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栖月宫的门槛,守在一旁的徐海英忙趋步上前,将暗墨色的披风小心的为展初煌系上,而后退开一小步,低头道,“皇上,是去俪妃娘娘那儿,还是回龙阳殿?”
展初煌微微侧身,睥睨着他,眸光凉漠,“回龙阳殿。”
“是。”
徐海英微躬着身向后退,正欲去传龙辇,却被展初煌出声叫住。
“不用传龙辇了,今夜月色正好,你陪朕走走,其余的人也不必跟着了。”
语落,展初煌已经迈开修长的双腿,向着龙阳殿的方向,慢慢而行,徐海英不敢多嘴,忙简单交代了一下,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走到千鲤池边,展初煌突然慢下了脚步,负手而立在月牙形的拱桥上,若有所思的眯了眯寒眸。
向左,是他的龙阳殿,向右,是皇后寝宫凤郦宫。
薄唇微倾,他突然来了兴致,今日大婚,而他这个新郎倌儿自始至终都未露过面,新婚尔尔,便让她独守空房,俊眉微挑,不知道他的小皇后,此时,是在无助哭泣,抑或是刁蛮谩骂呢?
“徐海英。”微微侧目,他的嗓音低沉醇厚。
“奴才在,皇上,请吩咐。”徐海英就侯在五步之外,闻声,趋步上前,态度极为恭敬的说道。
眸光向右,展初煌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一片漆黑,他犀利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黑暗,直直的看向凤郦宫,抿了抿薄唇,“凤郦宫情况如何?”
徐海英微怔了下,忙低头回道,“回皇上话,稍早前凤郦宫雁儿已经来回过话了,凤郦宫一切正常,皇后娘娘不吵不闹,已经歇下了。”
“不吵不闹?”展初煌微微挑眉。
顿了一下,展初煌突然开口问道,“皇后是个怎样的人?是否如传言所言,刁蛮跋扈?”
徐海英摇摇头,继而回道,“这个奴才不敢说,不过,下午奴才奉旨去拙政殿传口谕时,皇后虽然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却没有丝毫怨言,谨遵礼数,雁儿来回时,也跟奴才提起,皇后,皇后她似乎……”徐海英偷瞄主子的脸色,吞了吞口水,不敢说下去。
“说下去,朕恕你无罪。”展初煌出口的嗓音如万年寒冰。
“是,雁儿说皇后似乎对皇上未驾临凤郦宫并不在意,连一句都未多问,径自梳洗后便休息了,完全,完全没有要等候皇上的意思……”徐海英小心的说完,回想起早前雁儿回报时,他也是惊讶万分。
展初煌纯金面具半遮的俊脸上,泛着冷峻,眸底闪出一丝丝的错愕与轻蔑。
堂堂南诏国的公主,独守空房却怡然自得,看来他的小皇后,很享受他的冷落!
薄唇扯出一道浅浅的弧度,展初煌淡淡的开口,“走,跟朕去凤郦宫看看。”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好奇心,他倒要去看看,他的小皇后是当真不在乎,抑或是太能忍耐假装?!
音落,他已迈开双腿缓缓步下拱桥,身后,徐海英惊讶的微微睁目。
回过神时,展初煌已走到了拱桥下,徐海英忙抬脚跟上,谨慎小心的替他掌灯照亮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