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偏咬窝边爷 第八十六章:崖边血战

作者 : 花明柳暗

老鸨眼睛倏然一亮,一边伸手接过银票,一边解释道:“不是怕公子没钱,只是那个小童是前几日才买进来的,样貌虽美,性子十分泼辣烈性,前几日,他将张爷的给踢了。昨儿又抓花了好我们好几个人……这不,让老身一顿好打,给关柴房里了。”

小米眼睛一亮!

是潘岳吗?应该就是他了!

“原来是只小野猫啊……小爷就喜欢野的。”小米装作色色的样子,揉搓下巴。

“公子,您说的没错,那妞儿还真是只小野猫。只不过公子您千金之躯,万一被小野猫抓伤了,就是我们的罪过了。所以贱妾的意思是,不如让贱妾再教几天,等剪了他的爪子,您再来?”

还教!那潘岳岂不是要受很多苦?

小米目光一闪,装出一脸猥琐的样子:“嗳,小野猫没了爪子还是小野猫吗?再说了,要是连个小童都对付不了,小爷还算是爷们儿?你尽管把小野猫带上来,有什么事儿,小爷自会负责,小爷倒要瞧瞧,这小野猫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动人。”

“既然公子不介意,那春娘叫人准备一下,等会儿就把人送过去。”老鸨连连应声,一脸谄媚。“把人带来之前,公子要不要找几个姑娘助兴?”

“不要,来一些酒菜即可……”小米一挥扇子,潇洒地扇了扇风,跟着龟公走进了一间香艳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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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柴房。”老鸨对着身边龟奴吩咐一声,向着院落深处走去。

柴房。

潘岳被五花大绑,昏睡在冰冷的地面上。

昏暗的油灯下,只见他长发凌乱,口中紧紧地塞了一团布帛,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好像正在昏睡。

不过,随后的动静证明,他根本没睡着。

门一开,斜躺着的潘岳就努力地抬起头来。睡着他的动作,原本覆盖在他脸上的散发滑到一边,露出脸上红肿的伤痕,以及一双怒火熊熊的眸子。

“呵,关了一天一夜了,居然还这么硬?”老鸨视而不见他那充满仇恨的眼神,蹲在他面前,轻佻地在他脸上模了一把。眼中却尽是冷笑:“老娘本来还想抬举你做头牌小倌,不过既然你这么不识相,让那个黑瘦的小子教下你也好。看他那副急色样子,必会少不了你的苦头吃。过了今晚,你的日子就没那么舒服了。”

潘岳仰着头,任由她侮辱,眼睛中始终是一派桀骜不驯。

***

暖春阁

“公子,我已经把人带来了,……”老鸨赔笑道。

明亮的烛光下,已经被打理过的潘岳一身红衫一衬,本就俊美可爱的容颜带出一丝娇媚,再加上瞪得圆圆的眼睛,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辣味儿。

小米看到潘岳,眼睛顿时一亮。随手放下碗筷,走到潘岳面前。

后来意识到自己太多激动,于是假装像色鬼那样贪婪地眯起眼睛,还用手勾起了潘岳的下颌。粗着嗓子轻佻地说:“小模样挺俊俏啊。”

潘岳感受到小米的亵渎,又挣扎起来,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按住肩膀。只能用更愤怒的目光和他抗争。

“啧啧,还是只漂亮的小野猫,不错,够味儿。”小米嘴里说着话,将回身对鸨母说,“小爷看上这个童子了,想要买回府当面首,妈妈开个价吧。”

老鸨一听如此,犯难道:“卖给公子倒也无妨,但……这个童子张公子预定了。本想着您这厢完事后,就送到张公子那里的,你看……”

“预定了!”小米心中大怒,可是又不好表现出来。

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来五百两银票交给鸨母。“妈妈,小爷今晚有要事要办,这个小童小爷很喜欢,一会儿我走后,请妈妈将这个孩子千万留着,别接别的客人。这五百两是预定金,您看行吗?”鸨母一把把银票揣在怀里,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好好好。”

