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这几日管家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主子与宫家的纠葛,他是知道的,可这宫家人,显然脸皮厚到了极点!
下午,宫紫琳身着一袭月白拖地长裙,脸上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整个人看上去清丽可人,手里端着一碗浓汤到了书房门口。
“柳管家,这是我为相爷熬的汤,是取用了冰库里的鹿肉熬的,相爷忙于公务,定是累极,还请管家帮我送过去吧。”
柳管家心里在奔腾咆哮,自从主子回来后,您就日日熬汤送汤,还打扮的这么清凉,给谁看啊!每天都这样,你不累,我都嫌烦了啊!
不知道现在的天气是初春吗?人家可都还穿着皮袄呢,你这样究竟为哪般?
还天天熬鹿汤,谁不知道鹿肉的功效啊,你这又是想干嘛?
面上挂起公式化的笑容说道:“主子在处理公务,吩咐了谁也不见。”
“端进来吧。”
屋里头想起了一个冷然疏离的声音,宫紫琳面上一喜,端着汤就要进去,这可是一个月来,第一次开口叫她送进去,可步子还没跨出去,里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柳管家你送进去,闲杂人等回去。”
“是。”
柳管家接过宫紫琳手里的浓汤,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进去了,宫紫琳面上一僵,颇有些尴尬,随即想到这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也就笑笑走了。
书房里,柳书卿看也没看那汤一眼,道:“倒了。”
“是,主子。”
柳管家虽然搞不清楚自家主子究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也知道主子向来做事都是有他的目的的,虽然好奇,但是生生忍住了没问。
另一边,柳子清也是不堪忍受了。
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个恶心人的女人,整日里花枝招展的,想想心里就呕的慌。
“柳子清,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柳子清猛然停住脚步,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大哥为何那么讨厌女人,而对杜锦书那样的男子心怀好感了,孔圣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啊!”“嘭!”
“你干嘛忽然停下来?”
柳子清忍了又忍,没有理她,抬脚又走了。
“唉,你怎么总是不理人呢,慢点,等等我。”
总之,自从相府来了宫家的两姐妹,上下众人,心里一片惨淡!
锦书下午带着锦涛去街上找了一个木匠,将象棋的图样交给了匠人,便走了。
“杜锦书。”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锦书回头,看到长孙玉儿一身男子打扮,朝着锦书在挥手,然后小跑着向她走来。
“玉儿,真巧。”
长孙玉儿白了她一眼道:“一点也不巧,我是特地去找你的,你不在,我就回了,然后就碰上你在回府的路上。”
“找我什么事?”
“有事才能找你吗?”
两人谈论着,将锦涛完全忽视了。
接着她们找了一家酒馆,坐下来,锦书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杜锦涛,锦涛,这是长孙玉儿。”
长孙玉儿抬头,看着锦涛年纪不大,身量已经超过了自己,脸上稚气未月兑,皮肤却有些健康的麦色,一双眼睛清澈透明,长的跟锦书有七八分相像,长孙玉儿看着锦涛微笑的模样,没由来的脸红了。
锦书看在眼里,心里却是震惊的无以加复!这个女人该不是知道了自己是女的,所以转而看上了锦涛了吧?
想到这儿,锦书不禁在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真乃一代强人!
“咳咳!玉儿,找我究竟有何事?”
锦书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下长孙玉儿,您走神了……
长孙玉儿回过神,脸上红的更加明显了,尴尬的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来提醒你一下,这柳家可能想将柳莺莺许配给你,明天有个诗会,男女都可去,柳家应该会借此机会将柳莺莺给你送过去,你小心一点。”
锦书一愣,将柳莺莺许配给自己?这柳家到底要闹哪样?难道是见宫家送来了姐妹花,王家最近动作不小,吞并了李家不少的势力,狗急跳墙了?
“谢谢你,不过,若真是这样,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她柳莺莺了吧?”
第二天的诗会,宫家量姐妹偏要跟着去,柳书卿温和一笑,答应了。
而杜锦书,则是左拥右抱,身怀两大美女,大摇大摆的过去了。
诗会是在京城中心的一个湖心亭上,下面还有晴雪楼的画舫,锦书去的比较早,找了一个地理位置不错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闻音晚晴两大美女一左一右,羡煞了不少才子俊杰。
“礼行兄真是好福气。”
锦书抬头见是南宫绝,如今已经是京城的护城司长官了,拱手道:“哪里哪里,比不上护城司大人啊。”
说着瞄了瞄他的身后,疑惑的问道:“怎么没见你妹妹?”
