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出行,仅限傅氏夫妇二人,闲人一律屏退,以致于傅澜卿和花曦晚大摇大摆恩恩爱爱走上大街的瞬间,便引来一群人围观。
自打他们二人成婚,景城真是热闹啊,总有出其不意的事件发生,瑶华楼的说书先生都快口吐白沫了,日日上演:傅花传奇。
自从欣赏了藏芊阁的装潢,花曦晚就对瑶华楼的现状十分不满。可在外人眼里,瑶华楼已经是档次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青瓦涂金,阳光洒下,照耀在三角屋顶,像是满满的金子堆积。酒楼外部,采用上等的紫檀木围绕,门板、窗户、门槛、柱子皆是价值不菲的檀木,基调稳重贵气,透着淡淡古香。酒楼一共三层,楼廊迂回,如盘旋的龙身,楼梯是大理石板,两旁墙壁挂着各类名诗名画,皆是出自古往今来大家之手,中间大厅似是戏台,中间高起一处为说书演出之地,其余座位围拢设计,任何茶具杯具都是精雕细琢的上品。
瑶华楼门匾三个金粉大字,并未悬挂在外,而是正悬挂在舞台上方,听说是楼主亲笔所提。
傅澜卿望着那三个铿锵有力的草书,没想到这么柔弱的人,能写出这么力拔山兮的字来。他不由的牵紧了花曦晚的手,寻了一处靠窗的静处坐下来。
招牌菜,上等茶,花曦晚实在没什么胃口,因为这些都是常吃的,但看傅澜卿一副献宝的模样,她也不好拒绝,怎么说,今天也是傅澜卿要给她庆功才出来的,她不喜欢扫兴。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可以坐在这里么?”
花曦晚闻声看去,竟是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可周边还有很多空座,他怎么偏要跟他们同桌?
自打傅澜卿和花曦晚进了瑶华楼就一直是众人的焦点,眼下有个和尚要求与他们同桌,看戏的人就更多了。
“大师如果不嫌弃,就坐这吧。”
傅澜卿站起来,欲与花曦晚坐到一边去,老和尚却突然伸手一拦说,“施主,贫僧有一言,你可愿听听?”
傅澜卿纳闷的落座,眨巴着眼睛问,“大师有何指教?”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重重的叹了口气,其余围观群众也很好奇,不由的竖起了耳朵。
“公子和这位娘子,乃是孽缘啊!”
一语既出,语惊四座,连花曦晚也不由的皱眉。
老和尚仔细打量了傅澜卿和花曦晚,语重心长的说,“贫僧不才,可修行几十年却有些识人看相的功夫。公子与这位娘子,确实是形同水火,势不相容啊,倘若偏执,不顺从天命,会四分五裂,天怒人怨的。轻则,伤财伤身,重则,伤及性命,连累家人啊!大凶啊大凶!”
傅澜卿眸色发亮,花曦晚瞪他一眼,不出所料,相公又要哭了。
傅澜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心碎欲绝,大吼问,“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和娘子啊,我不想和娘子分开,难道没有什么破解之法么?”
老和尚动了恻隐之心,叹气说,“有,只要一年之内,公子与贵夫人能够保持距离,莫要生婬欲之心行秽乱之事,就可以化解。”
围观者嗤笑,这意思不就是说,一年之内不得同房么?
本想打发这个和尚走的花曦晚听到这一言,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的高兴,真是及时雨啊,她终于有理由和傅澜卿不行“夫妻之实”了!
傅澜卿眼巴巴的看着花曦晚,又看看面色沉重的大师,咬牙狠心点头道,“谢大师提点,我记住了!”那模样,甚是可怜。
很快,这个玩笑又传遍了景城上下,甚至是傅府。
傅遥期正在练剑,听下人们提及,他捂嘴一笑,自言自语:“二哥,你竟请了个和尚陪你演戏,我还道你有啥方法让二嫂圆满呢,也不知道你这番心意会不会弄巧成拙,要我说,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二嫂就跑不了啊!”
花弄月听到晴空叨念这件事,因为那一千三百两银子闹心的阴云也散去了。那日,傅奕回到就听说了这件事,愣是将她教训了一番,说她小题大做闹的满城风雨,命她治家要以德服人,她吃了闷亏,哪里气顺,一直憋着这笔账,看来,她又抓住花曦晚的小辫子了。
一年,不行夫妻之事?
到时候她就可以以“七出之名无子嗣”一词折腾一场,即便是不被休,傅澜卿也定会娶几个妾侍与她分甘同味吧?想到花曦晚被一群女人欺负的五仰八叉的样子,花弄月心里一片欢喜。
而另一旁的花曦晚,却听了大师的话后心情畅快,离开瑶华楼还去了别家酒楼大吃大喝。傅澜卿在一旁看着,满意,很满意,但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委屈和愤懑。
她不想发生,他就给她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发生,天知道他和她共睡一榻有多郁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三番两次想饿虎扑食,却都要靠着那点理智忍耐。
他找了个人,演了出戏,让她安心的在他身边待着,不要顾忌会失清白。可她也表现得太开心了吧,简直就是没心没肺,甚至得寸进尺,大摇大摆的拉着他逛遍了东西一条街。他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开始有点后悔对她的纵容了。
“娘子,你今日倒是精神许多,看来身子好多了。”
“是啊,多亏了相公的照顾。”
“照顾娘子是相公的责任,相公其实还可以更体贴细致的照顾你的。”
“唉,娘子其实也想的,可是大师说了,会有无妄之灾的,只是一年而已,相公忍一忍就过去了哈。”
自作孽,不可活!傅澜卿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还是自己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