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娘子,不好惹 56 菁菁爹险回【文字版VIP】

作者 : 明九五

约莫一个时辰,墨容修整醒来,撩开窗帘,见屋檐滴水,地上积坑,空中却没有了雨丝。

车夫很勤勉,见雨停了立即收拾东西准备上路,见墨容挑开帘子四望,车夫凑过来笑说,“那书生眼下估模是累坏了,刚才只看见那娘子从佛像后面出来了,看那样子,折腾散了。”

说着话,林娇凤一步一摇的从庙中走来,红光满面,春色盎然,她揉了揉脖子,香颈上还留有深深地吻痕斑斑,她长发披散,红裙拉扯,衣衫不整,实在令人遐想连篇。

“贵夫人,就此辞别。”墨容淡淡一笑道。

林娇凤咯咯一笑道,“我家那呆子睡熟了,明人不说暗话。墨容庄主的身份我早就看出来了。”

墨容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吃惊。

“贵夫人真是蕙质兰心。”

林娇凤哼笑道,“您这身衣裳就是最好的证明,墨字白衣,从前宫主就给我们讲过,曾与墨容庄主有过一面之缘。庄主光明正大的穿着这件衣裳,就没打算隐瞒身份,只是一般人瞧不出来罢了,偏偏我那自诩‘千晓书生’的夫君就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呆子。”

林娇凤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蓝瓶递给墨容道,“这里面装着的是天香百毒丸。对于安然无恙的人来说是毒药,对于中毒的人来说就是解药,而且可以解百毒。这次莫家招亲恐防有诈,这一枚当是送给庄主的见面礼。”

墨容接过,笑问,“为何送给我?”

林娇凤冷哼一声,道,“我惦记着能者居之,也好能够压制住莫琴瑟,以当小惩大诫。她公开招亲,诡谲心思昭然若揭,有能力爬上去的人我都要帮衬着,我就一个心思,就是别让我夫君逮了空子,我可不想他再娶,给我戴了绿帽子。”

墨容优雅一笑,道,“其实贵夫人大可关键时刻毒倒他,这方法更保险些。”

林娇凤咯咯一笑道,“庄主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赠药是我一番心意,庄主若信了我,便希望危难关头能够祝你一臂之力。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再会。”墨容淡淡点头,马车车轮滚动,继续驶向阳城。

瑶华楼一切如常,只是三楼的上房,一大早就被樱柠胡乱敲打一气。

赤芯和绿芜皆睡意未过,将手舞足蹈的樱柠推了出去,樱柠委屈的敲打着卢千珏的房门,卢千珏起床很早,打开门的刹那依旧是衣衫整洁,面容清俊,好似总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天上的神仙,根本不食人间烟火,不用睡觉的。

“卢先生,你可有什么美容的药丸给我吃一吃,看我这一脸的疙瘩,好难看哦!”樱柠捂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哭丧着说,“水土不服了,洛城的水可不如景城的好。”

卢千珏浅浅一笑,侧过身让出门地来,说,“你随我来。”

樱柠两步蹦到屋里,看见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银质的小棒,他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卢先生,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可是择席睡不着了?”樱柠兀自挑了一张凳子坐下,端详着桌上的稀奇物件,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

“雨过天晴之后,一些草药的功效发挥的更好,我猜你一向贪吃,初来乍到肯定水土不服,便摘了些来,打算给你做些药丸。”卢千珏小心翼翼的将叶片摘下,放在药捻子上压成汁液,又与其他的按照比例调和,一来二来捣鼓了许多,看的樱柠眼花缭乱。

樱柠安生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看着卢千珏稳而不乱、行云流水,一脸的崇拜欣羡。

“卢先生又在做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姐妹也分享一下。”绿芜携着赤芯踏进门来,一眼就瞧见了卢千珏刚刚递给樱柠的药丸,樱柠不理睬他们,送水服下。

片刻之间,她脸上的痘痘就消减了许多,一些生斑的地方也变浅了。卢千珏又将一罐药膏递给她说,“这个用来外敷,三天就能恢复原状了。”

