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敲着桌面,耿傲龙的眼神越来越阴霾。
任何变数发生都不意外,可他气的是萧云诺的不明智!
嗡嗡!手机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正是他公寓隔壁屋的号码!
“喂?”耿傲龙接起手机,声音阴冷得可怕。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两秒,也许是被耿傲龙这阴沉的声音弄愣了,“是我,我已经搬进来了。”
“嗯!”耿傲龙靠坐进大椅中,揉着眉心,“你是特意准时打电话给我的吗?”
“不是,因为搬过来的东西很多,请司机帮我楼上楼下搬了几次,所以……”萧云诺绕着电话线,回头看了一眼堆在客厅里的东西。
耿傲龙挑挑眉,“很多东西?”他记得只是让她简单的收拾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我想也许会住上一阵子,来回取东西很麻烦。”萧云诺理所当然地道。
耿傲龙觉得怪怪的,但一时又抓不住头绪。
“那好,晚饭我去你那吃,你准备准备!”
“好。”
放下电话,耿傲龙的眉头微拢,萧云诺的态度和话语中有一种让他疑惑的地方,可是……
“耿总,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会了。”秘书打内线电话进来提醒。
甩掉那股奇怪的感觉,耿傲龙推开椅子站起身去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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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归来令父母惊喜,相对落泪了一会儿后,父亲与萧云诺单独谈了半个多小时。
萧前峰表示自己早就知道萧云诺不是自己的女儿,因为他的血型与陈静的血型结合根本不可能出现萧云诺这种血型的孩子!但他选择沉默,因为他爱妻子、也爱孩子。
多年后,陈大业出现了,陈静动摇了,萧前峰都知道,但对妻子和萧云诺的爱使这个男人再度选择沉默,他期待妻子能够醒悟回来,毕竟大家都不年轻了,轻狂早已不属于他们这代人。
陈静将萧云诺的身世和盘托出,并让她去求情的事,萧前峰事后才知道,并与妻子发生了结婚后第一次争吵!
刀子利落的切开土豆,萧云诺准备着今晚的晚餐。
最后,父亲把选择权交给了萧云诺,无论她是否能接受陈大业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都不要作日后会后悔的选择!
后悔?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太天真,听从父母的安排嫁给了陈建平!然后与耿傲龙有了牵扯!
如果还在读大学的自己能够抛开梦幻的想法,不被一时的炫丽迷惑,也许就不会现在的境地!
耿傲龙终于找到她这个棋子存在的价值了!那就是用来报复和羞辱陈大业!
把切好的土豆扔到翻滚着水花的锅内,萧云诺望着那水花出神。
所有的事情总是要有个结局的,结局的走向是如何因每个人的决定而不停作着修改。
她想见见那位自己的亲生父亲一面,与他谈过之后再决定自己的方向!
耿傲龙回来的不算晚,而且还是先回自己的公寓洗过澡、换过衣服后才来按萧云诺的门铃。
打开门,就看到一身干净的他站在门口。
门打开,就闻到室内飘出来的食物香味。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后,萧云诺打开铁门让耿傲龙进来。
耿傲龙进入房间后明白了萧云诺说需要司机帮忙搬了几次东西的原因。
她不单单是拿来了一些简单的东西,还搬来了很多大件!
那尊一人高的布偶熊“站”在沙发旁,像个守护神一样;几盆有些枯萎的花摆在落地窗前……亲很女得。
“有这些东西我会睡得安稳些。”萧云诺边摆着餐具边淡淡地道,“那些花很久没有浇水快要枯死了,如果好好照顾会活过来,会开出很漂亮的花儿。”
挑挑眉,耿傲龙坐到餐桌前抬眼看着萧云诺,“你打算在这儿长住?”
摆着筷子的手一滞,萧云诺迎上耿傲龙的视线,“你的意思是我很快就会……”
“不会!”耿傲龙打断了萧云诺的话,勾起邪妄的笑容,“在陈大业得到应有的报应前,你还不能走!”
“应有的报应是……什么?”萧云诺轻声地问。zVXC。
耿傲龙垂下眼帘,笑容扩大地道:“你说呢?坐牢能抵平人命吗?”
