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就像是颗石子落入波澜不惊的湖水中,一语激起千层浪,议论声纷纷响起。
“喂,我没听错吧?还真有人花四百两买根不怎么样的玉簪?这玉质就看上去普通,有什么用啊?”
“哎,是谁喊的?太有勇气了!”
“嗯,听方向似乎是四楼的贵宾包间啊,怪不得了,贵宾包间出来的,自然是有钱啦!”
“人家是有钱没处花嘛,摆明了要做冤大头,我们也不能拦着,是吧?”
三楼有个男子说的特别大声,语调中是满满的嘲弄!
话音刚落,稚女敕的童音再度传来,这次多了几分阴测测:“陈员外,上次在品华楼是谁喊本小姐为祖女乃女乃的?莫不是你忘了?记性这么不好?那得去看大夫啊!还有,代我向你家十八房小妾问好哪!”
闷笑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哈哈大笑,陈员外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般说他,然而他倏地想到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当下脸色煞白,额头上顷刻间冒出了冷汗,赶紧换了副笑脸,陪笑道:“哎呀,原来是风小姐,瞧瞧我这个猪脑袋,愣是没有听出您的声音,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我一般见识,是吧?”
“嗯哼,陈员外这话错了,不是你说人家有钱没处花,摆明了要做冤大头,难不成是本小姐听错了?”
君遥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心,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里,哪里?风小姐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您就是王法,就是规矩,我不敢质疑!”
陈员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我是王法?是规矩?陈员外,你说的话有语病啊,皇上才是王法,才是规矩,莫不是你觉得皇上不好?”
厉害!白楚歌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歪理!什么叫把事情越抹越黑!区区几句话,就从个人上升到了国家,这水平,怎一个牛字了得!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的!风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是我嘴笨,是我白痴,连话也说不好!还请您见谅啊!”
“见谅?我认为没什么好见谅的,有什么事就和府尹去说吧!”
陈员外愣住了,府尹?天哪,他可不想去衙门,到最后有事的一定是他!
“风小姐,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根簪子的银子我出了!您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他试探性的问道。
“陈员外,你这是贿赂啊贿赂!我身为当朝丞相之女,怎么可以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
“这不是贿赂!您都说了您是我祖女乃女乃嘛,做小辈的给长辈送东西很正常,很正常!”
“诶?这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本小姐说的,我可要声明啊!”
“当然,这话是我说的,与您无关!”
陈员外赶紧从怀中掏出四百两,让侍女拿到拍卖场去,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的目的恐怕就是让这个陈员外替你出钱买下这根簪子吧?自己不用出一分一毫!”
白楚歌终于明白了君遥的用意,立刻心中大呼奸诈,她和墨昭那家伙果然是一对,怪不得墨昭这么喜欢她,所谓的夫妻相就是这意思吧?
“聪明!孺子可教也,有肥羊送上门给我宰?我干嘛还要拒绝?我又不是傻子!”
君遥冲他扬扬眉,一脸的得意。
“不对呀,如果那个陈员外不送上门来,你岂不是还要自己出钱?”
他觉着这是碰巧罢了,没有陈员外,她不是自己付钱吗?他抬头,却被君遥的眼神给吓得毛骨悚然,这个小丫头,干嘛用这样的表情看他?似乎他是只……肥羊?
“楚歌,那个陈员外不出头,破费的人就是你了!”
司墨昭含笑的声音传来,他瞧着君遥的神情越发宠溺,小狐狸看的两眼泪汪汪,呜呜,主人果然是被那个小丫头给勾引了!
“你是说,这个陈员外不出钱,这钱就由我出?”
白楚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好歹是三大家族白家的嫡子,难道说你连四百两也出不起?”
“喂,你旁边不是有个欧阳家的少爷,为什么要让我出?”
欧阳明闻言,咳了几声,道:“我前阵子和君遥一起把人家赌坊砸了,父亲知道了这事,限制了我的银票,所以我身上压根没有四百两,这包间的钱还是我、陶醉还有司徒耀合伙出的,用的是以前去赌场赢到的钱,所以我钱真的不多。”
白楚歌总算见识到了啥叫物以类聚,这四人关系这般好,是东朝四恶,原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敲门声清脆,君遥示意梅儿过去,打开门是个清秀的侍女,手中盒子里放着那根玉簪,面色恭敬。
“梅儿,拿来给我吧!”
梅儿点点头,接过盒子,关上门后递给君遥。
她仔细打量盒子中的玉簪,普通的质地,甚至有些黯淡,丝毫没有那些美玉们的光彩,触手不够温润,的确卖个四百两是贵了,不过反正不是她的钱,没有必要在意,不是吗?
合上盒子,她把盒子放到怀中,既然能当上品灵器卖,说不定有玄妙之处,等她以后再研究研究,说不定是她捡了个大便宜,那时候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