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诺煌此话一出,哄堂哗然,却无一人敢出口相辩,初晴的医术早在寒王大婚初莫淑就见过,傻女惊天重生,她这个做姑姑的,竟束手无策。
慕容允澈嘴角睇着似笑非笑,不语。
正在大家踌躇满怀时,门外有侍卫来报。
“启禀皇上,御史二小姐在宫外求见。”
慕容允澈与楼诺煌皆是一愣,其余人都以为初晴是楼相事先安排好的,其实不然,那个女人能来,他可是始料未及。
“快传!”楼诺煌沉声冷喝。
少顷,初晴身着简约白衣踏入寝宫,绝色之气掩映生姿,唇瓣允了道婉笑,大家闺秀之色不道自来。
她这一来,旁人还来不及多言,初晴的目光就落到初莫淑脸上,笑道“德妃娘娘愣着干嘛?不为侄女搬坐么?”
她这个德妃当的也够窝囊,竟被她随意使唤,在加之众臣在场,要她面子往哪搁?可初晴般般入画的眉眼分明就在挑明当日御史府她的誓言,若来日初晴有求她必应!
抿了抿唇,德妃还是将旁边的凳子为她搬到中央,初晴点头道声谢,也不客气的坐在那里。
“大胆刁民,皇宫内院,岂是你放肆之地?”
终是有见不惯之人出来叫屈,初晴唇角之笑拉深,直面质问自己的李将军,当初娶亲大会他所言之语,她可是到现在还记着。
“李将军若是不服,大可让刑部司将小女子押出殿外,不过,就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你!”李将军气恨的咬牙切齿,上来一步直指她冷然的脸“早先你便目无君主,口出狂言,没想到今日还是如此刁样,御史府出的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蛮横。”
初晴不怒,只是从凳上站起,目光一扫慕容天微弱的脸,叹道“哎,算了,既然有人这么不待见我,皇上这病我也没法儿治了,本来还说这病不难治的。”
她神色淡然慵懒,起身时,刻意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掉头就走。
楼诺煌和慕容允澈眼里都含了把笑,这个女人,果真能装。
李将军脸色骤变,吏部尚书上前阻止,挡在初晴前头拘了个礼“初晴姑娘,李将军是心口直爽之人,您别往心里头记,若是皇上这病您真能治,那可就是我良国的第一大功臣!”
“大功臣可不敢当,不是刁民就很不错了。”
她面色孤冷,话语不含半点温度,李将军冷哼着别开脸,再不敢有半句多言,初晴却执意要走,大臣们都上前来恳求她,到最后,李将军受不住那份压迫,也转好面容。
他拱手道“刚才是本将多有冒犯,还请初晴姑娘看在本将无知的份儿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是小女子没记错,李将军可对我一直心存芥蒂。”
李将军低了头,赔笑道“是本将小肚鸡肠,请初晴姑娘莫怪!”
“知道最好!”她冷冷道,这才转过身,重回刚才的位置,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
当着所有人面,初晴走到慕容天跟前,替他把脉,然后检查了身体某些部位。
初莫淑心都提到嗓子眼,自己给慕容天服用的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平常人很难查出,也不知她究竟能不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初晴把完脉站起来,目光不经意落到初莫淑脸上,她的心仿若依附上冰块,彻底的凉了。
难不成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初晴姑娘,皇上他怎么样了?”太傅紧着眉询问。
初晴垂了眼睫,嘴旁的笑意味深长,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她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食物中毒而已。”
她云淡风轻的话听在初莫淑耳里,让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算自己走运。
太傅一听,立马提出自己的质疑“若是简单的食物中毒,我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初晴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慌不忙的解释“食物中毒也分很多种,皇上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而已,以后让御膳房多多注意饮食,中途最好不要经过他人之手。”
说这话时,初晴的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就看向初莫淑,只那一眼,德妃便别过脸去。
众人对初晴是大加赞赏,似乎当日她对慕容天解衣宽带之举也不再追究,有人为了阿谀奉承,却说了某些不该说之言。
“初晴姑娘,听楼相说您目前住在他府上,莫非……”
兵部侍郎也只是想成人之美,试想她都住在府上了,两人关系铁定不一般,若是他在推波助澜去讨好,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日后铺路。
楼诺煌开怀的笑了起来,见楼相如此高兴,兵部侍郎也更加鼓动,拱手而道。
“楼相与初晴姑娘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是啊,果真是金童玉女!”
有大臣随声附和,初莫淑愤恨的咬牙切齿,初晴的凤眼无意间便递到慕容允澈,他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寒沙射影,那股深沉,怕是只有他自己才懂。
“我与楼相不过是平常交好,大家不必乱猜。”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却很洪亮。
旁人的赞许还在耳旁,慕容允澈收紧黑眸里的锋芒,冷冷起身,径直走出大殿。
他这是要走了。
“微臣恭送寒王殿下——”
数十位大臣拱手做拜,慕容允澈几乎头也不回,孤傲伟岸的背影竟也是如此决绝。
将目光从慕容允澈远去的背影上抽回来,初晴沉了眼眸,执笔调了张药方递给太傅,叮嘱一番后,也准备走了,只是楼诺煌在后面跟了过来。
“你是为他而来?”
出了殿门,楼诺煌在身旁淡淡的问。
初晴面不改色,冷冷道“我初晴做事只为我自己!”
她说完加快脚步,楼诺煌驻在原地,凝视着她快步莹然的背影,黑眸越来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