放下筷子,萧云诺走进厨房结束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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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泰看到一名“可疑”女子走进餐厅,肯定这个女人就是萧云诺。
果然,这个女人径直来到了他所在的餐桌坐下。
“对不起,我来迟了。”摘掉墨镜,萧云诺露出歉然的笑容。
司马泰忍俊不禁地道:“天气虽然渐凉,但也不至于捂得这么严实。”
他只是开个玩笑,其实从上次萧云诺化妆到他的事务所时,司马泰就知道萧云诺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与自己有往来。
“我跟那位学长说了你的请求,虽然他很为难,但考虑到也许能让陈大业说出一些一直不肯说的事,好能让他更好的处理陈大业这个案子……所以他同意带你去见陈大业。”司马泰带来好消息。
“真的?”萧云诺难掩激动地扬高声音,但马上就捂住嘴紧张地环视着四周。
“这个餐厅菜的味道难吃得要命,而且价格又贵得离谱,所以客人很少,你不必担心。”司马泰压低声音安慰萧云诺。
“噗!”萧云诺被司马泰神秘的样子逗笑,弯了一双眼睛。
见萧云诺终于笑了,司马泰的心才稍稍放下。
眼前明明应该是个很爱笑的善良女人,却过早的被丑恶欺压得像惊弓之鸟。
“但是你还是要伪装成学长的助理,并且听学长的安排,有些问题可以问,有些不可以。”司马泰重新正色地叮嘱萧云诺,“这也是为了不妨碍司法公正。”
“我明白。”萧云诺点点头,感激地道,“谢谢您,司马先生。”
司马泰因萧云诺真挚的笑眼而脸发热,掩饰的摆摆,“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萧云诺的心里一片温暖,“是的,我们是朋友。”
唉,只能是朋友了!这么好的女人偏偏喜欢上耿傲龙那个坏家伙!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司马泰悲催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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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马泰的安排下,萧云诺很快便跟随他的学长去了S市的公/安医院见陈大业。
毕竟不是普通的官员犯/罪,陈大业因心脏和血压问题获批保外就医,在公/安医院住院治疗。
当王律师和萧云诺一起走进来时,正在病床上看报纸的陈大业愣住了。
“诺诺?”陈大业放下报纸有些激动地看着萧云诺,“你……你怎么……”
王律师朝萧云诺点点头,示意她可以上前与陈大业交谈。
萧云诺走到病床前拖开椅子坐下,她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就是这个男人三年多前逼死了耿傲龙的父母!就是这个男人想出了让养子也亲生女儿结婚而让女儿“认祖归宗”的办法!
“我和陈建平离婚了。”萧云诺沉默了半晌后低声道。
陈大业涩涩地一笑,“我知道了。离就离吧,建平那孩子……唉。”
自己被撤职查办后,陈建平就像蒸发了一样没有露过面!而他那位妻子也宁愿净身出户的要求离婚。
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萧云诺鼓起勇气望着明显消瘦和憔悴许多的陈大业,“其实,我的亲生父亲……”
陈大业震惊地抬起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萧云诺。
“我的亲生父亲是您,对不对?”萧云诺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大业的嘴唇颤抖了几下,颓然的垂下头,“是……我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爸爸……”
“我不会叫你爸爸的。”萧云诺像是承诺什么似的道,“我的父亲是萧前峰!”
“好好,你不认我是对的。”陈大业苦笑地转头望向窗外,“其实,我没想到你妈妈会告诉你真相,我也不希望她这么作,对你和前峰伤害太大。”
萧云诺也扭过头,用力眨着眼,把要涌出来的泪水眨回去!
良久,陈大业和萧云诺都没有再说话。
王律师一直坐在门口位置,但这一切还是听到了,他的脸上闪过惊讶,但保持着沉默。
“三年前,你逼得一对姓耿的夫妇放火烧了自己的房子自杀,是不是?”萧云诺再度开口。
陈大业愣了愣,迷惑地望着女儿,“诺诺,你问这件事作什么?”
萧云诺避开陈大业的目光沉声道:“我妈说,你所有的贪/污受/贿和利用职权所作的事都被查得差不多了,但耿氏夫妇这件事可能会让你的量刑上重上N倍,所以……”
“你不要管这件事!”陈大业板起脸冷声地道,“让你妈妈也不要管我的事!我的事跟你们都无关!”
无关?萧云诺转过头充满恨意地望着陈大业。
“为什么要逼死他们?如果不是绝望到了一定地步,谁会选择死?你到底作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伤害他们!让他们不得不走上自杀这条路!”萧云诺嘶吼地质问。
陈大业被萧云诺的恨意震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诺诺……你……”陈大业的脸色变得灰败,“你不要掺进来……危险……”
“陈副省长!陈副省长!”王律师发现不对劲跑了过来,见陈大业这副模样后连忙按下呼叫铃。
萧云诺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陈大业心脏病复发的样子,眼里的泪水滑落下来。
医生和护士、还有负责守卫的民警都冲了进来,萧云诺被挤到了一旁。
王律师拉了拉萧云诺的手臂,示意她先离开。
流着眼泪、怔怔的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刺痛了萧云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