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连着几日没有上朝,朝中呼声一片,加之王家主暗中推波助澜,朝中有一半势力都在声讨太子诛杀大皇子和王贵妃之事。
早朝,锦书一袭正装站在朝堂中央,满身风华,嘴角噙笑。
“太子殿下,大皇子和王贵妃被杀一事。”
太子朱鸿眉间渐冷,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冷意,瞥眼间,那位说话的官员便已细汗不断,跪下请罪连连。
朱鸿轻哼一声:“皇兄之事,孤已经查清。”
“来人,将证据带上来!”
侍卫们上前,呈上的是在天牢中见到的沾了药粉的稻草,朱鸿冷冷的道:“这毒药太医院医正已经鉴定过,是听雪国宫廷独有的秘药,孤还真不知道,谁这般大胆,与听雪国有所往来,皇上尚在边境浴血奋战,国中便有人私通敌国吗?”
众人立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愿意这种事情烧到自己身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他们可是担待不起!
“先生,对于此事,您有何看法。”
锦书上前一步道:“已经确定无疑,是王家。”
“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柳书卿太子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王家的人立马跳了出来狰狞的为自己辩驳道。
锦书只是淡然一笑,“是或不是不是靠你我说说而已。将晚晴带上来。”
晚晴上来后,眼神一直是撇向别处不锦书的视线相对,朝中亦有不少看到过晚晴的,颇带着玩笑的说道:“杜大人带晚晴姑娘过来是何意?她不是您身边的两美之一吗?”
锦书拱手笑道:“大人说笑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接着正色看着晚晴道:“前两日你说你要回乡祭奠先母,却为何去了已然人去楼空的晴雪楼?两日前收到急报,这晴雪楼楼主叶听雪可是听雪国的长公主,你去那里做什么?”
晚晴只是倨傲的将头撇向一边,不堪锦书,亦不说话。内心里,她也是希望如同闻音一样陪伴在锦书身边,过着那种悠闲的小日子,只是她亦有她不能丢却的使命,便只能选择背叛一方,那里是生她养她之地,所以只能对不起锦书。
锦书看着晚清没有说话,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也没有理会她,便自说道:“当初我还听说这叶公子有大才,投靠了你们王家的!”
朱鸿听到这里,唇边溢出一丝微笑道:“来人,去彻查王家之事,所有人全部带走,关押天牢。”
“太子,您不能这么做,叶听雪是听雪国的长公主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您不能这么做啊太子!”
锦书慢悠悠的走至他的面前,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不知者不罪?那也要看你王家那十万私兵能不能进得了这个皇城!”
王家人脸色大变,已经这么许久都不见动静,果然是失败了么?
不久见南宫绝进了来,跪下道:“启禀太子,叛逆已经全部捉拿,与听雪国的印信全部在此,还请太子过目。”
朱鸿只是笑笑道:“做的不错。”
王家人看到南宫绝却是眼含愤怒,不给其发话的机会,锦书示意压着他们的冥衣卫,点了他们的哑穴,便将人全部带了下去。
一场宫变就这样安静收场,护城司原本人马并不多,收编了王家的三万私兵,剩下的便被朱鸿派遣到南方边境去了。
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的等着太子宣布退朝,可太子却是轻飘飘的问了句:“老师,您可还有什么话要询问与她的?”
她指的是晚晴。
锦书点头,问道:“我女扮男装之事是你透露给皇上知道的?”
众大臣哗然!女扮男装?成为皇子师,太子师甚至是未来的帝师?这怎么可以?这让他们男子的面子往哪儿放?
不过,此时气氛不对时机也不对,都是老狐狸的文官们自然没有谁愿意做出头,站出来去质问。
瞧着太子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惊讶或者愤怒。
倒是晚晴一脸不解的看着锦书,锦书只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的主子的命令一定是让你将我是女子这件事透露给全天下人知道,你是为我思虑过才将之告诉了皇上。你去晴雪楼,我也知你不是前去与听雪国互通消息。”
晚晴平静伪装的倨傲终于瓦解,脸上有着一丝痛苦,看向锦书道:“公子,晚晴对不起你。”
锦书别过头去,朱鸿下令将之打入死牢,看在其有悔过之心,赐毒酒一杯。
御书房中,锦书、朱鸿、南宫绝默默站着。
南宫绝忽然跪倒在地,道:“殿下,臣有负您的重托。”
“孤都知道了,悔悟的不算晚。”
锦书上前两步道:“你以为妩儿出事,所以才会如此,我们都不怪你,感情上能够理解,怪只怪他们的离间计太厉害。”
第二天,王家倒台,一个树大根深的王家就这样轰然倒塌,然后分崩离析,锦书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伤,悠悠岁月,浮华百世,究竟什么是自己真正能够握在手里的?
