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皆倒抽了一口凉气,在感叹弑月胆大包天的同时,都为她狠狠地捏了把冷汗。
“放肆!”南玥帝拍案而起,“狂儿,就算是父皇,见到秋老夫子也要毕恭毕敬尊称一声‘夫子’,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口出狂言,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朕命令你,马上向秋老夫子道歉!”
“不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妄想让我们师傅做你的徒弟,简直可恨!”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口出不敬,孺子不可教!”
“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南玥国的太子,得罪夫子就等于得罪我,如果她不道歉,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
听着众人或愠怒或怔鄂或威胁的议论,弑月回以坦然一笑,不疾不徐道:“你们急什么?秋老夫子都没说话,你们闹哄哄算什么。莫非你们对秋老夫子的才华没有信心?还是太看得起本太子,认为本太子真能在七步内作出让秋老夫子大加赞赏的绝世好诗来?还是随意点比较好,你们这么信任本太子,本太子会感到压力的,万一发挥不好,就没脸再见江东父老啦!”
对于弑月的厚脸皮,众人皆回以一鄙视的目光。就连南玥帝,也倍感无奈。
至于当事人秋老夫子,一直用兴味探究的目光锁定在弑月身上。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子,难怪林长阳肯放弃自己的理想,投身官场。不知道她的才华是不是如她的胆量般惊异过人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冲着你这份胆识,老夫就应承了你的要求。倘若你真能做出令老夫叹服的好诗,老夫拜你为师,又有何不可?”洪亮高亢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那就一言为定!”弑月晶亮沉着的目光淡扫了秋老夫子一眼,就是这样浅淡的一眼,却令秋老夫子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这种深信自己必赢的目光,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秋老夫子并未生气,南玥帝也不再坚持,“来人,笔墨伺候!”
谁知,弑月当场便扬手拒绝,“不必了!”
正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一块黑布,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待到下一秒,黑布掀起,赫然站立在众人面前的,已然是焕然一新的弑月。
墨发如丝,白衣轻扬,面如冠玉,绝代风华!
不光是众人惊叹于她的倾世容颜,就连秋老夫子看到如此打扮的她,也被她一身清爽飘逸的雪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飘然欲仙,遗世独立的气质,让他想起了某个五岁的少年,也是这般拥有出尘的风华,自信的眸光,傲然的气势,小小年纪,却能出口成章,无论难易,皆可对答如流。少年若非皇室子弟,他定然带在身边,亲自授受。只可惜……
秋老夫子惋惜得叹了口气,慈爱的目光转向即墨青云。一直以为当时他只有五岁,原来已经九岁。可怜九岁的孩子却只有五岁孩童的身形,想来定是在宫里受了不少委屈,有些后悔未曾带他走。
他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弑月身上,摇摇头,又点点头。感叹道: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对手,任谁都会有紧迫感吧!
“司徒兄,借你的剑一用!”司徒剑一还没反应过来,腰间的佩剑已经随着一股猛力的气势,月兑鞘而出。
弑月一跃飞起,在半空中接过剑,并冲着底下的司徒剑一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赏你的!”
“谁要借你!你……”司徒剑一气得牙痒痒,正欲冲上前去夺回宝剑,谁知,一开口,一粒药丸便直接吞入月复中。
“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咳!”
“好东西!你会喜欢的!”弑月不怀好意得向他抛了个媚眼,雷得司徒剑一差点晕厥过去。
完蛋了!他又中了这个半男不女的恶魔的毒了,怎么办?
司徒剑一悔恨交加,躲到墙角开始狠狠戳自己的咽喉,想要把适才不小心吞下的药丸给吐出来。可惜,药丸入口即化,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你,还好吧?”白宇凡同情得看了司徒剑一一眼,眼露迷茫。他们两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活靶子了呢?
“离死不远了!”司徒剑一颓然得跌坐在地,一脸的绝望。
“天!”白宇凡突然惊呼出声,有些不敢置信得瞪大眼。“你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司徒剑一最紧张的就是自己的脸,一听到白宇凡开口就说自己的脸,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的脸到底怎么了啊?”
“全好了!”白宇凡悲剧得道出事实。司徒剑一的毒清了,也就是说,刚刚那粒是解药?!
“轻狂太子,我的剑也借给你,求解药!”白宇凡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得将自己的随身佩剑朝弑月扔去,殊不知,这一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谋害弑月。
察觉到背后不寻常的刀光之色,弑月对墙挥剑的动作略一迟疑。左手暗自凝聚玄力,对着身后腾空而来的飞剑反手一扫,利剑便朝着原来的路径折返回去。
“铮——”剑入木柱发出锐利的轻鸣声,惊得白宇凡腿骨发软,狼狈得跌坐在司徒剑一旁边。
“要是剑身再精进一公分,我的脑袋就直接搬家了……”白宇凡惊魂未定,喃喃道。
莫非借剑也分等级?他的剑也不差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解决了飞剑,弑月继续对着集英殿西门的城墙开始挥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磅礴的气势和无穷的力量,每一点每一剑都暗藏凌厉之风,散着特有的玄气波,冲刷在墙面的四周。
“她在干吗啊?不是让她作诗吗?为什么对着墙壁挥剑?”
“七步作诗,笑话,怎么可能啊!她刚刚只迈出了一步,就对着墙壁发疯般挥舞。莫非是无计可施,又担心丢人,所以对着墙壁发泄愤怒?”
秋老夫子看着弑月的动作也是一阵蹙眉,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对弑月的举动表露出怀疑和不解。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好了!”弑月拍拍手掌,看着纹丝未变的墙壁,满意地点了点头。
“秋老夫子,晚辈已经完成了,请过目!”弑月指了指适才“空打”的那面墙,然后略微上前一步,对着南玥帝行了行礼,“父皇,儿臣刚回国,有些水土不适应,甚感困乏,儿臣告退。”
说完,也不管南玥帝是否点头,从即墨轻尘手里接过环香,离开了集英殿。
花莫染呆呆着看着弑月离去的背影,十分不解。
就在这时候,完好无缺的墙壁突然开始有了动静,随着弑月的离去,墙面开始一层层不规则的剥离……
五分钟后,殿内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这面墙,老夫要了!没有老夫的允许,谁也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