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的少妻 诉情修面

作者 : 纪初七

从细管中挤出一枚指甲大小的凝膏,沾了清水在掌心晕开,乳白的泡沫渐渐涨起,食指抿起一团凝乳,细细地涂在他下颚浅泛的胡渣上。他望着她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一脸的欣然得趣。起床后他正是洗漱,她便拿着一套修面的工具跑到洗手间来,说是送他的礼物。

昨晚偶是听姑母提了一句,道她这初次随着出门逛街时,只是给他悉心挑了物件,自己的衣用都未是择选。因此,当她满怀期许的看着他打开锦盒,试探着问他“要不要一试”的时候,他皱了皱眉,还是应了她。

“那让我给你刮,好不好”,她“得寸进尺”的要求,他抬眼觑着她,疑道,“你会?”

“嗯……就是……”她支吾半晌,终是道,“我见过”。语落,却是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坐在浴缸的扶沿上,他正是不快,却见她微是咬唇,便撩起裙摆,长腿一跨,以极是暧昧的姿势面对面的坐在他腿上,小声道,“这样……可以么”。

他眉头浅纾,伸手握着将她的腰身往紧要处一凑,让彼此的厮磨愈甚,哑声道,“勉为其难”。

……

她揩出更大的一块乳沫敷在他的脸上,甚而在他的鼻尖上一点,俊朗刚毅的面庞上这般突兀的现出几许滑稽,引得她嗤笑一声,调侃道,“白鼻子的小丑”。她曾看过一部介绍西欧底层生活的画片上,对那个名叫“小丑”的形象印象颇深,白面红鼻、憨态可掬的杂耍戏子,此番他这个情态,还真有几分神似。

“你说我是什么”,他臂一落,将她身子后仰,只要手下一松,她就会翻仰过去。

“啊!”她惊叫一声,“我什么都没有说嘛。”zVXC。

他尤是未动,见她慌悸不已的样子,却有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哦?我怎么听着说我是小丑。”

“我说我自己呢,”她忙是改口,死死抓着他的手臂,生恐一个俯仰,便栽到后面去。

臂上的肌肉一起,他猛地一把将她捞回来,抵到眼前,目光胶着片刻,他微是侧首,作势欲吻。

她忙是用手挡着他满面的乳沫,避着他的吻触,娇嗔道,“不要闹了,都是沫子,弄得到处都是”。

他却是不依不饶,硬是在与她的推扯间讨到一个缠绵的吻,及至气喘吁吁的分开,两人脸上都沾上了花白的泡沫,一样的滑稽和狼狈,可剃须的程度却还未真正开始。

红唇微翘,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真恶质”。只心身到。

他淡哼一声,抬起下把,才是心满意足的闭目催促道,“快点,你还要不要剃”。

她冲他吐了吐舌头,拿起毛巾将他的脸擦干净,便又重新捻着细沫涂到他颚下,几番准备,终于可以“动刀”,却忆及曾经在兄长脸上弄出的差池,迟迟不敢动弹,良久,叹了口气,道,“信炎,要是刮破脸如何是好,还是你自己来罢”。

他好笑的蹙眉睨着她,“这半天都是谁在瞎张罗的,事到如今,却让我自己动手”。

“我……我怕手上的动作生硬,这须刀又锋利,以前我就……”话一滞,面色微僵,她稍是敛下头去,他最是厌恶她在他面前提起兄长,不提旧恨,是他们之间渐成的心照不宣。

“以前”,眉峰顿凛,想着她还如这般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为其剃须修面,胸臆间郁火乍起,脸色瞬时铁青,手上裹覆的力道不由狠鸷起来,攥得她的腰峡生疼,却听他冷着声色追问道,“你还对哪个男人做过这些”。

她蹙着眉,只想着快是让他松开牵制,又不愿提及兄长,便随口道,“家父”。

闻言,他手劲稍松,却是盯着她的眼睛,从齿缝吐出来,“你最好没有骗我”。

听他这样森冷胁迫,她一时无端委屈,便道,“我骗你什么了,从一开始,我把自己交给你,就干干净净,毫无保留”。说着,鼻子一酸,眼眶微热,清亮的黑眸泛起泪光,怨道,“你之前还对我那么坏”。

