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袁五娘的宅门幸福生活 华珊

作者 : 初画

由于了解了毒性,大夫倒是还好对症下药,几日后,长哥儿便已能下床走动了,全府人悬了一半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心蕊坐在檀香潺的房间里,看着里头正被晨如贴心服侍的长哥儿,不禁笑了起来:“大哥,你也不是真的中毒,何苦让晨如姐姐这般劳累的日日喂食喂水照料你?”

长哥儿面带悠然,理所当然的道:“躺了几天,你以为腰不酸,背不硬呢,让人服侍服侍总不过分的。”

心蕊无奈的摇摇头,却看晨如一脸甘之如饴,小脸笑得跟蜜桃似的。她也就不多话了,只抬眼状似无意看了的陪了身后的粉憧一眼,粉憧对长哥儿素来情根深种,虽说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但到底让她亲眼看着心上人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应当还是难以适应吧。

粉憧倒是无所谓,只见小姐看向她,她就轻笑一声,淡说:“小姐,今早姑爷去找了老爷,说是是时候回金隽了,小姐,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

里间的长哥儿听到这里,突然一哼:“晏世兄只怕是从来了袁府的第一天,就盼着早已回去吧。”

屋里的人顿时都笑了起来,心蕊两颊泛红的垂了垂眸。自从回了袁府,大事小事不断,她倒的确忽略了这位新婚丈夫了。

雪婵先是跟着大家一起笑,可笑了两下,突然跨下脸来,模样说不出的惆怅:“小姐,你又要走了,这次过后……只怕往后您都没机会回来了。”

这种两地婚姻,回了门之后,的确很难得再聚上,就说元娘嫁了这么多年,除了回门一次,这次也才是第二次回来而已。

心蕊的眼神也黯了下来,她淡淡扯唇,神情露出一丝苦涩:“总归,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晨如轻咳一声,转而问道:“对了,五小姐,这几日奴婢都照料着大少爷,倒是忘了留意外头的事态,太太与大小姐,这会儿怎么样了?”

不等心蕊回答,雪婵活泼,已忘了刚才的离别之痛,兴致勃勃的说起来:“还能怎么样,太太给关进了元序厅,那可是五姨娘逝世的地方,进去的第一日,太太就说看到了五姨娘来找她索命,这会儿疯疯癫癫的,老爷将她全然隔离,就是大小姐千求万求,也硬是不让她们见面。”

晨如眉带唏嘘:“其实这宅门大院中,也不乏这些龌龊的暗地事,但太太,的确错得太多了。”

心蕊抿唇不语,要说错,只怕到现在这对母女都还不觉得她们是错的吧,那元娘与大太太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行事作风,就连心肠思绪都一模一样,让人噎语不已。

“那大小姐呢?”晨如又问。

这次是粉憧回答的:“大小姐求见未果后,又找了太夫人,可太夫人闭门不见,前日里,金隽汤家来了信,大小姐看了信匆匆的就走了,我听几个往日姐妹说,那信是汤家主母寄来的,说是让大小姐快些回去喝汤少爷的喜酒呢。”

“喜酒?”雪婵咋舌:“汤少爷的喜酒?”

粉憧咯咯一笑:“都知汤家少爷一直想纳妾,可就是正妻不许,如今大小姐一来金隽近两个月,还不是天赐的机会吗?那汤府这会儿算是喜庆开了,就看大小姐回去可是有得忙了。而且我听说啊,那位汤家的新姨娘,可是带了肚子进门的,若是生出一个男嗣,那大小姐更是有得愁了。”

心蕊一听带肚子进门,眼神又黯淡下来:“倒是好巧,又是带肚子进门的。”

粉憧一愣,转而想到当年五姨娘可不就是带着肚子进门,还是刚生下就被送去了偏门过日子吗?她自知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不再开声。

雪婵耸了耸肩,贴着心蕊而耳朵提议道:“小姐,您也要走了,走之前,要不要……”

