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挡在慕容纱月身前,慕容纱月敏锐的发现她消瘦了不少,原先只是道听途说,可现在看来,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可能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南嵩一看是若雨,眉头一皱,“若雨小姐,这里没您什么事情。”
若雨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情闹大,尽力调节,“慕容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若家的重要人物,南将军还是买我个面子吧。”
若家在东海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族世家,就算得罪皇上也不要得罪这三大世家的人,就算这场仗六皇子赢了,若雨也是座上宾,南嵩也不敢妄自托大,“既然是若小姐的朋友那就算了,可军营到底是军营,望这位姑娘掂量掂量。”说完,瞪了慕容纱月一眼,带着众武将转身离开了。
慕容纱月要不是若雨拦着就冲上去打人了,可她只是看若雨太过憔悴,不想让她再伤神,而且慕容纱月自己也不知道这军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决定先随若雨回到了营帐仔细听若雨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雨带慕容纱月到了自己的营帐,想要开口,可有些不安,便派自己的人看守着外面,一切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慕容纱月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若雨要如此小心、其实若雨看到慕容纱月来,心情松弛了一些,毕竟这几日一直是她扛着,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能令她安心的东西,一直就是这样提心吊胆的过着。这时一看慕容纱月归来,着实松口气,最起码现在她身边有一个靠得住的人了,强打起精神,但还是掩不住满脸疲倦。
“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雨苦笑,“一言难尽啊。”要紧下唇似乎在隐忍这着什么,看的慕容纱月着急万分。
慕容纱月知道若雨难过,忍不住说,“你还好吗?嫣火怎么样?九皇子怎么样?我听说军队大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到慕容纱月一连串的发问若雨沉默了一阵,若雨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已经坚持了许久了,现在这紧绷的弦被触动,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慕容纱月看她哭的伤心,拍了拍她,等待她调节好情绪。
过了一阵,若雨终于开口了,“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很多人在军营外厮杀,我本护在这营帐里,最后是胜了,可是是惨胜,可又听说前面军队大败,阿洵重伤回来,这几日昏迷不醒,而嫣公子,嫣公子他似乎是…”
“是什么!”慕容纱月急切的问。
“死了!”若雨有些哽咽,可看到慕容纱月苍白的脸上,又忍不住哭起来。
慕容纱月听到这话立刻向外冲去,若雨连忙拉住,“你要去干什么!”
“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雨拉住慕容纱月,“不用了。”
“为,为什么?”慕容纱月知道军情紧急,银洵昏迷不醒,可嫣火说不定还有救,为什么不救呢。
“尸体,已经找到了,他的墓就在不远,我,我可以带你去!”
慕容纱月头脑轰鸣,不知该说些什么,嫣火!嫣火怎么会出事!这一切是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若雨哭声呜咽,慕容纱月虽是难过,可慢慢定住了心神,她经过太多战场上的悲欢离合,这种事情也是习以为常,虽然痛苦难过,可绝对不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因为她是一名武将,不能让任何感情,任何事物阻挡她的判断。
慕容纱月声音略微嘶哑,“现今是那个南将军掌握军队。”
若雨点了点头,“那是阿洵千方百计才请出的武将,此次交给他也许暂且没有什么大碍。”慕容纱月扶着额头思考,若雨是个大小姐当然看不出这些军务,这军队交给那南嵩怎么可能没有大碍,这外面的军队士气成什么样子了,她又不是瞎子!这再来一仗估计要全军覆没!简直就是找死!
慕容纱月只想知道一些具体的事情,可现今能相信的人也就若雨一个了,“那一场仗是怎么败的?”
若雨摇了摇头,“具体并不知道,只是听说在庆元岭设伏,可是不知为什么六皇子银寒的军队一方竟然从后面攻来,一方袭击军营,他们分身乏术,只能让嫣火公子领了三千人在庆元岭支撑,其余人来救本营,本营储备粮草是极其重要的,虽然这里保住了,可嫣火公子战死,阿洵重伤前几日虽然支撑着主持大局,可这几日伤口恶化撑不住了,现今已昏迷。”
慕容纱月听出了一些端倪,但也仅仅只是猜测,有些事情暂且不提,回来要一一解决,“我想去嫣火墓前拜一拜,可以吗?”
“我陪你去!”见若雨强撑精神的样子,慕容纱月苦笑,“你就好好照顾银洵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只是想单独跟他聊聊,毕竟是好友,走的时候我都没有送一程。”
若雨也不强求,轻声说,“那你多加小心。”慕容纱月会意的点了点头,询问了地方,走出营帐,飞身上马,扫视了一眼这士气散落的军营,轻叹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纱月骑马一直向北,向北,周围越来越荒凉,她不由再想,嫣火那么爱热闹,爱美的人竟然埋葬在此地,红马仿佛能感到什么一样,悲鸣的止住了脚步。
慕容纱月看到那荒草丛中的一块墓碑,轻轻走近,那冰冷的触感让人心痛,一个鲜活的人,一个几日前还对你笑,对你说话的人,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慕容纱月看见墓碑前的酒壶,靠着墓碑坐下。
寒风刺骨,可慕容纱月的心却比寒风要凉,她一把拿起酒壶,往嘴里倾倒,没有说话,她什么都不想说,喝了几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将酒撒在地上了一些。
“骗子,说是等我回来喝酒,现今却是一睡不醒了,你这骗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慕容纱月埋怨,可面上有的只是苦笑。
风呼呼的刮着,像刀子一样让人的面颊生疼,远处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走来,慕容纱月警觉的站起,那老人不言语,只是在墓前摆放了一壶新酒。
慕容纱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举一动,那老人又恭恭敬敬的拿出一个包袱,包的很厚,看样子也很重,忽然,他对着慕容纱月跪下将东西双手呈上,慕容纱月一愣,接过东西,缓缓打开厚布料包裹的包袱,眼前的东西让慕容纱月差点流出眼泪,是银色的盔甲!
