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翻/墙,回来走大门,这应该算是顾汐婼来这王府一天来最大的殊荣了,然而,她却感受不到半分欣喜,因为,一旦踏进王府门,那就好比一脚踏进鬼门关,凶多吉少!
直到走回‘新房’门口,顾汐婼实在提不起勇气跨进门槛了,当即停下脚步来,伤心的瘪着嘴。想她顾汐婼大好的青春年华,真的就要断送在这里了不成?不啊!长了这么大恋爱都还没谈过,她不要这样稀里糊涂呜呼掉啦!
“怎么不进来?”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雪逸寒不禁疑惑转身,当看到顾汐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时不禁一怔,“你”
“在你杀我之前,我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么?”咬了咬下唇,顾汐婼乞求的望向雪逸寒,“我现在真的好饿,可以让我吃饱再上路么?”
话落,雪逸寒不觉唇角一抽,“本王若要杀你,在府外大可动手,又何必带你回来脏污我这地呢?”想想她确实来王府后还没吃过东西,心下一软,随即话锋一转,“你先等着,本王这就让人给你做吃的去。”说着,随即出门而去。
呃?不,不杀我啊?还准备吃的?眨了眨眼,顾汐婼愣是没反应过来,不敢置信这不是睁眼做梦!
然而,走出一段,雪逸寒却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你吃饱了,本王再给你算账!”
啥?!愣愣的看着他已然走远的身影,顾汐婼顿时石化。靠!就算要算账,不能等我吃饱再说嘛?非得现在来影响本人食欲!
不过,无所谓啦!好死赖死,不是饿死!打着哈欠,顾汐婼这才走进门去,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提起茶壶喝水充饥。大大的喝了几口,缓和了急迫的饥饿感,总算是舒服了点点。
雪逸寒这一去却并没有再回来,端着膳食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年纪不过十四来岁的小婢女。
当然,对于顾汐婼而言,他不回来最好。
一一将三菜一汤摆上桌,婢女随即退到一旁,“王妃”
“想说什么就说吧。”眼角余光瞥见她一副有话要说又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汐婼受不了的摇了摇头,刚拿起的筷子随即又放了下去。
“王爷说,让您明儿个一早,去惩戒祠领罚。”婢女抬眼,这才小声的道。
“惩戒祠?”眼角一抽,顾汐婼疑惑的望向那婢女,“那地方,很恐怖吗?”看那婢女的反应,她其实也猜了个十之**,只是不知道,这伪娘究竟都想了什么法子来整人呢?
“如果王妃没有什么别的吩咐,那奴婢就先退下了。”一听她这么问,那婢女眼中随即掠过一抹惶然,当即垂下头,说完,不待顾汐婼发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呃
顾汐婼顿时吃瘪,她突然发现,只要是有关王府的大小事情,这些人就通通都三缄其口,这王府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天方亮起,紧闭的房门就被推了开来,进门的,正是昨晚送膳的婢女。她是负责来叫王妃起床的,王爷早就在惩戒祠等候多时了。
“王妃”刚一进门,婢女顿时傻住。
床上无人?再一转眸,呃王妃趴在饭碗里睡得正香呢!
任那婢女再谨慎本分,见此情景,也不笑到岔气,“哈哈哈王,王妃,呵呵”
“嗯大清早的,谁在那里学猫叫呢?”
被那乍然响起的刺耳笑声震的一个激灵,顾汐婼迷迷糊糊的自碗里抬起头来,眼皮没劲儿的耷拉着,小脸上粘满了饭粒和菜渍,尤其是脸上那深凹青紫的碗边印痕,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见她醒来,婢女当即痛苦的憋住了爆笑的冲动,嘴角狂抽的道,“王,王妃,该,该去惩戒祠了。”那声音抖抖颤栗的,都快发音不准了。
“哦。”听罢,顾汐婼摇晃站起身来,“那走吧。”她现在的脑子还处于当机状态,那惩戒祠三个字根本就还没在她脑子里形成明确的意识。
“呃”见顾汐婼一步三晃的迎面走来,婢女连忙上前扶住她,“王妃您慢着点,奴婢搀着你。”本想说让她梳洗一番再去的,可转念一想,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王爷看到这样的王妃,兴许就心头一软不忍责罚了呢?虽然接触不多,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王妃与之前的那些女人不同,招人亲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迎面晨风一吹,顾汐婼瞬间清醒了不少,想着即将要去的惩戒祠,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奴婢香草。”听她声音就知道已经清醒了大半,香草随即微笑应道。
“哦。”顾汐婼瞥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还是很想问问惩戒祠的说,可想想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反正问了也是百问,没准儿又得把你这丫头给吓跑了,自己头重脚轻步履虚浮,况且也不知道那惩戒祠在哪。
哎......经过昨晚逃跑失败,她已经意识到,现在可不是逞莽夫之能的时候,为了保住小命,看来只有暂时在这混吃混喝,待那伪娘放松警戒再另择时机好了!
脑子晕乎乎的,顾汐婼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着香草左拐右拐的,反正感觉是拐了蛮多的弯弯道道,不知过了多少个庭院,总算到了惩戒祠门口。
抬头望着那匾额上金灿灿的惩戒祠三个烫金大字,顾汐婼暗暗缩了缩脖子,那明晃晃的字体,直比那剑刃还要森寒锋利呢。
“王妃,王爷已经在里面等你多时了。”见顾汐婼迟迟不肯进门,香草巧妙的催促道。
咬咬牙,顾汐婼深呼吸两口气,这才壮起胆子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惩戒祠,那暗沉的光线直叫顾汐婼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依旧是一袭黑袍华服,雪逸寒就那么慵懒的斜躺在金丝躺椅上,习惯性的单手支头,邪魅妖娆,冷冽嗜血,那鼻翼上的血色鼻钉丝毫不受暗沉光线的吞噬,依然灼灼其华,永远都是他在暗处最大的亮点。而张伯,仍旧是恭敬的随侍在侧,就连皇上,也未必有他惬意吧?
愣愣的望了前方的雪逸寒几秒,顾汐婼随即环顾四周。咦?这地方看着有些眼熟呢?呃!对了,昨晚好像就是在这里被这变态泼冰水的!还以为是被带到了什么密室呢,竟然就是惩戒祠!晚上跑得太急太仓惶,都没注意到。其实吧,这里虽然不是密室,可内设结构却和密室差不多。
看到顾汐婼一张华丽的饭粒脸,雪逸寒和张伯当即一口气呛在喉咙,差点没背过气去,还好他们都算得上定力数一数二的人。
“咳咳!”握拳抵唇假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窘迫,雪逸寒这才正色挥退婢女香草,“你可以出去了。”
“是。”闻言,香草恭敬的福身行了一礼,同情的望了顾汐婼一眼,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随着那门吱呀的一启一合,顾汐婼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
待香草离开,雪逸寒这才掀袍起身,款步走到顾汐婼面前,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她,“本王说过,王妃你几次三番触犯本王底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瞪了他一眼,顾汐婼随即撇开脸不看他,脸上却无半分惧意。既然躲不掉,那就坦然面对好了!畏畏缩缩向来不是她顾汐婼的风格!
“若是严惩王妃,为夫可是会心疼的。”伸手捏住顾汐婼精致圆润的下巴,扳过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自己,雪逸寒笑得邪傲肆狂,“那么,就小惩大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