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读阁小说阅读网说着,她一掀眼皮看向傅经,“而安南王起兵却是为什么?为了一己私仇,即便他是在理的那个。他拿下鸿、淀及周边城郡只怕是要依着地势做以后打持久战的根基地。”
“老百姓不会理你谁赢谁当皇帝,他们要的不过是口饭吃,有片瓦遮身;”,摇头,她把玩着手指看着地图上黑红两线交加的地方,“战线一旦拉长,受灾的老百姓将越来越多,反对起义军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多……”肋
说到这,她抬头看向傅经,问,“您说,他有什么理由会赢?”
傅经沉默了,他的脑中回想着那些被征兵的壮丁,那些哭丧拉扯的妇孺幼子。
曾经治理天下也有半甲光景,江南各地民丰物阜,百姓厌战只思安定。然战事一起商行物业停贷,甚至战事未及周边城池已经由内而乱,民怨沸腾,安南王却选择江南依作主战场;
是啊,他有什么理由会赢?
即使他的兵马强壮骁勇善战,但是他失了民心,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从开始,他担心的都是江南兵马并不如境北强劲,只怕抵御不了安南起义军,然等安南王打到燕京早已是劳师远矣,到时候两败俱伤,图为他人获利;
他却没有从根本上考虑到这些。
傅经抬眼看向对面的小丫头,挥军径取燕京可谓一战定输赢,此等战略方策狂妄大胆,却也胆识过人敢人所不敢。镬
兵者,诡道也,用兵如有神,一字之曰快,以变应变。
嗯,傅经一捋胡须默然颔首,却又奇怪,这些都是谁教她的?阮王妃,不可能。安南王,没道理!那会是谁?
据他所知,阮王妃和这孩子长年被拘禁宫,即使外出也定有人监视,她们应该没有机会结交到什么人。
“丫头,你小小年纪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虞筱芷眼帘半敛看着地图,答非所问的回道,“傅公公,您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唠家常吧?”
傅经睇了她一样,拿过书案边一卷檄文递给她,“想来你也识字,看看这个。”
虞筱芷接过,心中呜呼哀哉一番叹息,她是识字,可是古文就有限了。
这篇征讨檄文正是安南王讨伐燕帝的那篇,这类诏书基本上都是一样,道尽自己的忠肝义胆,斥尽他人的忘情负义,不仁不君,不过这当今燕帝沉迷丹道之术倒是新鲜,嗯,沉迷酒色不务国政,妄信小人谗言,是非不分,罔顾国体,陷害忠良……
嗯?她好像看到过一本野史上说这当今燕帝还抢过大臣的老婆?不知道真的假的?
看罢,虞筱芷点头,“可歌可泣,好笔仗。”
傅经面上一派平和之色,听她如此说,眼中添了笑意,俯低头问道,“没有什么要说的?”
筱芷合上檄文,蹙眉,疑惑,“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嘛?”
傅经闻言轻叹一息,玩笑之色稍敛,“**不离十。”
筱芷挑眉看向他,那一眼似笑非笑,好像在说,怎么这种货色都当上皇帝,您倒退隐了?!
傅经干咳一声,端过茶杯喝上两口凉茶,面不改色道,“这人都会变的,帝王也不例外。更何况这当今性情说好听点是善良敦厚,说难听点那叫软弱无能,大小事物都做不了主;”
说着,他叹息一声,惋惜无奈之情难以言表,宁替光棍舞棒,不做饭桶军师。
“先祖在位二十三年,先帝继承大统时已经年过半百,做了三年皇帝便去了,如今的天子是老夫受先帝临终托付需对他加已辅佐,然,他终是成就不了大业。”
而他自己,之所以隐退却是为了唯一的女儿,如果他不这么做,便势必要将女儿送进宫为后,那可是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
最后,在盈天和一手看大的皇帝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虞筱芷巅巅着自己手指,抿唇,又一叹,“说了这么多您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循循善诱那套您留着教育子弟吧,再不进入正题,一会儿,医圣大人该找我喝药了。”
傅经老脸上一怔,瞪了她一记,放下手中茶碗后干咳一声,清清嗓子,“据情报上说,朝廷曾经要求议和过一次,但是你父亲他要血祭宁河公主,为你们母子及一甘部下报仇,还要皇帝发出诏书通告天下,洗刷你母亲通敌叛国之罪。哎,他这是意气用事……”
难道人老了话多是种病症?