不等她说完,心蕊已经点点头,径直吩咐:“你让人去安排吧,为人子女,是该拜祭拜祭。”

雪婵敛下眉宇,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晨如满脸愁丝,几番欲言又止,却都不好再问,这会儿五小姐心情不大好,自己的问题还是晚些去打听吧,别徒惹五小姐不快了。

心蕊却看出了她的局促,开口爽快的说:“晨如姐姐是要问郑妈妈和程妈妈吧,郑妈妈向父亲请了命,去元序厅照料太太了,程妈妈给打发到外院儿,残了一半的身子,往后只怕也没什么作为了,至于彩幽氽的一些人,有用的,分派到各房去当差了,没用的,带到千叶园里做事去了,修剪修剪花枝,也算是一项活计。”

晨如顿时皱紧了眉头,满脸担忧:“干娘去了元序厅,那太太这会儿可是疯了的,会不会……”

长哥儿一把揽住满脸愁云的晨如,贴着她耳朵语带温柔的道:“若是你真想对你干娘尽孝,回头我求父亲,将她拨到我房里来,这样你就能日日看到她了。”

晨如一脸感动,小鸟依人的靠在长哥儿怀里,满面温存。

心蕊识趣的咳了一下,站起身来,禅禅衣裳上的褶皱,便快速告辞了。后头粉憧紧脚跟着,出了檀香潺,心蕊才问她:“粉憧,你当真没想过嫁人之事了?虽说你也过了龄,可若是我开口,也定能给你找个好婆家,你倒是不用担心……”

话还没说完,粉憧就上前一把挽住心蕊的胳膊,娇嗔着说:“小姐又想着要打发我了是不是,若小姐嫌粉憧笨手笨脚,就直说好了,粉憧识趣知情的,不会死缠着小姐不放的……”

心蕊摇摇头:“傻丫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粉憧不依不饶的摇着她的手臂:“小姐若是当真关切粉憧,就让粉憧在您身边照顾您一生一世吧,那才是奴婢一生所幸呢。”

心蕊眉心紧皱:“可是……”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郑重其事的看着粉憧:“大哥真值得你付出这么多?你对他不过是一厢情愿,他纳了晨如,是晨如一早就表明了对大哥的爱意,可你这丫头什么都闷在心里,若是你肯的话,我去找大哥说说,他应当也能将你收了房,到底也算还你了心愿……”

粉憧一脸苦笑,最后叹了口气:“小姐,奴婢以前是喜欢大少爷,就是现在也喜欢,可奴婢倒还算有些骨气的人,小姐见多了宅门里的男人,觉得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奴婢一个丫头,若是真能被大少爷收房,自然也是奴婢的福气,说句不好听的话,奴婢当初可也的确是这么个心思,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心意就有些变了,觉得这男人纵然三妻四妾,可若是能有一夫一妻,那……”粉憧面露娇羞:“若是往后有个男子,愿终生只对奴婢一人用心,那奴婢也愿嫁。”

心蕊挑了挑眉:“你真这么想?”

粉憧认真的点点头,而后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小姐,奴婢这想法是不是有些天真?这个世道的男人,哪里有这般专一的,只怕奴婢若真要找,一辈子都找不到,到最后,还是孤身着一直伴在小姐身旁一世。”

心蕊不再说话,只笑看了粉憧一会儿,才悠然的笑了起来:“我帮你一起找。”

粉憧惊讶的睁大眼睛:“小姐你……”

“我信世上这样的男人有不少,你信不信?”

粉憧犹豫了一下,看着小姐一脸温若浅笑,她猛然郑重的点点头:“小姐信,我就信。”

心蕊点头:“那就对了,信就是了。”

是啊,万事不过是一个“信”字,能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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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明媚张扬的“元序厅”三个字,心蕊突然苦笑了起来,明明就是一墙之隔,她却硬是过了这么多年再没进来过,以前蹈光隐晦,不能随意露出思念亡母的心情还,这会儿,总算拨开云雾,能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了。

“啊——”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这寂静的空气,传进心蕊耳朵里。

她眉头一皱,顺眼朝院内望了望,抬脚竟就想往里头走。

后头雪婵、粉憧连忙一把拉住她,连声劝阻:“小姐,太太已经疯了,在里头撒鬼疯的,你要是进去了,她对你对粗怎么办?”