“好了,我信你便是”,他不知道她是如何轻易的就转换了话题,却只能被她这样一番说辞,啐得理亏,揪的心疼。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这没有任何可怀疑的,虽然那个洞房花烛夜里被他填满了仇恨和血腥,可她的确清白姝好,把血和泪都给了他……目色暗沉下去,他别过脸,却似是无意道,“那你必是后悔嫁给我”。话一出口,胸口的揪扯却是更深,仿是一把匕首在其间反复刮碾起来。

眸光晶亮,她捧起他的脸,一字一顿道,“我从未后悔过,不管你信不信,若不是你,我拼死也不会嫁到泗宁。”就算他被复仇的光影吞没,将她视作仇敌,对她百般羞辱,让她痛不欲生,她也没有后悔过……

他被她的话震得无所遁形,只能猛地将她拥进怀里,哑声道,“你到底让我拿你如何是好”。

她回搂住他,在他耳边喃道,“很早很早之前,我便见过你,那时,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够站在这个人身边,悄悄仰望着他,应该也是美好的。所以,只要让我跟着你,就可以了。”

他心头一紧,记忆里却全然搜罗不出她任何的影迹,即是知道如此,她也是这样痴念么,吐出的呼吸里仿佛也生疼生疼的,他半握拳掌,“傻子”。

她从他怀中撤开,瘪着嘴“威胁”道,“我这么吃亏,你以后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我。”总有一天,她会把他所有的仇恨解开,抚平他的伤口,捂暖他的冰寒……

如果,他还会那般伤她,可能,他会比她更疼。他轻轻点了点头,却第一次开口问她,“你恨过我吗”。

她抚着他的眉角,无声叹了口气,“若说我没恨过,怕是我自己都不信,”语顿,见他眉峰又乍然耸起,她以指推散开那缘纠结,续道,“可是,我又始终恨不起来,”眼角的泪水滑落,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心涩道,“我说过,你从不知道我爱你”。

闻言,他蓦地攥住她摩挲的手指,似是抑着某种欲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声音暗哑,道,“你又知道何为爱。”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她淡然相应,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再是问不出口任何话来,只难耐的抵住她的额头,深望着她的眼睛,恨不能将她融进骨血……

天地恍是突然静默,这样的彻骨相拥,时光却并未停转。

当钟声今早第八次敲响,她不由一声低喊,惯常此时,他都已经出门了。一脸慌悸,她歉然道,“光顾着说话,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说着,便欲从他身上起来,却又一下子被他制回,却听他道,“今天可以晚些时候出门”。不是无事,而是不舍。

“真的!”她眼睛倏地一亮,颊边梨涡浅浅,蓦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不由动容,“就高兴成这样子”。

“要是你每天都能在家陪我就好了,”她说出任性的话来,该是,能够对他撒娇了罢……

“胡闹”,他那样的话音,与以往父兄的声色那么相似,宠溺的,疼惜的,她更紧地搂着他的脖颈,“你都不晓得,我每天会多么想念你,信炎,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

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已不可能听见他的回答,耳边却传来沉蹙的回响,“不只一点”。

“真的吗?”她不安的确认,直到他再一次给出确然的答复,“相思始觉海非深”。

她身子一颤,须臾,嘤嘤地哭出声来,他也不哄她,只一遍遍用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也不知哭了多久,当泪水终于缓止,她吸了吸鼻子,才想起手上须刀未动,抽噎道,“你坐好,反正、反正你如何都不怕,那我便给你刮好了”。

他唇角微浮,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凛然的模样,“随便”。

锋片极锐,她抿着唇,小心翼翼的从他颚缘刮起,一点点将须刀推进至旁侧,如此几遍,他原是清冽扎刺的下巴,修整的极是光洁,整个人也显得愈发锐气。

她望着自己的杰作,不无得色,一时“猖狂”,便露了初衷,“看你以后还怎么用胡渣挠我”。

“哦?”唐少宸眉一挑,一把擒过她起身欲溜的身子,“你再说一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怯着往后缩,“就是…就是觉得你更英俊好看了”。

“夫人谬赞,在下着实当不起,”他捏起她娇女敕的面颊,像是逗弄一只喵呜的白猫,谑道,“只是夫人可能不知,这男人的须子隔三差五,长得极快,明日一早,且看分晓罢。”

她睁大眼睛,只能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瞠怔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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