虞筱芷抬手揉揉额角,打断他直接问道,“您想我去见他,告诉他我还活着?然后劝说他议和?或者投降?”
傅经静默了半刻,随即摇头,昨日以前他是这样想的,但是考虑了一夜他改变主意了,“如你所说,只怕不久后你父亲将会兵败。”
咦?筱芷这下倒真奇怪了。
没有让她疑惑多久,傅经起身,走到书架旁自书架上取下个木匣,放到她面前,“这是你父亲派人送来的,他在信中请求我护你平安,除此别无他挂。老夫本是不明他意欲为何,今天听你一言倒是明白了。”
筱芷抬手打开面前方形木匣,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她沉默了。
丹书铁契。这是先祖皇帝赐给虞家的丹书铁契,持此铁卷者享有种种特权,即使犯下滔天大罪也可免于一死。
傅经重新落座,叹道,“看来你父亲已是抱着必死的绝心,要和朝廷同归湮灭。”
手指摩挲过那冰凉的铁契,筱芷说不上自己是何心情,只是本能的回道,“或许他有情有义,但是他仍不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领导人。”
听到她的话后傅经倒是乐了,这孩子……父亲将最后一道保命符留给了她,她不感恩感激也该感动啊?怎么还会说出这种混帐话。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毫无责备的意思,反而有赞同和欣赏,顿了顿,他突然说道,“昨个在竹林里,老夫听到了你和玉柔说的话。”
虞筱芷一愣,抬头看他,蹙眉,等着他的下文;
傅经闲闲一捋长须,老神在在,明明该浑浊的老眼却分外精明,还透着慧黠笑意,“老夫打算送你进京,把你交给朝廷,逼你父议和……”
筱芷静默,挑了挑眉,随意的点头,然后她给出了最淡定的答案,“您说的算。”
傅经笑而颔首,“那好。”
好,又好,好什么啊?筱芷郁结,她再也不想听到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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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芦中,小银狐跳到一方案几上围着一个白玉瓷瓶直打转,不时还会凑近鼻子去嗅嗅。
小白玉瓶散发着冰凉的幽香,人在近旁还会感觉到一丝凉气。
盈天拿过瓷瓶,对傅经和筱芷说道,“这银狐血之所以会有镇毒奇效,全在于这种蓝色雪莲。”
这瓶中装的是灵山所出的蓝色雪莲粉末,也正是小银狐送给容瑾的那支蓝莲。
昨日夜里,花无涯突然找上盈天,将这个交给了他。原来他一早就知道,银狐血之所以会解去筱芷身上的毒,全在于它们长年吃这种蓝色雪莲的关系。
盈天道明事情原委,“花前辈若是有意救这丫头为何早不说?”
傅经不噤摇头,无奈道,“那人做事一向只凭自己喜好,高兴了什么都好说,不高兴了说什么都不行。”
说罢,他转头问筱芷,“芷丫头,你可是学了无上心法?”
虞筱芷闻言蹙眉,讶异回问,“无上心法?”,猛地一顿,她恍然明白过来,“您是说花老前辈无、意、中传授给我的那套内功心法?”
她把‘无意中’三个字一顿顿念出,已为那人表清白!
“那人总是恣意妄为。”,傅经笑着摇头,昨夜里他听花无涯说时还没觉得这么好笑,“他们那门武学心法都是密而不传的,即使选择弟子也要资历独佳,品性良好的人才有资格传承衣钵。”
“所以……”,傅经憋笑不止,睨着一脸无语的筱芷时笑意更甚,“他说若是以后有人问起,你便要说是他的徒弟。”
虞筱芷闻言,一边眉头瞬间挑的老高,嘿,打从穿越来她便宜爹便宜娘没少捞,现在又平白多个师父,还是个半吊子师傅?!那她以后想再跟别人学武还行不行?
依着那人性子,恐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