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不绝于耳,五娘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那一声声的叫喊,就像要将她生生撕裂一般,那样凄绝。
足足又过了一个时辰,才听里头突然安静了,众人不禁都站起身子,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回廊底处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才听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就见大姨娘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众人以为她一个没生育过的女人,见了这副情景是给吓坏了,因此唐妈妈领头,就上前去安慰着:“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大姨娘面色惨白,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郑妈妈又从屋子里走出来,怀中抱着个满脸褶皱的小婴儿,七娘看那婴儿一眼,觉得好难看,就往四娘身边靠了靠。五娘却冷静的看着那紧闭双眸的小婴孩,只狐疑为何一直没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唐妈妈似乎也觉得不对,凑上去伸手模了模小婴儿的脸,小婴儿没动,静静的闭着眼睛,好像他真的很困似的。
“莫不是?”六姨娘也察觉到了,脸色青黑不已。
郑妈妈缓缓闭上眼睛,悲哀的点了点头,喉头有些沙哑:“恐怕是难产闷久了,出来时,小人人已经……没了动静……”
四娘一惊,回身一把抱住七娘,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冰冷。
突然,屋里又响起兰屏的哭喊声:“四姨娘,四姨娘……”
一行人连忙冲进里屋,只见一地的琳琅,满床的鲜血,而四姨娘则双眸凸出,直挺挺的盯着床顶的帷幔,可眼珠子却不再转动半分。
六姨娘吓了一跳,回身就将四娘、五娘、七娘给护进怀里,不让她们看到这恐怖的场景,唐妈妈走到床边,伸手探到四姨娘的鼻翼下,停顿了足足数秒钟,她才沉痛的闭上眼睛,缓缓站起过身来:“已经……过去了。”
众人只感觉头顶上一道闪电劈下,五娘更觉得眼前一花,差点就要撅了过去……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一尸两命,竟然一尸两命。
又过了些时候,陆陆续续的,大老爷带着七姨娘与三姨娘回来了,二娘与六娘也来了,最后太夫人竟然也由青竹、香染搀扶着快步赶来了,一进屋子,看了眼前的情景,大家都没说话。
太夫人不忍的闭上眼眸,静心转动着念珠,嘴上念念有词……
这静香潭突然之间死了两个人,三姨娘虽说心里想笑,可面上还是悲恸的提议道:“还是先让孩子们回去吧,到底是大人的事,她们看了这些可不好。”
太夫人静静的念着经没说话,唐妈妈就做主允了下来,转身对外头的一堆下人吩咐道:“都进来服侍你们的小姐回屋去,这些事儿小孩子可不能看,回头也别忘了再熬些珍珠茶给你们小姐定定惊……”
一番催促,小姐们也就散了,五娘脚步不稳的由雪婵扶着出了院子,后头六娘见了,不禁嗤鼻一笑:“五姐经不得吓,都走不动道了,我小婵院儿里有些东海的顶级珍珠末,回头我让夏诗给五姐送去,免得普通的珍珠末五姐吃了不见效。”
五娘心情不佳,也没空与六娘拌嘴,却听后头的二娘冷然出声:“我回来时带了两颗夜明珠,本是要镶嵌给做成首饰的,这会儿既然五妹如此不舒服,给你磨了吃也好,倒是不浪费。”
一个是夜明珠,一个只是东海的顶级珍珠,这之间差距自然天渊之别,六娘心有不甘的咬了咬唇,有些不虞的盯了二娘一眼,才虚笑道:“那倒是,二姐心疼五姐,什么的好东西都舍得的……我倒是也不多事了,夏诗,走。”说完她便领着丫头,转身便走向了小禅院儿方向。
后头的七娘有些心烦的瞪了六娘一眼,也伴着四娘走向紫苇滩方向……
一路上,五娘始终觉得头晕目眩的,二娘在旁边轻扶着她,嘴上也不停的劝慰着:“是四姨娘没福气,你也别心怕了,回头我就让萱宁把夜明珠给你送过来了,你切记可要吃。”
五娘勉强撑着身子,几可不闻的点了点头,可脸色却依旧难看极了,四姨娘的死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想都没想过。
人就是这样,若是自己意料之中,自然不怕,可却远远超月兑自己设想,就会觉得,一切都不在正轨上,就仿佛下一秒,自己也随跟着月兑离轨道,身首异处似的。
回到西稍院儿,二娘见五娘还是那般恍惚,她于心不忍,就咬牙说:“四姨娘跟着母亲也做过不少错事,次次都拿人家怀孕的人下手,这也是轮到她的报应了,五妹,有些事若你有兴趣,二姐倒是不怕讲给你听,只盼你莫要认贼做亲,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恍了自己的身子。”
五娘叹了口气,抬眸疲惫的看了二娘一眼:“二姐,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容我好好歇息一会儿就是了。”
二娘也就站起身子,点了点头:“好吧,你就好好休息着,我也不烦你了。”说完叹了口气,才转身出了屋子。
粉憧与雪婵都心急,粉憧月兑口就劝:“小姐别伤心了,这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天爷不让四姨娘过这个坎儿,咱们心伤也没用不是,小姐可别因为一个过了身的人,伤了自己身子……”
五娘没做声,只垂着眸,静静的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雪婵握住五娘冰凉的小手,也柔声附和道:“小姐,咱们不是都知道四姨娘的事吗,怎么你还这么想不开?别说其他姨娘,就是咱们五姨娘这八年的苦,四姨娘也该付出代价不是。”
“雪婵,有你这么安慰小姐的吗?”粉憧有些恼怒。
雪婵耸了耸肩,却还是不改口:“总之小姐别伤心了,这什么人该得什么,什么人的得不了什么,都是注定的,报应这事儿,更是不怕不到,只是时候未到,小姐可知道,这会儿也就只有您这闷着赌气的,去看看长哥儿,再去看看三姨娘,哪个不是兴高采烈……”
雪婵还在喋喋不休,五娘突然烦躁斥喝一声:“好了,你就不能让我静一静?”
