说呢,原来是这些把戏。这些个物事虽被江湖上称作下三滥的玩意,却在当初无聊之时与和硕二人玩腻了,还在这些个竹筒吹入、挥洒等法子中颇有研究。

想来颇有些好笑,寮国人动手用的确实遂国的**烟,这就好比‘你打我,却用的是我的手,然,我的手是我能控制还是你呢?’。

奚钰只猜了一件事,这来的人是谁?完颜太子身边那位御史大大夫,还是完颜太子本人呢?

约莫片刻过去,外面人终于推门进来径直走向床榻,撩开床幔帘帐伸手扯开锦被当即一愣,人呢?

奚钰好笑,这人进来怎么也没瞧瞧床边呢?她可就站在此处等他呢,伸手轻轻拍来人肩膀,还好心的怕吓着他手上都未曾用太大力气:

“找在下么?”

来人一惊,立即转头看她,奚钰面上笑得灿烂,完颜太子是否太自信了?单单蒙了脸就过来了,连衣裳都不曾换,难不成他当真以为遂国人就如此之愚蠢能中计?

完颜四羽见她笑得如此当即心下怒火上头,短刀如疾风般迅猛,即刻往她身上招呼,然而身形未扑近身,人已经倒下。

奚钰蹲轻声叹息:“太子殿下,您被人涮了,这物事在我大遂连盗贼都不屑用,你既选了此物也该与时俱进呀。”

再瞧了瞧手上的玉扳指,无色无味,这才叫‘杀人于无形’,也道是这完颜太子太自负,明目张胆的来,瞧瞧他这身张扬的衣裳,你真以为遂国人都是饭桶你出手便可手到擒来?

奚钰出了房间正瞧见周显也刚从屋里出来,她莫名,难道他也反攻成功了?她心下狐疑继而在廊柱边站立,却瞧得周显仅仅去了西阁(因这时代的茅厕多设在西方或南方,遂,茅厕也有西阁之称),奚钰睫羽上掀,欲准备离开。

然而却在此时两人鬼鬼祟祟抬了个不明之物往周显屋里去,奚钰即刻警觉起来。她早料到寮国人的目标是她与周显二人,因他二人为遂国使臣之首,他二人出事寮国人目的便也达到了。

周显很快回了屋里,倒也仔细,进屋时候将门栓得极好。周显往里走刚走几步便被眼前之人吓得一抖,奚钰即刻用绢子塞住他呼出声的嘴:

“嘘--”

示意他捂住鼻子,周显觉得莫名其妙,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然而见她如此认真便照做,奚钰示意他回头,果然,如出一辙的伎俩,一根竹管往里伸进来继而一阵白烟在屋里散开。

周显当即瞪大了眼,这般寮国贼子,竟然做这种卑鄙下流之举!

奚钰回头往床上被拔得精光却已经昏迷过去的侍婢瞧去,原来他们的点在这,想来这侍婢是这别馆的婢子,今儿却被寮国那帮人迷了用来设计周显。等着侍婢醒来一声大叫,遂国便就‘扬名’了。

奚钰将他往床上拖,周显睁眼询问她何意,奚钰哪有时间于他废话,他此刻不自己躺上去,即刻外头人就进来帮他,还不如先配合着。

“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她动着嘴型,极小声道。

然而周显撩开床帐脸色大变,怎么也不肯躺下,奚钰懒得跟他废话两指往他身上几处大穴一点,周显动不了也不能说了,只能愤慨的将她瞪着。奚钰心想瞪她做什么,瞪寮人去啊。

动作极快的将他推倒在床,继而隐身在暗处。

外面人听得里面的声音相互点头,动作娴熟的撬了门闩进去查看,果然,已经晕了,确认之后才转身离开。

奚钰见人离开,这才解开周显穴道,周显即刻从床上弹跳而起:“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奚钰禁不住好笑:“呆子!”

