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吴英杰早早的带着早饭来到病房。申擎宇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的把早饭放在床头,就拉着季寻出去,询问申擎宇的情况。这时候申擎宇睁开了眼睛,笑了笑。等到季寻和吴英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申擎宇靠在床上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你怎么自己起来了?!”季寻此刻觉得吴英杰真的是紧张的太过分了。“谁让你把吃的放在床头诱惑我的,我当然得爬起来了。”申擎宇却是不以为然,继续吃着饭。“算了,”吴英杰看他没事,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季寻,你也去吃点吧,待会回家休息,下午睡醒了再过来,炎霖他们也会过来。”季寻熬了一晚上,早就饿了,也就没有客气,坐在一边吃了起来。走出医院的时候,季寻瞄到一辆警车停在门口,而两个穿着便服的人从车上下来,推门走进医院。季寻见过他们两次,是申擎宇队里的刑警,大概是来看望自己上司的吧。在季寻睡觉期间,凌家姐弟却是思绪翻滚。“炎霖,你说那张字条,一定是真的吗?”炎宸看着弟弟问道。凌炎霖还是背对着凌炎宸,摆弄的电脑。“基本可以确定,因为之前我们已经排除了模仿作案的可能性,就连戴修逸本人,我们也并没有告知他个中细节。所以除了那个凶手之外,我无法想像任何人能够有足够的情报,伪造出那张字条。”“可是,既然是凶手留下,那么这张字条是写给谁的?是我们吗?还是警察?既然是约人,为什么地点都没有写出来呢?”炎宸继续追问道。“这才符合凶手喜欢故弄玄虚的性格吧,他一定给我们留下了一定的线索,结合字条应该可以推断出来他的意思。也就是,如果我们没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到他留下的线索,他就会继续杀戮。”凌炎霖喝了口水继续说:“至于那张字条,很明显是留给我们的,凶手的目的原本就是我们这些人,至于警察,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会做这种明目张胆的事情。而且这又不是绑架案,没有谈条件的必要,何必要见警察。”“那你是说,凶手故意留下这张字条,只是为了玩弄我们吗?”凌炎宸此刻有些愠怒,紧紧的握着拳。“当然不止如此,我想他应该会按照字条上所说的,一周内不会再杀人。”凌炎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姐姐,叹了口气说:“姐,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恩……”凌炎宸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姐弟二人就动身去了医院。季寻此时也睡醒了,囫囵吃了点东西,就赶去医院了。一进门,三个人就注意到放在床头的档案袋。厚厚的一叠。申擎宇对他们笑了笑,随即示意他们看看里面的东西。“这样好吗?”季寻有些踌躇,但是凌炎霖却顾不得那些,抢先打开了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打照片和几张A4纸。袋子里面的照片让几个人都有些反胃,是戴修逸死亡现场的照片。当时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却显得极其恶心。蓄水池上戴修逸的头颅怨毒的瞪着双眼,眼球都仿佛要飞出来一般。当时大家只是大略的看了看,通过照片几个人才发现,戴修逸的眼角被利器割裂,才凸显出那么恐怖的眼神。凌炎宸对医学稍有了解,拿起那张验尸报告。看到一半却觉得心里生出一丝寒意,上面赫然写着,根据出血量和各方面因素判断,十指是在戴修逸还活着的时候生生被剪刀剪下来的,胸口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全部都是死前造成的,看来死者在死前受到了严重的虐待。而致命伤是刺入心脏的一颗长钉,并非头颅和颈部的断裂,也就是说,戴修逸的头颅是在死后被拔下的。凌炎宸拿起那张长钉的照片,那长钉足有十厘米的长度,尖部并不锋利,上面铁锈斑斑。想到这颗长钉慢慢刺入皮肤,穿过**,慢慢刺透心脏的场面,凌炎宸就感到不寒而栗。这个凶手不管是人是鬼,这种残忍的虐杀手法都让人觉得一阵颤栗。“申警官,按照炎霖的思路,那张字条几乎可以确定并非伪造,而且那张字条,很有可能是留给我们,而并非警察的。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你怎么想?”凌炎宸理了理思绪,抬起头问申擎宇。“恩,这个可能性很大。我也是这样的考虑的。”申擎宇回答道。“为什么是留给我们?我们不都是它将要虐杀的对象吗?如果我们去了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而且它是怎么知道我们几个人会去戴修逸的死亡现场,如果我们没有去,那步等于白白留下线索么?”吴英杰有些不解,接连提出了一大串问题。