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徐戍一挥手,身后五百虎射军大踏步前进,马蹄阵阵,步伐齐整,响出有节奏的声音,徐戍并没有直接干预,而是率军向西北佯动,目的就是要威慑这刚出现的陌生的军队,显然,那一路人马察觉到汉军正从侧面向自己的后方迂回,万一堵截后路,恐怕要全军覆没,果不出徐戍所料,那约莫两千人的队伍开始边战边退。
徐戍也不追,也不退,虎射军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大家都没经历过大战,更别说对西羌这个民风彪悍的民族了,但今日跟着徐戍,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看着那边的短促激战,两里地外的汉军却虎虎生威,队形齐整,仿佛在告诉这两个西羌部落,虎射军随时可以吃掉他们,将士们以静观动,心中热血沸腾。
不一会儿,陌生的那一路西羌人马全数退去,地上零散着几十具尸体,封养部那头饿狼咬完了别人,调转矛头开始对着汉军,露出一副挑衅的姿态,卢廷忍不住,道:“大人,封养部刚刚急切应战,整形已乱,不如趁机冲杀过去,不杀一千,也斩五百!”。
徐戍挥手示意虎射军停下原地不动,自己凝视不远处的封养部人马,说道:“不能鲁莽,他们绝不敢现在跟我们动手,而我们现在的目的也不是消灭他们,但是也别撤退,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月色朦胧,风中飘散起一丝血腥味,是刚才的激战留下的,虎射军的每一个人都能嗅到,这就是沙场,这就是随时马革裹尸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双方相距一里地对峙,谁也没有做出横枪或者拉弓这样极具挑衅性质的动作,见那些封养部的人马互相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徐戍示意罗成传令:如果敌军做出进攻姿态或者直接进攻,前排步兵顶起长枪,所有人不得后退一步,违令者立斩不赦!
好一会儿,封养部的人马越发的急躁,徐戍早已料到,这些少数民族都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果不其然,领头的一声呐喊,列成一排的人马由山坡上俯冲而来。
就在这时,虎射军全体将士猛然间大声怒吼,刹那间刀枪林立,弓箭满拉,所有士卒没有一个后退半步,虽然大家心里都有些紧张,但是军令如山,谁也不敢怠慢,这也源于大家对徐戍的信任。
封养部人马见汉军不禁没被吓到,反而做出承受冲击的姿态,纷纷调转马头向后退了十几米,队形更加杂乱,徐戍率先开口大笑,虎射军群情激奋,胸中如江涛翻滚,热血沸腾,豪迈之情已逾万丈。
封养部的人马原本也就是要吓唬一下,没想到汉军如此强硬,再加上刚才被西羌先零部冲杀了一阵,整形杂乱,实际上已经无法对汉军形成威胁,于是徐徐向后撤退。
直到封养部人马消失在夜色中,徐戍这才下令全军撤回夜射坪以东三十里的虎射军大营,路上,虎射军队列依然齐整,而且士兵们一声不吭,只等进了大营,徐戍与卢廷会县城去,虎射军营里炸开了锅,罗成更加兴奋,今天的成功对峙让大家军心激昂,对徐戍的领导策略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徐戍自从被郤正指点后,学乖了很多,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官职、地位都很卑微,所以做事要谨慎,当晚便上书成都的丞相府奏报了今晚的情况,写完后放在锦囊中,自己倒头便睡。
一觉睡到大中午,燕子急促的敲门声将自己吵醒,一来,燕子蹙着眉头道:“大人,你不该起这么晚,连饭都没吃,可不能饿坏了自己啊”。
徐戍咯咯发笑,道:“燕子你几天没见着罗成啦?”。
燕子一阵害羞,嘟囔着道:“好几天了,最近他都忙着虎射军的事儿,没工夫回来家里”。
徐戍叹道:“辛苦你一直在府里照顾我,都没空闲照顾自己家男人了,哈哈,虎射军初创,事情比较多,等稳定一点了,他也就不会那么忙了,放心吧”。
燕子嘿嘿笑道:“其实,奴婢倒是觉得,大人你应该娶一房妻妾,这样也能将您照顾的更好呢”。
徐戍也不作答,只是咯咯发笑,这时,卢廷走了进来,“大人,虎射军大营来报,西羌族封养部来了使者,要求见您,属下估模着,他们是为昨晚的事情来的”。
这属于外交问题,虽然自己是司金中郎,在边境纠纷的事宜上有临机决断权,但徐戍还是叫上了马县丞与主簿一同前往,毕竟这是要上报朝廷的。
来到大营,出了远处正在训练的虎射军将士生龙活虎以外,值班站岗的也是雄纠纠气昂昂,一副天朝大军的气派,刚进大帐,罗成先将事情介绍了一下,徐戍坐定,下令让使者入见。
这封养部的人长得与汉人差别不大,只是样貌凶悍一些,使者共有三个,为首的一个年纪稍长,约莫五十岁,张口便道:“昨晚我部在夜射坪以西巡视,遭到先零部的偷袭,幸得汉军协助,我军才得以月兑险,我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徐戍的第一反应是原来这西强人会说汉语?但又不好向手下提出这样的疑问,那样会显得很无知。
徐戍听得出使者的话茬,笑道:“不是协助,我们只是在例行巡防,你们两个部落,我们无意帮助那一方,这一点,你要清楚”,徐戍很明白,封养部的人希望借此造成与汉军友好的假象,用以威慑先零部,而且今天干脆来了汉军大营,这一招还真的挺妙,那先零部的人得知这个事情,肯定会觉得汉军与封养部连通一气,从而对汉军产生敌意。
使者微笑,道:“不管是何目的,汉军的确是做出了有助于我封养部的行动,我们表示谢意,也是应该的,今天我奉命来到贵地,还为了一件事,夜射坪一直是我封养部的领地,贵军在此开采铁矿,恐怕不妥,还望贵军尽快撤出夜射坪,以免影响两家关系”。
徐戍微笑着站起身来,脑中飞快的思索,转过身来,眼神中透着些许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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