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倩怡小姐想见你,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邱比特敲了敲书房的门,因为近来江介的心情不大好,所以他说话的时候特别小心。♀
“不见!”
江介头也不抬,直接回绝。
“不过她说她当日看到了是有人把老爷推下泳池,而不是老爷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江介蓦地抬起头,俊眼释放出鸷冷的阴光。
其实事发当天他就亲自去察看过当时泳池砖地上的血迹位置,早已怀疑是有人蓄意所为,而非单纯的意外。
“让她进来!”手掌下意识地握成拳状,俊脸轻微扭曲。
到底是谁,要置他老头子于死地?
每一分钟,沈倩怡就被邱比特带进来。
“你有亲眼目击是谁推我爸下去?”
江介挑起眉,反觑她,脸色阴郁。♀
沈倩怡点点头,神色“凝重”。
“知道是知道,只不过此人可是你最近的新宠,我怕说了阿介你也不信。”
江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门在那里,不说立刻给我滚。”
他可没心情陪她卖关子。
不消她说,他自己也会派人详查。
沈倩怡尴尬地刷白了脸,仍然保持镇静。
“此人就是沈箬心。”
“荒唐!”介怒喝。
他再也不想听人在他面前提出她是凶手的假设。♀
“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沈倩怡缠到他身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当初你推她下楼,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现在又想诬陷她?如果她当真是凶手,你早就蹦着跳着来揭发了,还用等到此时此刻?”
江介暴戾地甩开沈倩怡的手,简直是一派胡言,荒谬至极!
“阿介!那次明明是个意外,你不是也相信我是故意的吗?我之所以、之所以现在才说,那是因为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会相信我呀!”
沈倩怡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委屈地望着江介。
“呵!”江介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他当时只是要利用她对付箬心,才会明知道她是不安好心,还蓄意包庇。
先话锋不对,沈倩怡狡猾地转移话题:“阿介,我们先不说这个行吗?一事归一事,就算我嫉妒她是出于女人都有的妒忌心,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怎么会凭空乱说?倒是阿介你,已经被她温柔的外表所迷惑,连明摆着的事实都视而不见,怪不得老夫人要(色色伤心地连饭都吃不下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立刻把你撵回沈家!只有你一个人看见,能做什么证?!”
江介怒目圆瞪,瞪住沈倩怡的眼中充满凶气。♀
沈倩怡眼眉高挑,就知道一人之言很难取信,所以——她才留了一手?
“不只只有我一个人看见,陈姨也是当场的目击证人,她是江家最忠实、资历最老的仆人,她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
“陈姨也看见了?”江介蓦然黯下脸。
“是,阿介,所以你不能先入为主就认为沈箬心不是那么狠毒的女人,只要你把陈姨叫来问一问,真相不都不攻自破了吗?”
江介皱紧眉头,犀利的眼眸攫住沈倩怡的脸,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不经调查就断定箬心没有嫌疑,确实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阿介,收起你武断的直觉,你以前的理智呢?”
沈倩怡被他盯得心虚,好在她的台词背得熟。
“来人!”江介突然说,“把陈姨叫我书房来!”
★★★
陈兰不安地站在离江介一米以内的书桌前,头低下,两手不停地绞着。
“你和箬心的关系很好,我要你的回答,当天到底有没有亲眼看到她把我爸推下泳池?”江介严峻的脸孔如寒冽的玄冰,没有一丝的温度。
“这……”
陈兰皱紧眉头,此刻她多想说出事实,可瞄到沈倩怡挑起的细眉时,她的话又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陈姨,我在问你!”江介加重了语调,脸色已经黑得如同暮色。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她支支吾吾。
江介的表情难看得吓人。
“陈姨,你就别在包庇那贱人了,否则,你也没有好果子吃。”见陈兰还是犹豫不决,沈倩怡眯起眼,一语双关地说道。
江介瞪了她一眼,沈倩怡不甘愿地闭嘴。
陈兰咬紧牙关:“是……是少女乃女乃推老爷下水的。”
她违心地招认,心里不断地道歉——少女乃女乃对不起,她承认私心超越了她的道德感,就罚她下辈子当牛做马的服侍你!
江介俊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难看、僵硬,他一言不发,嘴角微微抽搐,但却始终不愿意相信她们对箬心的控斥——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慢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艰难地问到下一个问题。
陈姨紧张地捏紧衣角:“我离得比较远,没有听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大概就是在争执,隐约我有听见老爷好像在说少女乃女乃‘恩将仇报’、‘贪得无厌’之类的话,再然后……然后就看见少女乃女乃趁老爷没留心,把他推到泳池里……”
她冒了一身的冷汗,她活到这把年纪从来没有说假话害过人,这些说辞都是之前沈倩怡教她的。
江介的眼神发怔,笔挺的五官笼上一道深浓的暗沉,氤氲可怖——
他应该采信她们的指证,相信她……确实是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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