那麻烦你再张罗些酒菜,就都下去吧。“好咧,公子,您好好玩儿。”鸨母狎笑着退了出去。

待到室内只剩下小米和潘岳两人时,小米上前,激动地一把抱住潘岳。

却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她的头歪在一边,却是潘岳重重地赏了她一耳光。

接着一招又狠又辣的猴子偷桃。

潘岳的手在小米裆下掏了个空,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再看小米那黑黢黢的样子,以为是嫁不出去的狼女来找乐子,不由得更加更加生气。

“婬贼,别过来,再前进一步,小爷让你血溅五步!”潘岳将一盏烛台握在手中,蜡烛被他拔下扔到地上,固定蜡烛的尖刺对着小米,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镀着一层决然的神采。

“呵呵呵,”小米揉着被打得发木的脸,笑了起来:“小岳,你下手还真狠,如果我的脸被打歪了,我可不饶你。”

“你……”潘岳眨了眨眼睛,细看小米,才发现站在眼前的不是他日日担忧着的亲亲师姐吗。

“师姐,”潘岳叫了一声,扔下烛台,狠狠抱住她。“那个坏人有没有虐待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米被潘岳死死箍住,觉得无法呼吸。直到潘岳平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和师姐的姿势有多暧昧。青楼几日,他多少对男女之事耳濡目染略懂一些。知道了青年男女之间是不能随意拥抱的。

“师姐,刚刚我情不自禁,您不会讨厌小岳吧,”他缓缓地松开手,惴惴地看着小米,生怕小米讨厌他。

小米爱怜地拍拍他的头,灿然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小岳,这几天我常常梦到你,梦到你被人欺负了去……幸好,幸好我们都没事。”

小米和潘岳相顾无言,一阵唏嘘后,才坐下来一边吃菜喝酒,一边叙述别后的经历。

酒酣正浓时,小米绘声绘声地讲起怎么囚禁了熊资,把他气得要吐血的事。

潘岳听得一脸向往,连连后悔自己没在现场。否则也定是要抽他几鞭子,再将他爱逾性命的金牌砸扁。

小米也愤愤地说:“像李大爷这种色鬼,就应该毒的他一辈子不举,让他再也害不了人!”

潘岳闻言眼睛一亮,愤愤地附和:“对,这样的人渣,生出的孩子也必然不是什么好鸟,趁早断了他的祸根,倒是一了百了。”

吃饱喝足后,小米和潘岳计划起逃跑的事情。两人商定,当务之急就是配置软骨散的解药。

原来妓院老鸨知道潘岳身怀武功,一直在给他吃软骨散。潘岳提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小米,让小米前去配药。另外,想到在这座青楼里,其他受到欺负的小倌,潘岳又给小米,开了一个令男人不举的药方。

拿到药方后,小米和潘岳依依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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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小米再次来到牡丹阁。老鸨为了迎接小米这个大金主,早早地准备了酒菜,将潘岳装扮得分外骚包,隆重地送入了小米的房间。

潘岳吃下解药后,没有急于走,而是穿上小米带来的夜行衣无声地钻入黑暗之中。

那个被潘岳踢了子孙根的李大爷刚刚伤愈,又来牡丹阁找乐儿来了。据说这次他点了一个十一岁的女倌儿,为其开苞。

这李大爷不但嗜好为处男处女开苞,还很喜欢玩儿后现代的游戏,那就是明亮地办事,还喜欢开窗户。

被他点了的人,那就几乎等于和他现场表演春*宫秀给大家看。

潘岳来到李大爷的醒春阁时,李大爷正穿着里衣,一脸不爽地站在床边挥鞭子。他的鞭子挥得很有经验,每鞭下去都会在清倌身上留下一道道红印,却又不会伤得很重。

清倌啼哭地抱着锦被翻滚,一般是因为疼痛,一半是为了迎合。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壶酒低头而来。

潘岳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抛到丫鬟十几步外的地方,小声地说:“咦,我的银子呢?怎么不见了?”