疯?心蕊淡笑,那疯不过是她杜撰的罢了,况且,那精明老练的冯月秀会这么容易疯吗?打死她她也不信。

她挣开两个丫头的拦阻,固执的继续往前走,熟悉的路径,熟悉的摆设。以前五姨娘的寝房东稍间,正是今日关押冯氏的地方。果然造化弄人,当年冯月秀对五姨娘下手的时候,只怕千思万想的也猜不到有朝一日,她自己将会被困在这囚笼之中吧?

呵,人生就是这样,做错了什么,总归是要承担的,谁都别想躲得开。

“啊……”屋内,又是一声尖叫。

廊下看守的丫头婆子们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一转眸,竟见五小姐走了过来,数人当即劝阻:“五小姐,您千金之躯,可不要走近了,这疯婆子闹腾得凶,回头别吓着您了。”

心蕊冷笑,今日的袁心蕊,倒是成了千金之躯,而以前那高高在上的袁府主母,却成是疯婆子,果然风水轮流转,想不信都不行。

她面若温柔,淡淡一笑:“无事,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小丫头吓了一跳:“打开?五小姐,这可是个疯子,而且老爷交代过,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能打开这道门,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们了。”

心蕊朝身后的雪婵使了个眼色,雪婵虽也不太赞同,可见小姐目光坚定,她也只好乖乖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一一塞到各个丫鬟婆子怀里,连声气的说:“各位姐姐、妈妈行个方便,这东稍间往年是咱们五姨娘住过的地方,五小姐过两日就要回金隽了,往后只怕也没得机会回来了,就想趁着走之前,拜祭拜祭五姨娘,也算是尽了一份为人子女的孝心了。”

丫头婆子们暗暗掂量掂量手中的银子分量,几人又互觑几眼,想着就算那疯婆子跑出来,她们这么多人联手,也定能将她制止,这么思虑着,其中一个婆子便笑着应道:“难为五小姐这番孝心,咱们这些当奴才的看了也是感动,那奴婢就给您开开门,您进去一会儿可就得出来,若是那疯婆子对您不敬,您就大叫,咱们就冲进来压制她。”

心蕊笑应着,门一开,雪婵与粉憧就往里头挤,想跟着进去,可心蕊一瞪,两个丫头也只得瑟瑟的又退回去。

屋里黑漆漆的,心蕊按照记忆,走到桌边,点起了桌上的油灯,霎时间,屋内大亮,可在她还没适应周围的环境时,身后突然响起粗重的呼吸声,她回身一看,那蓬头垢面,满脸脏污,衣衫不整的女人,竟是冯氏。

冯氏呼吸极重,她一双赤红的双目死盯着心蕊,还状似无意识的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那目光,赫然就像野兽看到了猎物般垂涎欲滴……

心蕊冷冷一笑,眼神锐利:“母亲,你这是想势疯行凶吗?”

冯氏没说话,只一步一步,慢慢朝心蕊靠近,心蕊看她眼神这般疯狂,脚步也不自觉的跟着往后退,退到床边时,已是退无可退,那冯氏突然发狂似的哈哈一笑,大叫起来:“我好饿,我好饿,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她的话刚一说完,身子措手不及的就要扑上来,心蕊忙从怀里掏出早先准备好的匕首,她手持匕首,对着疯了的冯氏,厉声吼道:“你来啊,来吃我啊,过来啊……”

冯氏一见那匕首,脚下一顿,显然是有点顾忌,心蕊冷哼一声:“懂得躲闪匕首,看来你还没彻底疯嘛。”

