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君心疼女儿大病未愈,想让女儿休息,可楼下现在是一团乱,身为宴会主人的大嫂,路越君不方便离席。若尧便笑着推拒了母亲的陪伴,自己走上了二楼。
她现在扶着额头,冷静地打量着周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又走进了这里,这个二十平米见方的小卧室,前世在父母死后,她被爷爷女乃女乃收养,就是住进这里——二楼走廊最末端,最不起眼的客房,这里承载过她整整七年的辛酸。
人的记忆真是可怕,若尧如是想。
她不经意的选择透露了向往熟悉的心态,这种习惯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可是对夏若尧来讲,却并不好。
她要摒弃前世的亲疏记忆,重新用她二十八岁的头脑经历,来审视这个环绕在她身边的虚伪谎言世界。
从醒来到现在,若尧刚刚得到一会儿的空隙来独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思,这半天不到的时间,自己是不是表现地太过反常?
“夏若尧,你真是太逊了!”女孩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神情冷傲。
“你该这样笑,以后要这样笑!”努力想绽出一抹带着青春气息的自然笑容,可无奈的是,似乎怎样都月兑不开前世的影子,她即使在笑,也是淡漠而疏离。
“太奇怪了……,一点点都不像十六岁。”若尧不死心,她对着镜子一会儿抬下巴,一会儿侧头,一会儿撇嘴。
“不对,要这样,这样的表情才合适!”
虽然总是不尽如人意,可若尧依然继续努力,这一次她调整了神态,笑地极为亲和,连眼睛都弯了起来,像个月牙。
甜是甜了,可怎么感觉还是不像十六岁的自己呢?
若尧极力地想回忆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她真没料到,扮演自己而不让人起疑心,也那么难!
“恶心死了……”
突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倏地响起,夏若尧被唬了一大跳,立刻扭头去看!
“夏若尧,你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原来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发春呢?”说话的是个染着时髦棕色头发的大男孩,他正一面揉眼睛,一面从沙发后站起来,看样子他原来是直接躺在沙发后的桌子上睡觉呢!
“……”
“你瞪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怎么这幅不认识我的表情……”他已经揉完了眼睛,现在用手指着若尧。
不认识?哈……,怎么可能?忘记谁都不能忘记他,他可是前世……
若尧用手猛地一拍梳妆台,前尘推翻,今生重来,她没什么怕的,不管是苏珂珂,宁思琪,甚至是让她爱也难,怪也难的伍东爵,她都不抗拒相见,她甚至期盼去推翻历史,重新书写。
唯独面前的蒋轻挚,因为承载了前世记忆,让她真的不愿意见到。
那一年,她酒吧买醉,遇到蒋轻挚,然后就是酒店开房,她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那场不浪漫的相遇让她成为了当时的画报女郎,她和蒋轻挚的艳照被散播地全城都是。爷爷女乃女乃几乎要把她扫地出门,那一次的打击之后,她再也没有直面过蒋轻挚,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太过不堪。
“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清净地,结果你一来就乒里乓啦,搞什么呀,还笑地那么……”蒋轻挚一面说,一面双手环胸,做出一副好像被夏若尧寒到骨子里的表情来。
再不愿意相见,还是看到了,若尧收回眼中的寒冷,望着面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蒋轻挚,蒋家老爷子的长孙,明都里最炙手可热的世家公子之一,不过现在的他还很稚女敕。
“这里是我夏家的房间,我在自己的家里做什么都是可以也合情合理的,蒋轻挚你倒是好意思,在这里鸠占鹊巢指责我这个主人?”若尧及时打断了蒋轻挚的话,这个男子虽然是她前世的绯闻男友之一,可他们之间的交集却很少很少,但尽管如此,也不代表若尧对蒋轻挚一无所知,她从来知道这个人的不靠谱,若由着他在这里耍性子,那可真是有得头痛了。
“夏家的房间怎么了?”蒋轻挚一下子蹦到了夏若尧的面前,他把脖子伸长到若尧的眼前,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碰到对面女孩子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娆人地很,他轻轻地吐出一句:“你哪里有主人的样子,有你这样待客的吗?”
若尧没有躲,她只是轻轻一笑,眨了眨眼……
蒋轻挚愣住……
为什么他有一种脚底生寒的感觉。
若尧现在离蒋轻挚很近,发现这个男孩子皮肤很好,水灵灵的,连毛孔都看不见,给人一种白女敕女敕又无害的感觉,真想不通前世的他怎么会有混世魔王的称号的,或许真的人不可貌相。
“喂……”蓦地一声大吼,几乎要震破若尧的耳膜,“你离我那么近干嘛?你这个恶心的……”
蒋轻挚心里太不爽了,粗口蹦了出来,不对,不对,太不对了,对面这个眯着眼睛打量他的女人是夏若尧?这个就是在大人老师眼里属于优等品种的好女孩?她不是该在他一接近她时,就吓得往后倒退吗,她不是该摔门出去,就算不去找家长告状,也该狠狠地瞪他两眼,表示不满吧……,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若尧有些无辜地对蒋轻挚挥挥手,那种受伤的手还来不及包扎,伤口狰狞,“你是想说,我调戏你?”
“……”
蒋轻挚的嘴巴张大,里面能塞下一只鸡蛋!
妈的,谁说夏大小姐乖的?
Totally,**!
再说了,谁说是她夏若尧调戏他的?他蒋轻挚什么时候沦落到被女人调戏?
他十八岁了,成年了,他才是那个有主动权的人,他才是花花大少,对面的只是小绵羊!
“呸……,明明是我调戏你!”
若尧再笑,意味不明,“手好痛,大概是刚才挣扎地太过了,遇到坏人就是讨厌!”
“……”
本来,那句话刚一出口,蒋轻挚就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棒槌,动作比大脑快多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暗自恼恨,就听到若尧这样来了一句,顿时他再次气血上涌,“你别胡说,我又没强你……”
“怎么,蒋大少也有怕的时候?”若尧放下手,走回到刚才蒋轻挚藏身的那个沙发前,坐下。她的长腿并拢斜放,上身挺直,下巴抬高。
蒋轻挚咽了下口水,心道:没想到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还能那么优雅?
呸,优雅个屁。
大脑里刚刚跳出的赞美词汇被这位大少爷立刻压下,他有些气恼地瞪着夏若尧,没想到呀没想到,这个夏大小姐居然是个骨子里黑化的无赖。
“怕?谁说我怕了?”蒋轻挚咬了咬牙,绝不愿意给个小丫头看扁了。
若尧眼里波光流转,她的目光再次弄得蒋轻挚不舒服,他差点以为自己没穿衣服,不由得低头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
很好呀,西装配紧身小背心,so潮,窄腿裤搭钉鞋,跳起舞来最时尚。
“你出去吧,我累了!”若尧说完了话,就闭上了眼。
“……”
“把门带上,就当没见过,没人知道会我们谁欺负了谁?”若尧在假寐。
“……”蒋轻挚的脸色由青转黑,他一脸抽搐,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会来这个倒霉的晚宴,他好像还放了刚刚搭识的女友Mary的鸽子。这什么跟什么吗?
等蒋大少爷走出了客房,带上了门,逃离了夏若尧的“魔控”后,终于一拍脑袋,“我他妈调戏谁了?”
而此时,若尧睁开眼,对着镜子绽出一抹笑容:“很好,就这样笑,自信擦属于真正的我,从今以后新的夏若尧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