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阴森!
这里是地狱!
若尧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原来从来不曾有过的一种让她想要逃离,想要尖叫的感觉彻底镬住了她。
“啊……”
“咳咳咳……”
因为恐惧而尖叫,因为尖叫而更加颤抖,张开了嘴,似乎有咸腥的液体进入了她的口腔,这像是海水,又像是动物身体里的粘液,这一认知让若尧觉得恶心,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张开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白色,像是水,像是光,不知道这是不是地狱的入口。
“谁来救救我?”若尧在嘶声力竭地哭喊,她喊出了前世至死都没有说出的话。脸上潮湿一片,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若尧只觉得意识开始薄弱,她的身体渐渐往下沉,她的胸腔里弥漫着让她莫名的惧意,眼睛也因为无力而闭上。
慢慢地,她的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
“尧尧……”
“若尧……”
“夏若尧……”
每一声都近在咫尺,但是又离得那么远,那么远,她努力想再次睁开眼睛……
一下,两下,一下,两下……
她眨了又眨,发现在她的周围很有很多很多的光点。
“啊……”
那是鲨鱼的眼睛。
“不!”若尧在心里尖叫,“不是这样的!”
难道重生只是她的一个梦,梦醒了以后,她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海里,不,不行,她不要留在这篇汪洋里,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希望,没有一切。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个孩子,她还有Kaiser集团,她还有没有完成的梦想,她还有……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但是她实在是怕极了,她不想再次经历被鲨鱼吞噬的命运了,那种感觉好痛好痛,现在光是想想就痛了。
若尧想用力逃离这一切,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已经没有了,她根本无法蹬水。
“谁来救救我?”
刚才还清晰的各种声音现在成了泡影,那一刻她望着天上的光亮,那里有许多人的脸,一会儿是妈妈路越君的,妈妈微笑着问她,“尧尧,跟妈妈走吗?如果你不跟着我,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一会儿,若尧似乎又看到了父亲,“尧尧,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讲话,你要是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
她已经后悔了,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抛下尧尧!
……,……,……,……
蒋轻挚现在抓着宁思琪不放,他一脸厌恶,“是你推她下去的!”
“你担心什么?”宁思琪的神色相当地轻松,“我这个表姐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说到游泳,她可是健将,我们明都市里的冠军大概都比不上她。”
“她擅长,你就可以推她了吗?”蒋轻挚冷笑,“那么你擅长勾引男人,我是不是就可以把推出去让人轮X?”
“你……”宁思琪怒,这个蒋轻挚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这个人根本就是拿刀子在戳她的心窝,明知道她妈妈的事,现在是暗讽她女承母业吗?
可刻毒的话到了嘴边,宁思琪转念一想,又莞尔一笑,“我这不是帮你吗?我表姐可是真真实实的淑女一枚,平时里有多高贵,你也不是不知道,实在是想亲近也难,现在她掉进水里,等会儿你就有美人出浴图看,而且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拿毛巾,不是很好嘛,到时候献殷勤的就是你了。”
见宁思琪如此,蒋轻挚也不急,他的确是知道夏家千金于游泳上很有天赋,一年前他就听说夏若尧每天都坚持在家里的泳池里晨泳,于是他也不急不慢地一笑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
“谢倒不必了。”宁思琪微微低下头,蒋轻挚是个花花大少,心思粗没发现,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夏若尧在水里不停地挣扎,她心里鄙夷,这个女人明明是条水蛇,现在还装什么旱鸭子,可是既然表姐想玩,她不介意陪她玩,于是她将身体扭了扭,如无根的藤蔓一般地贴上了蒋轻挚,“只是哪一天,你要是厌烦了表姐,记得还有我会那么贴心来安慰你。”
投怀送抱的女人,蒋轻挚见过不少,她们期中更有不少事像宁思琪这样,家里条件不错,勉强也算得上豪门千金的女孩子,但是这样的女孩子多少还是有些顾忌自己的面子,能做到如今天宁思琪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奔放三点式泳衣直接不管周围有没有堂哥表姐的,直接往男人身上贴的,还是没见过。
想到这里,蒋轻挚觉得往日自己的荒唐也不算什么,比起总是出极品的夏家,实在是九牛一毛。
现在蒋轻挚心里虽然厌烦宁思琪,但是觉得这个女人说得也对,夏若尧从水里出浴的艳姿就算想看也不急在一时,他可不想便宜这里一大帮子‘臭男人’,现在帮她去拿条毛巾是正经。
他一面想,一面觉得离他不远处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实在聒噪,那个丫头,他认识,原本是若尧同一班级的同桌,好像叫什么齐蕊的,现在全场就数她最兴奋,不停地喊着:“若尧,加油,若尧,加油!”