这丫鬟眼见着银光一闪,又听得那纳闷的声音。只道自己的外财来了,匆忙间,放下托盘,去捡银子。

潘岳趁机将不举的药下到酒里藏好。

这边,在清倌的哀求下,那个李大爷终于将鞭子放在一边,爬上床去。

噗……一阵狂风吹过,房间里的几根蜡烛突然熄灭了,窗户也被风狠狠滴摇动了一下。

““干他娘的该死的风,真是扫老子的兴致!还不赶快给老子滚下去把灯点起来?”一声重响后,地上一条白花花的人影挣扎着爬起来。

过了一会儿,房间重新亮了,那个清倌带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又爬回床上。

那张大爷却下来了,他拿起桌上送入不久的酒咕嘟嘟喝了大半壶。然后又拿起了鞭子,毫不客气地向那倒霉的清倌身上招呼去。重新培养被打搅的兴致。

过了一会儿,打尽兴了的蒋大爷又一次爬上床提枪上阵。可是这一次,却怎么也不行了。

“爷,您或许太累了,要不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一阵狼狈的喘息声后,传来了清倌刻意温柔的声音。

潘岳无声地笑了,哈哈哈哈,果然成功了,让你色!这回让你以后只能成为受!

潘岳一边暗笑,一边如树叶般飘落下来。然后他挟着小米飞檐走壁一顿狂奔,来到安全之处后,两个人忍不住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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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米两个人夺命狂奔的时候,三名长相俊秀的青年侠客,追寻着小米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找到她最后落脚的青石村。

“就是这个鬼地方?”,青衫邪魅男子,一捋他耳边那缕碎发,神情和善地问小米雇请的好心车夫。

憨厚大哥拼命点头:“是啊,当时那个黑妹子好害怕,说她哥哥为了救她被打晕了,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好心介绍了这里。”

一个玄衣中年人疑惑的问:“只那女人一人和昏迷的男子?没有别人?”

“没有,绝对没有。看那男子壮得像一座山,但居然这么不禁打,居然晕得那么厉害,颠簸了一道都没醒。”

三个人互视一眼,全是满眼疑惑。看来皇子定是着了女子的道。但她好容易迷晕了皇子,为何不逃呢?他们隐居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走吧,这没你什么事儿了。”首先问话的青衫邪魅男子扔给车夫一锭银子,那车夫拿着钱乐呵呵地走了。

看着静悄悄的小院儿,三个人分别亮出刀、剑、峨眉刺等武器,如临大敌地踹开小屋唯一的木门,一拥而入。

门倒下的瞬间,顿时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一马当先的邪魅男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得眼睛几乎月兑出眼眶。:“哦!!如来佛祖!”

“大哥怎么了?好狗不挡道,别挡了小爷的视线。”那个拿峨眉刺的绿衣男听到惊呼好奇心大盛,一边嚷嚷一边不耐烦地推开邪魅男。

“妈呀,观世音菩萨。”绿衣男嘴大张着,下巴都要掉了,足以放下4个鸡蛋。

最后进来的玄衣中年男人要好一些,见到熊资的惨状,只是别过头去,满脸通红连连咳嗽。

熊资冷漠的瞪着进来的三个人黑了脸,还不如这样死了干净。

三个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大男人,居然都难得的脸红了,屋内响起一片抽气声。

一时间,画面好似被定格,谁也不敢说第一句话,因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最最骄傲,最最无敌的皇子。

几个人那留恋他身下黄瓜的视线,激怒了熊资,“我的果*体这么好看吗?”带着阴霾的话语自他牙缝中挤出。

“哦不,不好看!”绿衣男发出两声干笑,随即觉得这样说有侮辱三哥的嫌疑,就赶紧抓着后脑赶紧改口:“不对,很好看!”

擦,这样回答好像更加不对!绿衣男暗暗挠头,怎么总也改不了口快的毛病。

那个邪魅男终于回过神来,忽然发出惊天吼声:“皇子,是那女人弄了你么?还是你们玩儿特别游戏,你太勇猛过火,她受不了跑了?”zVXC。

熊资嘴角抽搐,抬头咆哮道:“还不快来解开?”

绿衣男吞吞口水,赶紧用峨眉刺将束缚熊资手腕的绳索割断。

重获自由的熊资一跃而起,动作黑豹一样快捷利落。可在下一秒,他痛苦地皱眉、咧嘴。

绿衣男手指着他身下的黄瓜,嘴角一直抽抽。“皇子,……黄瓜”

熊资利目一闪,伸手取下黄瓜,眉头狠狠一皱,剧痛传来,后面的伤口被拉开,一条血线流出。

他将还留着血的黄瓜举起,一滴血珠顺着浑身长刺的条状物流向指尖。想着这几天的种种,和下属兄弟进来的表情,熊资紧咬银牙低头颤声道:“发悬赏令,悬赏一万两黄金,掘地三尺也要把妫嫣给我找来!”

