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九十章挟持
挂掉电话的柳晓燕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当中过了一遍,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陆八斤,躺在床上肆无忌惮沉睡的陆八斤,原来他不是不怕,而是没有害怕的理由,一个陆八斤是怎么也抵不过一个舒龄的,良久之后,柳晓燕拉过铺盖裹着自己的身体,一张粉女敕的小脸埋在枕头里,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
在东莞郊区一处废弃化工厂,门口停着一辆老爷轿车,车头已经变形,车窗早就支离破碎。
副驾驶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额头上的血迹已经结疤,灰『色』的衬衫透着暗红『色』,细看就会发现是被血『液』湿透的效果,左拳紧握,右手很奇怪的伸出食指,巴掌微微内陷,却原来是握枪的手势,枪早就不知去处。
男人叫童心。
化工厂一处角落,舒龄怀中抱着儿子,坐在一棵临时拼凑起来的椅子上,面『色』冷淡,看不出是怒是喜。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舒龄终于把怀里的儿子哄睡过去,轻声问道。
靠在墙角抽烟的林冲伸手紧握住自己大腿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用一条粗绳捆住,但依旧止不住流血。
林冲没有理会她,而是轻声嘀咕道,陆八斤,你要再不来,老子就成木乃伊了。
“是我低估你了。”
说着看了看靠在墙角面『色』苍白的男人,依旧没有得到回话。
“你是在等八斤?”
“陆八斤是个好人,没有想过要拿你们家多少东西,其实你们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他走到今天这步,其实都是你们『逼』的。”林冲扭过头去,望着一脸安详的女人说了这么一句。
对于舒玲此时的淡定,林冲并没有感到奇怪,要不然她也不是舒姨了。
舒姨的笑容依旧柔和,轻轻抚『模』怀中婴儿的脸蛋,口中说道“其实你不懂八斤,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卖命,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的选择是对的。”
林冲没有理她,望向窗外,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突然出现在脑海当中.
走到今天依旧一无所获其实林冲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太过犹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八斤有,他林冲也有。
如果的如果,有人知道陆八斤冒着生死回东莞只是想要摆月兑某些人的牵挂,或许没有人会相信,如果的如果,有人知道那个人其实就是柳晓燕,就更不会有人相信了,可是林冲信了,有时候伤害只是为了不让另一个人挂念,这就是八斤的弱点,爱谁最深,伤谁越深,尽管连现在的陆八斤都不知道,其实那就是所谓的爱情。
按照陆八斤的话来说,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放弃。
其实无论是陆八斤还是林冲都不是那么感『性』的人,起码他们的智商是远远高于他们的情商的,但有时候,有些事情,总是让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
就像林冲甩在嫣然脸上的那个耳光,他骂出去的那句婊子,伤的可不只是一个人。
嫣然会结婚,但新郎肯定不是他林冲,柳晓燕或许会跟着赵震北不明不白一辈子,也许会结婚,但新郎也肯定不会是陆八斤,无论这是两个女人的悲剧或者是两个男人的悲剧,终究是一个结果,陆八斤要一个结果,要一个结束,要不然他走的不安心。
对于舒玲,其实陆八斤是分得很清楚的,起码他知道,第一次走进赵家大宅看到的那个舒玲是真的想拉他一把,至于后来的舒玲,他陆八斤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舒玲安然的神『色』终于泛起一丝波澜,皱眉望着门口飘进来的浓浓黑烟。
林冲咬咬牙起身走了出去,放在门外的那辆老爷车虽然报废,但不至于爆炸,一夜的生死挣扎,还有车内跟童心的搏命拼杀,他实在没有力气去搬动童心将近一百公斤的身体。
等两人都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那辆老爷车依旧好好的停在那里,舒玲松了一口气,望着旁边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火焰中的车牌号码让舒玲心头忍不住一阵颤动。
是那辆黑『色』的宝马,送给陆八斤的那辆宝马。
歪歪斜斜走过来的陆八斤站在舒玲面前,带着已经变味的憨厚笑容“舒姨,你没事儿吧。”
舒姨没有说话。
八斤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报废的车辆“这是八斤还你的,八斤要走了,舒姨对不起,你留不住我。”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化工厂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赵震北养在东莞的打手估计都到齐了,好几百人。
“舒姨,还记得大年晚上的烟火吗?”八斤说着也不管舒玲脸上的表情是冷漠还是伤感,“那是八斤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烟火,八斤一直很想念,所以才带着舒姨去了山坡上放烟火,可是八斤再也找不到那天晚上的感觉。”
八斤摇摇头“很遗憾。”
“谢谢你的打火机。”八斤说着掏出那个防风打火机,掀开盖子,点上一簇火苗,望着淡蓝『色』的火焰苗子足足一分钟。
“舒姨,谢谢!”
“能让我打个电话吗?”舒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可能。”八斤依旧笑容满面。
“他、、、、、、”舒铃望着林冲,八斤这才注意到林冲腿上的伤势,还有面上的苍白。
不再有一丝犹豫,八斤掏出了手机“要一个医生,再送我们出去,以后大家各不相干,如果舒姨不甘心,大可以满世界找我,鹿死谁手,就不得而知了。”
舒铃没有理他伸手去拿手机,却没有拖动。
“还是不相信?”
八斤望了一眼林冲,微微一笑“相信,为什么不相信。”
舒铃当真没有耍手段,按照八斤的意思找来一个医生,还要了一辆车。
医生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钟头了,靠在墙角的林冲已经昏睡过去,林冲本身体质不差,远胜常人,所以包扎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同时醒过来的还有童心,除了舒铃,没有人知道他跟林冲在车内的那场拼死搏斗,童心很清楚,这场搏斗是他离开美国拳坛之后第一次有那种生死刹那的感觉。
按照舒铃的意思,没有人敢阻拦,也没有人跟踪,八斤离开了东莞。
两个星期以后,一辆凯迪拉克在前往东莞的高速公路上行驶,后面跟着两辆黑『色』奔驰,距离拉得不是很开。
副驾驶坐着一个女人,明天是儿子的满月酒,选择在今天重回东莞是想借这个日子看看东莞那帮大佬是什么态度。
跟在后面的赵震北似乎苍老了许多,这一次虽然保住了老底,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洗出去几千万搁谁身上都会肉疼,可是不洗,那些钱就是他最大的致命点,所以在取舍之上,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
童心依旧跟着赵震北,只是跟舒铃之间不知为何多多少少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赵震北只当是上次劫持人质留下的后遗症,他不知道在车内的那场搏斗,舒铃几乎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