朱鸿人小,可却已然能够独当一面。
三天后,锦书在于锦涛对弈,柳三忽然来报,柳书卿等人已经快要进城了。
进城恍若电流击中,猛然起身,无神的问道:“你说什么?”
柳三何时见到过锦书这个样子,只得呆呆的又重复了一遍:“相爷回来了。”
锦书顾不上未完的棋局,飞奔着出了院子,奔向城门处,平生不知相思苦,遍与离人说相思,如今才知,最相思,不过久别初逢时。
城门处,柳书卿和朱墨言一人一头高头大马,朱墨言怀里的正是自请和亲的南宫妩,远远看着倒真是一对璧人,锦书默默笑着,南宫妩终是修成正果了吗?
柳书卿骑着马慢慢悠悠的晃到锦书面前,而后一把捞起锦书将之带到马上,策马狂奔……
耳边夏日的细风缠绕,锦书的心莫名的安静下来,多日来的浮萍似的生活终于结束,终于,柳书卿才是她的根!
马儿停下,柳书卿下了马,然后将锦书也抱了下来。
锦书朝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欢迎回家。”
柳书卿却一脸心疼的看着锦书道:“辛苦你了。”
两人相视,默契一笑。
回府的路上,柳三狂奔而至,喘息声还未平便焦急的道:“主子,不好了不好了,杜公子,他,他遇刺了。”
锦书心神顿时乱了,柳书卿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人现在在哪?请了御医没有?”
“在主子府上,御医已经到了,只是一刀插在公子胸口,离心口处不过半寸,御医不敢拔刀,怕,怕,怕到时止不住血,如今这天气炎热,处理不好,伤口还会化脓。”
锦书心里憋着一口气,气愤极了!
“什么叫不敢拔?伤口化脓那便让刀子就这么放着不管?放在里面更危险,这些太医一个个吃干饭的吗?”
柳三从未见过锦书如此动怒,不敢言语。
回了府,看到锦涛,情况比柳三说的还要严重几分。
不久,太子朱鸿到访,还带了千年的人参以及上好的止血药,锦书心存感激,却也是大方的接下。
太医在一旁不敢擅自做主,只看着太子和锦书瑟瑟发抖,还有柳书卿和朱墨言这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太医的心理压力更大了。
“杜先生,您看这……”
锦书狠狠的瞪了太医一眼:“您是做太医的,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才是对伤者最好的吧?做什么决定还需要问我?倘若我赶不回来,您是不是就让我弟弟一直这样?既然做了太医,就别怕承担责任,您这样畏首畏尾,还是趁早卸了担子回乡养老来的好!”
“是是是,下臣知道了,这就拔刀。”
“有几分把握?”
医正琢磨了一番,才说道:“三分。”
锦书的心猛然下沉,医正接着道:“有了太子殿下送来的药材,止血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只是这伤口到时候化脓,还是会——”
锦书摆摆手,猛然想起让柳书卿找人去提炼的烈酒,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拉着柳书卿就问:“当初我教给你方法,让人提炼的烈酒呢?有没有弄出来?有没有?”
柳书卿一边握着锦书的手给她支撑,一边吩咐柳三前去看看,若是有就带回来些。
不久柳三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坛子酒,道:“那边已经弄出了,说目前只能弄出这么烈的。”
锦书拿过来闻了闻,酒气扑鼻,还算不错,而后对着太医道:“拔吧。”
拔完刀,太医便给锦涛上了药,锦书又给伤口用烈酒擦拭了一遍,用纱布缠上,在伤口处还滴了几滴灵水才算是好。
五天了,锦涛一直没有醒过来,长孙玉儿每天都过来看他,在他耳边读书讲笑话,锦书看在眼里,眉头微微皱了。
每天过来换药的太医,今日一过来便道:“杜公子已经大好了,老夫还从未见过伤口恢复的如此之好的伤者,估计今晚就该醒了。”
锦书谢过太医就在床前守着,晚上,用完晚膳,锦书记着太医的话便又来守着锦涛,果然等了不久,锦涛便醒了过来。
“姐姐,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