樱柠差点喜极而泣,摆弄着药膏爱不释手,对绿芜和赤芯的“羡慕嫉妒恨”置若罔闻。

“谁让你们刚刚不理我的,卢先生的好东西才不给你们分享。”樱柠哼哼道。

绿芜掩嘴笑道,“好了好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些罪臣吧。不过我俩可不是来专门看你笑话的,实在是因为有个人到了,觉着不告诉你恐怕不好。”

“嗯?”樱柠纳闷的想了会儿,突然拍案站起,问,“是不是黄颐来了?!”

绿芜咯咯直笑,赤芯口不能言只好点头,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堂堂堂”的点着。

樱柠高声喊道,“卢先生谢谢你的药,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然后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瑶华楼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门店甚大,门口装潢更是华丽显贵。

一个黄衣女子一身落拓,布鞋沾满了泥土,衣衫溅上了不少污秽,她抹了一把脸,奈何手掌太脏,将一张小脸抹得五花八门,她费力的颠了颠背上的篓子,“哗啦啦”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黄~!颐~!”

健步如飞,衣袂翻舞,自当空垂直而下。

樱柠是直接从窗子跳下来的,两臂伸开,落地的刹那企图用熊抱将黄颐压倒身底。

黄颐手疾眼快,退后一步扎好马步,从背篓里掏出两只“短棍”向前一伸,樱柠的两只手臂就被她固定住了,樱柠撤开手臂打算从下方钻过去,可黄颐挥舞短棍直接将她拒之千里。

“嘿嘿。”樱柠只好作罢,双手钳制住黄颐的两只“短棍”笑道,“这两只甘蔗真是脆生,想必香甜多汁啊!别来无恙,黄大厨!甚是想念,黄大厨!”

“短棍”被樱柠揪了过去,随意丢给一旁看傻眼的小二,然后勾肩搭背拉着黄颐便往内堂走。

“先去厨房,做好吃的!”樱柠拉扯着黄颐的衣袖不放,黄颐抱着柱子喊道,“衣衫不整,体质不洁,不能进厨房!”

“我要梳洗!”黄颐大吼一声,摘下背篓扔给樱柠说,“去给我把厨具洗干净,通过不了检查,我是不会给你做饭的。”

樱柠“见女乃就是娘,见饭就是亲”,对黄颐比对花曦晚还要百依百顺,屁颠颠的抱着背篓去清洗了。

黄颐在赤芯的准备下接受了美好的沐浴更衣,一个时辰之后开门迎客,首先入目的便是花曦晚久违的笑目。

“参见楼主。”黄颐作揖道。

“你风尘仆仆而来,恐怕是日夜惦念着这本秘籍吧。”花曦晚回身动了眼色,绿芜将墨容山庄送的皇宫御宴流传的十六道名菜菜谱交给黄颐。

黄颐摩挲着泛黄废旧的纸张,小心捧着又连忙翻开,一目十行,眸中逐渐闪现了惊奇之色。

“是真的么?”绿芜连忙好奇的问。

“何止是真的,而且是宫中御厨的亲述真迹,这些菜肴的名字流传至今,但我游历四方没见过有一人会做,这些早已失传的配料真的是太神奇了!”

“那,瑶华楼的厨房借给你,你可以细细钻研。”

“好。”黄颐爱不释手,仿佛沐浴也不能缓解她的身心疲惫,只有下厨能够让她身心愉悦。

想起那一年的大厨征选,千百人过眼都没有一个令花曦晚和樱柠心动的,足有黄颐一人,背着祖上传下来的玄铁厨具,赤脚破衣走进瑶华楼,洗菜切菜一气呵成,烧菜翻炒天花乱坠,当真是一副终生难忘的场景。

