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楚一清低笑,冷冷的抬眸,“嫁人?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让楚鸳楚凤去?偏偏挑中了我?因为你一早就知道我楚一清嫁过去,不过是陪葬的祭品而已吧?”
楚占天瞬间白了脸色,“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诅咒王室贵胄,你可知道是何罪?”
“楚占天,或许当日你对我还有一丝父女之情,所以才会放过我跟阿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这一丝父女之情保留?或许当皇上要下旨之时,你的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与其留着我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还不如与皇家接亲巩固势力,不管如何,五王爷或许能够长命百岁是吗?”楚一清字字清晰,句句不让。
“楚一清!”被楚一清说中心事,楚占天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我不会跟阿宝两个人一起陪葬,要死,大家一起死!”愤怒坚定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其实,楚一清在意的不是那病痨王爷的病情,而是他的居心不良,一开始就将他们母子当做陪葬品的男人,她不稀罕!
“老爷,楚一清真的疯了,疯了!当初老爷就不应该心怀仁慈,饶了这小蹄子一命!”姚氏已经哭天抢地的喊起来。
“闭嘴!”楚占天冷冷的开口,呵斥住姚氏。
楚凤楚鸳立即将姚氏拉到一边。
楚桓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的清儿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疯狂?
“想我楚府死,没有那么容易!”楚占天冷冷的开口,目光一寒,“大家都听着,从这一刻起,楚一清逐出楚府,贬为贱民,永世不再入楚籍!”
话声一落,姚氏等人目光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得意。在这个等级制度分明的国家中,被家族除名,是比死都要严厉的惩罚,类似与那种死了是小,失节是大的思想,离开了这个楚府,楚一清就是最低等,最卑微的贱民,就算是天下,也难有一席容身之地!
楚桓想要上前,却被楚凤紧紧拦住,冷笑道,“哥哥是想要跟楚一清一起除名吗?”
楚桓抬眸,望着楚一清,却见她不但不伤心,反而缓缓勾起那美丽的唇角,笑傲众人,仿佛她一直等的就是这句话!
楚占天冷冷的回身,现在他要进宫跟皇上请罪。
两个时辰之后,楚占天回府,带来的是楚一清流放楚寒之地的圣旨。
楚府后门,一身粗布衣裳的楚一清抱着阿宝,坐在了牛车上,禁不住抬眸望望蓝蓝的天。
原来她不管前世今生都是没有父母缘的,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清儿!”楚桓跟出来,眸色中盛满了疑惑与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
那晚,他以为她是认命的,却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过激的事情来。
“因为我想离开这儿,不想再被人当做木偶一般摆布!”楚一清微微的扬起一双洞察世情的眸子,闪亮异常,“这一招虽然险,却也是离开楚府最安全的法子,只有这样,你母亲,你的妹妹们才不会将我当做敌手!而且楚占天有的是本事,楚府会没事,我知道,这件事情后,只是少了一个摆布的傀儡而已!”
楚桓一愣,想不到楚一清看的如此清楚,只是这一招未免太过凶险,如果楚占天一怒之下杀了楚一清跟阿宝的话……
“嫁去五王爷府也是死不是吗?我只是赌一赌!”楚一清缓缓一笑,“我赢了!”
楚桓慢慢的收敛了心中的悲伤,既然这是楚一清想要的,那么他支持她!只是楚寒之地在都城山脉以北,距离此处百里之遥,再加上此去这一路凶险,她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又是贱民的身份,人人都可以欺负,恐怕……“我送你走!”楚桓上车接过牛车的缰绳。
楚一清摇摇头,“楚桓,这次离开楚府,我再也不想跟楚府的任何人有任何的瓜葛!”
如果被楚占天知道楚桓的所作所为,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楚桓凝眉,“清儿,我可以事事听你的,但是这次不行!”说完,他正要驾车离开,挥鞭的手臂却被人握住。
“我可以送她去!”男人一身白衣,银色面色遮面,一双黝黑的眸子清冷深邃。
是他?楚一清冷冷的望着那削瘦却异常挺拔的身影,再望望楚桓,突地轻笑道,“楚桓,让银鹰送我吧!”
“银鹰?”楚桓冷冷的望着男人面上的阴银鹰面具,低低的向着楚一清开口,“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人?”
大白天的还带着面具,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楚桓那不赞同的眸子中清晰的映出这句话。
银鹰?男子直觉的模了模面上的猎鹰图案的面具,缓缓的勾起弧度优美的唇瓣,这个女人竟然给他起了名字,不过这名字比起他金龙堂堂主的名号来倒真的安全的多!
“楚桓,回去吧!”楚一清声音淡然,语气却坚决。
银鹰懒懒的扬了眉,懒懒散散的伸出手来,就要接过楚桓手中的藤鞭。
楚桓涨红了脸,猛地将藤鞭狠狠的拍在银鹰的手中,从牛车上下来。
银鹰幽幽一笑,眸光中逐渐浮上一层笑意,甩动藤鞭,赶着牛车逐渐驶出了巷子。
身后,楚桓久久的望着,不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别,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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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外,银鹰只觉着脖颈上一凉,他一怔,停了牛车,幽幽一笑,“清儿,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我已经不是楚家的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楚一清小心的转动了男人脖颈上的匕首,低低的开口,“你跟着我没有任何利益可图,如果想活命,就请离开!”
“如果我说我的目标一直是你,你信吗?”银鹰轻轻出声,悠闲的抬眸望着星空,“我一直好奇的人是你,不是楚府!”
“好奇?”楚一清不懂。
“是,好奇,好奇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更好奇你将来要走的路!难道我只是当个车夫,看看热闹不行吗?”
“你这个车夫却是世界上最不安全的车夫,下车!”楚一清眸色一寒,手中匕首一紧。
银鹰只能下车,无奈的望着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拉着缰绳的楚一清,“你这是何苦?”
楚一清冷笑,“我自己的路会自己走,不送!”说完,牛车缓缓的向着远处而去,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男子突地抿唇一笑,眸色璀璨,“果然是个不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