雪婵这才止住了口,面上很些尴尬,粉憧见了,忙解围道:“雪婵,小姐心里不舒服,你就去熬些珍珠茶吧。”
雪婵这才红着脸出了屋子。待雪婵走后,五娘才抬起头,神态有些恍惚的皱了皱眉,问着粉憧:“你说,四姨娘的死,正常吗?”
粉憧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捂住五娘的小嘴:“我的小姐,你可是真是什么都敢说,别管你猜到什么,想到什么,只要事儿不牵扯到咱们身上,咱们便不要淌这淌浑水,装作不知道也就算了。”
五娘拉下她的手,却一脸不认同:“我就怕这事儿早晚给落到咱们头上,她连四姨娘都敢动,四姨娘可是母亲如今最大的筹码,这会儿居然闹个一尸两命,要是母亲回来,可免不了一场风波,我们是跟在彩幽氽的人,我只怕殃及池鱼啊……”
五娘越说越激动,粉憧也渐渐有些为难,却还是一口咬定的安慰着:“别管是谁做的,人家不见得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咱们隔着水池远些,震不到咱们的。”
五娘却不这么觉得,若是有人当真铁了心的要对付大太太,依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定律,大太太最后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敌人还不将整个彩幽氽连根拔起?到时候她和三娘,可都是被斩草除根的对象。
再从如今的局势来看,太夫人、三姨娘、七姨娘,就连二娘竟然全都是与大太太对着干的,怎么看大太太胜算的几率都微乎其微。
二娘说得对,人就要为自己打算,若是她还以为,自己不问世事,单是安分守己的瑟缩个几年,往后就能求得一份安定,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有的时候,生处池外,不如生在池中,更能险中求生。
想到这里,五娘豁然开朗,深吸一口气,脸色也总算松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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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二娘与二姑爷回了金隽,回一趟门,却遇到这等事,他们又是新婚燕尔,自然不好多呆,临走前二娘与五娘说了方妈妈的事,五娘很高兴,搞定了方妈妈,那她往后的就胜算又多了一分。
府中因为四姨娘的事,处处都透着些悲伤,大姨娘更是将整个管家的担子都丢到郑妈妈身上,自己成日里呆在静香潭不见外人,五娘求见了几次,都被拦在屋外,五娘想着人家不需要自己安慰,或许还不想见到自己,她也不必自找没趣了。
一改之前的颓靡,这几日就是天天的烈日,五娘也像只花蝴蝶似的到处跑,早上去百善堂,下午今个儿去小禅院儿,明个儿去紫苇滩,后个儿又去东储坊,整个府里她是走遍了,就连长哥儿的尚迭储她都去了好几次。
五娘今日又到东储坊,七姨娘揶揄着就问:“五小姐到底是不是想开了?”
五娘笑得一派温润如风:“姨娘说笑了,只是小五细思过后,觉得姨娘有句话倒是对的,既然咱们要对付的人都是同一个,就省些功夫,图个方便。”
七姨娘笑得春风荡漾:“五小姐可算是想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该筹备筹备了吧?四姨娘的消息定有人给太太传信,那太太恐怕也快回来了,她身边带的人,也是需要咱们花功夫的。”
五娘啄了一口茶,清闲的点了点头:“那姨娘怎么看?”
