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雪阳冷汗涔涔,他缓缓侧脸,一见视线是来自慕容小小,顿时庆幸的抹了把脸,暗叹,还好还好,不是主子。
“怎么了?”怡星,即墨雪阳各乘一骑,她好奇的望向即墨雪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强挤出一抹笑意,即墨雪阳擦了擦额前冷汗。
他能抱怨因上次保护慕容小小不力,结果被自家主子使唤去干苦力了?难得主子注意力从他这转移了,他就偷笑罢。
不过,他就不明白了,六年前就罢,怎么六年后血造出来的那些‘东西’更加恶心了,门主阴气森森,门下的人个个是怪物。
怡星古怪地瞧了即墨雪阳一眼,试探道,“你不会是害怕罢?”
即墨雪阳顿时炸毛了,挺着胸膛一脸威勇,“笑话,我怕什么?”
撇了撇小嘴,怡星扬了扬手中的药丸,挑眉笑道,“哦?那我省了一颗解毒丹了。”说罢便要收回袖中。
即墨雪阳双眸圆瞪,二话不说策马上前,一把抢来药丸丢到嘴中咽下,哀怨道,“星儿,你明明知道的!”
怡星额角抽搐,是,她是知道,可她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怕脏?”
“星儿,你该开心你男人我爱干净。”即墨雪阳嘻皮笑脸。
“……”洁癖狂。
慕容小小听到两人的谈话,眸光一闪,转头的看向夜月璃,“上次你说之所以没来得及赶来街中,是因为被血门的药人所阻,究竟那些药人有何特别?”可以缠住武功高强的夜月璃,且在机关重重的地室里毫不费力盗走夜心妍的尸身。
夜月璃拧眉想了想,总结成两个字,“很臭。”
“……”
除夕宫宴,皇帝大宴南煜朝官及其家眷,后妃王爷公主均会出席,晚宴将会持续到子时,此后从初一开始,免朝五日。
皇宫装饰的一片喜气洋洋,宫女太监们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意,身姿轻盈或手脚麻利地穿梭在众宾客间。晚宴即将开始,朝臣带着家入座,有的单独饮酒,有的与邻座攀谈,也有那小姐少爷相对面,两看脸红红……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南宫月轩早早地便到了,唇角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接受着众多朝官的新年恭贺,甚至千金小姐上前向他敬酒,他也心情极好的一一喝过。
他身侧的欧阳静打扮优雅高贵,眉眼含笑的看着那些官家千金们,或腼腆娇羞,或大方温婉,还有的甚至大胆地流放情愫,暗使风情,再看南宫月轩,好似未曾察觉,笑得愈发儒雅。
欧阳静敛起心神,朝南宫月轩娇柔一笑,体贴道,“王爷,还是少喝些罢,这宴会还未开始呢。”
南宫月轩转眸睨向欧阳静,她眸中不见一丝嫉妒,好似全然真心为他着想,他笑道,“爱妃说得是。”
官家小姐们顿时笑得尴尬,拂了拂身,悻悻离去。
欧阳静面色不露丝毫异样,心中却冷哼,公然勾引南宫月轩,当她是摆设?
也在此时,“彬王到--璃王到--”
不等话音落下,殿内突然安静下来,人人都将视线移向门口,纷纷见礼。
众人先是望向走在前头的南宫月彬,无不扼腕叹息,想不到如仙人般温雅飘渺的彬王爷居然会命不久矣,虽有消息传出病情好转,想来也只是多拖些时日罢了。
在这之前,倒真有些人想看这彬王能不能从璃王手中抱得下第一美人归,没办法,人的骨子里本就有八卦之心,更何况眼前这三足鼎立的情况。
再看夜月璃与慕容小小这对金童玉女,众人不禁眼前一亮,璃王爷人之姿自用不说,那一身寒凛的气息哪怕只站在那都能够给人以威慑,周身霸气浑然成,若不是性子桀骜不驯了点,待人阴晴不定了点,手段残忍毒辣了点,倒是当得子一责。
而慕容小小身披如雪狐裘,淡紫丝带将三千青丝松松缠绕,精致美颜,夺人眼球。她淡笑着款款而来,就像一幅静谧的画,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光是看着她就教人心旷神怡。
这样一个淡泊如画的女子,真的能做出毁人清白的狠毒之事?赵其毅心中不禁愈发糊涂了。可他能怎样,上前质问?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他能拿人家如何?璃王杀他不过是动动手指,想不到他赵其毅一生戎马,活到头来,做事倒畏首畏尾,越无魄力了。而梦儿的婚事,就算他阻止,她也是不会妥协罢。那孩子,以为他不知她打的如何算盘?他就怕她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赵诗梦怨怼赵其毅对幕容小小的态度,看向慕容小小的视线宛若毒蛇,恨不得奔上去将慕容小小那张狐狸精般的脸划个稀巴烂,再送进勾栏院,尝她尝过的屈辱!最后再亲手杀了这贱人!
