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上你当么?搜身就搜身!”话落,郭兴还真就动手在顾汐婼身上模索了起来,来来回回搜了几遍,确实没搜到祭天符,这才微蹙了眉头。
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任君搜的豪壮,心里顾汐婼却偷笑得得瑟。还好有先见之明,把祭天符藏在了盘绕的发鬓里,头花是极好的掩护!
“说,你把祭天符交给谁了?”搜了半天没搜到,郭兴随即变得愈加阴狠起来。
“告诉你?除非我和你一样是傻蛋!”顾汐婼虽然人是落入了郭兴的桎梏,可嘴上却不服软。
郭兴戾眸一闪,随手一把扼住了顾汐婼的脖子,“你......”
“郭兴!放开婼儿!”
突兀,身后响起雪逸寒凛然的怒喝让两人皆是一怔。
顾汐婼更是心里猛的一咯噔,眉头瞬间皱起。
不是给他下药了吗?怎么还跟来?想着自己背着雪逸寒,冒着生命危险帮独孤沧月盗取祭天符,顾汐婼就心虚的发悚。
希望,逸寒不会误会才好......
“郭兴!本王的话,你是没听到吗?”眼看郭兴依旧扼着顾汐婼的脖子,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雪逸寒一字一顿厉声大喝,手中的利剑不自觉紧了几分,剑芒森寒,淬着月色的衾寒,愈发透着嗜血的狰狞。
瞥了一眼雪逸寒的剑,郭兴笑得肆狂轻蔑,“放,当然要放!”随即邪恶凑近顾汐婼耳畔,“说,祭天符你究竟交给谁了?”
“现在,哼,怕是已经到沧月手上了,有本事,你去向他抢啊!”哼,她顾汐婼岂能任这假阉狗威胁?!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手上突兀用力,郭兴发狂的面目,一如魔魅般狰狞。
“咳咳......”呼吸猛然一滞,顾汐婼顿时呛红了脸,双手更是本能的掰着郭兴的手,然而那手却铁钳似的愈发紧扼住自己喉咙,纹丝挣开不了。兴来已雪。
眼看着郭兴杀意已决,雪逸寒再也不做他想,当即举剑掠身而起,直刺向他后背,若惊鸿掠境,鼓风黑袍猎猎翻飞。
忽闻身后猎猎强势杀气,郭兴戾眸一敛,当即拽着顾汐婼的身子就地一个旋转。眨眼之间,剑气袭来,仅隔毫厘,而剑尖却是直指顾汐婼胸口。
突兀变故,雪逸寒措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他当即剑锋一偏,擦着顾汐婼手臂掠去。
然而,不及喘息的机会,郭兴更是趁其分神之际,错身致命一掌击向雪逸寒左胸。
脚下几步之差便是悬崖峭壁,被其掌风猛烈一震,雪逸寒脚下一个趔趄,后脚一个踩空,不幸坠身下崖。
“逸寒!逸寒——”
眼睁睁看着雪逸寒笔直坠下山崖,顾汐婼直觉整个心脏突然间被人血淋淋的挖走,当即疯狂挣扎着就要扑上去,然而却挣不开郭兴的钳制分毫。
“郭兴!你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夜风迷乱了泪眸,顾汐婼哭吼的撕心裂肺,不顾喉间的灼痛嘶哑,就那么声嘶力竭的痛吼着。
“杀了我,就怕你没那个时间和本事!”郭兴猖狂大笑,粗暴的将顾汐婼推到悬崖边上,“雪逸寒死了是不是很痛苦?很想恨不得陪他一起死对不对?”
“呵呵......”顾汐婼笑了,笑得泪流满面,却狰狞而萧杀,“杀了我们又如何?祭天符现在已经到了独孤沧月手上,他很快就会是钮祜国的新皇!神圣的天山神医,他依然是最权威高贵的大祭司!而你,千年不死老妖怪!就凭你也配给神医抢女人?你给神医舌忝还嫌你舌头粗!跳梁小丑,人渣,败类!你永远都不及神医的三分之一,永远......”
抓住顾汐婼肩膀的五指若钢爪般猛的刺入了她的皮肉,肩胛错位的喀嚓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尤为惊悚刺耳。
突兀的肩胛错位,剧痛锥心,顾汐婼的挣扎的手无力垂在了身侧。
然而,身上的痛,怎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一声闷哼,顾汐婼咬住下唇并未让自己痛呼出声,眼泪依旧流着,确实几近窒息的心痛。逸寒......