花曦晚、樱柠、绿芜、赤芯、卢千珏和柳青,还有瑶华楼现任掌厨十几人都围绕在厨房门口观看这绝世精彩的一幕。

黄颐有个习惯,做菜不喜欢有下手帮忙,因为她一旦下厨就像千手观音一样,忙而不乱,令人眼花缭乱。

她按照秘籍上准备好了菜肴,清洗干净之后便挑选了两把菜刀,一把是宽大的钝刀,一把是薄锐的尖刀。她手掌在岸上一拍,便飞起一颗白菜。她抄起钝刀在空中挥舞,白菜一圈一圈变成圆圈,一片一片轻盈的落入盘中,像是一个一个碧玉做的手镯,精美剔透的躺在盘中。她迅速换了尖刀,将白菜底部托在左手手掌,右手的尖刀飞快的雕刻旋转,很快就雕出一朵精致逼真的牡丹花,“牡丹”盛开在“玉镯”上,她托起盘子,掀开雾气弥漫的大锅,放进去开始蒸制。

与此同时,她又煎热了油,将削好成珍珠形状的水果裹上面糊和蜜汁,下锅刹那金黄又瞬间捞起,锅中的油水和水果之间竟然形成了蜘蛛丝一样牵扯不断的丝线,一盆冷水泼下,一道拔丝果品出炉,她和盘托出,飞斜过来,樱柠旋身稳妥接住,兴奋的举起筷子尝鲜,然后其他人也纷纷涌上来,对着食物赞不绝口。

与此同时,黄颐继续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转眼工夫便有两道,四道,七道菜肴端上,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精心雕刻的果蔬盛开,颜色各异缤纷,如同百花盛宴!

“黄颐经过这一年的游历,厨艺更加精进了。”卢千珏品尝着黄颐的手艺,与花曦晚相视一笑。

“她自幼便喜欢钻研厨艺,祖上七代都是大厨,她不只拥有天赋异禀能够准确的抓住味觉嗅觉的感官,还具有超强的耐力和认知能力,不放过任何一种美味的菜肴。”花曦晚笑了笑道,“光是闻味道,她就能够精确地说出盐有几勺,油加几匙,煎煮烹炸,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

赤芯边吃边掐算着时辰,忽然喜笑颜开喊道,“我终于解禁了!三日之期罚过了耶!”她连忙插话,似乎想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通通宣泄出来,她吃着黄颐的菜连连夸赞道,“可没白亏我总是花一大部分钱供她游历四方、到处学艺,没白费我那花花的银子。”

整整十六道菜,墨容山庄送来的秘籍里面十六道菜肴,黄颐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全部做好,摆放装碟,供所有人细细品尝。

“看来,瑶华楼很快就能够推出新一轮菜色了!”赤芯拍手赞道,“这十六道菜,绝对能够大卖,而且成为瑶华楼招牌菜,别人坚决学不来!又是一大笔财富啊,我看看,这道菜取名叫‘金叶牡丹’甚好不过,可以定价五十两一道,每天限量供应先到先得,这道‘九龙戏珠’定价一百两,你们几个厨子挑一个天子最高的专攻这一道,一定要苦练学成黄颐的七八成味道就足够压场了。这一道……”赤芯滔滔不绝,仿佛看见每一道菜都化作了金子在她眼前熠熠放光,她笑逐颜开,眉眼都完成了一道月牙。

“奸商啊奸商。”樱柠吃的最多,连打着饱嗝,拍了拍肚子,摆摆手道,“对不住各位了,我吃的太多了,现在好困,回去睡了。”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为了给黄颐接风洗尘,听她讲述各地的风景异事,这些难得清闲的人整整一天都围坐一堂,以茶相伴,瓜子果蔬供应,就这样度过了一日喧嚣。

为黄颐接风洗尘过后,已是子夜,喝醉的人们纷纷散去,千杯不醉的花曦晚此刻才最清醒。她一脚踩踏楼廊,倏地登上房檐,作为洛城最高的建筑,她站在瓦檐上俯瞰夜景是再好不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花曦晚摊开手掌,又紧紧握住,翻来覆去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否又在怀疑,自己这条路走下去的结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淡淡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天上月亮像被雨水洗过,明媚皓洁,卢千珏的月白色长袍似第二个月亮,洒满了光华,仪态万千。

