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读阁小说阅读网苏尔收好电话说:“走了,回去。”石榴双手环抱着问:“是夏姐对吗?”苏尔略带严厉的说:“不要自找气受。她是我妻子。”石榴脸上显现出一种极致的悲伤,她微笑着说:“对,我不过就是你花钱弄来生孩子的。”
苏尔看着石榴光洁精致的脸庞,嘴唇因为刚刚吃了辣竹串儿而变成鲜红色,他低下头亲亲的在石榴的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先走了。石榴站在空旷的操场上,假期的校园,太安静。石榴环视四周有些害怕,她感觉刚才那个吻带着明显的敷衍和怜悯。石榴抬起手背狠狠的擦着嘴唇,然后大步的跟上已经走远的苏尔。
车子快要到小区的时候苏尔问:“要开进去吗?”石榴虚弱的说:“恩,反正刚才都被看见了。”
石榴站在楼下看着苏尔的车子开走,然后抬头看看楼上,没有灯光透出来。石榴想:“还好,已经睡了,能拖一时是一时。明天再接受她的‘洗礼’吧。”石榴轻手轻脚的打开门,也不敢开日光灯,只好打开自己卧室床头的小夜灯,然后就着手机的光蹑手蹑脚的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打开灯,石榴长出了一口气。洗澡刷牙,然后蹲厕所。石榴一直觉得卫生间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做好一切,然后关上灯又打开门往卧室走。走到一半,石榴心里一凉,她终于知道那里不对劲了。
她冲回厕所,重新打开灯。厕所里比平时显得空旷和干净多了。平时这间小小的浴室总是那么拥挤,两个人用着不同系列的护肤品沐浴乳以及洗发膏之类的,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毛巾,月兑鞋、浴帽,整个空间塞得满满。但是现在——就只剩了石榴一个人的东西。
石榴站在花花的卧室门口试探的喊:“欧颜?欧颜?睡了吗?”没有任何的回应,她深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推开了门,打开灯。空空如也,就如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花花搬得干干净净,她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留下石榴一个人。
石榴拿出手机拨花花的电话,里面传来冰冷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石榴拿着电话一遍遍的拨,手机屏幕蓝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格外的凄凉和悲伤。直到筋疲力尽了她才缓慢的蹲下去,双手捧着脸,抽泣着说:“连你也走了,你也不要我了。”
窗外,星空密布,屋内的石榴久久的蹲在地上,然后关上灯窝进了被子里。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石榴轻轻的呼吸声。
裘岚躺在床上,露出一个舒服的表情,然后对石嗔说:“还是家里好,我已经受不了医院的气味了。”石嗔正在泡牛女乃,回应道:“是啊,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现在好了,你要好好的调理身子。”
裘岚闭着眼说:“我好想女儿,真想她回来一趟。”石嗔喝了口牛女乃说:“你身子这么虚,后期还要跟进治疗,她回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现在在复习考研,不可以分心的。等寒假就可以看见女儿了。”
裘岚忽然睁开眼问:“工作的事真的不可以再跟老板说说吗?”石嗔安慰她:“别操心这些了,医生叫你心思不要那么重。”
“可是我们都没有工作,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别操心了,上次的匿名捐款还有不少,可以撑一阵子,这些是我这个男人要承担的。你快睡。”
裘岚有些累有些困了,她喃喃的说:“恩,晓得了,我睡了,你喝完也早点睡。”石嗔走过去给妻子掖了掖被角,然后一口气喝完了牛女乃,关上灯也上床睡了。
苏尔一推开门,夏正楠坐在大厅的位子上闭目眼神,就好像苏尔和夏正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旁边的夏天端庄的坐在那里。苏尔疲惫的喊了声:“爸,这么晚还不睡,我去洗澡。”夏正楠浑厚的声音传过来。“苏尔,陪爸爸坐一会儿。”苏尔停住脚步,目光停在夏天的脸上,她别过脸去不看他。苏尔坐在夏天的旁边,准备静观其变。
“苏尔啊,这么晚了才回家,虽然在其位,应酬势必不可免的,但是家还是首要的。你看看夏天最近过得多憔悴。”
苏尔低声说:“知道了,爸爸,是我不好,以后会注意的。”
夏正楠睁开眼,往前倾了倾身子说:“这样的,我上次去欧洲考察,酝酿了一些发展计策。想要听听你的意见。”苏尔谦虚的说:“爸爸,你的眼光一向都独到并且具前瞻性,就不需要我来指手画脚了吧。”
夏正楠笑眯眯的说:“你呀,就会哄我这个老头子。”
夏天突然说:“爸爸是想让你接受欧洲的项目,你知道的爸爸筹谋了很久。现在决定全权交给你来做。”
苏尔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惊讶,但是他很快的镇定下来,然后推辞:“这怎么可以,那么重要的计划,以我的资历和能力并非最佳的人选。爸爸,恐怕&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夏正楠打断苏尔,严厉的说:“你是我的女婿,怎么可以说这种贬低自我的话,我夏正楠看人难道还会有错?我说你行你就行!”