“你这假阉狗!”愤恨咬牙,顾汐婼强忍着身心的剧痛,拼劲全力,趁其大意松懈之时,一根银针反手刺中了郭兴。
“啊!”一招击中,郭兴猝不及防,痛得大喊一声,当即捂着一掌将顾汐婼打落山崖。
“哈哈哈......老娘今日杀不了你,却能真正的废了你,你就活着做一辈子的真阉人吧!”
猖狂肆意的大笑伴随着夜风回荡在整个山谷间,感受着身子急速的下坠着,顾汐婼却没有恐惧,想着雪逸寒就在山下等着自己,她安然微笑的闭上了眼,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随风飘零飞散。
然而,下坠的身子却骤然一顿,没有预期的粉身碎骨,脑浆四溅,转瞬顾汐婼已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婼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耳畔轻轻飘送的温柔令顾汐婼呼吸一滞。
“沧月?”睁眼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顾汐婼泪眸烁烁,却不见丝毫欣喜之色。
对着顾汐婼温柔一笑,脚下崖壁借力,两人几个弹跳就上了山顶。
“你们......”
看到相拥飞身上来的两人,郭兴惊愕不已,捂着剧痛痉挛的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伤婼儿者,其罪当诛!”依然是温润如玉的语气,却是杀人于弹指间。话落,甚至没看到独孤沧月如何出手,一把匕首已然一击中的郭兴心脏。
然而,竟管如此,那郭兴却没有立即毙命。
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顾汐婼,他笑得讥诮讽刺,“伤害她者当诛?呵呵......太子殿下说的可真是动情啊?只可惜,你之所以这么护着她,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朋友之义,而是有利可图吧?得圣女者得天下!她就是异世之魂,圣女降世!只可惜,这傻女人为了你,竟搭上爱人的性命,哈哈哈......”竟管满口喷薄出粘稠的腥红,郭兴依然笑得肆狂,就算是死,他也绝不让这些人好过!
死,死得好......
柔儿是我的了,终于,终于抢在师兄之前,下去找柔儿了......砰然倒地,郭兴死了,大睁的瞳孔死不瞑目,然微扬嘴角,却噙住欣慰及酸涩的笑意。
月光幽幽的打在他的身体上,竟也氤氲开一抹淡淡的哀伤。
然而,此时的他,却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不远,顾汐婼和独孤沧月相望对视着。
内心的震撼冲击早已淡却了身体上的剧痛,顾汐婼愕然不敢置信的双眸,早已被泪水迷蒙了视线,还有那紧紧的扼喉窒息感,皆是因为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雪逸寒受伤坠崖的画面。
“圣女?”良久,顾汐婼僵硬的动了动唇,方才颤抖的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却像是锯木般沙哑的难听。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我一开始来郡天的目的,此番来郡天的任务,就是找到命定的圣女以及分解郡天的国力。”凝望着顾汐婼的迷蒙泪眸,独孤沧月不急不缓,清俊的眸底亦是坦然如初,“虽然一开始我就认出你就是我要找的圣女,不过从始至终,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亦或是骗你,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爱你,或许一开始,我确实存有私心想要将你据为己有,想要占有雪逸寒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过,现在的我早想开了,我不求你能伴我生生世世,但求你能幸福生生世世,至于你爱谁,与谁相守,我都不在乎。”
“你......”
顾汐婼瞠大泪眸,愕然不已。沧月他说什么了?爱?他爱......
又一波强烈的震撼,击溃的顾汐婼摇摇欲坠,阴谋?爱的告白?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还记得,我曾提过,让你别再练那莲花心经么?”见顾汐婼本就苍白的小脸愈加惨白了几分,独孤沧月很想将她拥抱入怀,可有的感情既然越界,反而却不方便了,他不想自己的冲动伤害到婼儿......
“嗯。”狐疑着,顾汐婼点了点头。
“因为,莲花心经的第九层,你会彻底忘记雪逸寒,爱或恨......”
“可是......”顾汐婼当然记得他曾说过不让自己再连莲花心经,只是,他的出现未免也太可疑了,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我师父告诉我的,可惜还是晚来一步。”想到雪逸寒不幸遇难,独孤沧月亦是自责的皱起了眉头,“你是钮祜国的圣女,你的命盘掌控在师父的手中,所以,有关你的一切危险,命盘都会显示。”
听完独孤沧月的话,顾汐婼笑了,笑得凄楚绝然......
俗话说,命由天定,可是她顾汐婼的命运却一直被掌控在这么多人的手中,这是何其的讽刺?
