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舞被莫言送回天牢时,凤家一众女眷仍在昏睡之中。凤轻舞在墙角靠好之后,这才让莫言燃起清香解除了迷香的效力。
凤轻歌最先清醒过来,她睁开迷蒙的眸子迅速地扫了一眼靠在墙角的凤轻舞,眉心微微一拧。她本来在装睡,谁知道闻到一股很清浅很清浅的香味,然后她就真正的进入了睡眠了。分明是有人想让她们睡,只是凤轻舞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呢?
凤轻舞睫毛动了动,凤轻歌赶紧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暗自一凛。她这个姐姐果然不一般呢?
凤轻舞朝凤轻歌瞟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其他女眷也陆续醒来,这时牢房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很快便有一名身着二品官服的中年官员走到了铁栅栏处。
“尹相有令,传凤轻舞过堂审讯。”
那官员话音一落,便有一名狱卒上前将链子锁打开。
凤轻舞清眸一凝,缓缓地站起身来。
“小姐……”兰心拉住她的衣袖,担忧地看着她。
凤轻舞给了兰心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挣月兑她的手,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七弯八拐之后,凤轻舞被带进了一间暗室。刚刚进门便觉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左一右两个火把用以照明。不大的室内,放置的全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刑具,诸如烙铁、十字架、鞭子等等,还有很多凤轻舞猜不出名字的刑具。
这分明便是一间刑室。
凤轻舞瞟了一眼坐在室内正中央的尹鹤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尹鹤龄这是想严刑逼供吗?
凤轻舞笑盈盈地站到了尹鹤龄的面前,微微一躬身:“民女凤轻舞见过尹相大人!”
凤轻舞的笑在火光映射下异常刺眼,尹鹤龄看得眉头一皱,冷喝道:“大胆罪妇凤轻舞,见到本相竟然不跪!”
凤轻舞毫不畏惧地迎上尹鹤龄凌厉的目光:“民女不知何罪之有?民女既无罪,为何要跪?”
“哼!证据确凿,不容你抵赖!”尹鹤龄冷笑着凝着凤轻舞,“那批你所谓用来引诱贼人的官银为何会突然失踪?而你所谓的贼人现今又在何处?”
一连抛出两个问题,尹鹤龄自认为凤轻舞无法应对,而他已经打听过了,殷夜离已经在前一天连夜离开京城,现在没人能救得了凤轻舞!
“那批白银嘛,自然在……”凤轻舞听完毫无所惧,却是勾唇笑道。
话未说完,便听一声“厉王驾到”自外间传来。
暗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着织锦蟒袍的青年男子当先步入。这男子年约二十左右,眉目清秀,与南王宗政无双颇有相似之处,只是少了一丝妖媚,多了一丝刚毅。
尹鹤龄一见这男子,赶紧起身相迎,跪地:“臣见过厉王殿下!”
“免礼!”厉王宗政云清淡淡地一挥手,看也未看尹鹤龄一眼,便径直大步走到尹鹤龄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
“本王奉皇命前来接手审理此案!”宗政云清挑眸斜睨着走上前来的尹鹤龄,俊雅的面庞上一派威严。
尹鹤龄闻言心下一惊,这个厉王宗政云清一直是与宗政云澈争夺皇位继承权的有力对手,自然与他这个贤王舅舅不对付。宗政云清今日前来,难道是想解救凤轻舞么?
“殿下既有皇命在身,臣下自当听从!”
宗政云清将目光移向凤轻舞,声音轻柔和缓:“你就是凤轻舞?”
“民女凤轻舞参见厉王殿下!”凤轻舞微微躬身行礼。
“凤轻舞,尹相告你父女二人与那劫银的贼人联手将那批官银私吞,你可认罪?”宗政云清道。
“禀殿下,民女并没有与贼人联手,更没有将官银私吞。”凤轻舞顿了顿,眸光一转,瞟向宗政云清旁边的尹鹤龄,“是有人与贼人联手将官银挪走,反而来诬陷我父女,请殿下明查!”
“哼!凤轻舞,证据确凿,你休想狡辩!”尹鹤龄被凤轻舞凌厉的目光一盯,便觉浑身不自在,不禁高声斥道。
“怎么?尹相大人心虚了?”凤轻舞唇角勾笑,音调不急不缓却隐含着一丝暗喻之意。
“谁心虚了,你别乱攀咬人!”尹鹤龄的确有些心虚,不过他倒不是心虚凤轻舞会指认那批官银在他府中,而是想到这件事本就是他和沈镜之联手准备陷害凤轻舞一家的。
“肃静!”宗政云清蹙了蹙眉,冷声截止。
“凤轻舞,你继续说。”
“殿下,那批官银此刻正在尹相府中!”凤轻舞一句话掷地有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早在昨夜她与沈镜之父女相认时,便定下了这个计谋,由沈镜之将那批白银弄到尹鹤龄的右相府中,然后再让人去通知厉王宗政云清。宗政云清与贤王宗政云澈一党,一向对立,能掰倒贤王一党的事,他是非常乐意去做的。他听闻了前因后果后,立马便进宫请命,要亲审凤家贪墨官银一案。
“你胡说!”尹鹤龄惊怒交加,指着凤轻舞怒喝,若不是厉王在此,他定要对凤轻舞用刑。
“我有没有胡说,殿下只要派人前去右相府一搜便可知端倪!”凤轻舞瞅着尹鹤龄冷笑,想置我于死地,现在就让你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嗯。”宗政云清闻言立即吩咐一众锦衣卫前去搜府,很快搜府的人便回来禀报。
“禀殿下,在右相府中搜出大批官银!”
“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尹鹤龄虽然一直心神不宁,但绝没有想到那批官银会真的在他的府中。
沈镜之,一定是沈镜之害他!可是沈镜之为什么要害他?
“尹相,证据确凿,你还是认罪吧!来人,将尹鹤龄押入大牢,听侯发落。”宗政云清冷冷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轻舞一眼。
“冤枉啊!我冤枉!殿下,殿下你相信我!”尹鹤龄怎肯认罪,他急忙扯住已经走向门口的宗政云清的手臂,大叫。
两侧的侍卫立马上前将尹鹤龄扯开,宗政云清嫌恶地掸了掸被尹鹤龄拽过的衣袖,出门而去。
很快,便有圣旨下来。尹鹤龄因勾结贼人劫掳官银,又拒不肯交待贼人身在何处而下狱,念在他身在朝堂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将他发配边疆,尹氏一族,男子全数发配边疆为奴,女子全数没入皇宫或各府衙等为奴。
而尹玉胭这个与凤轻舞一直有嫌隙的右相三小姐却被分配给了凤府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