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赌场
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歪歪扭扭趴下不少汉子,让八斤没有想到的是像肖奇这样的斯文人也能很豪迈的撇开双腿摆个太子呼呼大睡,周静直接对这帮牲口呲之以鼻,带上凡事能爬上车的走进了电梯,剩下的居然被她很残忍的丢在这个地方打算不再过问。
不过也是,如果这帮人都能在这个地方出问题,那东莞这个地方的治安真的要值得考虑了。
八斤还算清醒,几杯啤酒暂时还摆不平他,不过啤酒跟红酒还有几杯白酒混合起来下肚,再加上出门之后吹了些风,头脑还是有些胀痛。
“能抽支烟么?”
八斤躺在后座,周静开车,沈霜坐在副驾驶。
两个女人都没有搭理他,八斤很识趣的没有掏出烟盒。
“像抽就抽,今天是怎么了,还客气了?转『性』了不成?”周静没好气的说道。
八斤嘿嘿一笑总算掏出一颗烟来点上,很享受的望着窗外吐出一口一口的烟圈。
“明天有空吗?”周静开了一段路轻声问道。
“我么?”八斤开口道“我最近比较忙。”
八斤说的是实话,周静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说道“花不了你多少时间,明天下午四点钟,我打你电话。”
周静没有说什么事情,八斤也懒得再问,应该不是逛街买丁字裤这么无聊的事情。
把沈霜送到寝室门口,沈霜跟两人道别之后吵着宿舍门口走去,回头看了八斤一眼,却见他已经躺在后座安然睡去,好像很困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想要给八斤倒杯水下来,终究没有开口。
有时候女人的观察力是很敏锐的,周静就是个典型,沈霜的一言一行自然看在她眼里,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睡去的八斤,尽管心中有些不快,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把车开到中心湖,丢八斤一个人在车上熟睡,『模』到后座掏出八斤裤兜里的香烟,一个人走到桥边,静静的抽烟,夹烟的姿势有些生涩,看她皱眉的模样就知道,浓烈的烟草味一定刺痛她的喉咙。
周静依旧在坚持,一直在挣扎。
一根烟抽完,站在栏杆上呆呆的看了半个钟头的夜景,等到周静回过神来,猛一转身,一张笑容尴尬的面庞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吓得不轻。
“干嘛?!”
八斤愣了愣“没干嘛啊。”
一对眸子搁着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对望着,周静由刚开始的气势强硬渐渐软了下来,知道最后居然有些『逼』退的趋势,最终还是八斤败下阵来,周静松了老大一口气“有事儿没事儿凑这么近干嘛,我跟你很熟吗?”
八斤有些尴尬,他只是刚刚醒来,看到周静站在车外发愣,所以出来看看,本想凑过去问话,谁知道这闺女猛然转身,八斤自己也吓得不轻。
“送我回去。”
“去哪儿?”
“饭店。”
“无聊,要去自己去。”周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她还当八斤是要回去照顾那几个趴在酒桌上的蠢货,却不想八斤轻声说了句“老子的车还在那里。”
周静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送八斤回到饭店然后自己开车回家,临走之前说好明天四点钟给他电话,八斤摆摆手应了下来。
半夜的时候有些凉意,八斤裹着床单站在阳台上,口中抽着便宜的香烟,吐着一口一口的烟圈,烟头依旧被咬得有些扁平,微微发黄,有些难看。
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些东西自然就理出了头绪,赵震北消失了,留给东莞一个谜,赵震北会回来这是无可置疑的,所以陆八斤依旧还是个打工的,暗着舒姨的话说,东莞四大块商业都交到自己手上,八斤冷笑,想起以前山头窝棚里扎金花的那帮牲口,跟今天的赵家大宅里的人比起来,已经不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了,这是狼跟狗的区别。
如果说八斤能在窝棚里叱咤牌场,他是在遛一群狗,可是在东莞,他是在与狼共舞,是生是死,八斤自己都不知道。
清醒过来的陆八斤带着对光脚女人的愧疚,还有自己的满腔怒火第一次整理起自己的思绪来。尽管连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这怒火来自何方。
是陆昌中吗?
一个人最怕的不是失败,或者说大战前夕的恐慌,而是孤独跟寂寞。
如果能战胜孤独跟寂寞,才能走上由草芥爬到上位者的路途,很多人明白这一点,但是很少会有人做到这一点,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也会想到与孤独比肩,遗憾的是,很多人在这个过程当中变得更加孤独,最后孤僻。
八斤没有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朋友,没有可以无话不说的哥们儿,没有人会为他抗上三两把西瓜刀,更没人认跟他祭鸡血高声喊不求同生只求同死,在陆八斤看来,这些东西不现实,桃园三结义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感情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动人,有时候也很伤人。八斤还没有蠢到认为喝两杯鸡血酒就是绑在一条穿上的生死兄弟。
不管是赵震北惜才还是陆家祖坟冒青烟,陆八斤从赵家花匠到ktv经理,在到如今的这个尴尬又有些抽象的身份,无疑都是一大跨步。
八斤不是一个肯放过机会的人,八斤坐在客厅当着舒姨刘晓燕等人点头的那一刻起,八斤就已经意识到,他将要走的路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八斤第一次感觉到差了些什么东西,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赵震北需要他,他需要时间。
中午的时候八斤打通了张鑫华的电话,两人说好在雪峰大厦碰面,然后一起去一趟郊区的地下赌场过个场子。
刚刚过十二点的时候,一辆宾利开到雪峰大厦门口,后面还跟着一辆桑塔纳,张鑫华从宾利走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大厦门口,后面跟着李波周洁,蒲家兄弟也从后面的桑塔纳走出来。
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便朝着郊区的赌场开去。
“柳姐没来么?”八斤坐在后座,车交给蒲熊,蒲峰坐在旁边。
蒲熊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柳姐说今天要见个朋友,所以没有过来。”
蒲峰扭头笑道“柳姐一直都这样,北爷有时候都管不了。”
八斤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一行人把车开到郊区的时候已经是两个钟头以后了,八斤没有想到会有这么远的距离,出了高速公路上了沿着东南方向前行,有事半个钟头过后才看到一条黄泥马路。
这条路跟阿沟寨的路几乎没什么两样了,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会有一两辆豪华轿车『插』身而过,估计都是往赌场方向去的。
“你们兄弟一直都是在上海吗?”八斤『模』出烟盒给兄弟两人递了一支,蒲熊没有接,说不抽,蒲峰接过道了声谢,八斤微笑。
“前些年我兄弟在上海做『药』的时候碰到北爷,当时北爷正好缺人,就跟着北爷了,接着就没有离开过上海,帮北爷打理一些场面下的事情。”话说的很轻,也很简单,八斤没有继续深究的意识,如果蒲家兄弟真的只是北爷从大姐上随便捡来的货『色』,今天也不可能放他们到东莞这块是非之地。
“陆总,到了。”蒲峰丢出烟头轻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