这盔甲是专门为慕容纱月打造的,女子的身形纤细,盔甲的材质坚硬无比但与寻常盔甲比起却是极轻。
“这是少爷生前为您打造的,希望您可以穿着这个为少爷报仇雪恨!老奴这就跪下了!”言罢那老人想要磕头,慕容纱月将他扶起,没有说什么,那老人又走到了墓碑后,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拿出了一柄发亮的长枪,慕容纱月接过挥舞了几下,不由再对那长枪细细打量。
“诛天,这柄枪叫诛天,少爷生前说过这世上,只有您配得上这神枪!”
慕容纱月一直不说什么话,将诛天插在地上,拿起新的酒壶,灌起酒来,烈酒顺着她的脖颈下流,她却毫不在意,猛然将酒壶砸在地上,老人识趣的离开了,慕容纱月走到一个僻静处将盔甲换上。
慕容纱月面容渐冷,银色的盔甲灿灿生辉,她站立在那里就像是天生的战神!墨色的长发在银色的头盔下被风吹着,整个人都显得狂妄,慕容纱月矫健的身姿翻身上马,银甲红马!仿佛她本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她调转马头,用诛天神枪指着嫣火的墓碑大喊,“不胜,不归!”
慕容纱月疯了一样的驾马,红马像狂风一样奔起来,随着寒风的雕琢,她眉眼像是在蜕变一样,没有了少女的情愫,没有了正常人的怜悯,没有了含笑的眼神,没有了情感,她是战争的机器,是战神!
慕容纱月骑马再一次站在军营前,所有将士都惊呆了,他们看不出这人是谁,那银色的盔甲耀眼的像天上的星辰,慕容纱月不苟言笑,面色冰冷,双唇紧闭,绝美的面容在侧面看来比起以往的面容,多了说不出的坚毅,她没有说话,却是不怒自威,赶忙有人进去通报,南嵩和武将们都出来看到这阵势一惊。
慕容纱月就像是天上来的天将,只是一眼就让他们想要下跪顶礼膜拜,南嵩上前,可是越看越不对,这人太眼熟了,忽然反映过来,这,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女子!
“是你…”可慕容纱月一抬眼却让他说不出话来,那气势真是不容他插嘴。
“你!”慕容纱月拿着诛天指着南嵩,诛天问世泛着诡异的红光,可在慕容纱月手中却是像一个乖巧的孩子。所有人惊呼,“是诛天!竟然是诛天!那可是神庙里的神枪!她究竟是何人!”
南嵩知道,一个可以拿诛天的人绝对不是好惹的,向前一步,暗想是不是刚才的无礼所以来寻仇,慕容纱月却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她翻身下马,每走一步都像是开天辟地一般,让众人心颤。
“比试,胜者掌军权!”
南嵩再怎么说也是一方武将,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你欺人太甚!”
慕容纱月看了他一眼,似是不屑,挑了挑眉,“怕了?”南嵩气急,“众将士将此人拿下!”
“谁敢!”慕容纱月大喝,诛天一扫,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向后推开,慕容纱月将诛天重重的砸在地上,地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深坑。
慕容纱月高举银洵当初给的信物,“这是九皇子给的信物,我代表嫣家而来,与我一战,你敢否!”
南嵩大声嚷嚷道,“你胡说!你就是来…”
“你敢否!”
南嵩不敢看慕容纱月的眼睛,退后一步,“你莫要嚣张,你,你…”
“你敢否!”
“众将士听令!将此人拿下…”
“你敢否!”慕容纱月声音掷地有声,让人热血沸腾,军营里的大部分将士都出来了,看见这气势非常的人对着他们看不上眼的南嵩质问,你敢否应战!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将军!英勇无畏!所向无敌!没有人上前去,甚至有人激动起来,喊出声,“南将军,你敢否?”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声音虽然颤抖,但却是说道了众人的心坎里。
“南将军,你敢否?”身边一个武将终于忍不住出一口气,如此懦弱,纸上谈兵的主帅一直让众将士送死!他为什么不敢应战!
“你敢否!”众将士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南嵩面红耳赤的大喊,“都反了吗?你们都想造反吗?小心全部军法处置!”
他以为自己的话起了威慑的作用,不料却激起了将士们的血性,众人齐声大声喊道,“你敢否!”喊声震天就像是要问到南嵩心里。
南嵩焦急万分,“反了!反了!”
慕容纱月神色如常,看着他,耐心的等待着这结果,南嵩看了慕容纱月一眼一咬牙,一跺脚,“我应战!”
众将士一片欢呼,慕容纱月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结果,点了点头,正要拔出诛天,南嵩有些胆怯,眼睛一转,“你们可知这人可是女子!你们一群人被一个女子带领打仗,可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所有人静了下来,没有想到这气势非常的将士竟然是女子,一个女子如何带兵。简直是开玩笑,这…
慕容纱月冷笑,连诛天神枪都不拔起了,大步向南嵩走去,南嵩下意识退后,可慕容纱月比他速度更快,右拳就直直的向他脸上抡起,南嵩用手去挡,可惜动作实在是太慢,那一拳重重的打到了他脸上。力道实在是大,他整个人都跟飞起来一样,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南嵩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慕容纱月神色如常的拍了拍手,看着他说了一声“废物。”而后扫视四周,揉了揉肩膀,问道,“谁,还有异议?”