随即抬手取下头花,自发髻中取出祭天符交给独孤沧月手上。顾汐婼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静,然而,只有她最清楚,何为哀莫大于心死?
“祭天符给你,得郡天就等同于得天下,一统诸国,让他们诚服你脚下,而我,不过一介凡俗女流,得我,并非天下也,不过,我可以帮你拿下郡天,条件是,你得销毁命盘还我自由!”
顾汐婼的冷漠决绝深深刺痛了独孤沧月的心,然而,面上却一片平静,“我以为,你会大哭大闹,为雪逸寒殉情。”
“就目前而言的我,有那个资格么?”连随心爱人死的自由都没有,这才是世间莫大的悲哀吧?顾汐婼勾唇笑得凄凉,泪水滑落苍白的脸颊,却丝毫冲刷掩盖不去那眸底的孤傲决绝。
“婼儿,我宁愿弃整个江山不要,只要你还当我是最要好的朋友......”
“那你能现在就**命盘吗?”打断独孤沧月的话,顾汐婼冷漠的眸子里还是噙着一抹浅浅的希望。
然而,就这唯一浅浅的希望也在独孤沧月摇头时,彻底破灭。
“其实,师父也就长郭兴几岁的年纪,可是,为了召回圣女,他不惜将自己近半的阳寿注入了命盘,如果命盘销毁,师父会死。”独孤沧月不想控制顾汐婼的命运,然而,他亦不忍师父就此死去。
“他是疯子吗?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情,他......”
“他是疯了,为爱而疯。”望向天边的银月,独孤沧月微蹙的眉头噙着一抹怅然,“柔儿是上一届圣女,和师父青梅竹马,有着宿世之缘,在钮祜国,大祭司与圣女的结合那是亘古不变的天命,可师叔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定律,师叔心胸狭隘,爱柔儿爱得偏执自私,为了柔儿,他罔顾师父的救命之恩,与其下达生死战书,并暗使诈术,柔儿为救师父,硬生挡下他的曼陀罗毒掌,死于非命,而他却把柔儿的死全归咎在师父的头上,盗祭天符,忤逆师门,卖国求荣,师父自柔儿命盘得知其魂魄漂流异世,所以,不惜自损阳寿,将她与你换了命。”
顾汐婼听完,已经完全傻掉了。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就连身子都有些摇摇欲晃,虚浮了起来。
“你的意思,柔儿现在,就占有着我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体,以我的身份,活着?”
震撼!太震撼了!交换命运,交换空间,乾坤大挪移,也不及这么出神入化的!天啦!
“可以这么说,时机一到,师父便会去那里找柔儿。”点了点头,看着顾汐婼震撼虚晃的样子,独孤沧月本想上前扶她,她却后退一步避开了,眼看还有一步就是万丈悬崖,不禁惊骇喊道,“我不靠近你,你快回来!”
然而,顾汐婼却轻轻的笑得飘渺,对于他的喊叫置若罔闻。
“你要敢跳下去,我定效仿师父改了你的命盘,让和雪逸寒天上人间永不共存!”眼看雪逸寒死意已决,独孤沧月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不禁厉声威胁。
“逸寒他在等着我,活着,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真的只求我幸福,那我求你,别阻止我死。”望着独孤沧月的心疼又紧张的眼眸,顾汐婼乞求着。
既然替他夺下江山,亦换回不了死的自由,那自己又何须让逸寒苦等?就算命盘控制着自己的生死,那何不一搏,死一次看看,看看这具被命盘操控的躯体,是不是真的钢铁坚硬,破摔不碎!
“雪逸寒他不会死!”眼见顾汐婼再稍后一点就要掉下山崖,情急之下,独孤沧月不禁大喊道。
“逸寒没死?”独孤沧月的话让顾汐婼再次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眼身后的峭壁悬崖。
“没死。”眸色晦沉,独孤沧月点了点头,“从你和他结合那一刻,你们的命就紧系命盘之上,所以,他应该还活着,只是,命盘虽然牵系着你们的命理,可一旦你们分开,除了能得知他生死,其行踪不得而知。”
“可是,我们一个山上一个山下相隔并不远。”一听雪逸寒有可能还活着,来不及思考真假,顾汐婼直觉就相信了他的话,冲上前,激动的拽住了他的衣袖,“他一定在山下,我们去山下找找!”
“他已经不在山下了......”