南宫月彬缓缓落座,看了眼对面相携而坐的男女,眼神暗了暗,执起宫女刚刚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宁清风刚想上前劝嘱,而这想法刚刚在脑海冒出,就被她生生掐灭,她自嘲一笑,她又想多事了?
不过,几人在宫门相遇,主子未和慕容小小交流半句如同看待陌生人般,倒是让她不解了,他不是很喜欢那慕容小小么?
抬起眸子,宁清风端详着对面的倾城女子。而慕容小小正眉目含笑的吃掉夜月璃送到她嘴边的点心,察觉对面有双视线落向自己,眼波流转,朝着宁清风点了点头,友好一笑。
慕容小小暗暗叹气,她希望越彬能够早日察觉到身侧风景,而不是将自己困在过去中,难以自拔。
宁清风一怔,赶紧收回视线。她眸光轻闪,有些不自在,不过却立马收回心中好奇,不管那女子如何特别,主子和她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知为何,宁清风没来由的心中一安,垂眸看向南宫月彬的视线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温柔。
夜月璃却听到了慕容小小的叹息声,浓浓的叹息,很无奈的味道。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将怀中的人儿抱紧了点,扫向对面的眸光隐讳莫测。
“我猜那姓宁的小子看上小姐了,星儿,你信不信?”
即墨雪阳与怡星立于夜月璃的座位之后,他手肘拱了拱怡星的纤腰,神神秘秘在她耳畔说道,自以为声音很小,实则他一开口话语就落到了夜月璃耳中。
“真没看出你是个八婆。”怡星斜睨了眼即墨雪阳,脸带嫌弃。
慕容小小‘吡’的笑出声来,道,“看来,我们别院要办喜事了。”
“嗯,东西倒是备的差不多了,宝贝你就等着风光出嫁罢。”夜月璃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点头。
额角瞬间落下数根黑线,慕容小小一把从夜月璃手中夺过清茶,不让他喂了。
她小脸一撇,“你就装罢。”她就不信他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见人儿不理自己了,夜月璃当即冷冷的睇了眼即墨雪阳,转而又对着慕容小小笑道,“好了,管他人作甚,我们先成亲,其他人靠边站。”
“……”
“主子…”即墨雪阳一脸惊恐,怎会这样,他什么都没干啊,就八卦了一句而已,结果婚期就遥遥无期了?
怡星看向即墨雪阳,眼中写满活该,主子的事情也是他们可以讨论的?
看着斜对面的情景,南宫月轩皱了皱眉,他不信以南宫月璃的势力察觉不到今晚的蹊跷,而他们个个面色如常,是不将他放在眼中,还是胸有成竹能逃过一劫?
执着酒杯的手指暗暗用力,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成功便成仁,况且他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至于南宫月彬,据血送来的消息,南宫月彬乃是佛娑门门主?
南宫月轩很想嗤之以鼻,虽很不愿相信,但他知道血不会无端骗他,想来在南宫月彬毫无踪迹的八年里,早已暗中布署。
据说佛娑门极其庞大,蛰伏在各国之间多年却难以寻其踪迹,乃江湖中比逍遥山庄更为神秘莫测的组织。他不管南宫月彬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加上南宫月璃,这碍眼的两人他通通都要除掉!
南宫月轩心中极其不甘。佛挲门,逍遥山庄,虽不知哪个更为厉害,但对于那两人各有属于自己的暗势力而他没有,南宫月轩嫉恨的几乎要吐血。
眼神一狠,南宫月轩唇畔的笑意犹带阴狠,他们有势力又如何,他也有血门的支持,加上兵符,遂这场仗,绝对是他胜!
