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漆红的木质箭矢,自卢逊的袖中抽出,凌空一抛,被徐戍稳稳接住,不等侍卫做出反应,汉臂弓早已瞄准了拓天。
拓娴惊声尖叫的同时,拓天下意识的转身想逃,不料徐戍的厉声喝斥道,“族长不想陪我们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
心知逃月兑不掉,拓天扭头道:“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休想走出这个大门!”。
本以为能震住他,怎料徐戍全无怒意,只是面色冷峻一动不动,“你当真以为就凭彭年的几万乌合之众就能捅了大汉王朝?你难道真的以为你们南中诸部神勇无敌?是不是以为自诸葛武侯之后就无人能再次横扫南中了??呵呵如果一时站错了边,届时数路汉军一起南下,你以为你们南涪城还能安然自处么?”。
一番强硬而发自肺腑的话,让众人全都沉默,就连拓天都一副迟疑不懂的样子。
朝着卢逊、量戎使了使眼色,二人会意,与徐戍一同缓缓向大门口踱过去,徐戍不喜欢身临险境,不喜欢自己的处境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走到门口,徐戍冷笑道:“他日汉军踏破南中、斩杀彭年,届时,或许,还会想起你们苏纳族,过来与您一同参拜圣树嘞”。
拓天一怔,听得出来,徐戍的话其实实在警告自己,而且还是严重的警告,今日如果不站在蜀汉那边,万一彭年失败,那么蜀汉人马必定直下南涪,铁骑横行,那该是多么令人恐惧的场景,况且,如今彭年的使臣已经让徐戍一箭射死,再想与彭年结盟,恐怕已经不易
见徐戍走出大门,拓天急忙道:“弛野将军留步!!此事再容我们考虑考虑”。
考虑??众位长老都是一心奉行占卜结果的,对于拓天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十分不满,当下唾沫心子横飞,碍于长老的面子,拓天也不好当面斥责,整个大堂,吵闹得不行
人群之中,拓娴突然咧开嗓子叫道,“别吵啦!没看有斥候来了?!”。
众人这才闭口不言,纷纷让开一条路,斥候伏倒在地,“族长,三夫人在回来的路上被蛇咬了”。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全都震惊了,然而最为疯狂的则是拓天,他疯了似的冲出大堂,踏着布钟的尸体出了府门,既然是这样的大事,徐戍与量戎、卢逊一同跟了过去。
看着徐戍冷峻的表情,量戎急忙道:“老大,不如趁这个时候逃走,如何?”。
徐戍嘴角一扬,道:“过去看看,或许能有转机!”。
医馆的棉榻旁,看着已经昏厥,脸色苍白的三夫人,拓天破口大骂,一面踢打随行的侍卫,一面怒骂大夫无能,瞧见了三夫人的面色,徐戍正要上前,拓天怒发冲冠一把揪住徐戍,“他娘的!你想干嘛!!!”。
徐戍不惊反怒,叱道:“在这吵骂能救活她么?!再拉着我,她就没命了!”。
大长老蹙眉道:“你岂能会治?!你不曾来过我们这,如何知道这些毒蛇?!族长,别相信他!”。
拓天一脸阴沉,凝视着同样阴沉的徐戍,二人对视数秒,终究是徐戍打破了沉寂,“你真的不想让她活了???”。
蓦地,拓天痴痴的松开了手,徐戍急忙趴到床边仔细观察她的小腿,的确是被毒蛇所咬,从伤口上溜出的透明脓水就可以得知,徐戍迅速拿来棉绳,一把扯碎夫人的裙摆,露出白皙的大腿,众人瞪大了眼睛,拓天勃然大怒,“弛野!你!!!”。
“我要给他排毒!!族长你、拓娴、夫人随从留下,让别人都出去!”。
徐戍表情十分认真,给人一种无可辩驳的压力,猛然回过头,拓天吼道:“看什么看!!听到没有?!全给我滚出去!”。
谁都没见过拓天如此震怒,一扭头,众人纷纷跑了出去,徐戍急忙用绳子死死绑住夫人的大腿与膝弯,这时,卢逊抱着一坛酒冲进来,徐戍喝了一口,开始允吸夫人腿上的伤口。
拓天实在无法忍受,刚要上前,却被拓娴一把拉住,“爹!既然相信他!就要相信到底!没看他在吸毒么!”。
拓天恍然大悟,转而投以期盼的眼神,漱了一口酒,吐了之后继续吸毒,来回二十余趟,眉头微蹙,徐戍一把拉过三夫人的随从,急切发问,“夫人被什么样的蛇咬的?!”。
随从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这无疑激怒了拓天,“快说!再不说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吓过了头,反而正常起来,随从颤颤巍巍,道:“是是一种银色、黑色条纹相间的蛇,头是三角的,银白色的环较窄,黑色的环较粗,尾巴细长”。
大家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纷纷凝望着徐戍,见他点了点头,拓天大喜,一把扶起随从,欣慰而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拓天族长,这毒蛇应该是银环蛇,剧毒无比,夫人是女子,更加难以抵抗这种蛇毒,五个时辰不用药就会死,你们附近哪里盛产草药?!”。
“我知道!都说沧山上草药多,其实南涪后山上不比那里少!”,拓娴兴奋的喊道。
拓天对于女儿的话十分震惊,同时伴随着感动
树林密布的后山,照着徐戍吩咐的‘半边莲’、‘鸟桕芽’两种草药的样子,上百人开始了焦急的寻找。
半边莲较多,不消半个时辰便被找到,徐戍满头大汗的,照着自己从军的经验,他深知如何解毒,弯腰低头在灌木丛中找寻,突然脑袋一阵酸痛,只听女子的一声尖叫,拓娴与徐戍头碰头,向后倒去。
刹那间,徐戍发现拓娴身后的草丛中,一株鸟桕芽亭亭玉立,它那顶端的三颗黄豆般的果子正是自己要的,猛然一个箭步,徐戍一把搂住拓娴的蛮腰,让她停下了倾倒。
贴着拓娴的胸脯,徐戍欣喜的摘起鸟桕芽,激动得一把松开右手,拓娴瞬间倒地。
“你这畜生!!!”,拓娴刚一起身,立刻给了徐戍一记耳光,卢逊、量戎循声望去,愣在当场
顾不得嘴上的酸麻,徐戍大喜过望,“有救了!!!”。
蓦地,拓娴知道刚才自己犯了错,后悔之余,跟着徐戍一同快跑下山。
敷药持续了半个时辰,当徐戍擦干汗水走出来的时候,拓天急忙问:“弛野将军!我,我夫人何时能好?!”。
“如果今晚能醒,就没事了”。
拓天大喜,这就将徐戍三人请到旁边的大堂休息,众人一起焦急的等待。
别说拓天、卢逊、量戎满头是汗,就连徐戍也忐忑不安,拓娴则一脸悔意的瞧着徐戍,这个男子,自始至终都不正眼瞧自己难道自己长得那么差劲吗?当心中莫名生出这样的疑问,拓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娴儿娴儿,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最好的,那个弛野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