七姨娘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能怎么办,当然是除了,要对付大老虎,自然要先拔掉它的利齿,铲除她的助力,这样咱们的胜算才大。”
五娘眼眸一眯:“姨娘想怎么除?”
这话一出,七姨娘就笑了起来,爽朗轻快的笑声中,却带着些凌厉与狠绝:“她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她,这也公平不是。”
五娘脸色一沉,翩然起身:“姨娘只怕误会了什么,我愿与姨娘为伍,却不代表我会做那些连累无辜,伤天害理的事,姨娘如今也怀有身孕,就不怕当真报应不爽?”
七姨娘冷哼一声,面色冰冷:“报应?就是有报应,也是我向别人讨命,我就算将她们都杀了,那也是她们欠我的。”
五娘摇了摇头,无力的闭上眼睛,轻喃:“既然我与姨娘的心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小五就先回去了,只盼姨娘能相同因果循环这个道理。”
刚出了东储坊,就见长哥儿房里的红宜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见了五娘她就说:“五小姐可让奴婢一阵好找,大少爷请五小姐您过去呢。”
五娘蹙着眉看了红宜一眼,见她行色匆匆,表情筹措,就问:“什么事?”
红宜环顾左右,这才压低声音回道:“大少爷在外头与人起了争执,受了伤,想见见五小姐,还请五小姐与奴婢一同过去。”
“长哥儿如何?”粉憧一听长哥儿受伤,心里一急,月兑口而出。plfh。
红宜自然知道粉憧对长哥儿一直存有什么心思,也不隐瞒,就长话短说:“下了学堂,长哥儿本由小厮伴着正回来,可路上见着有恶霸欺压良家妇女,他就上前与那恶霸理论,可那恶霸哪里会听人说,一番摩擦,长哥儿身边的小厮虽说是冒死为长哥儿挡驾,可长哥儿也还是受了些伤,这会儿也不敢惊动大姨娘与郑妈妈,只盼五小姐快些过去看看。”
五娘不是大夫,可一些粗简的包扎还是会,上次漫天芽一事长哥儿就质疑过五娘,说不信什么香囊的借口,五娘没办法,只得说以前西偏门的老妈妈通的是医理,因此她耳濡目染,也在图册上看过漫天芽这味西域堕胎药,知其香味与原理,因此才能险救了四姨娘。并让长哥儿替她隐瞒,说府中姐妹若是知道了,免不了又对她质疑评头,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长哥儿半信半疑,后五娘为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就顺嘴说了些简浅的医理,长哥儿这才信了,也答应会为她隐瞒。
长哥儿对五娘向来不薄,如今出了事,五娘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匆匆随着红宜到了尚迭储。
粉憧一马当先冲进屋子,可却正见着晨如正泪眼婆娑的一边为长哥儿擦着伤口,粉憧当即不好动弹,只等着五娘进门后,她忙缩到五娘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长哥儿见五娘来了,吩咐娅佳与红宜到外头守着,却没让晨如回避。粉憧的心当即又凉了半截,晨如随着长哥儿过来尚迭储已经好些日子了,恐怕她早已与长哥儿……与为只们。
五娘敏锐的捕捉到晨如与长哥儿的互动好似不同了,就偏头看了粉憧一眼,才转眸看着长哥儿说:“大哥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些地痞流氓的与你哪可同日而语?怎么也不掂量着自己身娇肉贵,那些粗人,损十个也不如你的一只胳膊贵重,和他们置什么真气?”长哥儿是独子,在袁府里是绝无仅有的,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整个袁府还不都给动荡了。
长哥儿俊秀清逸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无奈,而后忍不住埋怨:“我以为不告诉郑妈妈,不告诉大姨娘也就免了一顿唠叨,却不想你小小年纪,倒是大道理一堆,我倒有些后悔叫你来了。”
五娘嗔了长哥儿一眼,晨如已声带哽咽的念道:“若是五小姐也不请来,我可就当真要告诉郑妈妈去了,五小姐说得极是,大少爷你与外头那些人较什么劲?那都是些粗鄙的人,和您可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值当呢。”
长哥儿哀怨的捂住耳朵,连忙求饶:“好了好了,原以为长辈道理多,原来天底下的女人,不分年纪,都是一口一个道理……算我怕了你们,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晨如破涕而笑,五娘也忍不住捂着嘴窃笑起来,粉憧有些心酸的看着长哥儿对晨如的态度,秀长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虽早就知道晨如迟早是长哥儿的人,可不想真看到这天来临时,她心里还是疼得发酸。
五娘好似洞悉了粉憧的心思,转头就说:“粉憧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雪婵一个人在屋里只怕又要躲懒磨蹭的,你去看着她。”
粉憧轻应了声是,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
待粉憧走了,晨如就打开药盒子,五娘上前先看了看长哥儿的伤势,说是伤,可到底也就是一个小口子,也难怪他不想声张。
一番包扎后,长哥儿活动活动手臂,觉得倒也没事,就吩咐晨如去张罗些糕点,倒与五娘闲说起来:“前两日我收到晏世兄从金隽寄来的书信,说是过些日子他会亲自送三妹回来,我知道你在金隽也见过他,你们可说了什么?”
