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周末,游乐园里人多得厉害。所幸有些人上午就已经玩够回去了,否则只怕会更挤。
来这里的,多半是一个家三口。穿着各式各样的亲子装,看起来特别的养眼。
幸若水是那种感性的女子,尤其喜爱这种温馨的画面。有些宝宝长得又特别的可爱,亲子装选得也可爱,就会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一路下来,都是佩诗在玩,而她在附近找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看那些孩子做一些可爱的事情。倒也不觉得无聊,反而笑容不断。她随身带着佩诗的相机,看到喜欢的画面就拍下来。结果那些孩子都很可爱,她拍得手都酸软了。
突然,一个身穿画面是喜洋洋蓝色t恤,深色短牛仔裤,露趾凉鞋的小宝宝进入了她的镜头。小宝宝不知道在找什么,正好眨巴着大眼睛朝镜头这边看过来,
幸若水怎能错过这个好镜头,咔嚓一声就拍了下来。想到照片里可爱的画面,不由得笑了一声。不过她并没有拍完就移开镜头,而是跟着那宝宝想多拍几张。
不一会,镜头里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出现了。两个人都弯下腰去,似乎在跟宝宝说话。
幸若水不断地按着镜头,把这温馨的画面给拍了下来,直到觉得够了为止。而那一家三口,也逐渐地挤入了人群当中。
带着灿烂的笑容,幸若水开始欣赏拍到的照片。突然,一张照片让她呆住了。
镜头里,男人正一把将宝宝抱起来,脸稍稍往镜头侧过来。虽然不是完全正面,却也足够她认出男人来。
鹰长空!
幸若水看着镜头里的侧脸,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如何反应。
突然,她赶忙站起来,朝着刚才那一家三口走去的方向跑去。人群拥挤,她在人堆里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
待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若水便不敢再停留,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原来坐的位置。心跳如雷,心脏紧缩,大脑空白一片。
“若水,若水?”谭佩诗兴奋地跑回若水的身边,却看到她在发呆,于是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动了半天,若水也没反应。
谭佩诗急了,急忙扶住她的肩头摇晃她的身体。“若水,你怎么啦?”
“啊?”幸若水如梦惊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好友近在咫尺的脸。
“若水,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舒服?”
幸若水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中暑了。佩诗,我想回去了,我难受。”
听了这些,谭佩诗哪里还敢再耽搁,急忙扶着她站起来。“来,我扶你,我们马上回去!”
“嗯。”
游乐园离谭佩诗住的小区不算远,两个人打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回到屋子里,若水喝了一大杯水,又擦了个澡,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说是累了想睡觉。
谭佩诗也只当她真的是累了,叮嘱了她哪里不舒服就喊之后,自己也洗澡休息去了。
幸若水将照片拷到电脑上,翻找到那些照片。
照片里,一家三口,宝宝十分可爱,爸爸高大英俊,妈妈漂亮苗条,看着十分的养人。却就像一阵针,扎着若水的眼睛,很疼。
同时,若水也认出来,照片里的宝宝就是那天在暖汀阁把自己错认为妈妈的孩子。原来,他不是没有妈妈的。再看那女子一头直发直披到腰,也是瓜子脸,咋一看跟自己还是有些像。或许,这就是宝宝认错人的缘故。
缓缓地闭上眼,幸若水觉得有些无法呼吸,不知道空气什么时候突然稀薄了。
也不愿意再多想,于是爬上床去躺下。昏昏沉沉地,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睡着了,只是脑子乱成一团。
迷迷糊糊中,又想起与苍唯我前一天还柔情蜜意,第二天便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是否,爱情都这般伤人?
……
晚上,傅培刚没有回来。
幸若水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让佩诗担心,到底还是起来吃了一点儿。只是吃了不舒服,有些恶心。
“若水,你的脸色好像比回来的时候更差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谭佩诗伸手模模她的额头,好像没有发烧,反而凉凉的。
若水把她的手拿下来,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在床上躺得久了,突然间出去走动,有些不适应罢了。你放心,我要是真不舒服,一定会告诉你的。”
谭佩诗虽然还有些狐疑,但还是点点头。“你没忘记就好。”
吃完了,就又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发呆。
发了一会愣,幸若水想,也该找份工作了。不能总是在佩诗家里白吃白住,虽然是好朋友,但那得适可而止。那些药费好像都是鹰长空帮着垫付的,也是时候想办法还给他了。
正在网页上浏览招聘信息的时候,谭佩诗砰砰地敲门。
“若水,队长的电话,快出来接吧。若水……”
幸若水看着被敲响的门,最终也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生怕自己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该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谭佩诗嘀咕着,去回复电话了。
幸若水怕她拿钥匙开门,忙过去把门给反锁了。回避不是办法,但暂时她还不想面对他。
再坐回电脑前,突然也没了看招聘的心情。
那一家三口的画面像是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事实上,那是她最渴望的幸福:一对相爱的男女,一个可爱的宝宝,组成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所以每次上街也好出去玩也好,碰到一家三口出行,她也总忍不住多看几眼。有时候还被女主人误会,以为她对男主人有企图而瞪她。
可如果那一家三口的男主人是刚成为自己恋人的男人,面对此画面,又该是什么心情?
幸若水很想说服自己,他是个军人,不会做这样一脚两船的事情。可到底,没能被说服。就像当初她不断地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一个梦,苍唯我不可能那样对待自己一样。于是她逼着自己睡觉,待醒来,一切却都是真的。
幸若水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