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巷内。
路越君这时面无人色,双腿打颤,死咬嘴唇,但尽管如此,她依然坚定地张开双臂,护在了女儿的身前,双眸凝视前方,带着视死如归的气魄,这是一个称职母亲的本能,这是属于路越君的本能。
在他们母女对面的是三个高大的男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汗衫背心,工装长裤,面容没有遮掩,仿佛有恃无恐,现在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路越君母女,欣赏着她们的惧意。
其中的一个大约一米七五中等个子的男人,喉咙里发出无法压抑的怪声,他的眼神极其下作地紧紧盯着路越君,“老大,这次赚翻了,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半老徐娘,没想到又靓又正。”
这三个男人应该都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人,还没靠近,若尧就能闻到空气蔓延的那股子咸腥气味,让人作呕。
男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路越君的脸上,而忽略了若尧,他们没有发现这个小姑娘虽然也母亲一样,脸色惨白,双眼圆睁,仿佛是个不胜惊吓,但事实上她是不同的,她的眼神中流露的不是路越君眼中的那种恐惧与坚韧,而是……憎恨与憎恨。
是的,她在憎恨。前世中的一幕蓦地撞进了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
“你是什么人?”少女盯着来客,眼里都是戒备,在她有限的十六年生命中,从未见过这样粗俗的人。
“小姑娘,俺找你妈妈。”
男人似乎有些拘谨,他的脸上写着某种自卑,看向家大宅时,眼里都是艳羡,说话也有些结巴,仿佛很憨厚。
“你找我妈妈?”自己的妈妈有些什么朋友,自己虽然不太清楚,但少女也知道,里面一定没有这样的男人,“你找她什么事?”
“小姑娘,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男人好像为难了,“你帮我叫你妈妈出来好吗?”
“你不说什么事,我不能让你见妈妈。”少女有着自己的坚持,这个男人虽然努力表现地老实本分,但她不喜欢,她不希望让自己高贵的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小姑娘,你咋不讲道理呢?俺又不是来找你的,你这么拦着俺,不是个事儿呀,俺真有急事,找你妈妈,俺,俺是你爸爸公司的。”
“我爸爸公司?”少女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一米七五中等个子,有些精瘦,皮肤黝黑,仿佛是常年暴晒在阳光下一样,看样子大概有个四十岁了,但她想这人不过是显老,事实上应该才三十多罢了,“那你在哪个部门?”
“我在夏氏船舶里跑船。”男人笑笑,露出一排黄牙。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这个少女都曾经后悔,她不该心软,不该让这个男人去见母亲,她以为只要有了泓姨陪伴,又是在家里,有着保安,园丁,佣人,一定没什么大事。
可是大事不是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而是自己母亲身上。
自从见了这个男人后,妈妈路越君就一定要和爸爸离婚,接着就揭开了他们全家人的厄运。
……
现在这个男人,又好好地出现在了若尧的眼前,他摇身一变,不再是夏氏船舶的跑船人,而是一个意图对她们母女不轨的无耻**。
人是物非,斗转星移。这一次,她不会再让悲剧上演,如果说冲上是她和时间的赛跑,那么她已经赢出了奇迹,那么对于这些人,若尧觉得,一样可以赢,她会取得制裁的权力。
“小柴,怎么?你小子猴急了?”被称作老大的男人一阵婬笑,而后他再一次拨通了刚才若尧给夏临的电话。
“夏总……”
“你们是谁?千万不要伤害他们母女。”夏临的声音似乎已经失去了平稳,他又急又匆忙,好像上气不接下气,压抑了一种悲愤,又含着某种希望。
“我们怎么会伤害她们呢?”老大再次笑了,“令千金真是个极品美人呢,我们疼爱还来不及呢。”
此话一完,老大朝那个小柴以外的第三人努了努嘴,那个最矮的大概才一六五身高的男子,立刻冲到了路越君的身前,打算把夏若尧从路越君的身后拉出来。
“不……,你们别碰我女儿……”
路越君声嘶力竭地叫喊刺激着夏临,他也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不要,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千万不要对她们母女不利。”