“于大人,现在该如何?”周显默念几声后背对着床榻问奚钰,这点子他自是比不得她多,这厢只能听她的。

“这美人我们是消受不起的,还是送还给完颜太子吧。”奚钰说着就要将床上侍婢扛起来,那周显即刻道:

“还是于她裹条单子吧,这外间凉得很……”

“怎地?怜香惜玉了?要不,你拿去?”奚钰忍不住调侃,却是头也不回的扛着姑娘往寮国那边去。

次日,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而出,各方人鱼贯而入全全挤入正厅,门庭若市,遂国这边同样也往那边去。奚钰与周显二人在后方说笑着,他们到时厅里已经围了各国使臣,周显莫名,奚钰叹息道:

“想来寮人为嫁祸我们早就部署好了,否则今日怎么会来得如此齐全。”她往人群里扫去,脸楚国接到各方使臣的大臣都在,还能不是寮国人早就部署的?

那寮国御史大夫想也没想专等人到齐,接着领着人就往遂国馆这边冲,终是那越国大臣终将忍不住提点道:

“御史大夫,似乎声音是从、寮国馆传出,并非遂国馆。”

“是啊,我等听得都从寮国馆这边传出……”继而有人附和。

那寮国御史大夫有些懵,不明白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昨夜里他与完颜太子兵分两路,太子激进,非要亲自动手,而他则带人负责与各国馆走动,千方百计说服了各方今晨早些来别馆里欣赏寮国的精彩节目,说是为了与各国交好,特从寮国民间选来技艺最为之精湛的艺人,如此才能确保遂国丑事即使被众人知晓。

因着有这么一层,所以这哄闹间大家聚集才如此之迅速。

而这寮国御史大夫却并不知完颜太子实际上的部署有何改动,心里思量着难道太子将人弄到寮国馆来了?可如此寮国不同样被扯了进去?心里边想便又暗道太子太过鲁莽,如此我行我素终究会坏大事。

凄厉的女声尖叫而起,众人皆愣,楚国接待的大臣面色微变,率先领着人往寮国馆去,越来越近众人莫名,莫非、由完颜太子的房间传出?

楚国大臣推开门,面色一骇,大喝:“住手!太子手下留情!”

原来侍女清醒之时吓得惊慌失措,而完颜四羽被惊醒后方觉事情不对,然而却阻止不了侍女的尖叫,他知此时各国使臣定已经聚在前厅,遂起了灭口之心。

那侍女一见太子拔刀即刻从床榻翻滚,手臂挨了一刀,吓得花容失色,喊叫声连连。而楚国大臣推门之时,正是完颜四羽手持钢刀即将取命的瞬间。

就这坚持间身后各国使臣速速赶来,涌入了这并不宽敞的房间。众人瞧得那侍女衣不蔽体,又被完颜太子持刀威胁,只要长眼之人都能明白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当即有人道:

“完颜太子如此饥渴,为何不将府中美姬一同带来,何苦为难这里的侍女?”

这话一出那完颜四羽即刻如黑熊暴跳如雷,牛眼瞬间撑大,眼珠仿若瞬间就要被瞪出来一般,他大喝道:“本太子宫中美妾如云,看得上这等蝼蚁贱婢?这定是遂国那帮奸臣贼子栽赃嫁祸!”

奚钰一听,这完颜太子是否狗急跳墙?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虽如此,那完颜四羽话落倒是大部分人将目光往外投去,屋外张望的是遂国与其他小国使臣等人。奚钰见人将目光投过来,便急急推月兑道:

“完颜太子怎的如此血口喷人?男女房中之事还能我遂国人强加于你?真真好笑。太子殿下堂堂铁血男儿莫不当真是敢做不敢当之人?再来,你且问那侍女昨夜可曾到我遂国别馆伺候过?当真不是你瞧着人家姑娘生得水灵,自己动了邪念,如今完了事被我等撞见生怕丢了颜面便又抵死不认。”

奚钰话落周显即刻接下话来,道:“各位大人看看我等,我遂国人光明磊落岂会是如此宵小之辈?”

继而遂国人当然一脸正气,眸光刚直,坦坦荡荡,哪像大奸大恶之人?

奚钰再次接过话道:“又说回来,我等昨日才到楚国皇城,连日赶路身心疲惫,天色刚擦黑我等便早早熄了灯休息了去,一夜酣睡半点动静都无,哪里还有精力如同贵国御史大夫一样还去各国大人处串门子?又哪来的精力为贵国太子考虑安寝之事?”