夏天带着一丝哀求一丝责怪的说:“爸爸,你能不能好好的说。别动不动就拿出在公司训人的那一套。”
夏正楠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调节了一下情绪,放慢语速说:“苏尔,夏天是我唯一的女儿,这些以后都是你们的。你当然要学着去担起大梁,不去做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苏尔犹豫了一下说:“好,我尽力。”夏正楠大笑着说:“我绝对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早点休息吧。”
夏天松了一口气,和苏尔一前一后的上了楼。苏尔一打卧室的门就看见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他一边月兑衣服一边问夏天:“你这是要去旅行吗?”夏天看着苏尔迟疑着说:“接管了欧洲的项目,我陪你一起去欧洲,女儿们也一起去。”
苏尔将月兑下来的上衣朝着夏天狠狠的扔过去:“这算什么,诓我吗?”夏天悲伤着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接管爸爸的事业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愿望吗?”夏天慢慢的向着苏尔走过来,试图拥抱他。但是被苏尔躲开了。
“是,在你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吃软饭,靠老婆上位的卑鄙小人。你和你那个流氓爸爸诓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就是因为你们红脸白脸搭着唱戏,我才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夏天也激动起来:“你根本就不够爱我,你根本就是想要凭借我们家出人头地。我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嫁给你。而你回报给我的又是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耿耿于怀,你是不是看见我和爸爸的脸都想泼上硫酸,那你看见我们的女儿呢?”
苏尔站在那里,手紧紧的握成拳。夏天瘫坐在床上哭起来:“我们怎么知道你爸爸病情突然恶化,那天早上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拉着我的手说要我们百年好合,生个大胖孙子给他。如果生儿子是你爸爸的遗愿,那么要我们百年好合是不是也是他的遗愿呢。”
苏尔颤抖着声音说:“不要说了。”夏天不依不饶:“我就是要说,这么多年我受够了。那天医院一打电话来你就奔向医院,将我留在进行了一半的婚礼上。我和爸爸容易吗?要维持那么大的烂摊子。但是我们事后都没有怪过你,甚至还心存内疚。”
“我说了爸爸,身体不好,婚礼改期,你们却不行&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怎么改期,那么多请柬,那么多社会名流,你在婚礼的前一天跟我说改期,你叫我们怎么办?你以为我们是神仙吗?”
苏尔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卫生间反锁上门。他开始放水,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苏尔呜咽的哭声。
这个夜,彰写了每一个人的悲伤的小心思。所有人都希望,一觉睡醒,明天的太阳会驱散他们心头的哀伤。但是陪伴着他们的却是重度的失眠。
第二天,杨锦年收拾了个小包,然后关上了门,搭上了去火车站的的士。他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观急速的倒退过去。这个城市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他给Zoe发了条短信:“我回家去了,开学再过来,行李就放在你那里。”
然后又快速的打字:“我再想想办法。”之后又消除掉这行字,然后重新发了条短信:“我不想再被牵扯进无端的、繁琐的事宜里。你们每一个人都好自为之。”手机的收件人显示是夏天。
杨锦年关上手机。吵闹的候车室里,形形色色的人。杨锦年认真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的脸,或悲伤或喜悦或焦急,但是脸面的后面隐藏着的是什么样的人生,谁也不知道。他想这就是最真实的生活。
一个小时后,杨锦年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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