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笑了,妹妹真的是担心姐姐身体来的。”
凤轻歌一脸温柔的笑,看在凤轻舞眼里,却是假得不能再假。
“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吧!”
“嗯,听说三日后皇上会在宫中设宴庆祝中秋,各大臣都可带着儿女赴宴,所以我想……”凤轻歌说着偷瞟了一眼凤轻舞,观察她的神色。
凤轻舞淡淡道:“这事你不是应该去找父亲么,来问我作甚?”
“姐姐现在可是大红人,只要姐姐一句话什么都不成问题。”凤彦新那边她自会去说,她之所以来向凤轻舞示好,完全是为了能在宫宴时更好地占据有利地位。最重要的是凤轻歌听说这次宫宴,是变相的为三位皇子选妃而办。三位皇子都还未娶正妃(宗政云澈已与凤轻舞和离,自然也算没有正妃),她若能凭此宴崭露头角,成为王妃,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既然我们是姐妹,姐姐又怎么会不拉拔妹妹呢!你好好去准备吧,千万别给父亲丢脸便是!”
凤轻歌走后,兰心进来了。
兰心嘟着唇看着自家小姐,不满地道:“小姐,二小姐分明是想借你结识皇子,好一步登天,你怎么就答应了她呢?你忘了她以前怎么对你的了?”
“我怎么会忘!”凤轻舞瞧着兰心气鼓鼓的脸,笑道。
“那你还……”兰心瞪大了眼眸看凤轻舞,等着她的下文。
“与其将老虎放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上一口,还不如把她放到人前,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嘴脸!”
兰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皇宫,浣衣局。
一大群宫女正围着浣洗池洗着各宫送过来的衣物,而因为勾引贤王而被尹淑妃丢入浣衣局的环儿自然成了众婢排挤的对象,所有脏污的衣服全都分配给了她。
环儿将一大盆衣物端到最边上浆洗,不想看那些势利的宫婢脸色,可那些宫婢却没有打算放过她。
“哟,这不是淑妃娘娘身边最为得力的环儿姐姐么?怎么现在沦落到这里来洗太监宫女的衣服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环儿没有抬头,眼角余光却瞟到一双绣花鞋,这明显便是其他宫殿中前来送衣物来洗的宫婢,听声音却是与她有过过节的孟贵妃的心月复侍婢珠儿。
虎落平阳被狗欺!她自小在宫中便看得多了。
环儿埋头浆洗衣服,对珠儿的话恍若未闻。
珠儿见环儿竟然不理会她,不禁怒盈于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脚便将环儿身前的木盆子踹翻。脏污的水流了一地,刚刚洗干净的衣物也落在地上,沾上了泥土。
环儿眉心深蹙,贝齿紧咬红唇,丝丝鲜血渗出,腥甜的味道钻入喉咙,也将那丝污辱的痛同时咽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木盆摆正,将衣物重新收到木盆里,站起身来,向浣洗池走去,准备打水重新浆洗。至始至终都没有看珠儿一眼。
珠儿恨恨地盯着环儿的背影,突然一掌拍在她的背上。
珠儿全力一击,力道很大,而环儿这些日子来在浣衣局受尽磨难,缺衣少食,被折磨得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根本抵挡不了外力的推搡,这一跌便整个人跌进了浣衣池里。
噗!环儿在五颜六色的浣衣池里扑腾了几下后,站起身来,虽然时间很短却也咽下了几口脏水,直呛得她胃中翻腾呕吐。
其余浣衣的宫婢都赶紧退到一旁,生怕被环儿沾到。
环儿缓缓自浣衣池中爬出,也不看任何人,目光直直的,默默地将衣服一件件捡起,放入了木盆之中,然后端着木盆又到了角落边上继续浆洗。
“哼!怎么一直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环儿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珠儿一见珠儿如此能够忍气吞声,忍不住再次出言相激。
环儿默默地蹲在一旁浆洗,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珠儿激了半天,见环儿始终没有反应,只得悻悻离去。
珠儿没有发现,珠儿充满恨意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手指在水里紧握成拳。
今日之辱,他日誓必百倍奉还。
环儿回到住处,匆匆洗换之后,来到饭堂,却发现菜饭都没有了。她冷冷地盯着那些空盘空碗,指甲深深地扣入手心。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形,她转身便朝漱芳殿的方向而去。
漱芳殿。
宗政云澈与尹淑妃母子二人屏退了所有下人,正在内殿中叙话。
自从媚药事件后,宗政云澈在明帝心中的地位便降了一大截,宗政云澈这些日子来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做错了事,再引起明帝的不满。可这个时候偏偏又传出了尹鹤龄勾结贼人私吞官银的事,尹鹤龄被抄家,而作为尹鹤龄至亲的尹淑妃与宗政云澈母子也不禁愁眉深锁。尹鹤龄作为当朝右相,权倾朝野,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母子二人身后最大的靠山,他这一倒,尹淑妃在宫中便更加寸步难行,也因此更被明帝所嫌恶。
明帝已经许久没有踏足漱芳殿了,这对于一直以来宠冠后宫的尹淑妃来说无异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而宫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宫婢太监也没有以前那么捧着她母子了。若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势必赞成宗政云澈的失势和孟贵妃与宗政云清母子的得势。
“母妃,舅舅那里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了!”宗政云澈所谓的打点便是贿赂押送的兵士,让他们对尹鹤龄好一点儿。
“嗯。”尹淑妃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这件事她已经不放在心上,她现在最焦虑的便是她母子二人该怎么翻身。
“澈儿,你父皇如今老往孟贵妃那边跑,而这次你舅舅的事也是厉王直接插手造成的。你有什么对策没有?”
宗政云澈蹙着眉,他何尝不知现在的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由此发展下去,明帝很有可能就会立厉王宗政云清为太子,而宗政云清母子一向忌恨他们,到时候他们母子的命运就会非常的悲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