就因为她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往这里看了,这点让蒋轻挚莫名地不爽。
就在蒋轻挚抬脚要离开之时,宁思琪再次拉住了人,她的手悄悄地攀上了蒋轻挚的后背,在中间脊骨凹陷处轻轻悠悠地画着圈,“蒋哥哥,你相信我一次,你和姐姐不合适。”
“哦?”蒋轻挚的瞳孔轻轻缩了缩。
“我的姐姐,她或许不了解我,但是我倒是挺了解她的。”宁思琪笑,她团团的脸肉皱了起来,“她喜欢的永远是光芒四射的第一,蒋哥哥,你做不了第一。但是做不了第一,就永远无法进入我姐姐的视线,就算你再努力,成了万人之上,但只要你还是第二名,那么在我姐姐的心里,那就是失败者。”
这个时候的宁思琪绝对不会想到,今天她的这番胡扯对于蒋轻挚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当多年后,蒋轻挚再次回首自己的人生时才发现,自己的发力原来只是源于一场笑话。
“放开你的手!”蒋轻挚的笑容变冷了。
“好!”宁思琪倒也不纠缠,她笑着将双手举起,目光不经意地瞥见一直盯着她看的夏伯安,然后笑地更为得意,“蒋哥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真的是为了你好的。”
……,半章分割线,……
老样子,第二天大概中午时候补齐,每次补齐章节,泠君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大家不要急,泠君码字慢,毕竟现在是已婚人士,没办法长时间码字不做家事,不好意思了,大家。
“你放心,清大百年的声誉还是在乎的。而且,我也不会容许这样一个学府里有这样的污秽。”仿佛是看穿了若尧的想法,萧宸幽幽地飘出了一句。
“赌就赌!”话一出口,若尧旋即后悔,她不明白,为什么遇到萧宸,她总会失去冷静自持,这种毫无意义的赌局,一言定下到底会自己有什么好处,真是的……,萧宸和徐子泉一样,总会激起自己心里不一样的东西,但不一样的事,徐子泉擅长的是轻易挑起自己的怒火而已,这或许就是本性所致,难以更改了。
“好!”萧宸笑。
“那么……,彩头呢?”
“以后你会知道!”萧宸摇摇头。
这叫什么话?若尧失语,萧宸把自己当做了必赢的皇帝了吗?
“别不服气,要是你赢了的话,那么随你提要求!”
哦……,这人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吗?若尧心底泪奔,她可不可以不干了?
“尧尧……”
“干嘛?”
“你的妈妈很像一个外交家!”
“是吗?”
“我很少看到另一个女人能和我阿姨对阵那么久,而不败的。”
“你在这里说这些话,不怕人家听见吗?”就好像你刚才偷听我和蒋轻挚说话一样。
“不怕!”萧宸抬起手在若尧面前一晃,然后往外指了一下。
他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那个打圈的动作好像是不经意间拾起若尧眼中遗下的无线珍珠一般,牵着她发现一个世界。
而此时,这名后知后觉的少女才发现,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跟随着萧宸一步步地后退到了一个幽静的空间里。
而现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合上了门,也合上了外面的世界。
“你干什么?”
少女的声音已经开始不真切,大概只有将那耳朵贴在门上,才能听清。
“尧尧,那个赌局,你一定会输的。”男子的声音似乎带了许多魅惑,与平时的冷静与自持大大不同。
“你怎么知道?”
“我在清大做教授。”
“然后呢?”
“你将会是我的学生。”
“……”
“你很在意做我的学生吗?”
“……”
“我以为……,你母亲的意思就是你的想法。”
“砰……”这是后背撞上墙的声音。
“唔……”
这个……,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只是这里面,长久地宁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