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仁方丈一愣,笑着回道:“佛印禅师的武功也果然不同凡响,老衲竟然没有觉察,惭愧!惭愧!”然后又面色一整对着门外厉声道:“哪个弟子在外面偷听谈话,还不赶快进来!”
赵煦开始就对里面的人发现自己感到吃惊不已,现在也再无法隐藏,听到智仁方丈的话再次向四周望了望,的确没人后,索性大笑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我|搜小|说网
智仁方丈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沙弥在外面偷听,可这进来的人真的让自己吓了一大跳,上次正是因为保护皇上不力,被太皇太后斥责了一番,要不是当时自己等人的确尽力,而皇上只是下落不明而非被刺杀致死,所以也仅仅把对大相国寺拨付的香火钱减少了许多,算是惩戒。后来看皇宫一片宁静,也就以为皇上回宫了,可今日万万没想到皇上又再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样子还是一个人,智仁方丈怎能不惊?
来不及对佛印说明眼前之人的身份,智仁方丈忙起身对着赵煦跪下施了一礼,道:“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智仁未出去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佛印听到这话哪能不知眼前这少年的身份,本还淡笑盘坐在蒲团上的他忙起身,也是对着赵煦行了一礼,赵煦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智仁方丈和刚才听到的叫“佛印禅师”的中年僧人淡淡道:“都起来吧,朕有事要说。”说着就要找椅子坐,可惜赵煦郁闷的发现只有两个蒲团在地上放着,索性也就站在那了。
智仁和佛印站起来让过身体,也打算让赵煦坐下,但很快也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智仁正要去叫沙弥搬个凳子过来,却被赵煦止住。
赵煦有些好奇的看着中年僧人道:“你就是佛印?”
佛印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当今圣上怎么好像知道自己似的,难道是先帝告诉的?可先帝怎么把自己告诉幼帝呢?佛印模不着头脑,但仍然老实回道:“草民蒙先帝厚爱,赐号佛印。[全文字首发]”
赵煦倒是还真不清楚佛印这法号是先帝赐的名号,不过这不是赵煦所关心的,赵煦笑了笑道:“那你可认得苏轼苏老头?”
佛印当下大汗,道:“草民跟子瞻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不知陛下···?”
赵煦道:“那就行了,你不用离开了,朕想你也不愿意苏老头因为你而丧命吧?所以听到的话朕不希望你说出去,否则···苏老头他跑不掉···”
看佛印默然,赵煦对着一旁等着自己话的智仁方丈,对着二人平静道:“朕又被人刺杀了。”
智仁和佛印不由震惊的对视了一眼,智仁还好,上次自己就亲身经历过一次,但佛印却是没有想到当今陛下竟然还有人敢去刺杀。可不等二人平静过来,赵煦接着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直接让二人不知所措了。
“太皇太后···若是他那时没有必要骗我,我也不愿意相信···太皇太后···去了···”赵煦的语调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感波动,但智仁和佛印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小皇帝说此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煞气和冷意。
智仁有些担心的道:“那朝廷那边···”
智仁身为大相国寺主持自然对朝廷的事也多有了解,因此他知道朝廷一直都是太皇太后主事的,而如今太皇太后猝然而死,难道大宋朝要经历一场政变吗?智仁不敢向下想去。
赵煦冷冷道:“朕昨夜被刺侥幸逃月兑,朝廷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所以此来本就有借助爱卿的意思,如今佛印禅师在这里最好不过,朕正好有用到禅师的地方。”
赵煦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且皆都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赵煦方才放下心来,接着道:“智仁方丈你在朝堂中有不少熟人吧?你给朕利用起来,密切注意着朝堂上的变化,汴京城中的事情若是能关注到的地方也多留些心,对了,寺里有多少武僧可用?”赵煦想起来大相国寺身为大宋第一皇家寺院,是全国的佛教交流中心,而且宋朝建国以来多有扩建,因此应该养有不少武僧才是,万一真的逼不得已,这些都是可以用得上的。
智仁想了片刻回道:“寺中僧人皆都修习了些武艺强身健体,真正的武僧却不多,只有二三百人而已。”
赵煦心道可惜,以为至少有个四五百人,不过这些人也可以用来应急了,况且也不一定真正用到,暂且放下此事,赵煦对着佛印又道:“朕昨夜突然失踪,太皇太后猝死的事怕是暂时还不会被宣露出来,不过那些叛逆一定会趁机在京城内散布流言,因此朕需要知道宫中现在真正的状况后才能做出部署,那些叛逆八成以为朕已经死了,所以朕现在又不能出现,现在能依靠的除了智仁方丈外,苏爱卿却是朕能依仗的了,不知佛印禅师可否护朕去苏老头府上去呢?”
佛印其实此次来到京都一是为了来大相国寺见识一番,另一目的就是见见自己这相交多年的老友苏轼了,现在赵煦的要求跟自己的目的并不冲突,而且自己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么···因此佛印道:“草民能为陛下效命,荣幸之至。”
赵煦笑道:“那就麻烦佛印禅师了。”转过头来对着智仁方丈道:“武僧你暂时让他们准备着,朕不知道是不是会用上,不过小心些总没有错,特别是要多注意郑王和献王的消息,朕感觉到这汴京城内要上演一出好戏了···哼!”赵煦说到后来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智仁忍不住暗道一声:“阿弥陀佛,怕又要流血了···”不过还是认真的对着赵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赵煦看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遂道:“现在要赶时间,智仁方丈你先安排下去,另外给朕拿一套沙弥的衣服来给朕换,朕和佛印禅师在这里等着。”
智仁道了声告退后退出了房间,赵煦对着静下来的房间扫了眼,对着佛印禅师道:“现在房间就剩下我们二人了,暂且抛弃朕的身份,不如坐下来论道一番如何?佛印禅师。”不待佛印回答,赵煦就已经走到一个蒲团上盘坐了下来,对着佛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佛印苦笑一声,暗道:“论道就论道吧···谁叫你是皇帝···”
本以为赵煦是一个对佛理不怎么懂的孩童,可让佛印大吃一惊的事,赵煦对一些佛理的认识虽然不甚精通,但都有一些奇怪独特的见解,让自己能从另一个角度对佛理进行审视,不由对这次论道认真起来,说来赵煦倒也不是糊弄佛印,作为一个历史系的学生,赵煦对一些文化自然有着一番爱好,而道学、儒学、佛学也就不免都要研究一下了,所以除了完成自己专业的学业外,赵煦就是在网上各个儒道佛的论坛瞎转浏览,跟人探讨争论,几年下来在那么个知识爆炸的时代给自己的脑袋灌注了不少三教的东西,不谈具体典故佛经,只论佛理所以也能镇得住佛印,而从佛印口中吐出来的一些妙语灼见,也让赵煦获益不少,只觉心境有了些提高,洗髓经的自行运转速度却是加快了不少,让赵煦愕然不已,这时想起佛印还是一个武功高手,而且能从自己在刻意压制气息的情况下仍能觉察到自己的存在便可见一斑了,因此赵煦转过话语,对着佛印笑道:“禅师对武功也有不俗造诣吧?朕自以为能够瞒过很多人,却没想到刚一来门口就被禅师发现了,呵呵。”
佛印却也是谦虚一笑道:“其实陛下的武功比起草民也是不弱了,只不过草民感觉陛下却是空有内力而无方法运使,自然被草民轻易发现了。”
赵煦眼睛一亮,迫切的追问道:“禅师也看出来了?朕这身功夫也是偶然所得,但除了会一门步法之外,其他的却全然不会,就像空有宝库却不可用,朕着实苦恼,不知禅师可有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