绿衣男月兑下自己的外袍小心地披在熊资的身上,那名话不多的中年男子,则立马出门去雇佣马车,给主子配上厚厚的软垫。

邪魅男呢,还在纠结主子女人整了的事上。他看看带着血迹的黄瓜,又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主子,你真的被一个女人……咳咳,那个了?”

熊资拿过那黄瓜紧紧攥住,眼底一抹杀意闪出,令一旁的诸人打了个冷颤,还是头一次有人让一向淡定的熊资露出这么骇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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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接到姬昀发来的妫嫣落入熊资之手,生死未卜的消息时,正在离此千里之遥的神秘之所。

这条消息那样刺目,让他的心也跟着抖了起来。

真正的妫嫣刚刚来到山上的时候,才四岁。那一年他十八岁。风华正茂却因为婠婠而心如死灰,唯一的念头就是追随婠婠而去。

在那样的一个春日,他处理钱庄的事情后走向回山的路上,突然一个小小的影子扑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拼命地摇晃。

““漂亮哥哥,救救我的女乃娘,求你救救女乃娘。”她那一双含泪的眼眸抬起,大大的杏核眼,眼角上挑,形成一种极其妩媚的风情,这样的眼睛……他的心狠狠地一揪,接着是锥心刻骨的痛漫卷而来。

婠婠?那个小小女孩长着一双和婠婠一模一样的眼睛。

他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跟随小女孩来到一个安静简陋的小院儿前。

那女孩费力地推开有些沉重的木门,拉着他进来,冲着屋子里面喊道:“女乃娘,嫣儿为你找来了一名很厉害的神仙大哥哥,他一定会治好您的病!”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小女孩因为兴奋,脸蛋泛起一丝红晕,肉嘟嘟的脸泛着健康的光泽,像一只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一边叫,一边推开屋里的门。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女孩说话的声音:“女乃娘……,您醒一醒啊,嫣儿为您找来了大夫。他长得可好看了,一定是您常常提到的神仙哥哥。女乃娘,您怎么不说话?……”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殷受推门而入,屋内传来一股怪怪的味道。床上的女人已经死去多时,那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着,……

妫嫣和殷受上山时,考虑到男女有别的问题,他曾联系陈国,希望国君迎回自小就送到国境边界的公主。

岂料,陈国国君一句简简单单的‘公主既已被高人收养,自不必送回。’

殷受冷笑,陈国最最介意的终是那狗屁国师所说的,妫嫣是个祸国妖孽,将会导致国破家亡的狗屁寓言。他们根本就是要她死!

从此,这千绝山上多了一个美丽的女孩,他看着她一天天地长大,长得越来越像婠婠,可性格……却愚蠢虚荣。

他的心一直在欣慰与失望只见浮沉浮沉。

直到那天,妫嫣为了要一只狐狸,不停地哭闹,一直哭到含泪睡去。“师傅真坏,嫣儿不要看到你们了。”

第二天,妫嫣变了。她故意扮丑自己,她不认识师兄了,还调戏了他这个半老的师傅。

她的眸子灵动了起来,她越来越像记忆中的婠婠,灵气逼人,满肚子鬼主意。

他觉得这是上天听到了他多年来的祈求,将婠婠还给了他。

他一直等着她开口向他坦白:我就是婠婠,我回来了……

可是没有,除了爱慕的目光和以前的婠婠一样,换了灵魂的妫嫣没有一点坦白的意思。

所以他用抽查、认画像的方法逼她说出自己是谁。

可最终她没有说,反而反问她:“难道师傅这么多年的疼爱只是因为这双眼睛?”她伤心地说:“可是,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他的心一痛。鬼使神差地保证:“师傅保证,许你一世平安康乐。”

他那个时候不知自己是因为她从外在到灵魂都像婠婠而喜欢她,还是真的爱上了狡猾如狐的她,所以他让她等他,匆匆下山。

下山的时候,他的眼前不时浮现她的倩影。无所不在,如影随形,他终于艰难地承认,他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妫嫣。

他想许她一个未来,可谁曾想,她却因为皇位之争落入了三皇子手中。

难道,真是造化弄人,他殷受一辈子,只能活在懊悔中吗?