冯氏经过她这么一刺激,像是要证明似的,不管不顾,猛地就冲上来。她像是料定这心蕊不敢对她痛下杀手似的。可心蕊的匕首却不动分毫,像是等着她自己撞上来……临着快被匕首刺伤了,冯氏脚下猛然一转,堪堪的闪到一边,眸意不再凶残混沌,而是恢复了往日的精明,看着心蕊痛苦的说:“我已经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来看我的笑话吗?你这番智慧,莫非你娘没教你,穷寇莫追。”

心蕊摇摇头,怡然自得的收回匕首,转而坐到桌前,笑着说:“你还好意思提我娘,你可还记得,这个房间,就是我娘的丧命之处,你每日每夜睡的床,就是我娘最后一次咽气的地方,你每天心安理得的霸占她生前的住所,你觉得她真的不会找你吗?”

冯氏吞了口唾沫,之前几日她倒是没怕,可是这会儿,眼前这与当年的五姨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五娘,却是让她心底泛起了一丝凉意,声音也不觉颤抖起来:“你、你想说什么?”

心蕊笑得亲切温柔,纤指揉了揉了眉心,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却幽幽的说:“我要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反而是想告诉你一些,你可能有兴趣的事。”

冯氏眼神深邃,显然根本不信她。

心蕊也不管,径直就说:“你明明没疯,却顺着大家的说辞,继续装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父亲纵然对冯家有所顾忌,可到底此次你犯的天大的死罪,又有人证,又有物证,就是冯掌院大人亲自来说,只怕说不过这滔天的王法,大崇国向来最尊礼义廉耻,侍亲孝目,若是你这些谋害子嗣,策划长辈的罪名落到当今皇上耳朵里了,只怕皇上不将你五马分尸,以儆效尤才有怪。也是大姐想得通透,临走前特地叮嘱你,切记忍辱负重,万万不能因小失大。你若没疯,按你的罪责,按父亲的脾气,定然会将你像嫣儿一样送官纠治,可你若疯了,你疯子做事就是需要受王法拘束的,你一样可以逍遥法外,至少保住一条命……你的好女儿也算为你想得通透,你这会儿,是不是就只等着她回来救你了?”

冯氏不说话,只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心蕊,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郑妈妈背叛我……”

心蕊却摇头:“这些倒还不至于要别人告诉我,我自己早已猜到。”

冯氏一愣,看她的目光更加深邃。

心蕊也不管她,继续说:“你若觉得你的女儿深谋远虑,设想周全,我倒也认同,元娘的确有智有谋,只是这些,恐怕都要成为往事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氏直觉有什么不对,眉头皱了起来。

心蕊抿抿唇,笑得犹如花朵般美丽,说出来的话,却犀利极了:“果然郑妈妈什么都没与你说,她倒是也不敢说,只怕这个真相你要是知道了,就是没疯,也要真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冯氏顿时发狂般的冲上来,一把抓住心蕊的肩膀,拼命摇着她问:“我的女儿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心蕊被她摇着头晕,却强忍着恶心,唇角冷勾,淡然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刚出了渝州城郊,就遇上山贼劫道,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冯氏一听,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她手指缓缓松开,脚下节节后退,边流泪,边摇头:“不会的,我女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她是天之骄女,她从小聪明伶俐,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你骗我,你骗我……”

看冯氏崩溃的蹲在屋角,一脸不可置信,心蕊稍稍揉了揉被她捏痛的肩膀,继续一字一顿的说:“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到头来却只累得你的女儿替你担报应,也算是你命不该绝了,我的话你若是不信,一会儿郑妈妈来了,你大可问她,不过你从她那儿指定也得不到什么真答案,她对你一片忠心,哪里舍得你心痛。”

冯氏跌坐在地上泪流不止,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喊:“女儿,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啊……老天爷,你要是拿人的命,就拿我的吧,放了我女儿,放了她……”

听着这一字一句的,倒也算是发自真心的话,心蕊暗暗摇头,冯氏一生作孽,只怕也就只对元娘还存着点舐犊情深了。

出了东稍间,外头丫头连忙快速将门阖上,也幸亏她们动作快,因为门刚一锁上,里头冯氏就开始推门大闹:“袁心蕊你给我回来,你这魔鬼,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让你去陪我女儿……你回来,你回来……”