周显唇际颤动,这于大人看似正儿八经之人,竟揣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奚钰这话还是有些技巧的,一来提示众人他们舟车劳顿,确实精力不足。二来提醒各国使臣,昨夜里可是寮国御史大夫百般邀请他们来此,而谁都看得出各国齐聚再此怕目的不是那么简单,若当真是遂国故意栽赃嫁祸,昨夜出现在各国别馆之人自然不应该是寮国之人。

想想这寮国此次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吃瘪之气怕是要好一阵子才会消化了去。

各国也不是蠢的,当即了然这寮国御史大夫为何夜来串门子,想来这是存了害人之心,结果却反倒将自己黑了进去。各国中也少不得本事极高的谋士,此等事常人或许瞧不出端倪,那高人怕还是将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个透。

当即,几道精锐之光齐齐打向奚钰,奚钰只当未觉,含笑等着楚国大臣说话。

楚国大臣想了想,为顾全大局还是息事宁人,说大了也不过是命侍女,当即道:“倘若太子当真看上了这名侍女,本官便会奏明陛下,请陛下将此女子赐予太子。此外,还望各位能看在我朝陛下的面子上,往日恩怨暂且搁置,和睦相处些许时日。”

实在要遂国与寮国等人和睦相处有些为难,这楚国大臣倒是好生着词,些许时日,言下之意是只要两国待楚皇登基后离了这楚国之地,愿怎么样就怎么样。

众人一一点头,如何也不能不给东道主这面子。

楚皇登基,国宴盛大,黄金殿上开筵,白玉阶前设宴。结彩飘巉,香烟馥郁。桌挂绣纬生锦艳,地铺红毯幌霞光。各国使臣欢聚一堂,倒是难得的盛况。

兴许也是意识到遂国和寮国确实相互容不下,不仅调开了两国别馆位置,在这国宴上亦将两国位置在使臣中排得最开。遂国是礼仪之邦,可那寮国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北夷蛮人,倘若一句不合这楚国天子登基大典岂非成了闹剧?

奚钰入宫后便甚少饮酒,盛绝于她没有太要求,仅有两点一是时时将他记挂,再来便是口忌,自然,这要忌些什么须得他做主,而这酒是排在首位。

然而今日各国大臣都举杯恭贺,她自然不能不如此做,当酒入口中之时如同郁香瞬间呢沁入心脾,甘甜、浓郁、芳香滋味甚是绝妙,忍不住大赞一声:

“妙,极妙!”

她抬眼一扫,众臣同样甚为欣喜,想来是从未饮过如此绝妙的美酒,不过二刻,武将已将酒盅撤下换了大碗豪饮。奚钰瞧得心痒难耐,她也极想如此放肆一回,心中那匹狂肆野马即将奔腾。遂转了身于周显道:

“大人,不如你我也将酒盅撤了,换大碗喝酒?”

周显微微诧异,继而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他们可是遂国的门面,岂能如那些个匹夫一般粗鲁?此举若是传回国内令圣上得知,他头顶冠带怕是不保。

奚钰大叹一声,转而与身后之人换了位置,躲在前面周显二人身后换了大碗喝,那与她添酒的宫娥细瞧了她多眼,心想着此人瞧着似文弱书生,却生得如此好酒量,不仅心下生了几分佩服。

奚钰举碗瞧这粉面宫娥,倒也生得好模样,便笑道:“可否也来上一碗?”

那宫娥不曾料到这官人如此大胆,当即面红离开,离开又躲在宫柱后偷着瞧。

前方周显侧目带笑看,道:“于大人当真少年风流,连这宫娥都需戏耍一番,可莫要忘了完颜太子的前车之鉴。”

奚钰哈哈大笑,只道:“周大人多虑了,下官省得,省得。”

她也就调戏小宫娥的恶趣了,难道她还能对那小宫娥作何不成?即便她有心也无力啊。奚钰笑着朝大殿上瞧去,各国使臣位置并非在这大殿之上,几若要出了这大殿门,且也并非在最前排,上位与前排的都是楚国的将相大夫等一品官员。

往楚皇瞧去,依稀只辨得楚皇是位年轻男子,面目轮廓被旒珠遮挡看不真切。楚国天子衣着与遂国相差甚大,遂国天子以紫色、绛紫色、明黄色为尊,而楚国则以黑色,连天子加冕的朝服都为黑色云纹,与汉朝服饰有几分相同。