到了这个时候,夏临早就没了谦谦君子的风度,他的心里只有妻女的安危。
路越君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二,她现在拼尽全力和那个矮个男子扭打,心里只有一个愿望,让若尧快逃,“你们不过求财,别碰我女儿,我给你们做人质,你们放她回去,她爸爸会交赎金的。”
许多细节在若尧的脑子里拼凑起来,渐渐成为了一个没头没尾,还缺少些东西的整体,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失去灵魂的木偶,只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和夏临通电话的男人,那个人一点不像普通的绑匪,他的眼里带着一种得意,满足,还有快乐,却独独没有**。
“啪……”
路越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臭娘们……,敢和老子……”矮个男子往地上呸了一口,但他话还没说完,就……
“啪……,啪……”
巴掌声不和谐地响起:“你敢打我妈妈?”就算是若尧,也比那个一六五的男子高了,想打他一点不困难,见到母亲倒地,若尧心中大怒,想也没想,甩手挥了过去,又快又狠。
“他妈的,该死的贱女人!”被打倒在地的矮个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倒没有怀疑若尧的实力什么,只觉得自己是被这个小姑娘偷袭了,“你皮痒找抽是不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若尧的手机被设定成了免提,夏临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出来,“只要她们毫发无损,钱绝对不是问题,男人不该为难女人。”
“老子也不想为难她们,但是夏总你女儿不配合呢,她打了我兄弟,哼,在道上混的,这笔账要是不算,我们也没法见人了。”
那位老大很是凶狠地发话,这下矮个子仿佛得到了主心骨,他再次整顿旗鼓,就向若尧扑去,“贱女人,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不知道大爷我是谁。”
“尧尧,别怕。”路越君这时也奋力振起,扑到了若尧的身上,任凭那个矮个子一脚踢到了她的腰上,路越君闷哼了一声。为母则强这句话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就算心里再恶心,再害怕,她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呵呵呵……”老大在电话里阴测测地笑,“夏总,你女儿不识抬举,就让我们兄弟帮你教一下,十六岁的娇女敕花朵,尝起来的味道应该很不错,我们兄弟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令千金,让她知道男人的滋味的。”
被这样一句话骇住的,不仅有夏临,更有路越君,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不,不能这样对我女儿,你们放过她,她才十六岁,你们是人还是畜生?”明明知不能激怒这般歹徒,但路越君还是忍不住,她额头的青筋突出,她拼命地挡在女儿身前。
“你们开条件吧。”相比之下,夏临的声音已经开始冷静下来,“我是夏氏的总裁,一诺千金,你们放心。”其实夏临还可以威胁对方,但是他不敢赌,因为他怕激怒这群没有理智大脑的粗人,会真的伤害他娇宠在掌心的明珠,如果那样……,夏临会生不如死。
他想,出来混的,不过求财,有了财,还差其他什么吗?夏临已经摆出了最虔诚的姿态,他以为只要是匪,都会有所动,要财不索命。就算觊觎妻女的容貌,想人财兼得,他们也不会现在就把话说死,断了这条财路。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争取时间,刚才他一直在喘气,不过是大跑步引起的,他已经用手势紧急通知了老扬,只要有时间,他信任老杨可以处理好。
“呵呵,夏总,你当我们傻子吗?只要你老婆女儿还在我们手里,你会不给钱吗?那么鲜女敕的小姑娘,就算我们尝了,你也不吃亏,难道你还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我们把你女儿撕票了?如果你真的那么狠心,我们把她带走做个黑娼,相信也能赚很多钱的。”
“你们想怎样?”夏临不是傻子,这群人的思想绝不是一个正常匪徒该有的,要是这时候他还看不出端倪,那夏临就枉做了那么多年的夏氏一把手,“是谁在指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