“不可能,就算他没死,可是这么高摔下去也必定会身受重伤,况且,他还中了死阉狗一掌。”一听雪逸寒已经不在山下,顾汐婼直觉自己就是被独孤沧月给忽悠了,刚沸腾的心瞬间又降到了冰点,“对了,那什么命盘不是在你师父哪儿,你怎么知道逸寒是死是活?”
“我是师父的得意弟子,下一任大祭司加新皇,虽然没有命盘在手,可是我却可以根据命盘的格数推算。”望了眼顾汐婼垂着的手,独孤沧月不禁眉心一揪,“忍着点,我这就帮你捏骨。”
话落,不待顾汐婼反应,独孤沧月已然擒住她错位的肩胛,一拧一带间,咔嚓两声,错位的骨头已经捏回了原位。
“啊!”突兀的剧痛令顾汐婼浑身一颤,但转瞬,那骨头刺肉的尖锐疼痛感就减淡了,只是隐隐还有一些后痛,不过手却能够动了。
扶着仍旧隐隐作痛的肩膀,顾汐婼凝望着独孤沧月的眸子满是决绝,“不管逸寒在不在山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都要下去找到他!”zVXC。
清楚她的执拗脾气,一旦决定,任谁也阻止不了,独孤沧月不得已点头,“好,我陪你。”
山下的气温与地面的温差极大,尤其是夜晚,肆意的冷风亦像是寒冬腊月般衾寒。
独孤沧月还好,毕竟是大男人,而且体质较好。倒是顾汐婼,冷得直发抖。
“我只听说这山的海拔越高,温度越低,可怎么这山下和山上差距却会这么大?”拢了拢衣裳,顾汐婼说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冷么?”看着顾汐婼冻得直打颤,独孤沧月不假思索的褪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披上吧,这样会暖和一点,这山底,名叫寒潭谷,以四季寒冷命名,自然会和山上的温差形成对比。”
“寒潭谷?”拉拢独孤沧月给自己披上的外袍,顾汐婼得瑟着发紫的唇,“确实,实至名归,够冷,够寒,不过,你把衣服给我,你不能么?”虽然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并未表现出冷,但顾汐婼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不冷。”独孤沧月微笑摇头,“钮祜国本就属极寒之地,从小在冰雪打滚,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点冷不算什么。”
听他这么说,顾汐婼这才放心的扬了扬唇角,“我们赶快找吧。”
“好。”
这一找,就是三天三夜,然而,他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山谷,却都不见雪逸寒的身影,就连一滩血迹也没有发现。
没有找到他,顾汐婼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更是证明了独孤沧月没有欺骗自己,逸寒真的还尚在人世,遍寻不着,想必是被某位路过高人给恰巧救走了吧?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顾汐婼还是不肯遗漏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要是没找过的地方,她都要坚持找上一遍,竟管,那些角落与雪逸寒坠落的地点相差很远。
“婼儿,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他可能已经离开山谷了,这里温差太冷,你身子会吃不消的,我们还是回去再从长计议吧?”陪着顾汐婼一路找来,看着她整日青紫发颤的嘴唇,独孤沧月就揪疼了心,不禁好言提议道。
“再,再找找吧?要是今天还找不到人,我们,我们就回去。”顾汐婼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栗,得瑟的嘴唇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口齿不清。
“那好。”无奈,拗不过她的坚持,独孤沧月只得顺着她,“现在天色已经暗下了,我们再找一会儿就回去,嗯?”
顾汐婼点了点头,眼睛却四处张望着,任何一个草堆一个洞穴都能引起她莫大的注意,倒是独孤沧月的话,她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你说这草堆洞穴都没有,他会不会运气好挂树杈上了啊?”
顾汐婼傻愣愣的问话差点害独孤沧月被自己口水噎到,运气好挂树杈上,亏她想得出来!
“婼儿,那个,其实......”
“地上我不找了,再爬树上找找去。”独孤沧月想说什么,顾汐婼却根本没有在听,仰脖子望了望就近的几颗茂密大树,摩拳擦掌着就要爬上去。她也想用轻功飞来飞去,奈何身体受伤,还冻得四肢僵硬,只能靠最原始的树袋熊攀爬式了。
“婼儿,你清醒点。”眼瞅着顾汐婼趴树就要往上爬,独孤沧月连忙拉住了她,“这里和雪逸寒坠落的地方相差那么远,就算运气再好,他也不可能挂到这树上,没找到他你应该高兴不是吗?这证明他真的是被人救走了,而且也活着。”
独孤沧月的话令顾汐婼瞬间冷静了下来,却颓废的跌坐在地,“逸寒,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可是,你究竟在哪里?我们......自此天涯,何时才能得以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