遂国帝王戴冠不加冕,而楚皇既带了玉冠又加冕,想来‘冠冕堂皇’便是如此而来。冕上长形的板为延,延的前后沿各悬挂着十二串的玉石珠子,叫做旒。听闻这挂旒珠的作用是提醒天子,对待臣子要宽容,如同隔着帘子看人一般,不要总是明察秋毫。而冕到耳朵的地方左右各有一块玉为‘充耳’。想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也是这么得来。

奚钰目光过去有些个怀疑,那旒珠真正作用怕是遮挡天子颜色,令朝臣不得以窥见天子真容私议揣测才是真吧。

遂国这边吃得尽兴,对面寮国人却在窃窃私语并不与邻桌之人攀谈。晚宴到尾声时便有人将酒醉的使臣先送往别馆,奚钰喝了不少,自然是先走的一批。

然而本来一同出宫有七八人,走到最后就甚她一人跟着领路的侍卫,回头还纳闷着,“怎的又回去了?难不成还未喝够?”

这一转身前面的侍卫也即刻转身,手上的钢刀迎着惨白的月光投射下显得越发寒气森森,奚钰一愣,“完颜四羽!”

“哈哈,本太子今日就宰了你,看你还如何嚣张!”完颜四羽眸中喷火,想来那栽赃令他颜面扫尽,索性下了杀手以解心头之恨。

奚钰即刻后退数步,道:“你可想好了,这里是楚宫,并非你寮国皇宫,我乃大遂的使臣,倘若死在这里你可知后果?”

“有何不知?正好令你们遂国与楚国结盟不成,若能打起来便是更好,哈哈…”完颜四羽张狂的笑着。

奚钰有些个不大相信此话竟然是一国太子所出,既要为储君之人竟藏如此祸心,倘若寮君当真顺位与他,寮国百姓便有苦头吃了。

“此等宵小之徒,难怪寮君欲将二皇子抚上太子之位,你这等卑劣之心如何堪当帝王?”奚钰当即出声驳斥,心中却在想如何月兑逃。

完颜四羽顺眼眸色阴狠,他最忌讳的便是此事,如今被奚钰这般一针见血的指出来可见其恼羞成怒的程度,当即持了钢刀如同豹子一般朝奚钰砍来。

奚钰一个愣神,人已近了身前,兴许是吃酒吃得人糊涂了,这般近了身前才后退险险夺过刀口,当即也惊出一身冷汗。这刚避开那完颜四羽便又紧追了上来,奚钰暗沉气体在他手起刀落之时身子一矮从他面前忽地窜去了他身后,再次后退数十部,此刻酒意醒了大半。转眼脚点地上了宫墙,出了完颜四羽的视线,只听得身后发怒的咆哮。

奚钰几起几落下地之时却转丢了方向,一拍脑袋:“糟糕!”

酒意又上来摇摇晃晃的在竹林里走,穿过林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院,索性往院门边一坐,只待酒醒。正值昏沉欲睡之际,听得纤细声音道:

“你是何人,如何在此处坐着?瞧你身上的服饰不是楚宫中人,你是使臣?哪个国的?如何到这后宫来了?”

奚钰一个惊醒,后宫?

即刻起身,身子又是一摇一晃,道,“我并不知这是何地,那……如何出宫,可否告知?”

那宫人身后隐在暗处中人缓缓走来,目光灼灼将奚钰注视,容貌再改变,她的声音他不会听错。难道,遂国来的使臣,是她么?

“钰儿……”

干净清润的嗓音如涓涓溪流淌入心间,奚钰猛地一阵抬眼望去,光影中的男子迎着月华款款而来,笑得那般温暖,即便此刻白衣换成了黑衣炫纹,却依然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谪仙气息。

奚钰忽而笑得好生灿烂,伸手指着面她而来的男子,道:“临江临江也来了啊……”忽又拍拍脸,再摇头,以为醉得糊涂了,瞧着的人是幻象。

她也朝他走去,近身边伸手朝他脸上招呼,使手又捏又拉,道:“有弹性,有温度,莫非不是鬼?”

