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瑶华楼,比之景城的老店更加辉煌,金玉其外珠翠其中,惹来不少名流富士来品菜享用。
今日,已经满员,却惟独留了两间上房,留给预定的贵客。
一位是瑶华楼楼主,莅临考察。
一位是墨容山庄庄主,点名要住在这里。
白衣女子轻纱透质,一道面纱遮住容颜,单露一双星眸熠熠生辉,流转间顾盼生莲,似目中空无一物却又包罗万象,柔中带刚,媚中带雅,摄人魂魄。
“客官请。”一小厮早就收到指示,连忙将贵客引上楼。
花曦晚点点头,绿芜跟在身后,一件湖绿色水袖长裙蹁跹婀娜,走起路来拖尾摇曳,愣是让四座的人看花了眼。
一个侍女都长得这样标志,那主人该有多么倩丽出尘。
“客官,您有预定吗?”
三位公子跨进门槛,立刻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只见领头的白衣男子带着神秘的银色面具,其后一左一右分别跟着鹅黄色衣袍的墨齐歌,还有蓝衣玉箫笑意邪邪的墨堇兰。
“地字号”。墨齐歌面无表情的说。
“好咧,您三位楼上请。”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出入瑶华楼的果然都是奇人异士。
“庄主何必非要住这儿,洛城里墨容山庄旗下的客栈也是有的。”墨堇兰转动着玉箫,凑上前讪笑说,“是不是想跟瑶华楼主来个偶遇?”
“并非重点。”
“庄主的心思海底针,难猜难猜,齐歌,你也来说说。”
墨齐歌认真思索了片刻说,“尝菜。”
“噗!”墨堇兰哈哈一笑道,“墨容山庄的厨子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来这儿就为了吃菜?”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道,“齐歌知我心,看来以后四公子也要分出高低位分才好,不应平起平坐。”
墨堇兰哼笑一声道,“齐歌空有一副经商头脑,但手无缚鸡之力,我俩一文一武,没得比,现在这样挺好,庄主不必操心在繁杂小事上。来来来,叫菜吃。”
天、地、人,三间上房。
地字号里的三位公子点了菜单上大半的菜肴。
巨大的圆桌上安装了一个底盘,上有另一层薄薄的木板连结,桌面上的菜肴就可任意转动到客人面前,方便而又简易。三人围绕大桌,每样只食几口,品相甚是雅致。
墨堇兰连连点头,“瑶华楼的菜式确实比其他饭庄酒楼优良,而且菜品多样选择便多,酸甜苦辣咸东西南北方的菜都能够中和在一起,这厨子不简单。”
墨齐歌也应和道,“很好。”
白衣男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就因为很好,她才需要更好。你们二人也吃够了吧,去送礼吧,她就在隔壁。”
天字号的两位女客只点了清淡小菜和五谷杂粥,似是有些兴致淡淡。
“楼主,咱们就在这等?”绿芜努了努嘴,喝着淡而无味的粥胃口恹恹。
“他必然能够找来。未免水土不服,你少吃辛辣的东西,我盯着你,就吃这些。”
咚咚咚,有人敲门。
绿芜忙去开门,只见两位公子作揖道,“我二人代庄主问候楼主。”
花曦晚笑道,“既已见过,何必拘泥,请进。”
墨堇兰笑了笑落座,介绍说,“这位是墨齐歌。”
“魔商墨齐歌,久仰大名。”
“不敢。”
绿芜讪笑插嘴,“你有何不敢,多邪性的法子你都能想出来,硬是揽了洛城所有的米店,连瑶华楼都要靠你吃饭,赤芯、橙雪可是天天念叨要一睹你风采呢。”
墨堇兰挤了墨齐歌一下不怀好意的笑说,“瑶华楼的七仙女,俩都对你有意,你可要好好把握,庄主可琢磨着若是联姻了,或许墨容和瑶华更为亲近,你可以借此立功啊,哈哈!”
花曦晚淡淡一笑道,“阁下真会说笑。”
墨堇兰眸中并无笑意,他停止转动玉箫,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放在桌上,说,“墨容山庄为表诚意,出三重礼送与楼主,请笑纳。”
花曦晚瞥了一眼泛黄的纸业,翻开一看,竟是图文并茂的菜谱!而那些菜肴皆是她闻所未闻的样式,即便她是个外行人也能看出些门道。
“此为其一,乃是三百年前皇宫御宴流传的十六道名菜菜谱。”墨堇兰又掏出一张薄纸递过去,面不改色道,“此为其二,乃是藏芊阁姑娘们不伤身又极有效的避孕药,这可是魔医亲自研配的。”
花曦晚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那素未谋面的庄主,竟将她的心思都猜到了!蓝魅紫谜经营的船舫和青楼有些姑娘们会接客,她一直怕她们有孕事伤身,市面上的避孕药多少会有副作用残害身体,可听说藏芊阁的女子从来不会担忧这些,因为她们有秘制的药物。
她曾派人找寻过,却不得配方,如今却是有人亲自奉送了。
她笑了笑,接过一纸配方,静待佳音。她很好奇,第三样会是如何出她意料。
“至于其三,并不是实物。”
“噢?”
“庄主听闻楼主有寒疾栖身,特请魔医墨无邪为楼主寻药诊治。”
花曦晚一惊,墨堇兰继续说,“庄主说,药引难寻,恐怕要耽搁些时日,请楼主放心,一定竭尽所能。”
“好重要的三分礼。”花曦晚幽幽一笑,“面对这样的诱惑,我似乎没有任何可拒绝的理由。但,我想见一见庄主,他可有时间?”
墨齐歌插嘴一句,“隔壁。”
墨堇兰连忙解释道,“庄主就在隔壁地字号,不过庄主今日疲乏,恐不能与楼主一会。”
墨堇兰瞪了墨齐歌一句,然后打着哈哈。
墨齐歌皱了皱眉,明明庄主说,如果楼主想见他就领过去,怎么墨堇兰私自做主挡了这事儿呢?
“既然如此,那便等方便时日吧,不送。”
“告辞。”
出了门,墨堇兰捏了一把墨齐歌说,“你可别像婆娘似的嚼舌根子给庄主告状,我这可是为他好,三顾茅庐才显珍贵。”
墨齐歌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他本就没想问没想说,谁要管这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