花曦晚见他来,回以温浅一笑,寻了处平整坐了下来,卢千珏也走到她身边,撩开衣衫与她并肩而坐。

花曦晚凝望着如幕碧空,笑道,“从前,因受了孙夫人的委屈,所以想要自立门户。有了瑶华楼之后想要更坚稳的在江湖中立足,所以广揽贤才广阔门面。之后瑶华楼繁盛昌荣,我又觉得应该掌握乾坤才能够不为人所扰,才能够给我珍视的众人想要的一切,比如赤芯、橙雪想要的无穷无尽的金银,绿芜、青妆想要的纷沓而至暗卫属下,黄颐想要的大江南北游历赏玩,蓝魅紫谜想要的歌舞尽欢,樱柠想要的生活富足吃喝不愁,还有你想要的安宁惬意远离世俗,这些,只有我强大了,才能给你们,可我渐渐不知,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卢千珏专注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她的眸光之中充满了不确定,手指松了又合,放了又紧,充满了不解和挣扎。

卢千珏伸出手,握住她的,抚慰了她的不安。

“我们想要的不只是这些,更是你能够幸福安乐。曦晚,你可以迷茫,但你有一天定然会找到你最想要的,到那时,你可以任意去选择你想拥有的,想舍弃的,你只要记得遵从自己的心声,哪怕是想放弃,想离开,都没有人会怪责你。”

花曦晚凝视着卢千珏,那悠黑的瞳眸中尽是真诚、心疼和抚慰。

“谢谢你,千珏。我想,去莫家。”

说服自己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理由,做一个决定有时只需要一个念头。

两日后,花曦晚一身男装,随行卢千珏和樱柠,都被卢千珏的巧手变通,换成了另外的陌生人。

花曦晚穿着白色长袍,身形虽然消瘦,但长相英俊,吸引了不少莺莺燕燕的暧昧目光。眼眸窄了一点,鼻梁鼓了一点,喉结多了一节,她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男儿身”。

樱柠便装丫鬟,梳着发髻和辫子,被卢千珏施针改变了模样,几乎看不出从前样貌的影子,卢千珏那一张清俊淡雅的容貌被自己亲手拂去,换上了一张人皮面具,打扮做了持扇书生,与花曦晚兄弟相称。

此去不远,距离莫琴瑟招亲还有五天,他们不疾不徐,没想到经过一个小村,唯一的客栈都住满了。

“在下华晚,这位是长兄华珏,路过此地,客栈已满,想借宿一宿,此点薄礼,不成敬意。”

这是花曦晚叩开的第三家房门,前两家因为还有未出阁的闺女所以不方便留他们做客,这第三家开门的是个秀丽女子,看模样只有十五六岁,花曦晚琢磨着,这黄花大闺女在家,应该也不好收留外来男子。花曦晚作揖,正想告辞,却听见门里面一个老婆婆咳嗽的声音。

小姑娘关门也不是,开门也不是,跺了跺脚说,“几位请等我一下,阿婆又咳了,我要去喂药。”

小姑娘三两步跑了进去,花曦晚想离开,却碍于礼貌不得不在门外等着。

约模半柱香时间,那开门的小姑娘便搀扶着一个头发花白、行动蹒跚的老人出来,指着他们说,“阿婆,就是这两位公子和他们的丫鬟,想在咱家借住一宿。村里的客栈满员了,太晚了,我估计他们找不到地方住了,整好阿爹不在,我们就让他们进来吧。”

老婆婆虚着眼睛打量了几番,虚弱的说,“看几位也是斯文的读书人,就进来吧。”