外头丫头婆子们一听,不觉齐齐摇头,叹了口气,哎,太太是越来越疯了……

郑妈妈听说五小姐进了元序厅,急忙赶来,一过来却听到屋内太太在房内又哭又闹,她眉头一蹙,她知道太太是装疯,因此如今这个大动静,的确是让她惊讶。

“五小姐,太太她……”郑妈妈走上来,一脸担忧。

心蕊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吐道:“没什么,疯子做的事,谁都料不到。”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郑妈妈却一把拉住她,靠近她身边,小声的哀求:“五小姐,求你手下留情,太太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您也算消气了……”

心蕊嗤笑一声,笑看着郑妈妈,却只觉得荒谬:“手下留情?五姨娘死时,谁想过对她手下留情了?况且我没让她偿命,已算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了,她该感激了……”说完,心蕊不再废话,径直挥开郑妈妈的手,带着雪婵、粉憧,洋洋洒洒的绕过正廊,走出元序厅。

郑妈妈满头紊乱,吩咐丫头开了门后,一进去,冯氏就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询问:“元娘是不是死了?我的女儿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啊……”

郑妈妈一愣,抱住冯氏,迭声的安慰:“太太,太太您别胡思乱想,大小姐回金隽去了,她好得很,没死,没伤,一点事都都没有。”

冯氏却猛地推开她,脏乱的脸上挂着泪,节节后退着说:“不是,我不信你,她说你是在安慰我,我的女儿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说了两句,她身子一偏,倏地晕了过去。

郑妈妈连忙将冯氏扶上床歇息,眼中却是包满了泪……

第二日,晏府的车马就启程返回金隽了,一路上晏天皓心情似乎都不太好,心蕊使尽百般手段,终于令他重展欢笑,两夫妻倒是如来时一样甜甜蜜蜜,只是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回到金隽,可有一场未知的劫难,正等着他们。

心蕊一路踏进越国公府大门,再穿过凤茗园,走进崆天景……今日她回府,崆天景堂屋内倒是不少人都等着,她笑着先一一朝各位长辈行了礼,可最后,眼睛却倏地对上一个陌生的面孔。

“想必这位就是三少夫人吧,少夫人庶女之身,都能嫁给我天皓哥哥为正妻,可真是上辈子修得好福分呢。”说这话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曼妙女子,她一袭淡粉色华衣上身,外披白色纱衫,衣镂处露出漂亮的锁骨,长裙拽地,裙间点点粉缀,头发用白色发带盘起,发间插了支黄金做的步摇,胸前一缕花瓣似的的环式,显得更加娇俏可爱,整个人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这姑娘模样看着清爽优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应接不暇。

坐在首位的长公主有些尴尬的皱了皱眉,唤道:“华珊,不得放肆。”

那被唤作华珊的姑娘却一脸置若罔闻,反而继续说:“国公夫人莫非觉得侄女说的错了?渝州小地,一个区区布政司的女儿,竟然能高攀上堂堂一等越过公府的小公爷,不是她祖上积德是什么。”她一说完,又莞尔一笑,像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似的,冲着心蕊稍稍拧眉解释道:“三少夫人可不要介意,我这个人就是嘴上直接,说话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若是说到少夫人不爱听的,你可不要和我这小丫头一般见识。”

旁边的董姨娘一听,倏地笑了起来,捂着嘴柔柔的道:“华珊啊,你嫂子可不是那不懂事的人,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她哪里会当真呢。就是你这丫头太实诚了,说话不拐弯的,可是别让人家心里记恨就好。”

华珊微微挑眉,一脸诧然:“哎呀,姑姑,侄女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哪里知道话快了,可是会得罪人的。是我审查不觉了,还望三少夫人不要生我的气呢。”