一旁的宫人气怒得跺脚,刚吼了声‘大胆’就被男子以眼色瞪回去,那宫人欲言又止,却还是当即退下。

此人正是楚临江,亦是当今楚皇,只是此刻去了冠冕,冕服回到一身儒雅的他与在堂上相差甚大,又添上奚钰吃了太多酒,半点没想其他。

楚临江依然那般温润,将她扶着道,“不是鬼,我还活着。”

对她之后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他同样被人左右,做不了任何,如今见她是愧疚和自责。

“钰儿,我送你出宫。”临江握着她冰凉的手稳步走,奚钰混混沌沌的跟着走,努力转动脑子想想此事,却还是想不了浆糊一团。

楚临江面带笑意很高兴这般带着她走,这是曾经他奢望多次而为实现的梦,今日当真成了。

二人走穿过道道宫墙,猛然间奚钰眼睛大睁,“完颜四羽!”

忽地挣开楚临江的手发疯一般朝已经拐角的完颜四羽冲去,完颜四羽只听得煞吼,这刚回头便劈头一张巨网兆头而来。

“谁?敢偷袭本太子,本太子诛他九族!”

可叫嚷声未落奚钰已经抽着棍子往他身上招呼,竟然敢杀她?敢嫁祸遂国让她夫君丢脸?看她不给点厉害,棍棒交加,那吃醉了酒的人哪里能注意个力度,完颜四羽生生被打得嗷嗷直叫,哭爹喊娘一顿乱豪。

奚钰打累了,棍子一扔靠着墙头歇气,她以为这太子有多牛气,怎么挨打了也吼得这么大声?丢不丢人?

楚临江站在不远处瞧着她,满眼含笑,面色又有些许无奈,想来是她这行事风格不大苟同。她可真会于他添事情,寮国太子被打明日他耳根又不清净了。

奚钰歪歪倒倒的转身,伸手指他,“咦?你还在?”

临江走近她将地上的大衣捡起来于她披上,她却即刻嫌弃道:“不要不要,裹了污秽的物事我还要它作甚?”

临江无奈,只好将制剂室的披风往她身上批,系上了绳带着她的大衣走了,她这衣裳自然不能扔在此处,遂国的织绣天下一绝,单凭这狐裘上的滚边便能找到她,犯了事如何能留下证物?

临江带着奚钰快步离开,身后那完颜四羽被伤得不轻,连爬都爬将不起来。

奚钰只当做了回梦,因她如何回到别馆她确实半点记忆都没有,次日还未曾睁眼,外头周显便将门拍得震天响:

“于大人,于大人,喜事,喜事啊--”

奚钰被闹醒,饮酒过量醒来便头疼欲裂,爬起身来坐了好些时候才穿衣开门。开方开,周显便伙同其他官员往她屋里冲,丝毫不避讳,周显拍手道:

“于大人你可知,昨夜里寮国太子被人打了,听说今儿早晨被宫人发现都已经被冻得奄奄一息了,哈哈……当真大快人心啊。”

奚钰打着哈欠的动作即刻停住,侧目瞧着周显等人极严肃道:“不会是尔等为之吧?”

周显面色一沉,认真道:“于兄什么意思?我等是那种暗中偷袭的小人么?此等小人行径与那寮国嫁祸有何不同?哈哈,想来是寮国结仇太多,而众多被寮国欺凌的小国平日敢怒不敢言,这才寻了这机会一施展报复。”

不是他们做的就好,奚钰放下心来接着将哈欠收尾,继而坐于桌前提壶倒茶,叹息道:“别高兴得太早,此事没完呢?”

“此话怎讲?”周显与周围官员不明所以,侧目看她。

奚钰叹口气,这还不简单?“敢问,诸国中,寮国最深恶痛绝之人是何人?”

“自然是我等遂国人。”周显身侧一人立马出声应道。

“寮国太子被打了谁最高兴?”奚钰再问,那人继而再次配合答道,“自然也是、我等。”

奚钰一副事实如此的表情将他看着,再问,“那是我们做的么?”

“当然不是!”那官员已经拍案而起,有几分恼怒,周显即刻将人拉着,转而问奚钰,道:“依于大人所见,莫非,当真有人要嫁祸于我遂国?”

这不显而易见么?奚钰瞧着众人,认真道:“想来各国中是有人故意挑起我遂国与寮国夷人之战,以坐收渔翁之利。可这背后之人是谁呢?”

