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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一下,把腿重重搭在我的腰里。
“付家俊真是个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给我记着一件事,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你也不许给我逃,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要是你真有事,哪怕……”她不说了。
“怎么样?”
她不高兴了,“睡觉,平白无故说这些扫兴的话。”
我心里又是一阵欣慰一阵内疚,丁叮,假如我这双手不能拥抱你,这双腿不能陪你一起散步,那我还呆在你身边连累你做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死心,郭蔷陪着我,带着我的片子又去找了另外两名骨科的专家,专家的话仍然句句敲心。
真奇怪,我竟然比所有人都镇定,医生怕我情绪会激动,尽量把口气放的非常平和,但我早已有思想准备,反而最后是我在调侃医生。
“这个病症很希罕吗?真荣幸,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做一次珍希动物。”
医生都被我的乐观弄的无言以对。
我问郭蔷;“照医生的话,我正常活动的时间应该只剩下了两到五年?”
郭蔷不语。
我吁一口气:“真慷慨,还不影响我寿命呢!多少人被判了死刑,医学时间只给他三五个月,我呢,到最后还能剩个脑袋,活动着看大家,甚至还能坐在轮椅上,去看国庆一百年的大阅兵?”
郭蔷欲言又止,“家俊。”
“喏,小蔷,你现在领教了我的付式幽默吧?看我付家俊不止在法庭上舌战群儒,生活里也一样谈笑风生。”
良久,她试探着问我,“家俊,你妻子知道吗?”
“不,她目前还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她是你的直系亲属,我们现在需要她配合你,和你一起捱过去,她要坚持陪你治疗和锻炼。”
我摇头:“你们这些人,这样的消息,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
我看着脚下一只扛着一粒面包渣跌跌撞撞却又欢快无比的蚂蚁说道:“自己的事要学会自己挺,怨何要累及她人?”
郭蔷不赞成我的做法,我却有了打算。
我相信丁叮爱我,她傻的一根筋的世界里,付家俊是她的天,她的地。当初看一个烂的要死的台湾偶像剧《恶作剧之吻》,最后湘芹知道自己患了眼疾悄悄要离开植树时,她不停的哭,指着屏幕上的湘芹说:“我就要做湘芹,守着植树。”
我当时又气又恨的来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你变成一棵树?”
那个笨女人。
我承认我不对,背叛了她,但是,我错过,我要把它逆转过来,我要对她更好。但现在,我不能拖累她,既然我没有资本再去爱她,我为什么要拖累她?
“丁叮,我们离婚吧!”
她当时正在我面前向我展示新买的一套衣服,“家俊,好看吗?”
我却跟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当时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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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
我回过神来,捂住脸,我没有气力放下手,因为我怕我放下了手,会再没勇气睁开眼去看其他的事物。
丁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爱着你,用尽所有一切想爱着你,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要你快快乐乐的生活,如果留在你的身边,我只是一个不能拥抱你,不能亲吻你的付家俊,我情愿生命终结。
外面一声响雷,我惊醒,天气预报说有雨,我没有注意,说的迟,那时快,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马上噼啪的落下来,小石子一样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一连串暴裂的声音。
电闪雷鸣。
我起身下床,母亲和家琪都睡了,我悄悄拉开房间门,去检查各个房间的窗户是否都关严实,免的往家里刮雨。
检查好所有窗户,我去卫生间,一按开关,灯没有亮,我以为是跳闸,到开关处一掀闸口的盖子,发现并不是跳闸,再看窗外,外面也都黑了,原来是停电了。
我心绪不宁,停电了,丁叮在家里怎么样?
我越来越没法安心的躺下来,躺在床上,床也象个钉板,扎的我生痛,我和丁叮摊牌提离婚,她哭着追我出来,我狠着心没有下车,从倒后镜里,我看见她站在原地哭,抹着眼泪象个第一天进幼儿园的孩子,坐在角落里不停的哭,当时我真的很想停下来,马上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我没有,再痛也不能回头。丁叮离开我还能过,可付家俊如果成了废人,不再英俊了,糟蹋了从前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那份子猥琐的模样,我情愿死都不要让她见。
可是现在外面在下雨,在打雷,丁叮一个人在家里,万一电路短路,她在洗澡?万一她在吹头发,突然漏电?万一她想不开,打开了煤气罐,万一她在打电话,一个闪雷把手机打爆了?或者万一她模黑进卫生间滑一跤,一头撞到了马桶上?
我满脑子加减乘除样的公式,想的全部都是丁叮出意外的惨状,我再也坐不住了,马上的穿衣服下床。
母亲听到我在门口穿外套,穿鞋子的声音,她悉悉碎碎的模出来,揉着眼睛问我:“家俊你干什么?”
“我回去一趟。”
母亲惊愕无比:“外面下大雨!”
“没关系。”
我不顾母亲的劝导,蹬蹬蹬的下楼,才一推开楼宇门,大雨飘泼,我顿时被浇的透湿。
快步跑到车边,我拉开车门,上了车。
现在我得马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