小姑娘连忙挥手,花曦晚三人踏进门,上了门闩,随着小姑娘进了屋。

屋子不大,只有两间,小姑娘和女乃女乃住一间,另外一间应是小姑娘的爹爹单独住的,此刻不知去做了什么不在家。

小姑娘礼貌的提来茶壶,笑道,“我叫菁菁,今晚几位就住我阿爹这间房吧,阿爹上城去了,晚上应是不回来的。”

花曦晚喝了茶,掏出一包银两递给她说,“菁菁姑娘收下吧,一番心意。”

菁菁犹豫片刻,咬咬唇收下,说,“几位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们做。”

菁菁跑出门,卢千珏环视了四周道,“菁菁应是家境贫寒,且阿婆痼疾严重,生活定然不甚富裕。”

“否则也不会没有推辞就接过了‘公子’给的银两。”樱柠拍了拍床板说,“席子真硬。”

花曦晚笑了笑说,“有破屋草房也比风餐露宿的好,将就一晚吧。”

“我有点纳闷,这么晚了,菁菁的爹去城里干什么,难不成要去赶早市卖钱么?那也不必大半夜就出发吧。”

“人家的家务事你就不要多疑了。”

过了会儿,菁菁提着食盒进来,一叠一叠的摆在桌上,都是一些清炒小菜,唯一一道荤菜就是煮鸡蛋。

卢千珏和花曦晚很自然的接过碗筷,文雅的吃起来,只剩下樱柠一个人,手里被花曦晚塞了筷子,但是左想想右想想,不知该如何动筷。

“菁菁,你家只有这些么?”樱柠没好气的问,“我家公子哪里吃过这么素淡的菜,连点油水都没有。”

菁菁羞赧了起来,怯怯的说,“今天家里只剩下这些了,这三个鸡蛋还是这个月唯一剩下的,天一亮我就去找村长买只鸡,炖给你们吃。”菁菁摇晃着钱袋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多贪你们的钱的。”

花曦晚剥了一枚鸡蛋递给樱柠,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眉目温婉的转向菁菁,温声说道,“没关系,菁菁你先去睡吧,出门在外理应一切从简,我们是借宿人,不应挑三拣四,是我的丫鬟唐突了。”

菁菁被那温柔亲切的目光一看,顿时红了脸,退了一步,鞋子在地上蹭了蹭,娇羞的咬着牙小跑出去。

花曦晚愕然,鸦雀无声,顿时响起两声笑。一个是樱柠的拍案狂笑,笑弯了腰,几乎要笑出眼泪。一个是卢千珏忍俊不禁,忙用扇子扇着,想要缓解一屋乐趣横秋的气氛。

花曦晚嘴角抽搐,刚刚自己没听错吧?

“公子你长得真俊,我想嫁给公子这样的人。”

花曦晚揉了揉僵硬的脸,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捧月复大笑的樱柠,然后抢过卢千珏的扇子呼哧呼哧的扇着,问,“她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卢千珏认真思索了片刻,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然后叹道,“果真还是底子太好,扮成男人也如此俊俏。”

花曦晚急忙道,“你还说风凉话,赶明儿离开这儿了,快给我换个装扮,长相不要太招惹人了,不然路上一堆花痴跟着长跑可如何是好。”

卢千珏点点头,夹了些山菌给花曦晚,说,“吃完饭就睡吧。”

只有一间房,男女有别。卢千珏委屈了自己,坐在凳上倚着墙和衣而睡,樱柠和花曦晚一张床,夜里有些凉,感觉卢千珏起来帮他们掖了被角,自己坐在凳子上,月光从窗子透进来打在他的衣衫上,虽然形貌已变,但风度雅致还是一如既往。

约模寅时,门外传来窸窣的动静,然后伴随一声尖叫,又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只听见挣扎声。

卢千珏睁开眸子,与早就被惊动的花曦晚四目相对。

花曦晚蹑手蹑脚的从樱柠的熊抱中爬出来,与卢千珏站在窗边,戳开破旧的纸窗,看着黑暗中发生的一切。

菁菁捂着嘴巴,正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走路费力,踉跄蹒跚,捂着胸口似乎疼痛难当,他走过的地方,在地上流淌出一道血痕,滴滴答答,血流不止。