眼尖看到南宫月轩面色狠绝,欧阳静眉心轻蹙,看来,今晚要有大事发生。视线扫过正恶狠狠地望着慕容小小的赵诗梦,她眸光一闪,心中顿生计划,而后缓缓端起茶水轻抿了口,依旧淡笑自如。
宴会还未开始气氛却波谲诡异,宁清风不由地担忧的看了眼仍在兀自喝酒的南宫月彬,想着是不是要让人去查查,毕竟宫宴上若突然出现危险,而他们却未带多少人,实是不妥。
“无需管它。”南宫月彬眼神迷离,淡淡地道。
人世间,除了她,其余皆是死物,既是死物,他要来何用,谁爱谁拿去。
宁清风心间骤然一痛,他果然爱那个女人,居然连自身安危都懒得顾及了,这实在不像平常万事皆掌握在手的他。
心中极其不快,遂她想都没想便月兑口而出,“既然那么想要,将她夺了来便是。”
这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她看着真真碍眼!
南宫月彬眸光顿时如寒刃,狠狠地刺向宁清风,他似笑非笑的道,“很好,不愧为一国皇子。不过,莫要忘了自己现在是何身份,本王是你的主子,本王要你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话音刚落,便闻得太监尖细的嗓音唱起,“皇上驾到--”
所有人起身叩拜,宁清风虽下跪,但她跪向的位置却是对着南宫月彬。
虽下跪,却满脸倔强,她只为冒犯他而跪,却丝毫不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后悔。
这才是真正的她,为何她要在心中有了情愫之后,在他面前卑微如尘?那样的自己他看不起,她自己也厌恶。可是,他又确是自己的主子。遂,她跪。但她不会认错。
南宫月彬只作躬身,事到如今,无需演戏,恕他对南宫君昊从未有过半丝亲情。
倏而冷笑,何谓亲情?
还有人喜欢玩特别,那就是夜月璃与慕容小小。
慕容小小心安理得的坐在夜月璃腿上,俏脸作委屈状,很想说,你们不要怪我,是有人不让我起身的。
虽然她只是想起来福个身,要她下跪还是免了罢。
只不过,数月不见南宫君昊,没想到他面色灰白不说,人瘦得形同枯槁,走路都要由太监扶着。尽管他努力维持威严冷肃,却掩盖不了面色病态。
太监林禄小心翼翼的将南宫君昊扶到龙椅上坐好。
南宫君昊缓了口气正想道众卿平身,就看到殿下的情景,心中顿时怒气翻涌,一个呼吸不畅,猛地咳出声!
顿时,南宫君昊拳抵双唇,双肩却抑制不住的颤动,他鹰眼垂敛,隐去眼底的狠光后,才接过林禄递来的茶碗。
还未开口,却闻得南宫月轩的怒喝,“二皇弟,三皇弟,你们这是对父皇不敬!”
南宫月轩的狭目迎向大殿内的金碧辉煌,闪动的诡异的光芒,面色虽是痛心疾首,却无端的令大殿内的众臣心头陡战。
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还不等他动手,他们自己便要犯上来?虽不懂血为何执意要让老家伙同南宫月璃自相残杀,但想到真若如此他到也省事,不过加一把火而已,何乐而不为?
夜月璃懒懒挑眉,眸光邪肆而冰冷,道,“本王免跪众所周知。”
他那熠熠生辉的宝石红眸,环顾了圈仍跪在地的一众大臣,而后视线落回南宫月轩身上,扬声道,“诸位大人可以为本王作证。”
朝中不少官员畏惧夜月璃的实力,从上次宫宴夜月璃小露势力来看,他虽和皇上闹僵,事后却不受丝毫惩罚,手段可见一斑。如今彬王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唯一能与璃王抗衡的也就是轩王了,帝王虽残喘,却仍未封储,将来局势如何,实在不敢妄断。
遂众臣颤了颤身子,只将头垂得更低了。
南宫月轩冷哼,“二皇弟身患重病未下跪本王兴许理解,至于三皇弟免跪本王不作多言,但慕容姑娘还未有资格享受这个权限罢?”
