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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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蒙二人行走在赤砾分院的卵石小道上,庄杏枝突然转过头向着左侧看去。
蒙盈紫见她神色有异,疑惑地问道:“杏枝阿姨,怎么了?”
庄杏枝指着远处的树林道:“那里有只极光鹊,好像有点古怪。”
话刚说完,就见从那林中飞出来一道灰色的鹊影,绕过素简楼的西南角,迅速从两人的视线中消失。
庄杏枝对着鹊影消失地楼房看了许久,最后将目光收回来,道:“回去吧。”
蒙盈紫道:“杏枝阿姨,我想在这里走走。”
庄杏枝不耐烦地道:“荒山野岭,有什么好走的?”
蒙盈紫低了低头,有些伤感地道:“三十年前,竹枝阿姨就在是这里遇到台隐的。”
“要不是遇到台隐,她这辈子也不至于毁成这个样子。”庄杏枝的声音中有股毫不掩饰的怨气,怒气冲冲地向着飞龙停靠的地方走去,“看到这个地方就烦。”
蒙盈紫环目四顾,在视线的尽头,阴郁的天空与火红的大地衔接在一起,妖艳得像是异世界的风景,故人的回忆与这片景色融而为一,让天地也变得伤感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快步追上庄杏枝的脚步。
……
劳缺刚走出洛次章的楼房,看到这片压抑的天空,好心情立即就消失无踪了。
这次有收获是不假,但是一想到马上要面对那个该死的张丰尹,心里立即就充满了烦躁与压抑。他性情坚忍,知道不能跟对方闹翻,深呼吸几口,将这股负面情绪压下去。向着研究院大门走去,准备去对方家中等他。
来到赤砾研究院后,劳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巫马夕,住址这种不算隐秘的信息自然瞒不过他。
沿着林间小路快步向前,走了不到数百米,道旁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劳兄,消息打听得如何了?”听声音,正是那张丰尹。
劳缺骤然停步,向着左侧看去,就见在树枝掩映下,那个可恶的身影正斜斜地站着,仿若毒蛇一般令人不舒服。
看到他,劳缺的心情顿时越发糟糕。
自己出门才走了这么几步,就被对方堵个正着,看来他还有另外的监视手段。
巫马夕特地在这里堵劳缺,就是为了给劳缺施压,令他不敢随意说谎或是漏掉重要信息。
劳缺本来也没打听到什么重要信息,根本没有瞒报的必要,一五一十地将三人的谈话内容全部讲了出来。刚一讲完,就发现对方的脸色极不对劲,阴沉得厉害,像是暴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说完了?没漏掉什么?”巫马夕盯着劳缺,目光凶狠,目光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
劳缺看他神情,心中有些发毛,道:“没有漏掉一个字。”
“你可以走了。”巫马夕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劳缺转身走了半步,随即又转回来,看着巫马夕道:“你别乱来。”
“你可以走了。”巫马夕加重了语气。
劳缺并没有离开,反而走近了半步,强调道:“你不能乱来。”
巫马夕恶狠狠地盯着他,道:“放心,我要乱来,也肯定拉上你做帮凶。”
劳缺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冒上来了,低吼道:“我警告你,我不是你的奴才,你要玩火太过,大不了一起死。”
两个人在树林中针锋相对地互相瞪视着,像是两头争夺狮王宝座的雄狮。
许久,林中刮起了微风,气氛随着轻风渐渐松懈了下来。
“有人来了,你从左边小路离开。”巫马夕语气缓和了一些,至少不是那么剑拔弩张了。
劳缺也收回自己的目光,知道根本不是摊牌的时候,默默转身,向着左边小路快速行去。
巫马夕待他走远,转身向着树林深处走去,走了数十米后,突然一拳打在大树上,眼中的凶光与泪光瞬间暴发出来,像是一头嗜血的疯兽。
台老在西曲惨死,死后居然还被他们如此作践!
“碑上抬名,窃称宗师!”
巫马夕将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他赶尸十几年,什么样的侮辱都受到过,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听到台老被他们那样子评论,那样子侮辱,心中的悲愤与委屈,却瞬间像是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在星睛的视野中,那两头飞龙只剩下两个灰色的小点。
巫马夕知道不可能追上去跟对方拼命,但是心中悲愤难抑,将他的眼眶都烧红了。
许久之后,他阴沉着脸走出树林,暗暗在心中发誓:必须要弄死洛次章,他必须为他那句话,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