心蕊这才稍稍回神,她眸带审意的看了的这突然出现的华服女子一眼,嘴角却噙上一抹优雅从容的高贵笑靥,淡声的说:“华珊妹妹与我玩笑两句,我还能正与你见怪不成?你我都是直接之人,也都是有一句说一句的性子,像妹妹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喋喋不休,唠唠叨叨的说道一大堆的时候,我也遇过,咱们倒算是臭味相投,相逢恨晚呢。”

“你……”华珊显然没料到眼前这看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然有一张的铁嘴,她脸色霎时涨红,咬着牙退后两步,愤愤的坐到椅子上,哼声直问:“我知三少夫人今日回府,一大早就等着瞻仰姐姐的音容,不知我天皓哥哥这会儿在哪儿呢?”

什笑来疯。瞻仰?这丫头说话道的确是毒。

心蕊面无异色,轻声回道:“兵部的人在城门口等着相公回来处理公务呢,他直接也就回了兵部,华珊妹妹今日是来的不是时候,可既然妹妹是特地来见姐姐我的,不如一会儿就随姐姐我一同到宣泊阁坐坐吧?”

华珊一脸轻蔑:“宣泊阁而已,我从小玩到大,也没什么好玩的。”

“华珊。”长公主又威严一喝:“你若是不乖,这会儿就回去,心蕊舟车劳顿,她素来身子也柔弱,这会儿不计较休息,陪着你耍乐,你还挑三拣四的,若是你真觉得着国公府你也玩腻了,我也不强留你。”

华珊一听,脸色顿时一白,一双美眸愤然的瞪着堂下一脸舒然静逸的心蕊,闷声哼道:“我也没说不去……”

心蕊笑了一下,冲着长公主又福了个身,就朝着外头吩咐:“粉憧、伊儿,将东西拿进来。”qqco。

两个丫头没一会儿工夫就领上小丫头,端着几个桃木的盘子进来了,盘子上一一还盖着红色的绸子,遮掩着里头的物品。

董姨娘看在眼里,突然冷笑一声:“还神秘兮兮的,莫非有什么东西还是咱们越国公府没见过的?”

心蕊眸光幽转:“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只怕见笑了。”

董姨娘笑得更加嘲讽了,她站起身来,在那一排桃木盘子前走了两圈,稍显得意的睨了长公主一眼,径直问道:“这里头,哪一份是我的?我倒要看看你能预备上什么?”

心蕊原本笑得欢畅的唇角突然垮了下来,只见她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才很不好意思的说:“哎呀,看我这记性,去了渝州一趟,竟只记得给主母准备了几件薄礼,倒是忘了姨娘您了。”

董姨娘脸色顿时难看极了,旁边不少人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蕊忙一脸歉意的继续解释:“是我脑子不好,若是姨娘喜欢什么,您开个声,我快马加鞭的让人亲自回渝州给您带过来,还请姨娘不要见怪我才好。”

今日方姨娘没在,少了个快嘴的人帮着董姨娘说道,就听七小姐玉君突然开口:“三嫂子好没有礼貌,就是要巴结母亲,也不至于生疏咱们姨娘啊,谁不知道这府里董姨娘可是比母亲……”

话还没说完,心蕊突然眸带犀利,斜勾唇角的横声插过去:“比母亲?姨娘比母亲什么?七小姐,母亲可是主母,你要说董姨娘比母亲什么可要说清楚。”

一时间,屋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晏玉君身上了,玉君脸颊一红,求救似的看向前头的四小姐纤君。纤君正准备说点解围的,可中间的六小姐葮君却笑了一声,欢快的跑到长公主怀里,娇嗔着说:“七妹说什么比不比的,出了晏府,比的东西是大发了,可是在这晏府内院儿之内,母亲是当家主母,就没谁能比得过母亲的。”

ps:今天阿画去阿姨家过节了,一整天都陪那个魔鬼侄女玩,吃了晚饭,才得空偷偷抱着老姐的本本躲在屋子里拼命码字,为了补偿大家,今天八千字。么么大家,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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