将话题与众人的视线引向慕容小小,他心中冷笑,夜月璃不是最是宠爱这女人?他就看夜月璃如何应对。
“夫妻本是一体,本王的自然就是王妃的。”言下之意,他不跪,慕容小小自然就不用跪了。
夜月璃满脸的理所当然,一副你拿我怎样的傲然模样。
南宫君昊身坐高位,冷眼俯视着殿中场景,他鹰眸轻眯,清咳了声后沉声道,“众卿先平身罢。”
“谢皇上…”
林禄收到帝王眼神示意,立即尖声唱道,“开宴--”
南宫月轩怒极反笑,夜月璃就得意罢,再得意也就这么些时间了,不过,老家伙还真是没用。
起身时,眼神状似无意扫过林禄,刹那之间,两人眼神便做了交流,南宫月轩微微勾唇,眸中波光诡秘。
众人随之落座,宫乐奏起,一道道精致美味的佳肴摆放上桌,不多时,便见一派气氛融洽,而众人的面上,却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南宫月彬收回眼角余光,继续作温雅淡笑,落座之后也只随意饮酒,对于宴会接下来会有如何动静漠不关心,当然,只要别蠢得犯到他头上来就成。
慕容小小不动声色打量着龙椅之上的南宫君昊,见他闭上双眼,眉宇深深拧起,看似随意搭放在螭龙扶手上的双手,连关节处都微微泛白,指骨更是清晰可见,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没有错过南宫月轩与林禄的眼神交流,而这时再看南宫君昊眉间的青黑之气,毫无疑问,正是已中毒多日的表现。
“皇家真是多事非。”她小小的感叹了下。
夜月璃在忙着给人儿布菜,抽空瞟了眼南宫君昊,漫不经心的道,“管他作甚。”直到她面前的小碟子上冒了个尖尖,实在堆不下时,他才满意放筷。
“他才是命不久矣。”而不是越彬。
“嗯。”夜月璃赞同颌道,也在心中加了一句,‘他也活得差不多了。’
后知后觉明白什么,慕容小小淡然一笑。沉埋在夜月璃心中二十多年的深仇大恨将要随着南宫君昊的死而消逝,虽然不是他亲手结束,其实在她心底,却自私地不想他背上弑父的罪名,如今这结果,她很满意。
对他绽开一抹笑容,慕容小小难得的撒娇,“璃,我要吃脆笋。”
末了,她补了一句,“你喂。”
夜月璃红眸盛满宠溺,柔声道,“遵命,我的夫人。”
站在后头的即墨雪阳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虽然隔着衣裳,但他十分肯定自己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他机械般的转头,“星儿,今时今日才发现,主子也有如此狗腿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些瞧不起主子了。
怡星却抬首望殿顶,心道,吃一堑,长一智,在即墨雪阳这里行不通呀行不通。
果然,下一刻,夜月璃话语如冰块砸来,“是吗,看来你不用休年假了。”
即墨雪阳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还不等他求饶,便有声音从殿门外便传来。
“报--”
随着这一声,殿内立即安静下来,钟乐停止,舞姬退散。
“大胆!何事如此慌张!”林禄手揽拂尘,翘着兰花指怒喝到。
“禀报皇上!京城守将强闯宫门!”侍卫脸带惊慌一口气说完,边说边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给朕说清楚,到底发生何事!”南宫君昊手撑扶手豁然起身。
侍卫被喝的浑身一颤,顾不得冷汗涔涔,道,“回皇上,京卫军正在强行突破宫门,据城门守卫报道东西南北宫门各有数千京卫,很可能三万京卫全部出动,且对方将领道是璃王手下执兵符下令,李将军正率御林军抵抗,命卑职速来禀报!”
侍卫话音一落,群臣哗然,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给朕闭嘴!”南宫君昊怒拍桌案,沉声一吼。
众人噤声,面上却是难以掩饰的慌乱。这无疑比上次璃王手下的黑衣人强闯御花园更让人震惊,上回是数十人,而这回却是三万京卫强闯皇宫,璃王这是要趁着年宴逼宫造反呐!难怪听不到半点声响!
“南宫月璃,你竟然私自盗取兵符造反,来人,拿下他!”南宫月轩猛然出声,怒指夜月璃。
夜月璃,今日必死!他丝毫不担心南宫君子昊是否会不相信,夜月璃曾盗走兵符属实,就算夜月璃如今再来交待兵符已丢,谁会相信?
他心中顿生狂喜,很好,看来何坤已经动手了,只等这边完事,他再命京卫军退回城外,一切就成定局。快了,就快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就在不远处了!
“皇上,当务之急是先派御林军震压!”
赵其毅马上反应过来,他别有深意看了眼夜月璃,本以为璃王无心皇位,盗兵符只为自保,想不到他也有看错的时候,也是,自古以来谁不爱皇位!
南君昊刚想开口,却被一阵咳嗽取代了声,他一双深凹进眼眶的鹰眸怒瞪向夜月璃,看起来格外渗人。
果然!这一切皆是夜月璃所为!
