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创业
省城转了一圈,去了几个高档家俬店,一个家具批发市场,还参观了一个家具厂。薛继来和范工程深受启发,回来的路上一个劲儿地说,原来自己是井底之蛙,家具就应该像人家这样做。
薛小霜趁热打铁:“爸爸,范叔叔,有没有兴趣开一家像样的木器厂?”
“像样的木器厂,光那些设备就得好几万吧?”范工程先说道。
薛小霜拿出一张清单道:“我帮你们算过了,咱们刚刚起步,不需要弄太多,最简单的全套设备,加上各种费用材料,四万块钱一家小型木器厂就可以开工了。”
薛继来和范工程一起凑过来看薛小霜的那张清单,两人越看越激动。
“小霜,照你这么算,将家里咱有的设备用上,再花四万块钱就足够了”
“技术很关键,特别是喷漆烤漆打蜡等技术。范叔叔,外面越来越先进了,光靠你那一把刷子打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也需要学习进步啊。”薛小霜道。
“对对对,”向来以精明著称的范叔叔连连对薛小霜说了三个对字,“范叔叔要学习,要进步,不然就没饭吃了。老薛,我决定了,我要去人家的木器厂学习个把月,回去咱们就投资木器厂。歌儿里怎么唱得,人生难得几回搏,爱拼才会赢。咱要拼一回,不然就老喽。”
薛小霜没看错,范工程这人很有眼光,是个敢干大事的人。
薛继来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点头,薛小霜知道,这是爸爸下决定的表现,一旦爸爸决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她心里高兴,这次老爸发家致富有望了。
薛继来和范工程回去就带着自己的徒弟们参观学习、筹划木器厂的事情去了。
薛继来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成,就算王玉秀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无济于事。这几天王玉秀怄气着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回娘家去了,她娘家在邻村,薛小霜难得清闲,心情大好。
第一场雪落下时,王玉秀还在娘家,薛小霜把自己和爸爸的棉衣找出来,给爸爸叠好放在床边,自己去扫雪做早饭。
早饭时候,爸爸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小霜,你妈妈带着弟弟都走了好些天了,你说我这么执意开木器厂,究竟是对还是错?”
“爸,您要是挣了钱,不请她也会回来的,您要是永远这么穷光蛋一个,就算她现在跟着你,将来也会走的。”
“可是,万一我要是赔了,这些年咱家攒的这两万来块钱就会全赔进去,你妈肯定就不会回来了。”
薛小霜知道,爸爸这会儿需要猛药,万一他反悔,自己就白忙活了,于是道:“爸,你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范叔叔是肯定要办木器厂的,你要不跟人合伙,撇下人家撤了股,人家也会想别的办法干下去的。”
薛继来幽幽地说:“我跟老范这么多年的老伙计,都说好的事情,我不能撇下他撤股。”
见爸爸决心已定,薛小霜趁机道:“爸,就算薛淑娴他们母女不回来了,你不是还有我吗?咱们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不也都过来了吗?等咱挣了大钱,我再帮你找个温柔娴淑漂亮的女人来给我做妈妈……”
“不许胡说”薛继来打断女儿,“还有你弟弟昭昭呢,你怎么能随便胡说”
薛小霜乖乖地闭了嘴巴,她知道,不管王玉秀这女人品质怎么样,爸爸对她都是百分百的爱护的。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可怜自己亲生妈妈,这时候,冰天雪地、一抔黄土之下,被孤独寂寞凄冷慢慢侵蚀着,不知道爸爸心中是否还有她的位置。
薛继来见女儿突然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吃着饭,食之无味的样子,心里很难过,这个孩子跟着自己吃了太多苦,两岁的时候亲妈去世,自己又照顾不好她,后来王玉秀进门,跟着后**孩子,能有几个不受委屈的?
“小霜,对不起,这些年……你跟着爸爸受罪了。”
薛小霜的眼泪终于没憋住,骨碌滑进碗里。“爸爸,没关系,爸爸,我只想你好好的,爸爸,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泪眼模糊中,前世医院里,爸爸血肉模糊的样子脑海晃动。
“好,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不会丢下小霜的。”
学校,期中考试结束,薛小霜让自己的名次前进了十名,从第六十变成第五十名。后边的管钳从倒一变成正数第二十五名,如果颁奖的话,肯定是最佳进步奖。
最烦的是语文老师,这超级眼镜男,也不知道今儿早上是不是吃错药了,一上课就表扬夏侯露,夸他进步大,特别是写得字,进步那是相当的大,现在写得是相当的漂亮。
薛小霜还纳闷,两个月前这小子写得字跟鸡爪子刨的一般,才过去两个月,他能进步到哪里?再说了,写字也不是一日之功,而且跟人天分有很大关系的。
如果这眼镜男单是表扬夏侯露也就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薛小霜就当回忆当年懵懂时光了,可邪恶就邪恶在这家伙肯定吃错药了,夸夏侯露时总要扯上她做绿叶,说她浪费生命、浪费父母的金钱,上了这么多年还是原地踏步走,真实愧对列祖列宗,简直是死都没脸死,而且,写的字就跟鸡爪子刨的一模一样。
切,薛小霜芥蒂了,咱不是鸡,前世今生,咱都是一大大的良民,不要这么随意给人定罪好不好?再说,性产业工作者可不是谁都能胜任得了的,人家肩负着道德和法律双重压力在中国负重前行,居然还将其发扬光大,连续十年被网友评为最讲诚信的行业。
眼镜男说得唾沫星子乱舞春秋,说道兴致处,居然要现场行为艺术,让夏侯露和薛小霜去黑板上书法对比。
“我为什么要让这俩人上来写呢,因为一快开始,夏侯露的字还不如薛小霜刨的好看,可是看看人家,啊——两个月时间,有多大进步,你们也都看看自己,什么叫差距?这就叫差距……”
薛小霜决定还是去黑板上敷衍一下,主要是害怕如果自己不去,眼镜男不肯停歇,唾沫星子乱舞,舞到自己脸上就麻烦了。
“雨霖铃,就写柳永的雨霖铃,薛小霜,你要是背不下来就拿课本写。”
切,还这么照顾咱薛小霜忍无可忍,徒手去了讲台:“没关系眼老师,我要写不出来就画圈。”
眼镜男推推眼镜,心中疑惑,她刚刚叫我什么老师?燕老师,我不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