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美酒兮若空,轻舞罗衣兮安归。
一大早,欣赏完门楹联子,戈均与量戎一道进了大门,这是永安东街有名的酒楼,名叫‘醉仙阁’,大凡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大都在此邀宴宾客,四层楼高低错落有致,最顶层自然是高贵之所,一楼则相对便宜。[www]
即便是这样,普通的老百姓还是因高昂的菜价而来不得此地,这家酒楼的主人便是在永安一带颇有名气的杨家,虽然杨仪自杀死在狱中,但其宗族依然旺盛,尤其是在酒楼、蜀锦方面,产业非常大,当地官员也以攀附杨家为荣,毕竟谁不想捞钱。
直上二楼,二人要了个朝南的包厢吃酒,戈均显然特别的兴奋,十多年以来,自己一直过的十分清苦,甚至连买双像样的鞋都要折磨自己半天,谁知时势造英雄,让自己碰上了徐戍,如今不仅穿戴像模像样,花起钱来也不再寒酸。
量戎自小在南中青羌长大,自从诸葛武侯平定叛乱之后,对地方实行了一系列优厚的民生政策,本就不穷的量戎过上了更加令人称羡的美好生活,然而,在经济得以自给自足的情况下,人往往追求精神上的东西,逐渐年长的他血气方刚,拉着许多少年玩伴一同应招入了无当飞军,这个部队在当时名气直追中央虎步军,而且都是由蜀汉的中高级将领直接统领,所以在族人眼里,能进飞军为诸葛亮效力,那真是无上的荣耀,话说至此必须提下,飞军曾有许多人直言不讳的说过:某等只识丞相,不知天子何人
瞧见戈均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量戎一脸鄙夷,骂道:“娘的,真是穷光蛋,一看就没吃过饱饭,来来,羊腿给我一只”。
戈均皱起眉头,不满道:“你都吃了三条羊腿了,滚一边去?!”。
这时,四五名穿着华丽的女子开门走了进来,为首一个年纪稍长,嫣然问道:“两位客官,可需要歌姬陪伴?或者唱个小曲儿什么的,这几个都是我们醉仙阁的招牌哩”。
几人当中,有一个眉清目秀,朴质清纯的女子,她的长相,与她的穿着完全不搭,戈均看得有些出神,量戎嘿嘿笑道:“留下吧留下吧”。
这会儿,年纪稍长得女子笑着关门离去,量戎哈哈笑道:“来来,给老子跳几支舞,让我们乐呵乐呵”。
四人这就开始翩翩起舞,可看着她们的表情,却是冰冷的很,量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嚷道:“都板着脸干嘛?是不情愿跳给我们看吗?!”。
戈均毕竟谨细些,他看出了不对劲,先示意量戎不要说话,而后问道:“我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才做这行,都是哪儿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几位女子不站在边上不敢说话,戈均起身来到那位长相清秀的女子旁,再次发问,女子小声道:“回禀公子,小女子名叫宛清,我们都是巫溪人”。
量戎翘着二郎腿,问道:“巫溪?那么远,怎地跑到这里来营生?”。
几位女子不敢言语,戈均眉毛一扬,道:“可有什么冤屈?你们大胆说来,我们可以给你们做主”。
见她们还不说,量戎急了,嚷道:“我们是平东将军府的,我们将军除了打仗厉害,再就是修理豪强恶霸!你们快快说来,不然将你们带到官府去!”。
徐戍这名字谁都听过,宛清鼓起勇气,领着几个姐妹跪倒在地,道:“大人,请为我们做主,我们本是巫溪乡下农耕人家,自从陈式将军入了巫县,我们巫溪就多有掳人的事发生,稍微长得好的女子,都被掳到城里的酒楼,只给几个钱做补偿,若是青壮男子,多被抓丁充了军我们一日也不愿呆在这里,请大人救救我们”。
量戎一脸凶相,瞧着样子是要砸东西了,戈均连忙阻止,道:“杨家事关当地豪强,而且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尽快回去禀报将军,将军自有定夺!”。
量戎转而对宛清道:“我们倘若救了你们,可有什么好处?!”。
宛清愕然,吞吞吐吐的说:“若,若是救得我们姐妹,只要不再做这等卑贱之事,我们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量戎嘿嘿笑道:“那好,等救了你们之后,宛清姑娘,你就嫁给我这呆子兄弟,如何?!”。
众人一惊,戈均脸登时通红,宛清抬头看着魁梧硬朗的戈均,半晌都不言语,量戎咯咯发笑,与戈均匆忙离开,姐妹几个纷纷围拢着宛清议论起来,在这个崇尚武力的时代,能攀上军中的人,那真是前辈子修来福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惹得宛清满脸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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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杆长戟飞转,凌空稳稳接住,双足点地,如同骤至奔雷,泰山落石,先紧握戟柄末端,奋力当空横扫,而后拉回在手,翻腕舞动,又一侧身摆尾,横切断身后一根巨木桩,紧跟顺势跃起,飞身劈砍,硬是将身前的大石斩为两截。
站列在旁的亲卫们连声欢呼,掌声雷动
这时,宗穆在侍卫的带领下进了大宅院,看到徐戍大汗淋漓的练武,这就要上前说话,守在一旁的量戎与戈均连忙拦下。
“宗大人,将军心情不好,舞起绽天戟格外使力,若是靠近,恐怕会伤到你,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戈均小声说道。
宗穆蹙起眉头,道:“二位小将军,我有要事找他呀”。
量戎叹道:“我说老宗啊,我们俩也有要事,还不照样等了两个时辰?你呀,跟我们一块儿等吧”。
终于,徐戍停了下来,戈敏急忙递上绢布擦汗,徐戍扭过头,道:“宗大人?你怎么来了?找我何事?”。
宗穆急忙上前,道:“有消息称,朝廷派张绍、谯熙过来任职,还有,听闻陈式在巫县一带招募兵勇入军,一般而言,这样的行动是需要朝廷批准,而且只有一方都督有权来做,这个时候他干起这档子事,只怕”。
量戎、戈均一怔,急忙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全数告知,徐戍眉头紧蹙,道:“看样子朝廷那里也不妙,哼哼,终于要摊开来了,也好!我们先到醉仙阁去,我倒要看看,那姓杨的到底有几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