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她的大脑,若尧好像飘在云端,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十六岁是个奇怪的定格,拿到了身份证,可还不算成年人,他们想要开始放纵,可依然受着管束。
蘸火的灯光是那么迷离,身边的好友都不知何处去了,若尧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个人,“我要回家。”
“美丽的小姐,跟我跳支舞吧。”
若尧努力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可眼前似乎蒙上了纱,她的耳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咚咚地心跳。
有力的臂膀仿若藤条,将她固定,若尧极力要拜托这种失去控制的局面……
音乐流淌,淅淅沥沥,正如三月的小雨,不大却绵长有力。
突然……
若尧觉得一切都开始真实开来,蒙着的轻纱被掀起,幻影般的乐曲变得犀利,宁思琪站在她的身前,叉着腰,扭曲了脸,点着她的鼻子:“夏若尧,你个贱人,连我男朋友都想挖墙脚。”
刚才早已不见的‘朋友’们此刻轰然而出,他们的脸上纷纷露出鄙夷和兴奋。
若尧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被冷水浇湿,她什么都搞不清楚,正扶着头,微醉的神智慢慢恢复……
那个刚才搂住她跳舞的,新盟国际的公子吴昕,现在摆了摆手,对着宁思琪说:“阿琪,何必生那么大气,她毕竟是你表姐,给她留点面子,也是给你留面子。”
“呸……我才没有那么不要脸的表姐。”
宁思琪一脸怒意,“她在二叔的生日宴上就敢当众撕开裙子勾引人,她哪里配姓夏?刚才那副样子就差没把那水蛇腰扭断,直接挂你身上,你还要让我给她脸面,你怎么不问问,她要不要脸?”
“思琪,你在说什么?”若尧强忍着刚刚被甩开的疼痛,从地上撑起来,“你再说一句试试?”她醉了,可不代表她没意志,刚才明明不是这样。
“说什么?”宁思琪冷笑,“说你下贱,过个生日而已,得意忘形什么?在这样正经的会所里,你都按捺不住要扒拉男人了。夏若尧,你真恶心,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总算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名门**。”
“你……”若尧扬起手,想给宁思琪一耳光。
“若尧,别……”好友齐蕊一把抱住了她,“别了,别惹事,人家都看着呢!”
看着又怎样?若尧想不明白,她明明没有错,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为何被指指点点的人是她。
宁思琪冷笑一声,“怎么?被点穿真面目后就想打人?”她冲到了堆放礼物的圆桌前,把所有属于夏若尧的东西拂落在地,然后用力地踩了上去。
若尧愣在那里,或许那一刻她才是第一次认清这个表妹。
……
“哎,想什么呢?这么多你吃得下吗?”蒋轻挚奇怪地伸出手在对面少女的眼前一晃,刚才是她死拉活拽硬要来吃这种垃圾食品的,可看到她现在只是拿着薯条在番茄酱里画圈圈,神智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一样,他就纳闷了,吃东西也能分神?
“蒋轻挚……”若尧捏起了那根已经沾满了番茄酱的薯条,通红地,好像是血,她微微一笑,“你觉得,一个人如果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怎么办?”
“……”蒋轻挚睨了若尧一眼,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能怎么办?凉拌!”
将薯条送进嘴里,若尧的吃相很美,完全继承了母亲,她不紧不慢,仿佛在品尝着极美珍馐,“你能原谅年纪小的人犯错吗?”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蒋轻挚怒了,他是蒋家的大少,一生下来就看惯了豪门虚伪,他选择了一种特别的方法来逆反,本来以为在学校,在一群少男少女之间,大家都是意气之年,可以兴味相投,没想到和面前的这名少女说话,居然比和他爷爷说话还累。
若尧不动声色地咬了口汉堡,心道:当年的我年纪小,被父母保护地太好,只会错信亲人,以为这世上终是美好战胜邪恶。我不责怪自己的单蠢,这是我的人生必经路。可我不会在同一条沟堑里跌倒两次,前生同样的道路,我不能让我的人生再次失败。不过……,虽然我能轻而易举地原谅自己的单蠢,可是我要不要原谅宁思琪现在的年幼无知,还得……再考虑下。
“蒋轻挚……”
“干嘛?”
“我有两个忌讳,第一是殴打女性,第二是口出秽言。以后和我在一起时,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我不喜欢。”
“……”少年瞪着面前少女,她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笑意,如玉的肌肤完美无瑕。
那一瞬间,蒋轻挚好像见到了冰雪中走出的女王。
……,……,……,……
永夜酒吧也坐落在六角广场,在酒吧一条街上,一到夜晚,便人声鼎沸,每一家夜店都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客人,永夜的位置并不十分好,它的招牌还被几棵硕大的法国梧桐遮挡,门口的灯光也极为柔和,没有炫目的广告牌,更没有见到繁忙的出入人群。
可这丝毫不影响它作为明都对外公共营业的最佳娱乐场所称号,若尧和蒋轻挚现在已经月兑下了校服,他们两人分别拿着自己的身份证通过了门口保安的检查。
“夏若尧,你并不喜欢来这个地方吧?”蒋轻挚皱眉看着这里的环境。
灯光昏暗,人声鼎沸,男女**,五色交替,云烟袅袅。
身旁的女孩子很冷,她虽然在笑,可好像没有温度,蒋轻挚甚至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念头,想要伸手去戳一下若尧的脸,看她是不是活的,还带不带着生气。
“喜不喜欢都不重要,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奥绳的规矩,就是同班同学一起庆祝这个成人礼。虽然我离开了高一A班,但既然他们那么热情,帮我和思琪一起办了这次生日宴,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吗?”
“我看你也不像那么热情的人。”蒋轻挚嗤之以鼻,“你就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其实是我想问你有什么目的才对。”若尧笑,“蒋大少,装傻充愣很好玩吗?”
什么?蒋轻挚闻言,瞳孔突然一缩,他不知道若尧说的是什么,可他明白,那一定不代表着好事。
“你看,那里是谁?”无视于蒋轻挚态度的转变,若尧笑着指了指酒吧角落里的几个身影。
“谁?不认识!”蒋轻挚撇了撇嘴,可随即又好像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为了那三个男人才来的吧?”
“有何不可?”少女的笑容绝美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