那些小国不大可能,即便是遂、寮开战,他们也动不了两国中任何一国,可此等手法风格若说不是那些部落小国又是何人?难道是完颜四羽的仇家?

瞧着这伟大的帝妃娘娘,想来昨夜之事她已全全忘了个干净。

奚钰等人还在商讨,那厢便已听得寮国御史大夫与楚国大臣进了别馆,而寮国人早已磨刀霍霍满脸杀气腾腾,满口叫嚣着要为太子仇,还文绉绉的打着口号曰:士可杀不可辱!

御史大夫率先冲进屋内,手一指众人侧身朝着紧跟其后的楚国大臣道:“看,他们到此时还在密谋如何加害我寮国之人,罪证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奚钰张口结舌,证据确凿?哪里,哪里?

不由得反问道:“难道大人所谓的证据便是我等清晨一起品茶?”

那御史大夫满脸怒红,大声嚷道:“大清早的品茶敢说不是聚众密谋害人?”

奚钰不怒反笑,“嘿,品茶还能与密谋害人牵扯,这是否太过荒诞了?依大人所言推断,那昨夜里楚皇与文武百官、各国使臣还饮酒作乐,难不成也是在密谋害人?真是无稽之谈!”

那御史太夫当即面色红白相加,被堵得哑口无言,想了想,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大喝道:“我家太子昨夜被人暗算,你敢说与你半点关系没有?”

奚钰当即大惊,面色一怔,瞪大了眼眸反问:“什么?此话当真,贵国太子昨夜里被人暗算?”死了是为民除害,“可有伤性命乎?严重不严重?”

御史大夫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今晨各国使臣都知道了她能不知?还不是装的欲盖弥彰。

而此时周显小声却又足以令众人听到,道:“寮国太子昨夜里被人打了,听闻四肢都打残了,活冻得仅剩半口气吊着……”

奚钰唇形微张,眼睛努力维持惊讶以及惊恐状,听完小道消息后顿时对御史大夫和颜悦色起来,并且为之深深表示理解,道:

“下官失礼了,下官并不知道寮国太子被……唉,为此我遂国等人深表歉意,也深知贵国在发生此事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等所为,然而,且请大人细想想,你我两国水火不容,倘若出事定会首先怀疑对方,我们既然知道此理有何会冒险顶风作案呢?”

此言一出,楚国大臣极为赞同的点头,而那御史大夫也细想了下,确实如她所言,两国正处在风口浪尖,若换得今日出事的是遂国之人,头一个想到的定也是寮国。

奚钰继而再道:

“再者请各位达人好生想想,昨夜里我因贪杯喝了不少酒,是走得最早那一批,与我一同走的还有吴国、越国等几位大人,若不信此刻亦可请他们几位过堂问话。当时下官醉得连路都走不稳哪里还有机会行凶?若有怀疑,下官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任何人彻查。”

顿了顿,又道:“再者,周大人等回来因该与御史大人同行,敢问,我们行凶的动机可有行凶的时间、地点极机会?”

转身结果周显递来的茶,极优雅的吹了吹,抿了口润嗓,继而再道:“更重要的是,贵国太子殿高八尺,昂丈威武,一把钢刀舞得虎虎生风,若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将他打了,您瞧着像么?”

在场之人无不点头认同,就连适才那些喊打喊杀的寮国侍卫此厢也安静下来。楚国大臣微微思忖,当即道:

“于大人所言甚是,如此说来,御史大夫确实冤枉遂国使臣了,想来此事是有人故意背后栽赃,大人若信得过我楚国,便将此事交由楚国彻查,定不会令完颜太子无辜受屈。”转而在对遂国等人道,“自然,也不会叫尔等受了莫白之冤。”

双方点头,奚钰那又忍不住再添了句:“若不然,等贵国太子醒来一问,便知是谁打了他,如此也不用烦扰众人。”

然而此言一出,她背脊一阵凉意肆起,当即怔了微征,心中陡然一股不安袭来。那楚国大臣倒是颇为赞成,“如此甚好,想来完颜太子定看清了行凶之人面目。”

奚钰身子晃了晃,某些个片段闪过,当即吓得一身冷汗。

不是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

总算将浩浩荡荡一群人送走了,奚钰也颓了下去,她这次祸端闯大了,严重的极有可能挑起两国战争,如此,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一想,又是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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