五娘一听晏天皓要来,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又看长哥儿盯着自己的目光满是审视,她更是心虚,只敷衍道:“哪里有机会说话,他都是与三姐一块儿的,我与他就在走在一起,也没得我说话的空闲。”
长哥儿微蹙着眉梢,倒是有些狐疑了:“那可真是奇了,怎么他劈头盖脸就是问我要你的诗作?说是你答应了给他鉴赏一二,却不想你金隽一行,走得匆忙,恐怕忘了此事,他只得特地来信找我要。”
五娘脸色一白,手心都在冒汗:“那大哥你……你给他了吗?”
长哥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昨日就让人差了送过去了,怎么了?”
五娘更觉得晴天霹雳,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长哥儿以为她担心自己才华不佳,惹人笑话,就很好心的说:“你也别怕,晏世兄为人温和,不是爱借机取笑别人的人,再说,我也怕你学艺不精,丢了袁府的面子,因此只是将你抄写的两首李白的诗捎过去的,你的字虽不如三妹精致聘婷,倒是也能见得人的。”
五娘只觉得浑身冰冷,有种祸从天降的感觉,她紧咬下唇,有些无力的问:“敢问大哥……怎么会有我的字作的?”
长哥儿眉心带笑,表情随意:“昨日我去西稍院儿找你的时候,你恰好去了小禅院儿,只有粉憧在屋里守着,我就拖粉憧拿了两首给我,怎么了?”
居然是粉憧……五娘头皮发麻,盯着长哥儿和善的笑脸却觉得扎眼无比,长哥儿居然学会用美男计了。
回到西稍院儿,五娘见粉憧神不守色的模样,也不忍心骂她了,还宽宏大量的恩许她早些回屋歇息。
粉憧回屋后没多久,却见雪婵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对着五娘说:“郑妈妈正往咱们这边来了。”
五娘眸光一敛,有些拿不准郑妈妈是知道她与七姨娘的对话而来,还是为了长哥儿受伤一事而来。思来想去,猜着恐怕是为了长哥儿而来的,毕竟为了筹谋今日能不让外人起疑的找七姨娘摊牌,她之前可是花了好几天时间往各家的屋子里都转了几趟,只求混淆视听。
郑妈妈进屋时脸上早已没了以往轻淡的笑意,表情紧绷,眉宇间还隐隐有些急色,给五娘请了安后,她也就是直问:“五小姐去看了长哥儿伤,可还好?”
五娘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就露出安慰的笑容:“郑妈妈别慌,没什么大事,我是看了伤口当真不深,才敢允他自个儿包扎的,”
郑妈妈这也缓了缓气,却还是忍不住抱怨:“长哥儿如今与五小姐关系亲热,受伤的事,对别人死活不说,就对五小姐说。五小姐有空就帮忙多劝劝长哥儿,没事儿让他别往外头沾猫惹狗的,这次是幸运,伤口不深,若下次当真损了身子,太太回来还不活扒了我的皮。……唉,这几日我为了四姨娘的丧事,是忙里忙外的没停过,晨如自从跟了长哥儿,也是一门心思的为长哥儿隐瞒,这不到最后,我也只能找五小姐您问问了。”
五娘伸手顺顺郑妈妈的后背,劝说着:“妈妈这段日子当真是辛苦了,我今日也说了大哥,只盼大哥能听进我的话。不过往后大哥出门,妈妈还是多安排几个人护着的好,别像今天的似的,一个小厮顶什么用?”
郑妈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轻嗯起来:“那倒是,今日这些恶霸来历也是奇奇怪怪的,往日在渝州都是没见过的,咱们长哥儿在渝州一带谁人不知,向来无人敢招惹。可今日这些人,倒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回头定要让人好好查查,这么不明不白的可不行。”
五娘的手指嘎然一顿……那些恶霸的来历奇怪?
她脑中迅速闪过今天七姨娘说的那些话——要除掉老虎,首先就要铲除它身边的爪牙。
长哥儿是大太太当眼珠子护着的人,莫不是为了打击大太太,七姨娘已经将手伸到长哥儿身上了?
ps:我还以为十二过能写出来,没想到都一点半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