卢千珏与花曦晚对视一眼,花曦晚点头一笑。

开门声惊动了菁菁,菁菁杏眼圆睁,那中年男子更是眉头一蹙,手中拎着的斧头就要砍过来。

“爹爹,不要,公子是好人。”菁菁冲上前张开手臂阻拦,其实那中年男子也没有力气挥动斧头了,刚刚举起分毫就牵扯了胸口的伤势,疼的他“撕拉”一声叫嚷,颓唐的倒在地上。

“爹爹!”菁菁连忙跑过去,将中年男子搀扶起来,眼泪哗啦哗啦大滴大滴的掉着,不知所措。

卢千珏缓步走去,俯,捏住中年男子的手腕诊脉,蹙眉道,“失血过多了,这样应该持续了一个时辰了,再不止血恐怕就回天乏力了。”

菁菁抹了眼泪,慌忙问道,“公子可懂医术?”

“略通一二。”

“求公子救救我爹爹,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菁菁跪在地上,不断的行礼。

卢千珏扶起她,温柔笑道,“我愿意一试,但不要求你报答,举手之劳而已。眼下,将他抬到房中去吧。”

樱柠被菁菁的哭闹声惊醒,睁眼便看见一个血流汨汨的人被抬了进来,一时间愣神。

花曦晚嗔道,“还不快下来,去马车里,把金疮散拿来。”

樱柠揉了揉惺忪睡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局势,一见菁菁哭的泪人一样,那中年男子莫不就是她口中的爹爹?樱柠健步如飞窜出门外,立刻找寻马车取了金疮药和养心丸回来。

只见床上平躺着的人已经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卢千珏和菁菁用剪刀剪开衣物,撕扯了下来,露出他的伤口。

“是剑伤。”花曦晚一指抵在他胸口位置,然后连点三处止血穴位,道,“伤深三寸,毗邻肺腑,险了。”

菁菁不明所以,忙哽咽着问,“还有没有的救?”

卢千珏淡淡一笑道,“尊父命大福深,只要止血上药休养数月便好了。”

菁菁破涕而笑,“太好了,爹爹没事。”

樱柠取来药散回来时,看见旁边房间的门悠悠打开,老婆婆竟然自己拄着拐杖直奔这里,她连忙揣好了药过去搀扶,只见她怒气冲冲的闯进门,用拐杖指着床上的人,训斥道,“你这个贪心的人!活该遭天诛!就知道闯祸,这么大人了还要靠闺女养活着,成日无所事事,该死该死!”

菁菁连忙过来扶着怒急的老婆婆,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哭丧道,“女乃女乃,不要再骂爹爹了,爹爹伤很重。”

“他该死!”老婆婆喘着大气道,“你看看你这双手,白天要干针线活拿出去卖钱,又要来回给我们做饭洗衣,这哪里是十五六岁小姑娘的手,都赶上我老婆子了!造孽啊!让我生出这个不孝子,他活着有什么用!眼下还惹了祸事回来,这让咱们娘俩可怎么担待。”老婆婆说着说着也动情的哭了起来,菁菁依偎着女乃女乃,也忍不住抹了眼泪。

“咳咳……”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有些痛,床上的人被疼醒了。

中年男子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陌生人,连忙提高了警惕,一掌托着身子就坐了起来,惊恐的喊道,“饶了我饶了我吧!”

菁菁连忙奔过来,扶住他喊道,“爹爹,是我,菁菁啊,这两位公子刚刚救了你,爹爹!”

看见菁菁,那中年男子才缓过神来,平复了心绪。老婆婆见儿子气血虚败,也不忍苛责,独自流着眼泪,一肚子苦楚。

“不知道先生是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遇上劫匪山贼了?”花曦晚踏前一步问道,这伤口的剑法稳准狠,再深一毫便可致命,绝不是普通人所为,但花曦晚只能循循善诱,试图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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