“不,凶手知道擎宇的身份,甚至知道他跟我们几个人关系比较密切,就算我们当晚没有去现场,擎宇也很可能将这个情报透露给我们不是吗?尤其是你,吴总编。况且,凶手最后一句话,如果没人来赴约,将开启下一轮杀戮,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去了的话,可能会抓住一些线索,也许有一线生机,不去的话就等于等死。”季寻若有所思的回答了吴英杰的提问。“就是这样,我们别无选择。当然,话虽如此,凶手并没有说要我们全员到场,也没有说不许别人参与,大家可以自行选择去还是不去。”申擎宇接过话来。心里对季寻多了几分赞许,这个男人可以短时间内适应情况,并且给出理智的分析,是他之前没想到的。“而且,那个“苏有清”其实是有时间逃掉的,最差也可以直接跳下去,不被我们看到脸。她扔出刀子的手法很稳,很有力,并且一瞬就能在黑暗中找到我的位置,想也知道,刀子不可能是随便刺出来的,所以可以这样估计:‘它’并不想杀了我,而是宣告‘它’本身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轻易杀死之后几个人的。想来‘它’是故意留下,并且只让我们几个人看到脸,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邀请吧,至少,会激发我们想知道真相的。同时发出邀请,并且没有固定说我们必须全员到场,也就是说,‘它’想让我们挣扎,在恐惧与好奇心之间。”申擎宇继续皱着眉说道。“下一个人是谁来着?”季寻问道。“下一个人叫做何蔚,在一家酒吧做驻唱歌手,虽然凶手留下的字条表示一周之内不会杀人,但是出于谨慎起见,警方还是派了两个人跟踪保护。而我们也得快点了,今天过后还剩下五天,如果五天之内找不到‘它’留下的所有线索,从而推断出地点,那么别的也没有必要考虑了。”申擎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打算去?那……你的伤呢?”凌炎宸问道。“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毕竟我经常运动,身体底子很好,虽然一周之内不能拆线,但是别做太大幅度的运动应该没太大关系。”申擎宇淡然的说。“不行!你就留在这,反正只要有人去就可以了,我去!”吴英杰突然说,神色很坚定。“你……”申擎宇看到吴英杰这样严肃的表情,也愣了一下。“吴总编,你先别激动,目前主要是找到线索,之后你们二人再争论这个也不迟。”凌炎霖还是面无表情的接过话来:“这几天先观察下情况,如果擎宇恢复的不好,我们也不会允许他跟着去,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这次行动原本就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如果他没有能力照顾自己,反倒会拖我们后腿。”“炎霖……”凌炎宸看弟弟说话太过直接,完全没有避讳,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况且他说的是事实,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拖着这种身子跟去,反倒是累赘。”申擎宇倒没有多介意。“对了,霍黎昕呢?这两天她都没有联系过我们,按照她的性格,应该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内情了吧?”季寻突然想起来。“她昨天联系过我了,我给她说明了情况,她说今天晚上会过来。”说着,炎宸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快六点了,估计待会就到了。”“最好还是别让她去,她那种性格更是累赘,还不如带上擎宇这个重伤患者,至少危急时刻还能帮忙想想办法。”炎霖冷冷的说。季寻望了望炎霖,心里有些犯嘀咕,在公司两人交集并不多,凌炎霖好像不太喜欢说话,同事之间的聚会也很少参加,在季寻的印象里,凌炎霖好像只对自己的姐姐稍微热情一些。对其他人都冷淡的很。这两天也几乎没见过他笑,总是板着个脸,眼神时而飘忽时而尖锐。而且少言寡语,只发表必要的言论,没有一句闲话。季寻不禁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瘫”吗?还是个毒舌的“面瘫”?“当当当……”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季寻的胡思乱想,几个人同时朝门口看去,不出所料,来人是霍黎昕,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大概是她的男朋友。“抱歉,我来晚了。”霍黎昕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皇甫晟。这几位是我跟你说过的,出版社的吴总编,凌炎霖编辑和炎宸,那位是负责我的季寻,床上的是市局的申擎宇申队长。”皇甫晟朝大家挨个点了点头,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申擎宇最先反应过来,他就是那张名单上的第19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