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气流自下而上,吹打在肌肤上,如同针扎
情不自禁的紧张,让许芯紧紧的搂住徐戍,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裳,泪流不断的双眼,痴痴的凝视着徐戍不断流血的手臂,内疚、难过、心疼,复杂的心绪一起涌上心头,如一副重拳,不停的击打着自己的心灵。
许芯,哭得很厉害几近哽咽
再也承受不住,徐戍再次大叫一声,额头上青筋暴露,左手依然搂住许芯,在双腿缠住藤须的同时,撒开右臂,用臂弯处夹住藤须,继续缓缓向下滑落
粗糙的藤须很快将衣裳割破,臂弯处跟着渗出鲜血,汗水低落,流到臂弯中,引得徐戍放声大叫,咬紧牙关,只为了能够活下来。
终于,浠水河畔的土地依稀能看得见,许芯哭着说道:“快到了,快倒了徐戍”。
徐戍的嘴唇已经发紫,却扬起嘴角,强忍着剧痛,笑道:“能不能叫我声哥哥?”。
许芯哭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贫嘴”,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徐戍额头上渗流下的斗大汗珠,许芯凝神望着他,缓缓道:“哥哥,哥哥”,说完,竟低头在徐戍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徐戍猛然看着她,两人双目对视,许芯突然害羞起来,白女敕的脸庞顿时泛起红晕
再有三米就到地面了,徐戍向下望去,不禁露出微笑,转而放声大笑,他笑的是自己活了下来,笑的是百丈悬崖都没要了自己的性命,徐戍心生豪迈,肆意狂笑。
刚一落地,徐戍浑身颤抖,右手、右臂、双腿,全都不停的流血,许芯急的满头大汉,晶莹的汗珠打湿鬓发,一缕一缕的贴着脸庞,显得更加柔美,在男人的眼中,此时的女人极具诱惑
“快躺下,我将你伤口清洗下”,许芯擦拭着泪水,一脸深情,徐戍深深的呼吸,鼓起力量站起来,拉住许芯,道:“他们马上就会追过来,来不及清洗了,你回去吧,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不要!”,许芯显得格外坚定,“我要跟着你,一旦我回去了,他们就会知道你的行踪的!”。
没等徐戍说话,许芯立刻拉着徐戍,沿着浠水河一路向东奔跑
身后,隐隐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他们都拿着弩箭,而且现在的徐戍已经身负重伤,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既然要逃,就得快,两人手拉手不停的奔跑,出了峡谷,继续在林间奔走,趟过小溪,翻过山坡,徐戍知道,他们铁了心要自己的命,所以绝不能停下
停停走走,知道太阳下山,两人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徐戍发白的嘴唇提示了许芯,他快撑不住了。
密林中的一块圆润的大石旁,许芯吃力的将徐戍放平躺下,已经跑出去很远,周围也见不到水源,不仅如此,黑暗中还能时隐时现的听见狼叫声,许芯一个大家闺秀,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困境,可是眼前躺着的徐戍伤势很重,拼了性命也要先为他找到水喝。
刚转过身子,徐戍一把将她拉住,缓缓道:“太危险,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许芯轻声哭泣,道:“不行的,你的伤口需要清洗,而且,你需要喝水”。
徐戍也已经听到狼叫声,急忙摆手,道:“现在不是找水的时候,快,将周围的树枝聚拢起来,快”。
许芯赶忙动手,正值深秋,许许多多的枯树枝散落一地,不一会儿便被许芯弄成一堆,徐戍不敢怠慢,拼尽力气起身,从中挑了适合的树枝钻木取火。
见火光升起,徐戍放心下来,继续躺下歇息,方才听到的狼叫声越来越细微,看来是不会过来了,许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紧紧倚在徐戍身边,凝望着他,“徐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没想到我兄长会可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说来话长,何况徐戍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许芯察觉到,也便不再问,半晌,徐戍感到伤口依然在缓缓流血,笑道:“许芯,帮忙用手按住我的臂弯内侧”。
嗯嗯许芯急忙动手,接着道:“为什么这么弄?会不会让伤势恶化?”。
徐戍摇头,没有开口,这只是为了止血而已,让一个特种兵跟一个古代人解释这些,绝对是对牛弹琴
又过了一会儿,血流速度有所缓和,他让许芯紧靠在火堆旁不准离开,自己点起火把到周围找寻什么,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此刻的许芯知道,自己什么都得听他的,只有一切都听他的,才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最大的帮助
好一阵子,徐戍捧着一堆枯树叶回来,吃力的躺下,道:“许大小姐,辛苦你将这些树叶烧成灰烬,然后散在我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处”。
许芯哪里知道徐戍这是要做什么,但也只能照办
手捧灰烬,向伤口撒去,徐戍先是一阵闷哼声,跟着青筋暴露,陡然昏厥过去
许芯有点慌张,急忙将他搂住,看鼻中还有气息,这才放心下来,于是将剩下的灰烬全数洒在他所有的伤口处,做完之后,自己则倚在巨石旁,将徐戍的头搁在自己的双腿上,凝望着这张英俊的脸庞。
这是个怎样的男子,自己竟有些看不透,他的所作所为,无处不显露着神秘的色彩。
许久进入梦乡
清晨,来的很快,天色大亮的时候,竟看不见许芯的身影
朦胧中,徐戍立刻警觉起来,猛然起身,屏住呼吸凝望四周,依稀听到些鸟儿的叫声,早晨柔弱的阳光斜着照射过来,周围没有动静,自己的身躯却疼痛无比。
许芯呢?!许芯呢?!他一遍遍问自己。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这是脚步踩到枯萎树叶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徐戍赶忙躲到巨石后头,闭目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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