不,这一次,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争取她,给她最好最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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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一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沿路不断派出人手打听熊资的下落。但,三皇子行迹隐匿得很好,有时甚至化整为零,追踪起来不免大费周折。

姬昀在传来妫嫣被劫的消息后,就杳无音讯了。不知道是不是遭到了什么意外。

他带了两匹马,一路辛苦追踪,熊资等人虽然狡猾,却总能留下星星点点的线索,供他继续追下去。

殷受心知熊资必然是故意如此,他一定在筹谋计划着些什么,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细细算来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熊资本就有意引自己回楚国,所以沿路上留下痕迹,让自己欲罢不能;而另一种可能则是熊资在玩儿空城计,妫嫣并不在他手中。可恨自己如今全无线索,也只能先拼力追赶再说。

追到第五天,殷受座下的一匹马儿终于不支倒毙,另一匹亦是奄奄一息。

殷受只好找了个集市,重金买下两匹好马。

午时,他匆匆来到蔡国境内一个叫安岳的小镇时,打探到,

熊资一行人才离开不足一个时辰。

殷受松了一口气,当下他不但不再去追赶,反是寻家客栈住下,饱餐一顿后埋头大睡,强迫自己养足体力,以备来日的一场大战。

银白色的月光,融融地洒满大地。街上响起了梆梆的更鼓声。

殷受睡到半夜,要出门,却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竟然有人找上门来,不问可知应是敌人。他登时精神大振,沉声道:“进来吧。”同时抬手将武器一把弓擎在手中,严阵以待。

推门进来的却是店伙计,他见到殷受衣衫齐整,诧异道:“客官,您的朋友真是神了。他非让小人给你送样礼物,小人本以为客官定是早就安歇了,推辞不肯,他却口口声声说你一定还没有睡……”

“我可没有那样的朋友,你想必得了不少好处吧。”殷受淡然一笑,截住啰唆不休的店伙计,“他让你带什么东西来了?”那店伙计脸上一红,将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殷受道:“你先不要走,我等会儿还有话问你。”他眼神锐利,早已看到店伙计交来的东西是个粉红色的木盒,虽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物事,却无疑与熊资有关,自然要朝店伙计询问一番。

店伙计面露喜色:“客官放心,小人暂还不会走。交给小人东西的那人还说了,等客官看完了他送来的礼物,尚有一句话要小人转述。”

殷受冷冷道:“什么话?”

店伙计似乎是噎了一下,方才道:“那人一定要客官先看过东西后,再让小人说的。”其实他本还想再朝殷受讨些银子,但殷受说话时自有一种令人不敢违逆的气度,他虽有这心思,奈何仅是空张了张口,却不敢表露出来。

就见那木盒约模五寸见方,制作得十分精巧,花纹细密,雕工精细,拿在手中但觉触指生温,隐有清芬之气。

殷受认出这是楚国王室的御用之物,这个盒子的用料为最好的檀香木,仅这样一个盒子,价格怕不下上百两白银。6800

殷受皱起眉头,以他对熊资的了解,他既然故意送来这小小的木盒,其中极有可能藏有什么可怕的机关。沉默半晌,他在掌中戴上一层几乎透明的手套。

这手套乃是用北疆特产的一种蚕丝所制,不但刀枪难伤,更不惧毒力。这手套还是十几年前他十七岁生曰时婠婠所赠,故而一直收在身边,想不到今曰却派上了用场。

那店伙计奇怪地看着殷受戴起手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那个木盒上不是有扣锁么,想必一按就开了。”7000

殷受冷冷一笑,心想熊资的心思岂是你能猜得到的?