南宫绝笑笑,道:“哥哥自是比不上某人的。”
这话一说,锦书心里便明了了,“我怎么觉得某人心里在泛酸?”
南宫绝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一月不见,就已经美人在怀了,我说怎么名动京城的闻音小姐消失了呢,原来是被你收纳进府了啊?这位美女又是谁?”
说话间,眼神带着些轻佻的看着晚晴,锦书知道,这个时代的侍妾婢女是可以随意赠送的,看着南宫绝的样子,应是对晚晴有些意动,于是说道:“这两位美女姐姐我可是舍不得送人的,你可别打她们的主意。”
说着,手指一勾,轻轻抬起闻音的下巴道:“闻音姐姐琴美歌美,更有一手好厨艺,为了满足口月复之欲,我也是不可能拱手让人的呢。还有晚晴姐姐,现如今,我可是习惯了美人的伺候,换了旁人,我会睡不着觉的。”
这后面的话说得就有些暧昧,还带着些下流的意味,偏偏从锦书嘴里说出来,自有一股真君子自风流的潇洒。
南宫绝笑了笑道:“我怎么敢于礼行兄抢人呢?不过是羡慕罢了。”
“哈哈,这个倒是不用羡慕,天下女子何其多,不输我这两位美人的亦不在少数,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好一句各花入各眼,王爷,不知什么花才能入得了您的眼?”
锦书话一说完,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锦书抬头看去,原来是南宫妩跟朱墨言一起来了。
朱墨言冲着锦书和南宫绝笑了笑道:“名花自择主,那还等得了我等前去采撷?”
南宫妩眼神一暗,轻轻的瞥了眼锦书,跟在朱墨言的身后默不作声。
“最适合自己的,或许一直就在你身边呢?”
锦书眼睛抬也没抬一下,轻声说完就搂着两大美人起身观湖去了。
远处一只画舫缓缓朝着湖心亭驶来,到了近处一看,锦书才知,那不是晴雪楼的画舫的,画舫的前面,一女子薄纱遮面,手里拿着一支红梅,缓缓起舞,身穿一袭红色裙装,舞蹈魅惑诱人,让人移不开眼。
笛声由远及近,与舞蹈配合的极好极妙。
舞毕,笛声止,画舫也到了湖心亭的旁边,女子下了画舫走上湖心亭,朝着众人盈盈一拜道:“奴婢给各位请安。”
风吹过,女子脸上的薄纱吹落,一张精致的脸蛋露出,众人吸了一口去,清纯中带着些许的魅惑之意,大红的舞衣风中翻飞,想起女子刚刚自称奴婢,这样的妙人居然还是个婢女,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对这女子的主人起了浓烈的好奇心,纷纷猜测着女子的主人长的什么样。
所有人之中,长孙玉儿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舞蹈的女子她无意间见过一次,卖身葬父,然后就被柳莺莺买下了!
想着这柳家为了给柳莺莺提高身价,还真是不遗余力!
锦书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设计这一场戏的人也是妙人,将这衬托的手法运用的惟妙惟肖,悬念的设置更是吊足了众人的口味,这女子的主人,应该就是那柳莺莺了吧?
众人正好奇间,只听见一曲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瞬间夺了众人的吸引力,从画舫里缓缓走出一位女子,一身雪白皮毛袄裙,一张清丽绝色的脸庞,仿佛雪地里的精灵,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人生如此之美?想来,这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人的主子了吧?
一曲毕,女子轻轻开口:“小女子柳莺莺见过各位。”
声如其名,若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
“柳莺莺?柳家的嫡女?”
有人问出声,众人心里俱是恍然,柳家嫡女,很少听过她的名字,只知道柳家长子的妻子便是一位绝美女子,可惜红颜薄命,生下了一个女儿后便香消玉殒,见到了柳莺莺,众人也明白了其母是如何的绝美动人了。
只是,这柳家将人藏得可真紧!
“杜公子,小女子甚为仰慕您的才华,您所创的五言七言诗小女子更是敬佩不已,今日月湖诗会是首次举行,还请杜公子提上第一首诗,算是开篇吧。”
锦书微微一笑,不顾旁边几十只喷火的眼睛,笑道:“美女有请,礼行自当遵命。”
“那便以小女子为题材可好?”
说完,眼底闪过一抹娇羞,看的众人眼睛都直了,连带着更加不待见锦书了。
锦书微微一笑,显得极为自信,眼神却是看向了怀中的美人,略带着轻佻的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