当他有一突然发现所有暗卫消失不见,再也无法掌控外界变化,身子趋向病弱时,就隐隐觉得不安起来,愈发觉得身边的人无一可信,遂他只能等,不动声色的等阴谋渐渐浮现,所幸,终被他等到!
南宫君昊看都不看手中浸了血丝的锦帕,稳住气息道,“赵将军听旨,朕命你速速调集御林军拦下逆贼!来人,给朕拿下璃王!”
如此不自量力?他要让夜月璃后悔与他作对!
南煜国兵权三分,他手中握着的是五万皇城御林军;赵其毅手中那份兵符掌管的是边城五十万大军;而兵部的兵符的则是保护京城的最后三万守城将士。
南煜国将士向来只听兵符行事,遂就算他是一国皇帝,在这个时刻,却只能以武力镇压。还好御林军人数较多,否则今日当真危矣。南宫君昊不可谓恼恨不已,心中也愈加后悔,当年灭夜家满门时,就该斩草除根,否则怎会多出这些事!实在不应该因认为夜月璃有帝王之材便有心栽培。从夜月璃逃婚反抗开始,他对这个崽子就心生不满,加之夜月璃胆大妄为盗走兵符,他更是不可抑制起了杀心,碍于兵符才对夜月璃一再容忍,如今胆敢造反,他誓将这个狼崽亲手斩杀,绝不将祸害留世!
“皇上且慢!”这次出声的却是半年前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柳铭,三十多年,看起来一脸正色的中年男子。
南宫君昊身靠龙案粗喘着,消瘦的面容苍白无血,却强撑着一口气,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再度命令道,“柳尚书若有事容后再禀,赵将军,你速去执行命令!”
“皇上!兵符在微臣这啊!”
柳铭从侍卫禀报京卫军作乱开始脑中就懵了,直到南宫君昊命令赵其毅以武力镇压京卫军,要拿下璃王时,他才恍过神来惊呼道。
南宫君昊同赵其毅纷纷一惊,都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柳尚书此话当真?”南宫君昊问道。
柳铭虽是一头雾水,但也认识到事情不简单,他立刻答道,“两月前有人奉皇上之命将兵符交予臣?来人还嘱咐微臣务必要谨口,莫要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殿中人面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们却认识到了一件事,兵部的兵符曾经丢过,且在皇上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回到兵部了,其间猫腻可见一斑。
“那兵符现在何处?”南宫君昊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不管这其间有何阴谋,先追回兵符才是重中之重!
“微臣一直放在兵部密处保管,未曾有人知其位置,皇上可派人与微臣去取。”柳铭立即拱手道。
“皇上,事不宜迟,避免更多的损失,末将愿速同柳尚书取回兵符!”赵其毅立即请命,外头京卫军和御林军还在交手,去的晚损失将会更多。他眼角余光发现璃王仍是一派镇定自若,忽觉事情愈发离奇了,是有心人为之,还是璃王一手主导?若真如此,璃王所做为何?
“朕命你二人速去速回,尽快将宫门动乱平息!”
“遵旨!”
……
上一刻成功触手可及,下一秒便风云变换,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从柳铭道出兵符仍在兵部,南宫月轩就犹如跌入冰窖,一瞬间从头到脚,血液停止运转,浑身冰冻得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他怔怔的望向夜月璃,见夜月璃浑然未觉般仍是自在的享受着美酒佳肴,他眸光轻闪了闪缓缓回神,不行,他不能自乱阵脚,兵部有兵符又如何,现在又岂能知道兵部的兵符是真,他的就是假?血不会凭白骗他,血对夜月璃与南宫君昊确确实实是存在滔恨意,否则不会一再透露出想亲手手刃夜月璃而却一再忍住,只为想看夜月璃与南宫君昊这对父子两相撕杀!甚至为他盗得夜月璃手中的兵符,还赠药给他对付老家伙,并帮他除去老家伙的暗卫,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既然如此,那么兵符怎会是假?
只是,为何何坤迟迟未归,不是说好了宫门一旦动乱便速回汇报的?
他不能坐以待毙,能得想办法知道外头是何情况。
夜月璃唇角冷冷勾起,南宫月轩就手慌脚乱了?这才刚刚开始呐,在背后打了个手势,即墨雪阳顿时身影便往殿门跃去!