他恐防这木盒有诈,用双手小心翼翼地轻抚木盒表面。

小小木盒木质极佳,殷受隐隐感觉到木盒里似乎还有夹层。他没有直接按下扣子,而是用一股极其阴柔的内里,将盒子弹开……

就听“啪”地一声轻响,盒盖弹开,里面竟然又是一个淡蓝色的木盒,只是比外面那层粉红色木盒稍小了一分。

殷受脸色一变,不明白熊资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于是他更加小心地将这第二层木盒用刚刚的方法打开。

岂料,淡蓝色木盒打开后仍是全无异状,只是里面又有一个绿色、更小一分的木盒。

店伙计何曾见过如此精巧的木盒,惊得双目圆睁。

如此连续打开了六次,每一次都出现一只更小一号的木盒,颜色也各不相同,而且每一只木盒上都绘有图形。等第七只木盒取出时,尺寸仅有半寸,颜色纯白如雪,也不知能放下什么东西。这只木盒比起最外面的那只木盒虽然小了几倍,但上面的图形依然清晰可辨,做工则更是精细。

殷受静静地看着这只雪白的木盒,没有继续行动。手过可然。

他直觉这只木盒内再无更小的木盒,所有玄机,只要打开这个小小的匣子,便可立现端倪。而敌人若有何毒计,亦会藏在这最后一只木盒中。此时,殷受心中不禁暗生佩服熊资的谋略。

如果是一般人,连续打开六次木盒,看到对方全无花样,再加上拿到这最后一只木盒,掂量起来如此轻巧,必定料想其中亦难以藏下什么机关,防范之心定然已降至最低,一旦有何变故,多半就会中招。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打开木盒,不料那店伙计早已看得颇不耐烦,上前一步,突然出指按在那第七只木盒的扣锁上!

殷受大吃一惊,一把拉开店伙计:“小心!”

店伙计被殷受拉个趔趄,几乎跌倒,口中埋怨道:“你这个客官真是个慢性子,难道这盒子里会钻出什么怪物来不成?”却见殷受呆呆盯着那最后一只白色的小木盒,似已怔住了。

店伙计凑前一看,就见盒子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方手帕。这手帕虽亦是做工精细,但比起那七只木盒来无疑相差太远。那店伙计怎么也想不透,殷受为何会发呆,暗忖莫非是哪位女子送给他的定情之物,才让这面容英俊、力气却大得出奇的年轻人,如此失魂落魄?

殷受冷静下来,转头问那店伙计道:“交给你这东西的人现在何处,是何等模样,要你传什么话?赶快告诉我!”

就在方才的一瞬,他已认出盒子里的那方手帕,正是妫嫣随身携带的,

殷受对熊资用种诡异的方法,把手绢交给自己,模不着半分头脑。

盒子内既无机关,手帕上亦没有涂什么毒药,却令自己刚才如临大敌,简直让那店伙计看了一场笑话。8000

“那人年纪二十七八,穿一身绿衣,模样妖娆漂亮,他交给了小人东西,又嘱托了几句,然后就自顾自地走了。”店伙计面露古怪之色,低声道,“不过那年轻人说的话极为奇怪,小人却搞不明白。”

殷受立时想到送东西的年轻人,应该是琳贵人所生的八皇子,难道敌人就在自己附近?还是他一个人专门留下来对付自己?

殷受刚才拉住店伙计时已感到他身无内力,应该不是敌人的同伙,随手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他:“不管那年轻人告诉你什么话,你只须原原本本告诉我就行了。”

店伙计心满意足地将银子收入怀里,清清喉咙道:“他说等客官看完礼物后,转告客官一句话:‘如若有缘,鑫霞山见,过期不候。’”

殷受还是想不明白,熊资为何要送他这么一套价值不菲的盒子。

只听那店伙计叹道:“这木盒可算是个宝贝,恐怕价格不菲,却无什么用处,如果每次都似如此一层层打开,也不知要耽误多少时辰。”

殷受蓦然惊醒,熊资如此做法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经过他这一路不眠不休昼夜不停的疾追,他们已经相距很近,可一旦熊资将妫嫣转移,随便藏在哪里,只怕再想觅得她的踪影,便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殷受想到这里,随手将木盒放在怀中,一跃而起。

鑫霞山在安岳县边境,距离殷受所在地,仅一天路程。

果然不出殷受所料,经过小店中的一番耽搁,虽然他一夜策马疾驰,依然未能追上熊资。

到了下午,离鑫霞山不过数十里。官道旁出现一小丛树林。

殷受眼尖、看到一棵大树的枝丫探出,端端正正悬于道路上方,而那树枝上却挂着一根红绳,绳上系着一个一与前日在客栈中见到的小盒式样相同的盒子,那木盒下还挂了一幅白布条。

待离得稍近,可依稀望见自布条上写着四个大字:二叔亲启!字色赤红,似是用鲜血所书。

殷受马不停蹄,暗运“踏雪无痕”轻功,在经过那树枝下时凌空而起,姿势极帅地一把将小木盒与白布条摘下,身体下坠时又稳稳落在飞驰不停的马背上。

首先,便闻到那白布条上一股血腥之气,殷受心头不由一颤,只恐熊资被追急了,以妫嫣的鲜血写书警告自己…

他一面在疾驰的马背上保持平衡,一面戴上手套,仍如上次的方法一层层打开木盒。面对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对手,熊资何敢大意?

