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七八日路程五丈原第一次展现在徐戍眼前
一过秦岭,徐戍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这五丈原原高40余丈,三面凌空,三面环水,东濒斜水,西临麦河,北靠渭水,南依秦岭棋盘山,扼褒斜道北口,地势险要,据关陇大道南缘,山原相映,水绕将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以“高、平、旷、远、险”而闻名[]
徐戍情不自禁的感叹五丈原是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地方,这里,在一千七百多年后就要硝烟散尽,它将历经沧桑岁月,承载诸葛亮的大名,而现在,它还是只是默默的等待,等待一个伟人为他烙上永不磨灭的印记
静静的香鼎,熏烟袅袅侍从们又刻意烧了一些酸醋,好让孔明提振精神,却让周围的魏延感到呛鼻,他捏了捏喉咙,清了清嗓子。
孔明斜侧着坐在椅子上,膝盖处搭着一块毛毯,正是夏季,本因天气炎热,可他总觉得有些发冷,额头上渗出的汗水,都是凉的
咳嗽了几声,众人抬头望去,诸葛亮目光有些低沉,道:“他是如何平息将怒的”。
费祎看着周围沉默不语的众人,看来大家都不想惹他不高兴,但是,既是重要军情,即便对己方不利,却还是要说的,费祎深呼一口气,踱步从侧面走出,道:“回丞相,传言说司马懿以‘千里请战’之策来平息众怒,自此,魏军中再也没人敢提出兵之事了”。
诸葛亮深深的蹙起眉头,一连咳嗽了七八声,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费祎、杨仪等人纷纷上前要扶住他,却让诸葛亮的一个手势断然回绝
帐内的氛围有些怪异,这时,廖化与杜祺二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满脸颓丧道:“回禀丞相,司马懿早已派遣重兵占据了北原对岸,我等急攻不下只得退还”。
蓦地,诸葛亮原本苍白的脸,突然微微涨红,紧跟着剧烈的咳嗽,身躯有些佝偻,诸将突然紧张了起来,纷纷上前问安,而诸葛亮脑中却愈发的空白,甚至听不到众人的呼唤声,他感到无比的愤懑,倒不是司马懿抢先占取北原重地,而是联想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很可能再无机会与司马懿交锋,再无可能见到梦寐中的长安城
鲜血染红了掌中的手绢,可他却将它攥在手中,揣进袖里
“丞相”,魏延突然单膝跪地,一脸的关切神色,众人放眼望去,魏延又说:“丞相您的身子关系大汉匡扶功业,还请万万保全身子,末将想,不如丞相暂且返回汉中修养,至于五丈原这里,末将愿全权担当”。
刹那间众人的神色大变,帐中骤然鸦雀无声,似乎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诸葛亮自顾自的喝下一口茶水,吃力的深吸几口气,缓缓睁开眼,正好与那魏延目光交汇,大约几秒钟时间,魏延移开视线,目光向着地下,跪倒在地
不知为什么,他不敢正视诸葛亮的眼镜,虽然诸葛亮对自己非常器重,但似乎天生对他有一种畏惧感,仿佛见到他的目光,自己的内心就会被他看穿一样。
诸葛亮不说话,魏延的额头竟渗出几滴汗水
“文长你的心情,我理解,当年追随先帝纵横征伐的老臣,如今只剩你我,你是该多多帮衬我,但我的身子骨我了解没大碍的”,诸葛亮缓缓说道。
魏延不曾作答,邓芝道:“今早军医官已经瞧过了,丞相只是风寒中了一些,只要稍微调理几日,就能康复,诸公不必太过焦虑”。
说完,又对着地上的魏延笑道:“文长,五丈原前营重地还需值守,离不开你,我看,你还是快些返回吧”。
邓芝不说,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司马懿坚守不战,五丈原前营根本不会有战事,催促魏延离开,意在警示他注意言辞,魏延的话含义很明白,他觉得他可以代替诸葛亮主持北伐大计,然而,这样的僭越之语,必然让诸葛亮感到如坐针毡
半晌,魏延仍旧没有开口,这让场面更加的紧张,姜维等几位将军的资历,都不如魏延、邓芝来的深,也不好出言说些什么,只得远远的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
突然魏延又道:“丞相,末将只是担心您的身子,不过听邓将军这么说,末将也就放心了,末将这就回去,丞相您多多保重”。
说完,魏延缓缓起身,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去
一边的杨仪实在看不过,出列说道:“丞相,这魏延的言辞,太过放肆,他竟然不自量力的想替您总领北伐大军,依臣下看,应当治其不敬之罪!”。
诸葛亮正在闭目养神邓芝的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这个杨仪,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帐中还有许多跟魏延关系亲近的文臣将领,就不怕这话传进魏延的耳朵里?!万一引起魏延的激烈反应,恐怕要生出什么变故来。
显然,诸葛亮知道其中的意味,故作谴责的说:“威公此言差矣文长只是求胜心切罢了,想来我与文长相识二十载,他的品行我还是了解的,绝非你想象的那样”。
杨仪还想说些什么,可边上邓芝暗暗使了个眼色,杨仪这才闭口无言,沉默的退到一旁。
半晌,诸葛亮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关统、徐戍,这二人到了没有??”。
姜维答道:“回丞相,他们刚到不久,正在西营帐中候命”。
诸葛亮的心中,闪过一丝欣慰,欣慰之中却夹杂一丝悲怆,想来曾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关张,都能独挡一面,倘若他们在,北伐可能根本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如今洪流滚过,英雄独孤,这是多么的寂寥与悲凉
“末将关统!”
“末将徐戍!”。
“拜见丞相”。
听到两阵铿锵有力的声音,诸葛亮不禁振奋了一些,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