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忌日是大事,不仅要上香祈福,还要得道高僧帮忙做法事,焚香沐浴斋戒。于是惜若便带着雪儿和绣儿,跟寺院的掌事要了一间干净的厢房,打算休息之用。
这不刚安顿下来,厢房里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惜若看着司无痕那张盈满笑意的脸,心里总觉得有一丝别扭。这个男人跟自己毫无瓜葛,却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公孙小姐,别来无恙啊?”他一身雪白的袍子,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公孙惜若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她跟他又不熟,他就这样闯进一个闺阁千金的房间里来,也不怕别人看见了,污了她的名声。
而雪儿和绣儿的反应却是完全不同,这两个小丫头兴许是整日呆在府里,很少见到陌生的男子,所以一个个羞得粉腮透红,娇羞不已。
“这里是女眷休息之所,不甚方便。司公子没别的事,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惜若瞄了这两个丫头一眼,语气尽量平淡地说道。
司无痕仿佛并没在意她的提醒,反而变本加厉,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公孙小姐还真是忘恩负义啊…上次在宫宴上,我也曾为小姐的歌舞奏笛助兴,怎么一转眼,小姐就忘了个一干二净,还真是让司某人寒心啊…”
他故意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眼睛里却是十足的戏谑,并且丝毫不加以掩饰。
惜若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但是自己又不好拒绝地太过于明显,留人话柄。只好起身福了福身子,诚恳地道谢。“惜若多谢公子相助,改日定当让家父亲自上门送上答谢礼。只是今日是家母忌日,小女子还要为母亲祈福诵经,就不多留公子了。”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下了逐客令。
可那司无痕却并不着急,脸上笑容不改。“公孙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谢礼嘛,就免了,我也知道小姐是个孝顺的,今天就不多打扰了。只是…小姐欠我一个人情,日后等我想到了报答的方式,再告诉你吧…”
说完,他便顺了惜若的意,果真不再逗留,起身告辞了。
惜若咬了咬牙,心里暗忖:这男人果真是只狐狸!
雪儿和绣儿见那好看的男子离开,好奇心浓重的她们终于忍不住打破平静。
“小姐,刚才那位公子就是传说中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司公子吗?”
“长得真俊俏啊…果然名不虚传…”
惜若原本打算睡个午觉,下午好有精神去抄佛经的,可是被这两个丫头一吵,瞌睡虫也都散了。“不错,他就是司无痕。怎么,你们两个小丫头被他迷住了?”
两个丫头顿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地不敢吭声儿。
惜若很张扬的笑了。
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可爱的紧,果然是古人啊,都这么的矜持。喜欢就喜欢了呗,脸红个什么劲儿?
雪儿和绣儿害羞了一阵,抬起头来。她们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就没有脸红呢?她的反应会不会太过于冷淡。先别说这人是京城有名的英俊公子,就算是个普通的男子突然冒出来,小姐至少也该娇羞地避一避吧?更何况那可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无痕公子哎,小姐怎么就不见丝毫的紧张和羞涩呢?
惜若被她俩瞧得有些不自在,这会儿子也猜到了她二人的心思,不禁在心里感叹:在另一个男女平等的时空里,女子可是能顶半边天的。哪像这个年代,女子处处受限制,连跟男人见面都会被说成是行为不检点。她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反应有所不同,在别人的眼里,已经是个异类或者怪物了吧?
但是想到女子的名节,惜若的脸就沉了下来。
“今天的事情,回去一个字都不准提,知道吗?”
雪儿和绣儿狠狠地点头。
她们是知道这个理儿的,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她们的主子坏了名节,将来找不到好的夫家,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给她们俩打了预防针,惜若心里踏实了许多。沐浴更衣之后,她便躺在房间的床榻上小憩,等养足了精神好去操办鲁国公夫人的祭祀。
再说那颜如玉从侧门出去,找了大半个寺庙也没见到惜若的人影。却不曾想到,惜若为了摆月兑那个无赖的纠缠,早就回房休息去了。
她遍寻不着,心有不甘的同时,也只好打道回府,等着下一次再找机会报复回去。
在寺里抄完了佛经,送去法事上烧了,惜若总算是尽了一点孝心。在寺庙用过素斋之后,便带着两个丫鬟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此时已接近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赶车的小厮格外的小心谨慎,一路上也算太平。只是在行到距离城门不远的树林时,那马突然被什么东西一撞,惊了,疯了似地往一片开阔的地方跑去,连带着车子也颠簸了起来。
惜若一个不查,差点儿撞到车厢上,幸好有雪儿给她挡了一下,否则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可就要挂彩了。
“怎么回事儿?”惜若对坐在前面的小厮喝道。
那驾车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半天都没有回信。
绣儿是个机灵的,掀开帘子向外打探了一番,脸色非常难看。“小姐,外面根本就没有人。”
惜若眉头皱的死紧,心想肯定是出事了。再也顾不上许多,挑开车帘子想方设法抓住了缰绳,想要将马勒住。
“小姐,快回来,危险!”绣儿稍微年长,看着自己的主子不要命的去了前面,顿时急了。
雪儿也是干着急,可以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哪里有那个力气去钳制这发了疯的马匹。一个个急的额头直冒冷汗,但又无法让马车停下来。
惜若虽然没有几斤力气,但是按照以前在特警队训练出来的身手,还是很冷静的。她一双手一前一后的勒住缰绳,身子半蹲在车架子上。在看清楚了前方的地势之后,她从裤管下方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对着那套马的绳子狠狠地切了下去。
马车还在疾驰着,但是一方失去了平衡,车厢马上就被甩了出去。惜若身子一个后仰,稳稳地躺在了马车的门框上,小刀一个利落的转手,另一边的缰绳也应声而断。在马匹疯狂的奔向不远处的悬崖之时,车子一个前倾,在距离那深渊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阵惊叫声从马车里传来出来,接着便是三个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