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都督,呵呵,刚才你可吓了老奴一惊啊”,黄皓在小太监们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黄皓是笑着的,然而徐戍看得出他内心的想法,相信,黄皓一定猜得出徐戍刚才不是无心的,就从他射出洞穿靶心的那一箭就能看出。[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
一连七八天,灵尧两次派人去请徐戍,他都坚辞不去,每日当着众多羽林军的面教练诸位皇子,时常出入的阎宇、糜照自然对他不屑一顾,而诸皇子则整日围着徐戍团团转,尤其是聪明的刘谌,每每见到徐戍都十分的恭敬,只要是两人独处,就会亲切的称其师傅。
下午时分,安平王刘理匆匆出现在皇宫,将徐戍擅自出入东苑之事一一禀报,惹得刘禅勃然大怒,当下命黄皓去北苑传召徐戍。
当徐戍看见一对羽林军气势汹汹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有那面带微笑的阴险小人黄皓,他知道大事不妙了,一路来到皇帝正殿,刘禅的表情让他明白,今天的事情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有人说你擅自出入东苑,还骚扰了灵尧公主!可有此事?!”,刘禅显得极为愤怒。
徐戍跪在地上,满心忐忑,这是考验自己的时候,是谁报告给了刘禅?黄皓、阎宇、陈祗、安平王、灵尧,这几个名字迅速划过脑海,是承认还是否认?倘若灵尧也指认自己,那么这罪名必然板上钉钉,可是,灵尧真的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吗?!亦或者
没有时间让自己思考对策,徐戍一口否认,十分坚定,刘禅这就命人传来灵尧,看到这样的场面,灵尧顿时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徐戍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但他始终坑着头不言不语,他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是灭顶之灾,灵尧绕着徐戍转了一圈,嘟着嘴,疑惑的问:“徐将军,刚才你不是还在教皇弟们射箭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灵尧你说,徐戍可曾去过你的东苑?或者,他可曾去你宅子,如实说来!”,刘禅冷冷的问。
“父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谁说的?!一个将军岂能到了我的宅子?!他徐戍可是芯儿姐姐的夫君呀?他若是到我那,还成什么体统?父皇是谁如此侮诽女儿?女儿日后还如何嫁人呀!”,说完,灵尧哇的一声坐到了地上,顿时流下眼泪,伤心的呜咽起来。
这可将刘禅急坏了,一边是心爱的宝贝女儿,另一边是永安都督,自己刚刚赐予宝弓的猛将,他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女儿的,转而在心中暗骂安平王刘理。
一阵劝解,灵尧还是痛哭不止,徐戍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女人真能演戏,刘禅劝了半天还是不起作用,急忙道:“茂公啊,今日之事,你不必往心里去,既是有人诽谤,朕自会查清楚,你先退下吧”,说完急忙去搂住灵尧哄了起来。
余光处瞥到黄皓的一丝异样神情,徐戍恭恭敬敬的退出大殿,这就出宫回了府里
###################
建宁郡庲降都督府,马忠备齐了粮草器械,大军涌出建宁城,沿途传命都督府南侧的味县、同濑人马,共计三万余人马,徐徐出动,经同劳县往泸西进发。
泸西是彭年叛军以及越嵩、叟、侮等部落直面蜀汉官兵势力的最前沿,彭年自然不会亲自把手这个建宁郡通往兴古郡的军事重地,他自己屯兵据守兴古郡的广南城,却令叟部族扼守此地,光是叟部夷兵就有九千多人之众,他们以荆棘藤萝暴晒浸油做成战甲,又以大型动物的肩胛骨做成盾牌,马忠早在数年前刚刚来到庲降的时候就听闻过他们的厉害,这些人往往以能喝道敌人的鲜血为荣,军中甚至有砍人头大赛,令人发指,诸如越嵩、侮两部落,有过之而无不及。
雄壮的战马上,披坚执锐的张嶷道:“都督,如今越嵩部落主力盘踞在东边牂牁郡的罗甸城,叟部、侮部又分别控制了泸西与汉兴一带,兵力不下三万人,我们何不经罗平县南渡盘水直下广南呢?只要灭了彭年,岂不大功告成?”。
马忠颇显沧桑,叹道:“你以为彭年如何能收拢越嵩、叟、侮三大族么?正是因为他起初勾结了南中各地的汉人豪强,紧接着分散出兵马深入这三大部族,说是委以重利,其实加以控制,可以说,七八万的叛军中,彭年的人无处不在,我们就算直接杀到广南,越嵩、叟、侮必定回援,对我不利,我只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先取了泸西再说!”。
是夜,马忠屯兵在距离泸西四十里之外的河对岸扎营,中军大帐还没来得及搭建好,侍卫通报江州方面来了人。
机敏的马忠急忙与张嶷一同迎接,刚打了照面发现来人正是江州都督邓芝的儿子邓良,他感到大事不妙。
火堆的火势渐渐升起,邓良将书信递给不曾卸甲的马忠,说道:“都督,父亲的话似乎十分急切,方今陆逊提兵向南,在武陵郡大肆屯兵,据探报不下六万人,还有消息称交州一带也有异动”。
马忠冷哼一声,道:“武陵郡就在牂牁郡之东,只要我深入南中,他陆逊大可以借道牂牁直取庲降”。
张嶷愤愤的抽动马鞭,骂道:“陆逊这狗贼!什么盟国盟国的,全都是屁话,那碧眼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背信弃义!”。
马忠反笑道:“孙权还声称与我大汉联手平定曹魏之后划江而治,平分天下呢!能信吗????”。
邓良蹙着眉头,道:“都督,我父亲镇守的江州区区两万人马,卢逊如果穿越牂牁郡,我父亲一旦向南出动,那么江州、涪陵一定空虚,届时,成都将向东吴敞开大门,我国危矣,您看如何是好”。
马忠蹙眉思考,半晌道:“东吴才是彭年叛军背后的狼!或许他们不会背信攻取我国之地,但他们绝不会坐视彭年被灭,邓芝都督是肯定不能南下的,他那里也十分重要”。
“那我们怎么办??!”,张嶷问道。
“退兵吧”。
张嶷、邓良与众将纷纷惊愕的凝视着马忠,退兵?!大家显然无法接受这个决定。
“退兵?!那彭年叛军就不管了?!我们就这么认输了?那牂牁郡、兴古郡我们就不要了?!”,张嶷愤愤不平的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