南宫月彬眉心蹙得更紧了,这夜月璃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这边的突动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这才看清璃王手下的护卫赶在殿门前拦下一名黑衣朦面暗卫。
“本王的冤屈还未洗清,轩王还是莫要妄动的好,还有诸位大人,以免等会本王的手下错杀了人,那可就怪不得本王了。”
夜月璃低沉悦耳的嗓音在殿中响起,慵懒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他那双妖冶的红眸环顾了一圈,大臣与其家眷们纷纷又往殿角缩了缩。
将怀中吃饱的人儿给拢紧了些,夜月璃这才有空闲给自己倒了杯酒,悠悠喝着。
“璃王,你这是何意!本王不过是想派手下去外头看看是何情况了,难得还要先向你报备?父皇还在这呢,璃王莫要太过放肆!”
南宫月轩看着被压下的暗卫,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他额角青筋暴露,见南宫君昊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在心中暗暗发誓,等着,他今日一定会除掉这该死的夜月璃!
“来人,给朕拿下璃王!”南宫君昊出乎所有人意料下了一道命令。
当即便有人出声,“皇上,此事与璃王无关,为何要拿下璃王?”
“不管是不是奉璃王之命用兵符调兵,璃王涉嫌京卫军动乱,为以示清白先行压下牢,容后朕再审。”末了,南宫君昊又说了句,“爱卿可有异议?”
顿时,那人惶恐道,“微臣不敢。”
气氛越发凝重了,而某些心里有数的大臣却隐隐明了帝王所做为何。
南宫月轩双眸一亮,喜不自胜,但他还是掩饰的很好,面色不改,然而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狂笑,看吧,就算夜月璃无辜又如何,不止他,老家伙同样起了杀心!
躲于人群中的赵诗梦眸中闪耀着疯狂的喜色,老有眼,慕容小小终是难逃一劫呀,要关进牢么?她要让她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欧阳静立在赵诗梦不远处,皱眉看了眼赵诗梦便将视线移向大殿中央的南宫月轩,然而眸底深处有波光浮动,幽幻难辨。
南宫月彬仍端坐在慕容小小等人的对面,有侍卫想过来请他暂退至一边,却被他那温和如水的眸子淡淡一扫,刚想出口的话语便哽在喉中。是他幻觉了?怎么觉得彬王看着他的眼神浸着寒意,带着危险?
须臾,数十名侍卫将夜月璃几人团团围住,慕容小小眨巴眨巴眼睛,纳纳的道,“璃,我没听错罢?他要请我们去牢中做客?”
牢?那不是关死刑犯的?容后再审?南宫君昊还真说得出口。
夜月璃无视周遭侍卫,笑着对慕容小小点头,“嗯,丫头没听错。”
见夜月璃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慕容小小翻了个白眼,沉着小脸提醒道,“牢房里可没吃的,小心你儿子抗议。”
夜月璃红眸一眯,大手一挥,“来人,保护夫人,记住,夫人不能见血。”
“……”慕容小小嘴角抽了抽,他倒还真体贴,知道她怀了孕不能闻血腥味。
瞬间,便见十来道黑衣蒙面人从殿顶落下,一下来就将围住夜月璃的侍卫狠狠踹开,取代侍卫的位置后,背对着慕容小小几人立于殿中。
南宫君昊顿时胸腔气血翻涌,怒火中烧,他狠狠的箍着扶手,怒瞪着那些凭空而出的黑衣人,差点气得喷出一口鲜血。
慕容小小掉了满头黑线,而夜月璃却笑得温柔且邪魅,他低沉动听的嗓音响起,“丫头可还满意?”
“……”非常,满意。
夜月璃睥睨着众人,冷冷的又加了句,“若想吓坏夫人者,格杀勿论!”
“是!”众人异口同声,带着冷冷的煞气。
慕容小小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道,“你们南煜国怎么回事,兵符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
她很无语,拧眉思索着,要不改她也去做个兵符,领个兵玩玩?
仿佛看穿人儿所想般,夜月璃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以为个个是瞎子。”
慕容小小杏眸一亮,素手揪上夜月璃的衣襟,肯定道,“你也参与了。”
夜月璃忍不住吻了下人儿的小鼻头,“知我者,丫头也。”
“你参与了多少?”
“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不多,就一点点。”
“……”
两人轻声细语旁若无人的你问我答,余下的侍卫面面相觑,顿时用眼神无声请示南宫君昊。
------题外话------
我接受一切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