小木盒依然是分为七层,依旧没有任何害人的机关,直到开启最后一只小术盒,却赫然现出一截葱白的手指!

殷受胸口剧震!看这手指如此纤细,美丽,主人无疑是个美丽的妙龄女子,难道就是妫嫣?这一刻,愤怒,害怕,心痛,等等情绪一起在他心中翻涌,他一夹马月复,如飞前行。

殷受在心中发下重誓,只要妫嫣稍有损伤,哪怕伤他的是熊资王本人,他也会杀了对方为小米报仇!9000

一路顺着指引,殷受沿着管道,向着山上疾驰而来。

极目远眺,一行人影影绰绰站在山顶一处平地上,想来是熊资等人,以逸待劳,预备全力一战。

殷受催马疾行,待离熊资只有几丈远距离的时候,却见前方一根树枝上又挂了一只小木盒,下方仍是一幅白布,上书:二叔再启!

想到那根血淋淋的手指,殷受怒喝一声。

不知这一次会收到怎样可怕的“礼物”!

熊资的几次虚张声势的戏耍,让殷受放松了警惕。

他飞身抬掌往那小木盒击去。心中与其让敌人扰乱心神,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小木盒被殷受一掌击中,竟在空中爆裂成碎片。这一次的木盒中却没有七层暗盒,而是装满了无数铁珠,随着木盒爆炸四溅而飞,同时还有二股紫烟弥漫而出。

原来,那小木盒中不但藏有威力极大的霹雳子与杀伤力极强的铁珠,竟然还迸出了毒烟!

中计!原来熊资两次送盒子不是为了拖慢殷受的脚步,而是为着这最后的一击!

这一下大出殷受意料。熊资上两次送来的木盒,他皆小心打开全无后患,可看到那方手帕与血淋淋的手指,他的心神已失去镇定,而这最后一次的木盒,却偏偏藏有机关。

殷受贵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夜魂的当家人,手上功夫凌厉无比,刚刚击中小木盒的一刹那他已直觉不对,急急收力已不及。

那小木盒中的霹雳子遇震即爆,何况是殷受那怒意勃发、威凌天下的一掌。对方显然早已算准他是飞身腾空、发掌碎盒,头顶要害正对着,而且人在空中及难收力变向,加上铁珠漫天飞舞,令人闪避无门…这,几成一个必杀之局!

幸好殷受反应奇速。他出于本能,腰月复间急用真力,在空中提气朝前,又猛冲过半尺距离,亦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半尺,才令他保得一条性命。

那些铁珠本是迎头而来,这一下变得全往殷受后脑、肩背射去。木盒中的霹雳子炸力极强,铁珠纵击中后脑亦是无救,但恰好殷受背后所负的武器玄天弓高过头顶,将袭往后脑的数枚铁珠挡住了。

但他后背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三颗铁珠从玄天弓弓柄与弓弦间的空隙中射人,击中了殷受的背部,另有,一颗铁珠则从他的左肩透肉而入,直嵌在骨上。

殷受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浮于空中的紫色浓烟便被吸下小半口,他脑中一眩,勉强借惯力落在飞驰的马背土,摇晃数下,几乎摔下马去。

熊资远远看着殷受中计,被猛然爆炸之物射伤,不由得冷冷一笑。

妫嫣,你在尽情折辱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爱人会死在我的手里?而且,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师傅去死!

他一抬手,身后的黑衣侍卫呈扇面型,朝殷受围了过来。

殷受才受重创,背伤肩伤也就罢了,最可怖的是那一股毒烟直吸入肺,但觉胸月复烦闷欲呕,脑中晕沉欲睡。他心知此刻若是昏迷,不但自己绝无幸理,妫嫣更是……

不行,拼着一死,他也不会让妫嫣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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